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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心理学》 作者:蔼理士

●第五章  同性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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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性逆转倘若一个人性冲动的对象是一个同性而不是异性的人,则这另成一种性歧变的现象, 有人叫做一注的逆转“( sexual inversion )或”反性感“(contrary sexual feeling)及”优浪现象“(uranism),比较普通的名词是”同性恋“(homosexuality),所以区别于常态的异性恋(heterosex11ality)。

在这许多名词里,同性恋无疑是最能够概括这方面一切现象的,而性的逆转一名词则最适用于所有表面上有些先天倾向而根底比较深固的各式同性恋。在任何性的歧变之中,同性恋是界限最分明的。同样是性冲动的表现,同样是用情,而情的寄托则根本而且很完整地从一个常态的对象转移到另一种对象身上,如就常情而论,这对象是脱出了性欲的范围以外的。我们一再说“同样”两个字,因为除了对象的转变为同性而外,其余一切用情的方法、过程、满足等等,可以说完全和异性恋没有二致。同性恋是一种很反常的歧变,但它所能给予一个人的满足,似乎比任何其他歧变为大。同性恋或性的逆转之所以重要,也许这是一个主因了。

这种重要性又可以从三方面看出来:①它的散布极广,古来今往,不论在任何文明的阶段里,都有它的重要地位;②在今日的文明社会里,它是一种屡见不鲜的现象;③许多名人都有过同性恋的表现。

同性恋的根本而也可以说是“自然”的基础,是在人类以下的动物里便找得到的。同性恋原是动物界的一个相当流行的现象。至少在其他哺乳类动物里是很普通的,特别是在和人类在血缘上最为接近的灵长类动物里。汉密尔顿医生研究过猕猴和狒狒的性发展,说“未成熟的雄猴通常总要经过一个时期,在这个时期里它在行为上所表现的性兴趣,几乎完全是同性恋的,而一到性的发育成熟,这时期便突然终止,而性的兴趣与活动就变为异性恋的了”。朱克曼很近地密切观察过狒狒和黑猩猩的同性恋行为。有时发现在雌的一方,这种行为比雄的更显著。

他甚至觉得在猿类中,同性恋和异性恋的行为根本上仿佛是一回事,找不到显然的区别。

在许多未开化与半开化的民族里,同性恋也是一个很显明的现象。有时它在风俗里并且很有地位,而同性恋的人往往得到别人的尊敬。在西洋近代文明所由建立的几个古代文明里,情形也复如此。亚述人中间是有这个现象的,而埃及人在差不多四千年以前也把男色鸡奸行为看作相当神圣,且认为何露斯(Horus )

和塞特(Set)两尊神便有过这种行为。同性恋不但与宗教发生关系, 并且和武德也有牵连。古代非洲北部的迦太基人、希腊人的一部分祖先杜仑人(Dorian)、古代黑海以北的斯基泰人(seythian)以及后来北欧的诺曼人,都曾经从这些立场对同性恋下过一些特别培植的功夫。最后,在古希腊人中,同性恋的受人尊崇就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们认为它不但和武德有关,同时和理智的、审美的、甚至于道德的各种品性也有联系,并且更有不少人认为它比正常的异性恋还要来得尊贵。基督教传入欧洲以后,同性恋还是保持着它的地位,但是它的声誉却跌落千丈了。自此以后,公众再也不理会它是一个心理上的异态的现象。它的目的无非是要把恋爱与尊崇的情绪施诸于同性的人身上,而这种情绪下一定要以犯奸的行为做归宿,也就不会有所措意。到了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Justinian)

以后,它算是又被人承认了,但仅仅被认为是一种“所多玛现象”或鸡奸。易言之,就是一种丑不可耐的淫恶,甚至是一种犯罪行为,值得国法和宗教法律极严厉的处分,即受烧焚的极刑也不为过。

在中古时代,性的逆转也是很发达的,在部队的营房里固然不必说,就是在修道的寺院里,也许同样流行。要不然,天主教忏悔的科条(penitential )也不会屡屡提到它了。不过,这现象的发达到一个境界以至于受人注目,则是在文艺复兴的时代。但丁的老师拉蒂尼(Latini),是逆转的,而但丁在他的作品里也提到在当时有学问和有名望的人中,这种歧变是时常遇到的。法国的人文主义者米雷(Muret)因为有这种歧变,一生之中,几乎始终濒临死亡的绝境。 文艺复兴时代最伟大的雕塑家米开朗琪罗(Michaelangelo )也怀着一番同性恋的理想与热情,不过我们无理由推断他对所爱慕的男子发生过肉体上的关系;英国文艺复兴时代的主要诗人之一马洛(Marlowe),也显然有同样的情绪。 我们也有理由可以相信近代科学方法的祖师培根(Franicis Bacon)也未尝不是这样个人。

