第10章

　　在316寝室里，五朵金花生活得并不平静。陆晓宁和小白鸽非常不满叶红的许多做法，叶红受到了孤立。而等待叶红的，还远不止这些。

　　进入秋天以后，这北方的城市就很少下雨了。随着冬天的来临，这城市几乎变成了无雨之城，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干燥。

　　叶红这个地道的在南方湿润空气中长大的女孩，越来越不适应北京的气候。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水土，她的手指长出了透明的小水泡。当冬季的第一次寒潮袭来的时候，叶红终于病倒了。

　　馨儿关切地给叶红请来了大学的校医，慈祥的老大夫给叶红诊断过后，对馨儿说：

　　“她没事，只是得了重感冒，因为不适应北方的气候，她好起来可能会麻烦一些，我给她开了些药，另外让她营养好一点，多休息……”

　　老校医给叶红开了张药方。馨儿接了，稍稍放了点心，连声说：

　　“谢谢您！”

　　老校医笑了笑说：

　　“用不着那么客气，走，跟我到医务室，我带你取药去。”

　　馨儿看了看睡得昏昏沉沉的叶红，顺手拿了自己的饭盒，跟着慈祥的老大夫走了出去。叶红睡醒的时候，看见馨儿正坐在她的床边。馨儿一手端起一杯温热的开水，一手托着几片药片，微笑着对她说：

　　“来，把这个喝下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看着馨儿友好的眼神，叶红心里涌满了感动，她乖乖地吃了药。看她把水喝了下去，馨儿走到窗前，从热热的暖气片上端起自己的饭盒，放在叶红床前的小桌上。

　　打开盒盖，里面是满满一饭盒美味的菜，和雪白的米饭。馨儿把勺子递给叶红：

　　“吃吧，这是我请食堂的阿姨专门为你做的病号饭，营养很丰富呢！好香的，不信你尝一尝。”

　　叶红感动得想哭：

　　“馨儿，对不起，我以前……”

　　“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都过去了，先吃饭，把身体养好再说。”

　　叶红坐起来，一口一口吃着馨儿打回来的饭。因为放在暖气片上，饭还保持着热度。叶红让发丝滑下来，挡住跌落下来的泪珠。她被馨儿的爱心深深感动着。

　　圣诞节快到了。

　　平安夜那天是小白鸽生日。316五朵金花的其中四朵，私下里悄悄决定，要给宝宝过一个特别的十九岁生日。

　　圣诞前夜，宝宝上完晚自习回来。她奇怪地发现寝室里的灯没有开，整个寝室黑沉沉的。宝宝旋了旋门柄。奇怪，门并没有锁。

　　宝宝开门进来，眼前一片漆黑。她刚想开灯，忽然面前传来一片Happy birthday的音乐声。

　　那是几张打开的音乐贺卡。贺卡上心形的红色小灯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亮成了一片小星星。

　　宝宝一下子呆住了。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宝宝！Happy birthday to you……”

　　黑暗中，女孩们齐声唱起了生日歌。

　　靠近门边的叶红，“啪”地按亮了电灯。只见窗前的书桌被搬到寝室正中，馨儿、晓宁、以珊和叶红手中举着音乐生日卡围在桌子的四周，桌上还放了个精心订制的生日大蛋糕。

　　宝宝简直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小白鸽，快来点亮蜡烛！”

　　馨儿叫着有些发呆的宝宝。蜡烛燃亮了，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馨儿拿出一只长长的红色小锦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只金色的钢笔。馨儿对宝宝一笑：

　　“期末考试快到了，祝小白鸽考试成功！”

　　晓宁从身后拿出一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只精美的发夹。在烛光映照下，发夹上水晶一样透明的小珠子，折散出七彩的光芒。

　　“祝小白鸽越来越漂亮！”

　　陆晓宁把发夹捧到宝宝面前，开心地笑着说。宝宝的齐耳短发已经快长到及肩了，很快就可以用到这个发夹。这一次，平时有点粗枝大叶的晓宁竟如此细心。

　　以珊送给宝宝一本用粉色丝带打了花结的书。

　　最后，叶红走到宝宝跟前，递给宝宝一只精美彩色纸包着的纸盒。宝宝打开一看，是一串精致的紫风铃：

　　“小白鸽祝你生日快乐！请原谅我的从前，好吗？”

　　捧着一大堆礼物，宝宝感动得眼泪围着眼眶直打转，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陆晓宁叫着：

　　“宝宝，快来切蛋糕吧，我都等不及了。”

　　几个女孩一起笑起来。

　　吃完蛋糕，女孩们边聊边笑吃着桌上的瓜子、话梅、巧克力之类女孩子喜欢的零食。晓宁意犹未尽地提议：

　　“我们到外面去对着月亮为小白鸽祝福，好吗？”

　　“好——”

