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级“国家功臣”——吴努(1)

　　Δ毛泽东评点吴努

　　毛泽东：刘少奇委员长和我都同吴努总理讲了一些中国经验，这是朋友之间交换意见。至于缅甸政府是否照办，那完全要由缅甸政府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定。我们同缅甸做生意，决不以缅甸政府对哪一个党关系较好作为条件。

　　吴努：我把主席和刘委员长对我提出的建议，看作是大哥哥们对一个小弟弟提出的建议。大哥哥们是比小弟弟更有经验的。当我想到对我提建议的人是诚实、真诚而且是为他们的人民献身的，我就像小弟弟对大哥哥一样的谦恭，听取他们的建议。

　　毛泽东：我们不是大哥哥同小弟弟的关系，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兄弟。况且，缅甸取得独立是在1948年，还比我们早一年。

　　——摘自1954年12月11日毛泽东与吴努的谈话。

　　毛泽东：现在要签订中缅边界条约了，只要双方友好，边界问题就好解决。

　　吴努：中缅边界条约能很快地完成，这完全是由于两国的友好，不然是完不成的。这种友好不是一般的友好，只是一般的随随便便的友好就不能保持长久，只有在五项原则基础上的友好，才能永久存在。

　　毛泽东：你讲得很对。互不损害，我不损害你，你不损害我，这是消极的一面；还有积极的一面，是互相有利。过去有一个时期，中缅边界搞得相当紧张。后来我们派了个将军去边界看了看，发现没有必要那么紧张，以后情况就好多了。双方军队都驻在边界上，不如后退一些好，何必那样紧张呢？

　　——摘自吴江雄主编的《毛泽东评点国际人物》。

　　Δ吴努小传

　　吴努（1907—1995年），缅甸政治家，曾任缅甸总理，佛教徒。

　　1907年5月25日，吴努出生于缅甸南部伊洛瓦底江三角洲瓦溪码市，父母希望他做个有学问的文雅人，故给他取名“吴努”。“努”，意为“温文尔雅”。父亲吴山吞，母亲杜梭钦，以卖和尚日用品为生。也许自幼与和尚用品打交道的缘故，小吴努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佛教，并成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尽管家境不是很富裕，父母还是想法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把他送进了瓦溪码市英文中学学习。在校学习期间，吴努立志从事文学写作，毕业后，考入仰光大学文学系。为了圆作家之梦，吴努勤奋刻苦，抓紧一切时间学习，颇得老师和同学好评。吴努1929年毕业，获文学学士学位，年仅22岁。这位“天之骄子”决心好好工作，为缅甸争一口气。

　　走出校门后，吴努一时未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只好一边教书一边寻找能发挥自己长处的工作。几年中，他先后在板庭梧镇公立中学和坦宋割中学任校长。虽然没有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他从中强烈地感受到了作为亡国奴的耻辱，他决心为缅甸的独立尽一份力，而要做到这一点，他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起法律武器。主意拿定后，他立即开始行动。

　　27岁时，吴努重返仰光大学攻读法律，他一面刻苦学习，一面积极参加各种活动，并争取一切机会承担学生工作。由于为人坦诚礼貌，又有当校长时积累的组织领导才能，不久，他当选为该校学生联合会主席。在学校，吴努结识了比自己高两届、后来成为缅甸民族英雄的昂山，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从此结下不解之缘。

　　在昂山的影响下，他加入昂山等人在1935年建立的德钦党（也叫“我缅人党”）。德钦党是一个以爱国青年知识分子为骨干的革命政党。德钦党号召：全体缅甸人要发扬爱国精神，使用自己本民族的文字，尊重自己的语言，反对英国统治，争取缅甸的独立。为了表示自己是缅甸的真正主人，凡是参加该组织的成员，都在本人名字前冠以“德钦”（意为“主人”）二字。从此，吴努也叫“德钦努”。

　　1936年2月，他和昂山积极参加反英活动，结果被学校当局宣布开除学籍。这件事引起了仰光大学学生的强烈不满和激烈反对。1936年2月22日，仰光大学学生在昂山、吴努等人的领导下，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罢课斗争。学生们在仰光大金塔塔坛上建立宿营地，广泛展开宣传活动，争取社会同情和支持。罢课斗争前后坚持三个月，赢得了胜利。学校当局被迫同意恢复了昂山、吴努的学籍。这是缅甸历史上第一次大学生反对奴化教育的大罢课运动。

　　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马克思列宁主义传入东方各国，并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在缅甸德钦党人中间广为流传。1937年，在吴努与德钦丹东等人倡仪下，该党在仰光创办红龙书社，组织成员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翻译出版许多进步书籍，介绍马列主义，宣传苏联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成就。吴努作为书社主要领导人之一，经常为该社出版的《红龙新闻》、《新缅甸》等报刊撰写文稿，揭露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制度的罪恶，号召缅甸的工人、农民和少数民族奋起反抗。“红龙书社”的建立及其活动，对启迪缅甸人民的反帝思想和社会主义思想起了重要作用，给缅甸人民特别是青年以一种新的政治教育。

　　31岁时，由于吴努有领导才能及长期的工作经验，加上他胆大、心细，担任了德钦党中央执行委员兼司库。1938年，在昂山、吴努等德钦党人的领导下，缅甸石油工人举行的规模空前的罢工斗争，得到了全国各阶层人民的支持和响应，迅速发展成全国范围的反英运动。这就是缅甸历史上著名的“一三○○运动”（因发生在缅历1300年而得名）。在这次运动中，缅甸无产阶级第一次登上了政治舞台。

　　在“一三○○”运动中，马克思主义在缅甸得到了进一步传播。1939年8月15日，缅甸共产党正式成立。昂山参加了建党的筹备工作，并在成立大会上被选为第一任总书记，吴努参加了领导工作。