凡是逆转的人不大肯请教医生,确实是个事实。就凡例而言,他是很安于自己的境遇的,他有他的故我,并不愿意把它改变。因此没有问卜寻医的必要。他的智力也相当高,大部不在一般水平之下,甚至于在一般水平之上。因此,他总有办法可以把他的特点掩饰过去,不致招惹是非,更不至于引起法律的麻烦。也因为这种种原因,除了少数人知道到那里去发现或怎样去发现逆转的例子而外,逆转现象究属流行到什么程度,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在德国,希尔虚弗尔德在这问题上的了解是准也比不上的。据他综合许多方面的估计(即许多不同作家就人口中许多不同阶级所作的估计)而得的结果而言,逆转的人以及同性恋和异性恋两可的人,要占到全人口的1%到5%。在英国,笔者个人单独观察, 虽远不及希氏那般深广,发现在有知识的中等阶级里,普遍的程度也正相似。在中下各阶级里,同性恋的例子虽然较少,但也并不罕见,此种例子虽未必都有先天的根据,但遇有同性恋的事件发生,他们几乎完全没有什么憎恶或惊诧的表示。中下阶级里许多逆转的例子也时常谈到这一点。也可见不希罕地说是一个事实了。在女人中,同性恋的存在比较不容易刺探出来,但事实上其流行的程度似乎并不比男子中为小。这是和前文所已讨论过的各种歧变很不相同的一点,那几种歧变,在男女的分布上,我们多少可以找到一些区别,但同性恋是分布得很平均的。极端的同性恋的例子也许在男人中比较多些,但不甚显著而根底较浅的例子则似乎以女人为多。在有的职业里,逆转的例子也比较多。在科学家与医生中,逆转的例子并不见得特别多。但在文学家与艺术家中,特别是在艺人中,这种例子是屡见不鲜的。在理发业与男女特殊行业里,情形也是如此。反过来,很大一部分有知识的逆转人都表现出各种艺术的兴趣,特别是音乐的爱好。就笔者个人观察所及,这种人可以占到全数的68%。

美国的知识阶级与自由职业阶级也有同样的情形,并且表现得比上文所说的还要清楚。佩克(M.w.Peck),在波士顿的60个大学教师里,发现7 个是很真正的同性恋者,其中有6 个人而且承认在成年以后和别人有过行为上的表示以至于身体上的接触;这60个教师并不限于一二个院系,而是所有院系都有分。7 人之外,又有些人显然也有同性恋的情绪,但本人并不自觉。佩氏认为就大学老师阶级而言,10%是同性恋的,先不问有无行为上的表示与身体上的接触。据汉密尔顿医师的调查,100个已婚女人中,只有44 个不承认在青年时期有过同性恋性质的游戏生活,至少是记忆不起有过这种经验。但同时却有46个男人和23个女人承认有过同性的情好关系,并且要好到一个彼此对性器官以刺激相加的程度。戴维斯女医生也发现31.7%的女人承认对别的女人有过热烈的情绪;而27.5%的未婚女人承认在童年有过同性恋的游戏,但其中48.2%也承认一到成年, 这种游戏就停止了。

同性恋的普遍和严重还有一个事实的证明,就是“象姑”业或“相公”业的发达。这在德国首都柏林有人做过特别的研究。在柏林,警察对象姑业的态度和对娼妓业的态度是同样的容忍,因为他们承认只有采取容忍的态度,才可以管理它们和限制它们,使它们不至于妨害城市的治安。希尔虚弗尔德估计柏林的象姑约有20000人。但后来毕克登(Werner Picton)比较精密地估计则认为只有6000人。其中三分之一以上是可以断定为有精神病态的。而不足四分之一则不但所以满足顾客的同性恋欲望,自身也有同样的欲望。象姑业的产生,普通承认的原因是失业,好比娼妓业一样,但事实上原因当不只于失业的一种。

