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恃才自傲的苏共反对者——托洛茨基(2)

　　1920年1月，托洛茨基从前线回到莫斯科，任交通委员会人民委员，负责恢复交通运输工作。1920年11月，全俄工会第五次代表大会召开。托洛茨基提出对工会进行“整刷”，主张把军事方法运用到工会中去，反对工会实行广泛民主制，反对在工会领导机关中实施选举制，并提出“工会国家化”的主张。托洛茨基说：“在国家经济最困难的条件下，劳动军事化是不可避免的办法。”另一方面，托洛茨基又提出“生产民主”。同时，他还宣扬“工会国家化”。托洛茨基的“工会”理论，与列宁主义相违背。工会问题引发的争论，分散了俄国共产党的注意力。

　　1921年3月，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后，俄开始实施新经济政策。托洛茨基说：“我立即表示支持，认为新经济政策是一条绝对必要的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但他的出发点是，在农民人口占绝大多数的国家内，工人政府所面临的矛盾，只有在国际范围内即在无产阶级世界革命舞台上，才能解决。在实行新经济政策中，托落茨基对农民的看法十分片面。新经济的实施逐渐与托洛茨基的左的思想发生矛盾。随着矛盾的发展，托洛茨基由对政策的批评转变为对俄共政策的直接攻击。

　　1922年4月俄共召开第十一次代表大会后，斯大林当选为党中央总书记，托洛茨基感到不快，认为斯大林任职过多。为扶持苏维埃经济，列宁提倡实行对外贸易制。托洛茨基与列宁观点一致。托洛茨基也赞成计划经济，主张国家计划委员会具有立法职能。列宁表示在一定条件下同意他的意见。对于格鲁吉亚问题，托洛茨基采取避而不答态度。1922年4月，托洛茨基两次拒绝列宁对他的任命。1923年4月，俄共（布）召开第十二次代表大会，会上托洛茨基提出工业专政的口号，主张关闭大工厂。列宁病重后，托洛茨基在中央委员会或政治局中，处于少数派地位。

　　从1923年秋天开始，俄共党内就官僚主义展开争论。10月8日，托洛茨基给俄共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写了一封措辞激烈的信，指责俄共（布）机关“官僚化”，缺少民主。10月15日，托洛茨基又支持发表“四十六人声明”，声称“党内建立的这种制度是完全无法忍受的，它破坏着党的独立性；用一个特选的官僚机构来代替党”。10月底，俄共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召开联席会议，批评和谴责了托洛茨基。但在12月8日，托洛茨基又开始宣传他的《新方针》（《给党的会议的信》），迫使党公开争论党内民主问题。俄共（布）第十三次代表会议总结这次争论时说：“反对派公然违背了……禁止在党内成立派别组织的决定……反对派以自己的观点代替布尔什维克的观点。”

　　列宁逝世后，托洛茨基在疗养地写了一篇哀悼列宁的文章。文章说：“列宁不在了，但列宁主义还在。”而同时，俄共中央委员会通过对俄国武装力量的调查和军事部门的人事改组，开始着手削弱托洛茨基在军事部门的影响。1924年4月，托洛茨基编撰《论列宁》一书，一方面他赞美列宁，另一方面又美化自己。9月，托洛茨基又写成《十月的教训》一文。文章点名批评政治局其他一些重要领导人物，抬高自己的“不断革命”理论。该文发表后，又引起俄共党内的争论和不满。1925年1月26日，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团通过决议，解除托洛茨基陆海军人民委员会和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职务。

　　1925年，以季诺维也夫为首的新反对派形成，其目的是为了限制斯大林的权力，但不久在苏共党的十四大上遭到失败。因此，新反对派同托洛茨基联合起来，形成托季联盟，发表《十三人声明》，提出反官僚主义问题。托季联盟的思想基础是否认社会主义能够在一国建成。托洛茨基坚持其“不断革命论”，用“不平衡发展的规律”和“世界分工论”反对一国社会主义论。但是，托洛茨基并不反对在苏联进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在苏联工业化问题上，托洛茨基的支持者提出“超工业化”主张，这个主张实际上破坏了苏联的工业化政策。托季联盟加剧了苏联党内矛盾，因此遭到党员群众的反对。1926年10月，联共（布）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举行联席会，对托季联盟的重要成员提出警告，解除托洛茨基及加米涅夫的政治局候补委员的职务。至此，托季联盟的三个首领都被清除出中央政治局。