　　1939年9月，德国法西斯在欧洲发动侵略战争后，英国面临德国和意大利的威胁，已经无暇东顾。吴努和昂山等人认为，这时正是缅甸争取民族独立的大好时机。同年10月，德钦党联合其他党派团体成立了缅甸出路派组织（又称“自由联盟”），由巴莫任主席，昂山任秘书长，吴努等人参加了领导工作。出路派组织提出的口号是：英国人困难之时，正是缅甸争取独立之机。为了实现这个口号，吴努和其他领导人一起，一方面分赴各地进行宣传鼓动，号召群众起来进行反英示威斗争；一方面组织青年进行军事训练，准备通过武装斗争赶走英国殖民统治者。

　　1939年11月，吴努和昂山筹建武装组织，但缺乏武器弹药。在出路派组织内商讨如何从国外取得武器援助时，发生了意见分歧。以巴莫为首的一些有亲日倾向的人主张向日本谋求援助；而吴努和德钦党其他的领导人则主张从中国或泰国取得援助。最后，吴努和其他德钦党领导人决定到中国。同年12月，吴努参加访华团赴重庆，对中国印象较好，后撰写《中国》一书。

　　1940年春，缅甸出路派组织发表宣言，较全面地提出反帝反封建的主张，号召争取缅甸独立，实行无产阶级和农民的民主专政。吴努因主张“如果战后英国不答应缅甸独立，将不协助英国作战”，被英国人以煽动叛乱罪逮捕，直到1943年日本入侵仰光后获释。

　　吴努虽然反对英国的殖民统治，但对日本法西斯的本来面目也认识模糊，他以为是日本人帮助缅甸赶走了英国，故对日本侵略者较有好感，先后出任日本控制下以巴莫为首的傀儡政府的外交部长、宣传部长。“缅甸政府”名义上独立，实际上，这个政府不过是一块骗人的招牌，所谓“独立”只是徒具虚名而已。

　　日本侵略军侵占缅甸期间，进行了疯狂的掠夺，把缅甸的大批物资和机器设备运回日本，强迫缅甸老百姓服劳役，为其侵略战争服务。他们到处烧杀、抢劫，无恶不作，激起了全体缅甸人民的无比仇恨。1943年，在缅甸共产党领导下，全国各地的抗日人民武装纷纷建立起抗日游击根据地，四处出击敌人。严酷的事实和人民的斗争从正反两面教育了吴努和昂山等人，他们终于认清了日本侵略者的本来面目：日本也是缅甸独立的最大敌人，企图依靠日本帝国主义者取得民族独立，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吴努决心顺应时代的要求，肩负起抗日的重任。在他的努力下，1944年9月，各派抗日力量领导人以吴努“部长住宅”为掩护，举行会议，成立反法西斯同盟（1945年3月，改称反法西斯人民自由同盟），昂山当选为自由同盟主席，吴努任副主席，地位仅次于昂山。会议通过了《驱逐日本法西斯强盗声明》，宣布在驱逐日本侵略者后，建立一个独立的缅甸。

　　自由同盟成立后，一方面与正在同日军作战的盟国军队取得联系；另一方面积极准备抗日武装起义。1945年3月27日，吴努和昂山、德钦丹东等领导自由同盟举行全缅抗日武装起义，配合盟军的反攻，歼灭大批日本侵略军。5月2日，起义军收复首都仰光，取得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

　　谁知刚刚赶走了一只狼，又来了一只狗。这时，在战争中逃往印度的以多曼·史密斯为首的英国殖民政府趁机迁回缅甸，成立了以亲英分子波吞为首的行政委员会，把自由同盟排斥在外。这种无视缅甸人民独立要求的做法，立即遭到自由同盟和缅甸人民的强烈反对。

　　在自由同盟和缅甸共产党的领导下，缅甸全国的工人、农民、政府公务员以及警察等举行了要求缅甸完全独立的大规模示威斗争。慑于缅甸人民的强大压力，英国政府撤销了多曼·史密斯的职务，组成了以休斯特·兰斯为主席的行政委员会，任命昂山将军为副主席兼国防、外交部长。英国政府还被迫同意与自由同盟就缅甸独立问题进行谈判。

　　1947年1月，昂山率领代表团前往伦敦，同英国首相艾德礼进行会谈。1月21日双方签订了关于缅甸独立问题的《昂山—艾德礼协定》。根据这一协定，缅甸全国在1947年4月进行了普选，成立了以昂山为首的临时政府，昂山任总理。

　　在上述这些斗争中，吴努坚决地站在昂山一边，是领导者之一。1947年，吴努任缅甸制宪议会（国民议会）议长。同年7月19日，缅甸临时政府总理昂山和其他六位部长不幸遇刺身亡，吴努闻讯后，为失去老上级和朋友悲痛万分，决心报仇雪恨。在吴努的领导下，缅甸人民严惩了受英国指使的杀人主犯吴素等人，并领导人民继续坚持斗争。结果，英国政府不得不被迫做出决定性的让步。

　　1947年7月20日，英国驻缅甸总督兰斯请吴努接任行政委员会主席兼自由同盟主席。8月2日，缅甸临时政府成立，吴努出任临时政府总理。随后，在吴努主持下，签订《英缅防御协定》。10月7日，吴努与英国首相艾德礼签订《吴努—艾德礼条约》（《缅英条约》）。条约规定：英国政府承认“缅甸联邦为完全独立的主权国家”，英国正式承认缅甸独立，但协定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仍然给了英国许多特权，如保留殖民时期的行政和法律制度、赔偿英国企业的损失、保留英国自由使用缅甸海陆空军基地的权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