性的逆转虽属一个如此重要的现象,但一直到近代,它才成为一一个科学的研究课题或被认为有研究的价值。这是首先在德国开始的。在十八世纪末,德国学术界有人发表了两个例子。后来霍斯利(nbssli)、卡斯巴(Caspar)特别是乌尔里克斯〔(Ulricchs),“优浪现象”的名词就是他起的〕又做了些清宫除道的工作,但这些都不能算重要。到1870年,韦斯特法尔(Westphal)所观察的例证发表以后才奠定了这方面的研究基础。韦氏所观察的是一个青年女人,他对她的特点与这种特点的原委描写得十分详尽,他证明这种特点是先天遗传的而不是后天获得的。因此,我们不应当把它看做淫恶的表示。他又指出,这女子的生活里虽有神经不健全的成分,却不是一个疯狂的例子。此后,我们对性逆转的知识,便很快地日趋加多了。克拉夫特-埃平,是逆转现象的第一个伟大的诊察家,在他的《性的精神病态学》里,他搜集了很多逆转的例子。不用说,这部《性的精神病态学》,也是在性变态方面唤起一般人注意的第一本科学的作品。冒尔也是一个比较后起的大家,他的评断力比克氏力强,他的科学训练也比克氏为广,克氏此书问世不久,他的那本很值得钦佩的关于《性的逆转》的专著也就出版了。

最后,希尔虚弗尔德接踵而起,他对逆转人的同情了解,在质与量上都是无与伦比的,而他的那部《男女同性恋论)(Der Homosxualiat,1914 )不只是这题目的一部百科全书,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人把它翻译成英文。意大利好像是“性的逆转”这个名词(inversione sessuale)的发源地。在那里,学者如里蒂(Ritti)

、塔马契亚(Tamassia)、朗勃罗梭等很早就提出过若干例子。在法国,1882年夏尔科和马尼昂最先着手这方面的研究,后来又有一些很著名的研究家在这现象上下过不少功夫, 让它越来越易于了解。 这些研究家包括费瑞、 塞里厄(Serieux)、圣保罗(笔名为洛,Dr,Laupts)等。在俄国,最先对这现象有所探讨的是塔诺夫斯基( Tarnowsky )。 在英国, 西蒙兹( JohnAddington Syinonds)以名医之子而自身又富有文学天才的资格, 曾经私自印行过两本很值得欢注的小册子,一本讲古希腊的逆转,一本讨论近代的同性恋问题。卡本特(Edward Carpenter)也著过一本小册子(最初也是私自印行的), 后来又出过一本专著,叫做《间性论》(The Intermedi ate Sex),原是用德文发表的,后来才有英文本。拉法罗维奇也用法文出过一本有相当价值的书。而笔者自己关于这方面的一本专书,最初也是在德国出版的(书名叫《反性感》,德文原名是Das Kontrore Desch1echtsgefiihl,1896),后来又在英美两国印行。不过在美国,在笔者的书问世以前,基尔南和利兹登(Lydston )两家对于性逆转的事实与理论已经有过相当的注意。近些年,这方面最值得注意的英文作品是从西班牙文译出来的马拉尼昂(Maranon)的那本书(译本,1932)。

近年以来,这方面的研究虽多,但各家的意见还没能完全趋于一致。第一个困难与最根本的困难是在断定性逆转究竟是先天遗传或后天获得的。在克拉夫特一埃平的影响传播开来以前,一般的意见是以为同性恋是后天的,是习惯得的。

简而言之,它就是一种“恶习”,大体说来,是手淫过度或房事过度以致阴茎不举不能行人道后的一个必然的结果。也有以为是早年的暗示所造成(比内与施伦克-诺津主此说)。克拉夫特-埃平则承认同性恋有先后天两类。自此以后,先天之说就渐渐占优势,而后天说的重要就逐渐消减了。在冒尔的作品里,这趋势就很显著;希尔虚弗尔德和马拉尼昂以为在任何同性恋的例子里,总免不了一些先天的成分;而布洛克与阿尔特里诺(Aletrino)等则把因后天原因而有同性恋行为的人划分开来。另成一类,叫做“拟同性恋”(pseudo-homosexuality)。奈克的见解也是如此。他认为我们要分的,不是先天同性恋或后天同性恋,而是真正的同性恋或虚拟的同性恋。他又认为即在壮年以后才发现的同性恋也不是后天获得的而是先天遗传的,不过发现得迟一些或“晚成”一些罢了。有几位起初完全主后天说或侧重于后天说的专家(例如奈克与布洛克)后来也采取了这比较新颖的见解。许多精神分析论者虽然到现在还认定同性恋是一个后天的现象,但也承认这现象往往可以呈胶着或固定的状态。因此,其间也许有先天气质的关系。

