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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青春校园 > 《我也很想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2章:仲秋狂欢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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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他》 作者:李李翔

第12章:仲秋狂欢夜

  谢得端坐在会议桌的首座,见底下众人都已露出疲惫的神色,便打断了财务部经理的陈述,“先吃饭,半小时后继续。”众人纷纷跑出去透气。外面走廊上有人在发盒饭。谢得走过去拿了一份,回办公室的路上见会客室里灯亮着,顺手敲了敲门,轻轻推开。

  辛意田无聊地站在窗前看夜景,听到敲门声转过头来。谢得见到她,大为意外,“什么时候来的?”

  “五点十分。”她面无表情地说。

  谢得抬腕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吃饭了吗?”他问。见她沉着脸不说话,遂把手里的盒饭递给她,自己到外面又去拿了一份,然后坐在沙发上大口吃起来。辛意田也饿了,默默在他对面坐下。打开见是快餐,又是她不喜欢的木须肉,顿时没了胃口。

  “怎么不吃?”

  “你平常就吃这个?外卖好吃吗?”她拿起筷子,专挑里面的鸡蛋吃。

  “吃的方面我不挑剔,有什么吃什么。”他吃得很快,一大盒盒饭很快见底。

  辛意田除了咸味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她起身倒水,给他也倒了一杯,心中颇多感触,脸色自然而然变得柔和起来,“你吃慢点儿,我的给你。”她把几乎没怎么动的盒饭移到他跟前。

  谢得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把她剩的那一份也吃完了。他喝完水,抽出纸巾擦了下嘴巴说:“我等下还要开会,不能送你回去。我让董全送你——”

  “不要!”她立刻拒绝,“我自己会回去,不要人送。精油呢?”

  谢得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好,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强求。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后,慢悠悠地说:“在家里。”

  “那你让我来你公司!”她大声指责,瞪着他气呼呼的。

  谢得没什么反应,从沙发上拿起她的包递给她。两人站得很近,似乎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吸的热度。他从上往下看着她低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辛意田气愤不已,跺脚叫嚷:“我等了这么久!”

  “好了好了——”谢得连声哄着她,推着她的背把她送出会客室,“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你住哪儿?沈家还是以前的地址?没搬家吧?我送你下去,你自己打车,五分钟后我还得上来开会。”

  她没好气地咕哝:“你成天到底在忙什么?饭也没时间好好吃!”

  她没有立即打车走,而是先去商场买了临时用的护肤品。出来看见路边有百年老字号“苏记灌汤包”的招牌,顿时想起大学里和同学一起到这儿打牙祭的日子,满心怀念地走了进去。

  “苏记”的店铺已从逼仄简陋变得干净宽敞,味道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她享受着美食,大快朵颐,吃完又要了一份外卖。然后原路返回来到谢氏大厦楼下,打电话把蟹黄灌汤包交给董全。看着董全一脸了然和欣慰的表情,她十分不好意思,遂多此一举地解释:“谢得让我买的,你拿给他当夜宵。”

  次日她把婴儿的衣服拿给何真,两人坐在上大校内的餐厅吃午饭。何真难以置信地说:“魏先真跟王宜室在一起啦?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她叹了口气,自嘲道,“什么引狼入室,都江山易主了!”何真发表了一通感慨,拍着她的手说,“没想到魏先是这样的人,咱不要他!男人如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辛意田双手抱胸问她:“你说我哪一点比王宜室差?没她漂亮?”其实她真正怀疑的是王宜室是不是在性方面给了魏先惊喜,当然这么私密的事她无法拿出来跟何真讨论。

  何真用力咳了一下,拍着胸口说:“你不要再纠结啦,赶快把这件事忘掉。咱找一个比魏先更好的,气死他们!对了,谢得不是又年轻、又有钱、长得又帅嘛,他似乎很喜欢你,你干脆跟他在一起好了!”