　　女孩们一致响应。晓宁带上燃了一半的生日蜡烛，和其它一些小红烛。叶红和以珊提着一包包女孩子喜欢的零食。五朵金花一起来到楼下的小花园里。

　　月亮很圆，明亮而皎洁地挂在天空。

　　几个女孩把吃的放在莲花池旁的一个圆圆的小石桌上。陆晓宁把蜡烛一支支点燃，放在圆圆的莲花池沿上。

　　池中的水已结了冰。当蜡烛点亮整个水池时，简直美丽极了，就像陆地上升起的一个小月亮。

　　路过的女孩子们，轻声细数着蜡烛的支数。远处的黑暗中，飘过来友好陌生的男孩的声音：

　　“女孩子们，你们在提前过圣诞节吗？”

　　“不，我们在给小妹过生日！”

　　馨儿她们齐声回答。

　　“祝你们生日快乐！”

　　那友好的声音又飘过来。

　　“谢谢！”

　　宝宝激动地在馨儿耳边说：

　　“馨儿，十九岁生日是一个我永远都不会忘的生日！”

　　圣诞节到了，下午是张老师的课。下课以后，蓝桦平跑过去问：

　　“张老师，咱们学校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没有，按规定大学是不过圣诞节的。”

　　“哎，真没劲，张老师咱们自己玩行不行？”

　　张老师想了想说：

　　“好吧，我们今天可以到教堂去守夜。”

　　“去教堂？太棒了，我从没去过教堂，正好去感受一下那里的氛围。”

　　“我也一样，去看看还有谁要去？晚上到我宿舍集合，我带你们去。”

　　“太棒了！张老师。”

　　圣诞之夜，几个年轻人聚齐在张老师的宿舍楼下。有楚云飞、馨儿、陆晓宁、林超、小白鸽、蓝桦平、黄以珊，还有郑浩，他依旧背着心爱的吉他。

　　张老师见人到齐了，带领大家向离大学最近的一座教堂出发。

　　一群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在夜晚的星光下，一路有说有笑地前进着。

　　街头霓虹闪烁，灯光要比平时多一倍。许多商店的橱窗里都已装饰了美丽的圣诞树。圣诞树上挂满闪烁如星光的小灯，一派圣诞节的气氛。

　　楚云飞骑车跟在馨儿身旁：

　　“你以前去过教堂吗？”

　　楚云飞问。

　　“没有，第一次，你呢？”

　　“和你一样。”

　　“不过我早就想到教堂去感受一下那种氛围了。”

　　“我也是。”

　　两个人聊得非常投入。自从经过了长城上的“迷途”事件，馨儿对楚云飞的态度改变了许多。她从没有那样紧地和一个男孩子拥抱过。从那以后，她一看到楚云飞，就会想起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情景。她贴在他胸前时他心的狂跳，他身上特有的清香气息……

　　馨儿甩一下头，不肯再想。

　　蓝桦平从后面骑车追上来，说：

　　“馨儿，你瞧，这次又是你们316和我们301在一起活动，干脆咱们结成联谊宿舍算了。”陆晓宁回头笑着说：

　　“我们就算找联谊宿舍也不找你。”

　　“我怎么了？我……”

　　“好了，别吵了，前面已经快到了。”

　　张老师对他调皮的学生们说着。想想自己上大学的时候，不也是和他们一样。张老师的嘴角浮上了一个微笑。

　　“张老师，你真好！你和我们高中时的老师一点都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呢？”

　　“你不像我们的老师，更像个大哥哥。总之，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大家又被蓝桦平的话逗笑了。只要有蓝桦平的地方，气氛总会被他搅得轻松快乐。

　　教堂到了，张老师和同学们下了车。走进去才发现，他们已经来晚了。教堂里有很多人来守夜，已经没有坐的地方。

　　大家正发愁。郑浩说：

　　“没关系，包在我身上，大家跟我来。”

　　“浩哥，你带我们去哪儿？”

　　“我表姑是这个教堂的琴师，我常来，大家都认识我，咱们可以坐到前面去。”

　　“浩哥，难怪你吉他弹得那么棒，敢情是音乐世家……”

　　一群年轻人跟随着郑浩一起走到钢琴前。

　　“表姑，这是张老师，还有我的同学们。”

　　“你们好，张老师好，来，大家坐在前面。今晚的圣诞烛光圣乐崇拜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落座之后，大家才开始细细看一看教堂里的布置。

　　“哇——这儿可真漂亮！”

　　蓝桦平惊叹着。

　　馨儿她们坐的地方是正堂，可以直接看到圣坛一样的讲台。后面的背景是一个发光的红色十字架，还有四个大字“以马内利”。

　　台上到处摆满了鲜花，像个美丽盛开的花坛。左下方是一棵装饰得美丽无比的圣诞树。圣诞树上挂满了一亮一暗的小彩灯，还有各种礼物。一串红红的苹果，一个个小小的圣诞老人，还有其它礼物和许多精美的卡片。圣诞树高高的顶尖，有一颗正闪耀金色光芒的大星星。整棵圣诞树，灯火辉煌，美丽极了。

　　教堂里的几根柱子上装饰着花束和剪纸图形，燃烧的蜡烛，正堂和副堂的门上都悬挂着一个个美丽的花环。蓝桦平看得吐了下舌头：

　　“这儿可真棒！”

　　然后扭头问郑浩：

　　“浩哥，你经常来这儿呀？”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