既有这种留余地的看法,则精神分析派和其他各家的意见纵有出入,也就无关要旨了。

在各家的见地里,除了先天或后天一点而外,还有很基本的一点也经历过一番变迁,就是性逆转即使承认是先天的,它是一个病态、一个“退化”的状态抑或只是一个变态呢?在这一点上,克拉夫特,埃平最初是比较保守的,他接受向来的看法,认为逆转是一种神经病态或精神病态的表示。但在他最后的作品里,他很谨严地修正了它的地位,而很心悦诚服地承认逆转是一个变态现象,而不复是一个病态或“退化”现象。这也是后起各家的见地所共同遵循的一个一贯的趋向。这趋向无疑是对的。逆转的人也许是很健康的,除了逆转的一点特殊变态而外,其余种种也许都是很正常的。笔者个人的立场一向以为逆转是一个变态,而不是病态。固然笔者也承认逆转状态和轻微的神经病态往往有密切的关系。希尔虚弗尔德(他发现逆转的例子之中,25% 不足是有遗传的病根的)认为即使逆转现象里有一些神经病态的基础,那病态的成分普通是很小的。对希氏这种见解我们可以表示同意。

讨论到这里,我们不妨探讨一下同性恋的生物学的基础了。我们的主要对象原是同性恋的心理学。但心理的领域是在更大的生物的领域之内,或心理自有其生物的基础,比较寻根探究的讨论势不能不加以考虑。同性恋既有其先天的根源,更不容我们不参考到此。寻常我们似乎很容易说明高等生物界有两个截然划分而一成不变的性,一是带有精细胞的雄性,一是带有卵细胞的雌性。不过从严格的生物学的立场说,这种看法是早已不正确的了。性究竟是什么,我们也许不知道。

但我们知道它是会变动的,两性中的一性变成另一性是可能的。两性也不能截然划分,中间的界线往往不很确定。即在一个完全雄性与一完全雌性之间,有许多发育程度不同的中间状态。在有的生物的物类里,雌雄是分不大清楚的。性原是造化所运用的方法之一(这种方法在自然界不一而足),所以保障物种的延育,但抛开了生殖作用而研究性的现象也是理论所允许的。造化的最终目的为繁育,“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伦莫不掌乳”,固然不错,但繁育与掌乳的方法不只一种,而两性的方法不过是其中之一,也是不可否认的。既不过是方法之一,造化在运用之际,允许有几分出入,也是情理上应有与可有的事。

我们不能不假设在每一对性染色体里,无论其为XX或调XY,中间寄寓着一个有动力的物质基础,其活动的结果,注定了一个发育的个体不成为雄型的便成为雌型的。两个不同族类的个体交合的结果,例如两个不同族的蛾类(在蛾类里这现象是有人特别研究过的),其子息往往不大正常,雄的子息可以有向雌性方面发展的趋势;或者,在其他情势下,雌的子息有向雄性方面发展的趋势。在研究的人的印象里,前者的血缘似乎是“转强为弱”,而后者则“转弱为强”。在这样一个比较低等动物的物类里, 我们已经可以看见所谓“间性”( inter -sexuality)的状态。由此以上,以至于人类而进入心理学的范围,有人也时常用相类的名词,间性或中性(in-termedia sex等, 来指称这一类居间的性型,但事实上这一类名词是不正确的。实际的现象大概是这样:决定雄性与雌性的因素之间是有一个数量的关系的。这关系若和谐,或不成雄便成雌,不成男便成女,否则便成一种居间与夹杂的状态。决定性别的因素是个体遗传气质的一部分,因此是与生俱来的,并且在发育的过程里,会越来越显著。所谓发育过程,不只指个体的发育,也指种族的发育,种族的发育到人类的阶段,这种居间与夹杂的状态就进而在心理与精神的领域里表现出来了。

生物学家研究蛾类的时候,发现间性的状态是可以用同种而异族的个体交合而得,并且这种状态也比较高等的动物所能表现的为简单。到将近人类的物种和在人类自身,间性状态的方式就不一而足,但在外表上倒也并不显著,甚至于完全看不出来,而其产生的原因,由于族类交合者少,由于个体变异与歧变者多,同时,外界的影响,在任何发育的阶段里,也时常在那里活动,帮助这种间性状态的成立。