  “不要乱出馊主意——”辛意田不快地打断她。

  “谢得哪里不好?你怎么这么排斥他!现在姐弟恋很流行的。”

  辛意田瞪了她一眼,闷声说:“你根本不了解他。我还是比较喜欢跟人格健全的人在一起。”

  何真一时呆住了,过了一会儿问:“难道他有性格缺陷?不过他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喜欢说话,给人感觉很阴郁。我以为有钱人都这样,对人很防备,不容易亲近。”顿了顿她又说,“其实,仔细分析的话,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有的是性格上,有的是心理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魏先的人格总健全吧,还不是照样劈腿!”

  辛意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好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换个话题吧。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啊?”

  何真想了想,拍手说:“啊,对了!孙季青你还记不记得?他上次打电话给我,问我借教室,他们班这周末要开同学会。大家知道我在上大当老师,一开同学会就问我借地方。”

  “谁?”辛意田一时没反应过来。

  “姓孙的学长,你以前不是还跟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吗?”

  “哦,很爱吃糖的那个!”辛意田想起来了,顿时捂着嘴笑,“他现在怎么样?结婚了没?在哪里工作?”

  “他研究生毕业后进了中石化。哇,现在不得了,有房子有车,福利那叫好啊,整个一金龟婿!不少未婚女青年对他虎视眈眈。”

  “他还没结婚?年纪也不小了吧?”

  “唉,人家才三十,响当当的青年才俊哪,尤其是在中石化那种肥得流油的地方。”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他现在出门口袋里是不是还装着一大把的棒棒糖。”辛意田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哈——”

  哪知说曹操,曹操到。孙季青打电话来问何真在不在学校,他顺路过来拿教室钥匙。何真让他在实验楼下等她。两人匆匆吃完,结账离开。

  孙季青中等个头,体形瘦而不弱,褪去了学生时的青涩稚嫩,举手投足变得成熟而稳重。他一眼就认出了辛意田,笑道:“好巧,你也在!上次听人说你回国了,要结婚了。”

  何真不安地看了辛意田一眼。她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我一直单身。你听谁说的?又误传了吧?”

  “是吗?”孙季青一脸尴尬,摸了摸鼻子说,“那可能是听错了吧。”

  何真带他去看教室。 “够大了吧?这是我们系最大的教室,开舞会都够了。”他点头,“不错,不错,前面把桌子摆成L形,采用自助餐的形式;后面的场地空出来,弄个舞台,唱歌跳舞都可以。主题就叫‘昨日重现’!”

  “主意不错!”辛意田拍手称赞。

  孙季青极力邀请她们,“后天晚上你们也一起来吧!星期六,应该没什么事。来吧,来吧,人多热闹!”

  辛意田笑着推辞,“你们班的同学会,我们瞎凑什么热闹。”

  “不只是我们班的,只要是上大的,管他是师兄、师姐,还是学弟、学妹,都可以来,带家属也可以。”

  何真说:“那岂不是很多人会来?”

  “对啊,不然干吗问你借这么大的教室?仲秋狂欢夜嘛!”

  何真听得兴奋起来,捅着辛意田的胳膊问:“你来不来?到时候可以见到很多老同学哦。”

  辛意田有点儿心动,沉吟着说:“星期六晚上啊——”

  何真怂恿她说:“你又没事,干吗一个人闷在家里,对着电视爆米花发呆?就当出来散散心也好啊!我好期待,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辛意田转过身来对着孙季青笑说:“那就麻烦你了。”

  孙季青看着她刹那间展露的明媚的笑颜,怔了一下说:“七八年了,你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辛意田开玩笑说:“学长你变了哦——”她指了指孙季青眼睛的位置,“不戴眼镜了,很酷!”

  孙季青笑起来,“呵呵,换了隐形。”

  同学会那天,果然热闹非常。教室被布置成舞会现场,大家可以随便邀请舞伴,不管认不认识。加上无限制的酒水供应,简直就是一个狂欢派对。辛意田看着满地的酒瓶感叹,“哇,再这么喝下去,大家非醉了不可!”

  “醉了,就地躺倒,反正天不冷,地方也够大。”孙季青开玩笑说,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要不要跳舞?”