　　1927年4月，中国发生“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等发表《八十四人声明》，声明认为：共产国际、联共（布）在领导中国革命当中所犯的严重错误，招致了惨重的失败。由于该声明站在极左立场上，并且将农民的分化严重化，自此联共（布）党内斗争又加剧了。接着，同托季联盟有联系的一集团发表《十五人政纲》，进行蛊惑人心的宣传。托季联盟表示支持，托洛茨基甚至提出“克利孟梭式的实验”，试图取代苏联的党政领导权。9月，以托洛茨基为首的反对派发布《十三人政纲》，任意将中央领导人定派别并阐述自己的政治纲领。11月7日，在庆祝十月革命胜利的集会上，托洛茨基等人违反党的纪律，组织反对派示威游行。14日，联共（布）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监察委员会决定将托洛茨基与季诺维也夫开除出党。

　　由于托洛茨基坚持反对派立场，1928年1月，他被流放到阿拉木图。8月，共产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举行，为争取同情和支持，托洛茨基写成《对根本原则的批判》和《现在怎么办》两文，向共产国际挑战。1929年2月11日，托洛茨基被驱逐出境，进入土耳其君士坦丁堡。此间，托洛茨基撰写了《我的生平》、《不断革命》、《苏联的发展问题》和《俄国革命史》。

　　1932年2月20日，苏联政府取消托洛茨基的苏联国籍。1933年6月，托洛茨基到达法国巴黎。同年10月，他写成《苏联和第四国际》一书，提出建立第四国际。1934年7月，《新国际》出版。这是托洛茨基筹建第四国际的信号。1938年9月3日，第四国际在巴黎成立，第四国际的主要任务是反对反法西斯力量。他们所奉行的口号是“越糟越好”。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托洛茨基希望战争能给第四国际带来机遇。

　　1937年1月，托洛茨基被押送到墨西哥。从此，托洛茨基一直定居该国。1940年五一劳动节，两万名墨西哥共产党员举行游行示威，要求政府将托洛茨基驱逐出境。三个星期后，托洛茨基的住宅遭到一群武装人员的猛烈袭击。1940年8月20日，托洛茨被一位叫拉蒙·梅尔卡德的人刺杀，于21日死去，终年60岁。

　　Δ作者点评

　　托洛茨基是一个能人，是一个复杂的政治人物。1927年前，他的才能使他为革命做出了相当的贡献，因此，他得到了列宁领导的俄国人民的认可。1927年后，他的才能又为他的倒行逆施帮了忙。

　　托洛茨基年轻时向往革命，勇于牺牲自己，他支持列宁和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能够敏锐地发现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中的不妥之处，并因此与列宁产生分歧意见。这一方面显示出他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显示出他不搞个人崇拜。但列宁毕竟是无产阶级的导师，他的高深的革命理论修养，他对人类历史发展的预见力以及他的人格魅力，是托洛茨基无法比拟的。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正好显示出他与列宁的差距。

　　列宁逝世后，俄共内部失去了影响托洛茨基的人。托洛茨基逐步由持不同政见者转变成苏共路线及共产国际的公开反对者。其主要原因固然有苏共某些领导人的领导艺术问题，但主要还是由于托洛茨基的人格和政治观点所致。不否认，托洛茨基有政治才能，但是他不顾事实，一贯坚持他的“不断革命论”，恃才自傲，将苏共党内内部矛盾公开化，以游行示威和另立山头的方式表现出来，表明托洛茨基缺乏政治家应有的宽容和预见力。因此，托洛茨基的失败是必然的。毛泽东称其是个“不大老实的人，可谓一针见血。

　　【赵必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