不过间性状态的产生,性染色体的关系虽属基本,还是比较间接的,比较有直接关系的是内分泌的作用。我们可能有这样一个看法,即性的发育最初是由性染色体领导的,但性染色体的影响有时而尽,及其既尽,其导引的地位便由内分泌取而代之。内分泌不只一种,每一种多少和性的决定都有关系,各种内分泌又有其集结的特殊的复合体。身体体质部分(所以别于种质)所成的组织,不断地在接受这种复合体的活动与刺激。因此活动与刺激,这些组织便有发展与表现雄的性征或雌的性征的潜在能力。我们要注意那个或字,雄的或雌的,男的或女的,都属可能的。卵巢除产生卵细胞而外,也有其性的内分泌,不过这种分泌的作用,依专家的意见,在发育的初期里,对于体质部分是不发生很显著的影响的。所以,女性的发展好像是完全属于先天固有的,但及其既经发展,此后的维持,即女人性征全部的维持,也还得依靠性内分泌的复合体的力量。但男人的发展与分化则不然。固然,它也有它的先天固有的基础,但其发展似乎始终得依靠精囊所供给的内分泌。因此,这方面的生物学家认为,所谓雌性或女性实际上是一个不分雌雄男女的性的型式,在男性的内分泌上场以前,一个个体的体质部分就取这样一个无所谓雌雄男女的型式,及男性的内分泌上场,方始发生作用,这体质才获得男人性型,而从阴阳不分的原始型式分化出来,以成所谓男性。所以,假若男性的内分泌展缓登场,或登场延期,结果就成为某种程度的间性状态,延期不多,则男性的成分虽不达寻常的标准,还不至于太少,愆期过久,则女性的成分便要占优势了,延期的久暂和女性成分的多寡成正比例。葛吕说过:“雄性内分泌开始活动的迟早决定了变态程度的大小。”这可以帮助解释为什么一个个体在生命的初期看上去是雌的或女的,一到性成熟的年龄却表现起雄的或男的性征来。

肾上腺(肾上腺的外层)也制造一种内分泌,其活动的结果,和精囊的内分泌一样也有一种增加男性化的影响。这种变本加厉的结果,现今有人叫做“阳刚现象”或“男性化现象”(virilism),以前医学的名词是“肾上腺性征异常综合症”(adreno-genital syn-drome),其表现与多毛发状态(hypertrichosis)

有联带关系,其在男人,则多毛发状态而外,更有性发育与一般体格发育的提早等,其在女人,则更有子宫的萎缩、附带着卵巢内部的变化、大小阴唇的发育不足、阴蒂的过分发达、乳房的退化、盆骨的变窄、肩部的放宽,附带着肌肉或脂肪的特殊发展等性征上的变化。性的功能因此也发生扰乱,甚至于到不能孕育的程度。根据发生的早晚,我们可以把阳刚现象分做四种型式:一是先天型(侧重女性的拟阴阳同体,性腺如卵巢等照常,但第二性征却是男的);二是发陈型(发生在将近春机萌发的年龄,多毛发,月经不调);三是成人型(与第二型大致相同,但性征上的变动比较不显著);四是产后型(发生在绝经以后,脂肪过多,全身发胖,毛发脱落或变本加厉地增多,神志不健全,一般的机能衰弱)。肾上腺的分泌究属怎样的活动,以致引起这一类的变动,专家的意见还很不一致。

从大体看,间性的状态,据希尔虚弗尔德的说法,可以分为四类:一是生殖官能的阴阳同体(男女性器官混合存在);二是体质的阴阳同体(男女第二性征的混合存在);三是心理的阴阳同体(哀鸿现象或男女心理品性的混合存在);四是性心理的阴阳同体。

所以,研究同性恋事实上下能超出间性状态的范围,我们也无疑不能搁置内分泌的作用而不论。不过我们事实上也已经进入心理的领域,而一进心理的领域,许多生理以及病理的综合症普通就不容易追究了。这种综合症无疑的未尝不存在,但大部相当轻微,即间或比较显著,也是无关宏旨。诚然,我们也承认,在好多年前,韦尔(Weil)和其他专家也曾就同性恋的例子,寻找一些轻微而终究可以量断出有先天依据的品性,以示和普通人多少有些区别。但这些区别毕竟是有限的。除了这种量断得出的区别而外,我们也不怀疑有的人间接因先大有机的气质而直接或因内分泌的比较异常的凑合,确乎有一种特殊的行为倾向使他们对同性的人可以体验到性的满足。这种人也许不多,但日常经验又告诉我们,另有更多的一批人平时也许是很正常的,但如处境特殊,不能和异性的人来往时,暂时也可以在同性的伴侣中取得一些性的满足。不但在人类如此,在人类以下的比较高等的动物里也有这种例子。