  “好!”辛意田跟他混在拥挤的人群里,随着劲歌热舞快乐地摆动着身体。她指着左手方向说:“你看,那人刚才差点摔了一跤,哈哈!”声音太吵,孙季青没听清,停下来问她说什么。辛意田双手捂成喇叭形,在他耳边大声重复了一遍。孙季青点头笑,做了个“OK”的手势。两人对看一眼,拊掌又笑了起来。辛意田跳得出了一身的汗,指了指因为怀孕只能坐在一边休息兼看管物品的何真,说要去找她,孙季青护着她从人群这头走到那头。

  “跳完了?这么快?”何真递给她一杯饮料。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对孙季青笑着说:“你去玩,不用陪我们,我歇一会儿。”孙季青给她搬了把椅子过来,“有事叫我。”

  “真痛快!”辛意田仰头把饮料一气喝完。

  何真笑说:“叫你出来玩是对的吧?人生多么美好,何必为了一个臭男人魂断神伤!对了,刚才你手机响了好久。”说着把包递给她。

  辛意田拿出手机一看,两个未接来电都是谢得打的。她跟何真示意出去一下,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刚要回电话,谢得又打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急?”她问。

  “你在哪儿?”谢得从美国考察回来,一下飞机便得知王宜室怀了魏先孩子一事,立马给她打电话。这种事向来传得很快。

  “哦,在……”她听着教室里传出来的音乐声,“在同学会上。”

  “同学会?哪儿?”

  她吐了吐舌头,“上大,别人的,我来凑热闹。”

  他立即说:“我去找你。”

  “哎,”辛意田喊住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谢得挂断电话,掉转车头往上大的方向开来。

  辛意田拿起包,对何真说:“我要走了,你呢,走不走?”

  “我就住学校里,回去也没事,陆少峰在加班。舞会完了我还要帮着清点东西呢。你怎么回去?孙季青有车,我让他送你。”不等辛意田阻止,她招手喊来孙季青。

  孙季青听何真说明缘故忙拿起外套,动作迅速地走出教室准备去拿车。辛意田只好跟出来,边走边说:“学长,你不用送我,有朋友会来接。”

  孙季青愣了一下,随即说:“那我送你到校门口。”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谢得的车子已经开了进来。他按了一声喇叭,车子在路旁缓缓停下。辛意田停下来对孙季青表示谢意,“学长,谢谢你,今晚很开心。”孙季青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路旁停着的黑色宾利,里面的人因为车窗挡住的缘故,看不清楚。他拿出手机问辛意田要电话号码,确定无误后,方才挥手跟她告别。

  辛意田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坐进去。谢得阴沉沉地盯着后视镜里越走越远的人影, 冷声说:“孙季青!”她转过头来看他,“你认识他?”

  谢得用一种喜怒难测的眼神看她。辛意田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怎么了?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吧?”

  “去!”谢得恼怒地挥开她的手,用力踩下油门。

  她叫起来:“喂,大半夜的,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精油呢?你不是说让人给我送过来的吗……”

  谢得不理她,车子径直开进上大附近的一个小区,在一栋低层建筑物前停下。辛意田没有随他下车,而是警惕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地方?”

  她旁边的车门被人打开。谢得站在那里看着她,一手拿着车钥匙在空中抛上抛下,施施然地说:“你不是要拿精油吗?下不下随你。”

  辛意田斜视他,“你没有骗我?”

  他从后车厢拿出一件很大的行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辛意田进退两难,她总不能在车里坐一夜吧?只得尾随他上楼。进门的时候,她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谢得大学期间的“寝室”,装修中规中矩,里面家电一应俱全,但是全都半新不旧。辛意田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摸了摸餐桌,手指上一层薄灰,甩了甩头发问:“你的蜗居?多久没打扫了?”

  她的发梢不经意间扫到谢得脸上,又麻又痒,刺激得他突然爆发了。他一把把她按到墙上用力吻着,像头凶猛的野兽。

  辛意田挣扎着偏过头去。他的舌头从她脸上滑过,软滑湿润得像是小狗舔吻她的脚脖子。谢得把她双手反剪按在背后,一只手禁锢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空出来解她胸前的衣扣。辛意田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皱眉恳求,“你不要这么粗鲁,我会痛——我身体不舒服,我不想要!”