我们如果说每一个体是男性成分和女性成分的一个混合体,而两性的分量大有不齐,拼凑的方式也很不一致,因而造成各式的性型。一个逆转的男人是由于女性的成分特多,而一个逆转的女人是由于男性的成份特多——这说法虽简单,却是有些危险的,因为它近于刻板,而刻板的说法万难解释全部的逆转现象。不过,如果我们把许多常人所间或表现的同性恋的行为搁过不论,我们也似乎很有理由他说,逆转是一个先天的变态,或者说得更正确些,人基于先天条件的一个变态。如果说这变态同时也是一个病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不过所谓病态,我们应依据威尔休(Virchow)的看法。 威氏对病理学的定义是:病理学不是研究各种疾病的科学,而是研究各种变态的科学。这看法是最合理的,我们在前面不已经说过么,一个逆转的人是可以很健康的,如同色盲的人的健康一样。因此,先天的性的逆转是生物界的一个变异。这变异的由来无疑是因为性的分化不全,而这种变异的状态和一个个体所表现的任何病态往往没有什么必然的牵连关系。

这样一种性的逆转的理论近来大有流行的趋势、并且一天比一天有力量。不过事实上也并不太新奇,我们如果把它追溯一下,那历史也不算太短。乌尔里克斯在1862年早就说过逆转是“阴阳同体的一种”。1888年,基尔南在美国也申说过:在进化历程的初期里,双性两可的现象原是有过的,人种既属于同一的演化历程,和这两可的原则自然也有关系。胎儿在成胎后八个星期以前,至少表面上也呈一种两可或不分男女的状态,谢瓦利埃(Chvalier)对于逆转现象的解释就拿这事实做根据,那时是1893年。第二年,马德里的作家勒塔曼迪(Letamendi)

又提出“泛阴阳同体现象”的说法(panherinaphroditism)。据他看来, 男性中必有潜在的女性的种子,女性中必有潜在的男性的种子。最后,到1896年,克拉夫特-埃平、 希尔虚弗尔德和笔者自己(三人似乎是不约而同的)都采取了和前面各家所提出的相似的解释。

这一类性逆转的见解的流行对于逆转现象在治疗学上的分类当然有它的影响,克拉夫特。埃平承认四种不同的先灭逆转和四种不同的后天逆转。冒尔拒绝了这样一个复杂的分类而另外承认两类,一是性心理的阴阳同体现象(psychosexual hermaphroditisin),现今普通称为双性两可现象(bisexuality); 二是完全的逆转现象,即非同性不恋的现象。这分法和目前大多数专家所承认的分法大致相同。易言之,除了非异性不爱的人而外,我们只能有两种人,有些是非同性不爱的人,有些是同性和异性两可爱悦的人。这简单的分法而外,当然还有无限的个别的例子,但正因其个别,是不容易归纳成确切的门类的。就是所谓双性两可的一类便不很确切,因为其中一定有些分子,原是先天的逆转者,但在后天也稍稍取得了异性恋的能力。

假如我们把比较显著的性逆转的例子观察一下,我们可以发现若干共同或常见重现的特点。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家世(据笔者个人的经验而言,大约在50%以上)虽相当健康,但不健全的也复不少,大约有40%的家世里,总有几分病态或变态,例如心地偏窄、酗酒成僻、“神经衰弱”等等。性逆转的遗传是很清楚的,这一点虽也有人否认,但事实具在,怕不能不终于承认的。一家之中,有兄妹同是逆转的,也有母子同是逆转的,也有叔侄同是逆转的。有时二人之间,彼此未必知道有相同的特性,但在善于观察的第三者看来,却是无疑的。据笔者的材料,家世逆转或遗传逆转的例子要占到全部逆转例子的35%,而罗默尔观察到的比例恰好和我的相同。这些事实已足够证明逆转现象大约是与生俱来的了。至于个人身心的健康则大约三分之二的例证是好的,并且有时很好,但其余则神经上总有几分欠缺或性情上总有几分不稳称,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依笔者的观察是8 %)