  谢得置若罔闻,动作熟练地把她推倒在地毯上。她突然失重,有点头晕眼花,生气地坐起来,“地上脏——还有,我说了我不要——”可谢得根本不予理会,直到发现她并没有动情的迹象,这才抬起埋在她胸前的头。他有些困惑,慢慢地从她身上爬起来,走到墙角把行李箱放平,拉开拉链,从一堆衣服里面翻出一个木匣。

  “啊,我的精油——”辛意田叫道,捡起地上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起来。

  她见谢得从盒子里拿出一瓶精油打开盖子,然后朝她走过来,这才知道他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待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她的脸色登时大变,扑过去把精油抢下来,“不要,这精油很贵的——”

  谢得一脸郁闷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说:“那好,换别的油。”

  辛意田拼命摇头,惨白着一张脸说:“我不要——”

  谢得用力瞪她,大口吸气,“你人道点儿好不好?”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谢得决定顺从自己的欲望。他把木盒翻转过来,里面的精油全部滚出来,骨碌碌在地上打转。他拿起其中一瓶,看了一眼,问:“茉莉花的,可以吗?”

  辛意田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他不为所动,低头把精油挤在手心里。他动作如此坚定,使得辛意田明白今晚没有逃脱的可能,只得认命地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把精油抽走。她半跪在他双腿间,抬头看了他一眼。谢得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一点儿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她轻轻解开他裤子的扣子,缓缓拉下拉链。

  谢得发出激动的呻吟声。

  辛意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捡了件他的衣服穿上,走去浴室刷牙洗脸。谢得光着上半身跟在后面,给她拿牙刷毛巾。他斜倚在门上,从镜子里看她,竖起大拇指勾了勾,表示无声的赞叹!辛意田从镜子里看到,低头没有反应,快速擦了把脸,推开挡路的他走出来。

  谢得见她表现得如此淡定,顿时明白自己不是第一个折服在她“高超技艺”下的人。想到这里,他心里颇不是滋味,闷闷不乐地说:“你还回北京吗?”

  辛意田弯腰把地上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反问:“为什么不回?我还要工作呢。”谢得上前抱住她,阻止她穿衣服的动作,喃喃低语,“留下来,不要走。”

  辛意田整个人被他有力地圈在怀里,试了试挣不动,干脆放弃,没好气地说:“舒服完了,你还想怎样?”

  他在她耳边吹气,挑逗说:“再帮我一次。”

  “你——贪得无厌!”辛意田气得大骂。她哪里拗得过精力旺盛的谢得,被迫又做了一次。她被折腾得手脚酸软,哪还有力气回去,快速冲了个澡上床睡觉。谢得在她另一侧躺下,把玩着她的头发说:“上次就很好,这次为什么不行?”辛意田板着脸不理他。

  他突然爬起来,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说:“要不,我们再试试?”

  辛意田捂住头痛苦地呻吟,“你饶了我吧!”

  “虽然很刺激,可是我不想每次都这样。”谢得扳过她的身体,试图解她睡衣的扣子。她穿着他的衬衫入睡,这让他更加蠢蠢欲动。

  辛意田甩开他的手,闷声说:“反正有时候行,有时候不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了想说:“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他的手滑进她衣服里,一路往下。

  “滚!”辛意田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说了我不要!你能不能克制一点?你再不住手——就去外面沙发上睡。”

  “好吧。”谢得见她动怒,纵然不满足,也只能算了。辛意田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睡去。他突然在她耳边说:“我讨厌那个姓孙的。”

  完全是个任性的小孩。

  谢得对辛意田跟孙季青交往一事至今耿耿于怀。那时候的他还处于动物凶猛、野性难驯的年纪,天性中的懵懂、残忍尚没有完全褪去。现在的他看似讲文明、懂礼貌,做起事情来运筹帷幄、深思熟虑,其实只不过是换了个更有效的方式征服世界,骨子里的占有欲一点都没有变。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的自己对孙季青不仅仅只是讨厌,甚至怀着一种浓烈的杀心,并且曾胆大妄为地将之付诸行动。