显然是有病态的。

在大多数例证里,逆转的倾向是很早就显露的,大抵在春机萌发的年龄,但在此年龄以前即已显露的,也所在而有。很大一部分例子的性发育显然比寻常要早。性感觉的过度锐敏也是一个常有的趋势。许多逆转的例子自己承认“感觉过敏”或“神经脆弱”。外界暗示的影响也往往可以推查出来,不过在这种例子里也大抵可以找到一些先天逆转的证据,先天逆转倾向于前,斯暗示易于发生效力于后。很大一部分例子是有手淫习惯的,但在通常异性恋的人中,手淫的习惯是同样的普通。因此,手淫决不是逆转现象的成因之一是显而易见的。逆转者的性梦大抵也是逆转的,但不逆转的性梦也是可以有的,即在先天倾向相当清楚的逆转的人,有时也可以有正常的性梦,好比正常的人有时也可以有逆转的性梦一样。

逆转的性冲动所取得满足的方法是不一而足的。在笔者所观察到的实例中,差不多20%是从来不曾和别人发生过任何性关系的。30%到35%是有过性关系的,但程度不深,大都不过是一些身体上表面的接触,程度最深的也只是相互手淫罢了。在其余的例子里,两腿肌肉之际的交接是一个比较通行的方法,“咂阳”也偶然用到。在女人例子里,取得满足的方法不外亲吻、身体紧密的偎倚、相互手淫,偶然也有“咂阴”的,但逆转的人所处的大多是一个主动的地位而不是被动的地位。男的逆转的例子倾向于“鸡奸”或“肛门交接”方法的(也见主动多于被动)为数不多。希尔虚弗尔德以为此种例子占全数8%,笔者则以为15 %为差较近实。

男性的逆转者往往有相肖于女性的倾向,而女性的逆转者则有相肖于男性的倾向。并且这种倾向在身心两方面都有。相肖的品性也不只一面,有的好像和其他的品性有些格格不相入,但也不一定。但有的逆转的男人始终自以为富有阳刚之气;也有许多别的例子说不清楚究竟自己觉得像一个男人抑或像一个女人。女的逆转者,在态度与性情上很像男人,但此种相像外表上也不一定很明显。在身体的结构与生理的功能上有时也略有变动。无论男女,性器官的发展有时在寻常标准以上,但大多在普通标准以下者为多,即多少有几分幼稚的状态。不男不女或亦男亦女的状态(gy necomasty)有时也观察得到。在女人,喉头的发展会有几分像男人。多毛发的状态也可以有(据马拉尼昂的观察,男的品性倾向于在右半身发现,而女的品性在左半身发现)。逆转的男人有时不会作啸声。又逆转者无论男女,面貌及体态上总显得比较年轻,即实际已到壮年,看去还保持着不少青年之气。也无论男女,往往特别喜欢绿(通常绿色是儿童最喜欢的一种颜色,尤其是女童)。逆转的人也往往有些戏剧的才能。一种喜欢铺张炫耀和把自身打扮得妖艳的倾向也不算不普通。装饰品以及珠宝的爱好也是有的。许多这一类的身心特点可以说多少都是幼稚状态的一些表示,幼稚状态无他就是一个双性两可的状态。我们越是把一个个体的生命史向前追溯,我们便越是接近一个双性两可的时期。前文讨论性逆转的起源时曾提到双性两可的现象,到此,这一个溯源的说法就更取得了几分左证。