  辛意田从秋天开始当谢得的家教,到了来年春天,两人关系已经很亲密了。那年谢得十六岁,正上高二,父亲一年到头忙得不见人影,母亲长年累月在外地疗养。孤独、敏感的他独占这种亲密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可是常常事与愿违。辛意田有自己的朋友圈,大学生活忙碌而充实,除了每个星期来谢家给他补两次课,她从不主动联系他。

  每次都是谢得打电话到她寝室,大多数时候是以“题目不会做”为借口,进而缠着她说话。她脾气很好,总是耐心地听着,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一个星期六,她来给他上课。他一眼就发现了她脖子上紫红色的吻痕,装作不经意地问是什么。她以为他不懂,骗他说是虫子咬的,低头把外套领子拉高竖起来。

  通过电话里她室友的透露,他知道她交了男朋友。对方是她学长,名字叫孙季青。其实他并不介意她交男朋友,只要他不妨碍他跟辛意田继续来往就行。

  一天上午,他打电话给辛意田,说要去上大找她。辛意田正要去实验室,问他在哪儿,他说在外面的公用电话亭。

  “你又逃课?学校也不管?”辛意田对他就读的上临市十九中彻底无语。怕他一个人在外面惹是生非,她只好说:“那你来吧。不过先讲好了,我要做毕业设计,没时间陪你玩。”

  她把他带到实验室去。跟她共用一个实验室的同学没有来,因此只有她跟他两个人。他好奇地摆弄着实验台上的仪器和药品,运用他学到的化学知识往试管里添加各种颜色的溶剂,玩得十分起劲。辛意田忙着称量、加热、蒸馏、搅拌,得到产品后还要过滤、烘干、称重,时常不记得接下来的步骤,急得手忙脚乱。所以后来她去法国没有继续学化学,而是转专业读了商科。

  突然辛意田闻到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臭鸡蛋的气味,赶紧把通风箱打开,在他头上用力敲了一下,斥道:“你在干什么?硫化氢有毒知不知道?我都快熏死了!”她把他轰出实验室,“净捣乱。还不快回去上课!”

  他央求道:“吃完中饭再走,好不好?”

  她叹气,瞪了他一眼。

  午饭是在食堂吃的。谢得看着人头攒动的大学食堂颇觉新鲜有趣,而孙季青的突然到来破坏了他原本的好心情。辛意田介绍他是自己家教的学生。孙季青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戏谑地说:“来,小朋友,请你吃糖。”谢得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闷不做声盯着他。

  辛意田为了不让孙季青尴尬,把棒棒糖拿过去,打圆场说:“他不爱吃糖,给我吧。你吃什么?一起去?”她扔下谢得,起身跟孙季青去窗口排队打饭。两人端着托盘回来,她嘴里含着刚才他给的棒棒糖。不知孙季青说了什么,她笑得差点儿把盘里的饭菜打翻。

  因为跟孙季青还处于深入了解的阶段,所以吃饭的时候,她没有怎么理会谢得,而是不断跟身边的人交谈。食堂里很嘈杂,她每次说话不得不凑近孙季青。落在对面的谢得眼里,只觉两人态度极为亲密。他家世优越,头脑聪明,人也长得好,父母又溺爱,在人前从未受过这样的冷落。就在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吃完饭,孙季青说他下午没课,“二教后面有一个新建的花园角,有桌子椅子可以看书写作业,你来不来?”辛意田想了想,点头,“正好我要写实验报告。”孙季青回寝室拿书包,让她先去等他。

  辛意田背着书包往二教走去,赶身边的谢得走,“你还不回学校?”

  “我妨碍了你们约会,是不是?”他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

  她有些恼羞成怒,“胡说!你成天逃课,不怕老师罚你吗?”

  “这个不用你管。”

  花园角还未最后完工,草坪已经铺上了,只差假山和路灯还没有弄好。辛意田选了张路边的桌子坐下,拿出书和笔摆好,让谢得照看一下东西,跑去前面的二教上厕所。

  路边是一排新种植的冬青丛,镶嵌在草坪里的路灯线头裸露在外面,旁边插了个“有电危险”的木牌。谢得见状,想了一下,捡了两根枯树枝分两次把红蓝两根电线拉出来,从冬青丛底下穿过,缠在木椅腿上,然后把喝的矿泉水倒在椅子上。

  等辛意田回来,他跟她说他要回学校,实则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等着看好戏。过了会儿,孙季青快步跑来,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只见他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来,咚的一声重重撞在地上。辛意田甚至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辛意田忙跑过去扶他,见他额头流血了,吓得尖叫一声。

  “小心,有电!”孙季青回头看着座位说。

  她蹲下来仔细察看,发现了椅子腿上的电线,气得直说:“谁这么缺德?不知道会闹出人命吗?”孙季青捂着额头站起来,看了眼湿漉漉的椅子说,“木头是绝缘体,倒不要紧。不知道谁不小心把水洒在上面,弄得整张椅子都带了电。不要用手摸——”

  辛意田听他这么说,立即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她把画图用的铅笔折成两段,小心翼翼地把电线拿下来,看着他的额头说:“你没事吧?刚才幸亏流血了,电都被导入了地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孙季青惨白着一张脸,拍着胸口说:“幸亏我福大命大。回头一定要去庙里烧一炷香,感谢菩萨保佑。”

  “走吧,我送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两人收拾书包走了。

  谢得慢腾腾地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坐在辛意田刚才坐的位子上。他并没有内疚,心里想的是:刚才的矿泉水要是换成盐水,说不定就可以要他的命。因为盐水具有极强的导电性。

  他差点儿成为一个杀人犯,可是那时候的他丝毫不觉得害怕。

  他脑海里酝酿了许多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准备用来对付孙季青。所幸辛意田很快跟他分手了,孙季青因此逃过一劫。

  但是真正让他失控的不是这些事,而是他发现了辛意田的秘密。

  辛意田在当他家教不久后指着楼上左手边一个房间问:“这个房间是谁的?怎么老是关着?”

  谢得警告她,“你不要随便进去,那是我哥哥的房间。”后来他主动告诉她,“我哥哥几年前因为救人淹死了,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遗物。我爸妈大概是怕睹物思人,从来不进去。”

  当他得知辛意田的中学是在上临二中上的,说了一句:“那跟我哥哥是同一个学校哦。”因为谢厚早已去世,他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有一天,他去翻哥哥书架上留下来的参考书,发现了夹在里面的初中毕业照。他是先看到照片背面辛意田的名字,对着名字才找到站在后排不起眼的她。那时候她留着短头发,低着头没有看镜头,跟现在的样子相差很大。他惊觉,原来辛意田跟哥哥是同班同学,而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他把哥哥的相册拿出来,仔细翻了一遍。每张集体合影里都有她,春游照、元旦晚会照、班级照……一直到高中。所以她跟哥哥一直是同班同学?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谢厚的弟弟?

  他本想告诉她自己发现的这个巧合,但是潜意识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阻止他说出来。他开始观察她,发现她有时候会看着自己走神,等回过神来再跟他讲解习题时,声音会变得非常耐心、温柔。无论他怎么冲撞她,她都不会生气,顶多无奈地说一句:“坏脾气的小孩!”她如此无限度地包容他,让年少叛逆的他再不耐烦,折腾到最后还是会乖乖听她的话。

  一次他去沈家找她,见到了同一张初中毕业照,夹在放在她床头的《安徒生童话》里。不同的是,哥哥的头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心形的圈,在一群人当中十分醒目。她大学都要毕业了,却如此用心地珍藏着初中毕业照,让它每晚陪伴着她入睡——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渐渐成形:她因为喜欢哥哥,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好。他甚至想到,她有可能是哥哥的恋人,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他又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脸上露出的古怪的神情,当时还以为她有毛病,现在全都明白了!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他无法忍受!所以当辛意田再来谢家给他上课时,他神态极为倨傲、冷漠,“你以后不用来了。这个月补习的钱我会让人打到你卡里。”辛意田一时愣住了,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他所说的话,低声问,“那、那今天呢,还、还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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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一纯恋倾城别传初情似情大约是爱青眼影沉沉十年懵懂百年心我也很想他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我和你吻别无花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