在道德方面,逆转的人大多接受普通正常的观念,而对于自己的地位总想设词以自圆。其对自己的本性作强力的挣扎,而始终不以自己的态度为然或对自己的地位发生怀疑的,为数不多,不足20%,逆转的人难得向医生或专家请教,这就是一大理由了。他们这种自圆与自是的地位多少也受外界舆论与法律的推挽、而益见其巩固,在法国以及其他受到《拿破仑法典》影响的诸国(意、比、荷等国),单纯的同性恋行为是和法律不发生接触的,但需不用强暴,不侵犯未成年的人,不伤公开的风化,此种行为是构不成为罪名的。主要的国家中,只有英美两国还保持着一部分旧时教会法律的影响,对此种行为还不免以比较严厉的看法准绳。不过,在英美等国,法律在这方面的行使也时常引起种种困难和争辩。因为要断定同性恋行为究竟是否一桩刑事的罪名实在是不容易的。在实际上,被发觉的同性恋的案件也不会多,也没有人故意去侦查索这一类案件。偶有发觉,警察当局也大抵装聋作哑,不加追究。我们也不要以为凡是这方面有法律制裁的国家,逆转的人就比较少、比较不显著,这推论是绝对错的。例如在法国,在旧时君主专制的时代,逆转的人是可以依法焚烧的,然而在那时代里逆转的现象不但发达,有时还很时髦,很受人注目。但在今天的法国,情形就完全相反。近人有鉴于这种历史的事实,所以发起了一种运动,主张凡属不违反社会治安与风化的同性恋行为应不受法律的惩处。这运动在开明的医学与法学界中已经取得了不少拥护的力量。一旦这一种主张成为事实,行见为了这题目而发生的社会上的骚动,包括开明人士为同性恋者的请命运动在内,即可无形消灭,而因此类骚动而对同性恋者所养成的一种妄自尊大或高自标置的心理也便可以下再存在了。对同性恋的行为一体加以压迫固然不对,同性恋者自身的此种心理,也是不健全的,甚至是有妨碍的,不过外界的压迫一天不去,这一种心理便多一日滋长的机会。关于同性恋的刑法有取消的必要,这可以说是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 第二节 性逆转的诊断我们在前面很早就说过儿童时期的性冲动比成人时期的要来得散漫。也许正因为比较散漫,所以冲动的力量不会很准确地集中在异性对象的身上。德索瓦(Max Dessoir)甚至说就正常的情形而言, 男女孩子在满十四五岁以前性的本能是不分化的,即在对象方面不作男女的辨别。后来弗洛伊德(承美国心理学家詹姆士及其他专家之后)再三地说,在童年孩子的性生活中,通常总有一缕同性恋的气质。在理论上这见解是完全通达的。每一个人,在体质方面,既具有异性的种子,那在心理方面,自亦不免有异性种子的存在;而在儿童时期,一人固有的性别既尚未发展,异性特点的相对明显,也是情理内应有的事。

同性恋倾向的早年即表露与生理学家研究的结果是不谋而合且相呼应的。希普的结论里就说:我们所有的资料都证明“世上没有纯粹雄性或雌性的动物,任何动物多少都含有雌雄两性的成分”。生理学家所以有此结论的理由是相当显明的,而这样的一个结论也是心理学家久已认为最合理的逆转现象的解释。从这样一个结论,我们就更容易了解为什么在应占优势的性成分还没有充分发展的年龄里,其潜在的性成分自会有一番出头露面的机会,一旦应占优势的性的成分充分表露以后,这些潜在的成分始被抑制退藏于隐密。弗洛伊德在1905年写道:“在研究精神分析的经验里,我所遇见的男女例子的生活中全部可以找到不少同性恋的伏流,在分析之际,不能不加以郑重地考虑。没有这种伏流的例子,简直是一个都找不到。”弗氏的宏富经验以及分析功夫的周详,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他这番对有病态而需精神分析来治疗的人的话既属可信,则我们可知在比较正常的人,这样一个伏流无论多么细微,一定也是存在的。所不同的就是一到成年以后,其隐伏的程度更深而更不易寻探罢了。这样一个推论也是合理的。因为我们早就说过,在正常的人和有病态而需治疗的人中间,原只有些程度上的差别,而找不到什么分明的界限与鸿沟。

这样一个同性恋的歧流或伏流之说是很可以邀我们承认的。我们阅看前文之后,也可知这此种承认也不至于把我们陷进一种处境,非同时接受童年的性冲动完全不分化之说不可。童年的性冲动分化未到家则有之,完全不分化则不确。诚然,在有的范围大些的校园里,尤其是有几个大些的英国公立学校,同性恋是很流行的,有的且因学校传统观念的推动,骏骏然有成为一种校风的趋势。这种事实似乎是替不分化之说张目,不过这种事实似乎终究是一些例外。读者之中谁都有过早年的学校生活和交游生活,如果大家回想一下去追寻一些同性恋的经验,无论是自己的或别人的,笔者恐怕不容易找出很多清楚的例证来。偶然有些性的爱慕的事实,其爱慕的对象大多悉数是异性的人,而不是同性的人。

不过这只是说童年时期的性冲动并非完全不分化,而并不是说童年时期完全没有同性恋的趋向。这种趋向无疑也是存在的。一种多少有些浪漫性的同性间的爱悦是有的,男孩中间有,女孩中间或女孩和比较年长的女人之间、女孩和女老师之间往往也有,并且比男孩要多得多。这种爱慕也时常只是片面的。但即使不是片面,而是相互的,即使内心的爱慕演成行为的表示,以至表示到一个可以取得相当性满足的程度,我们也不必大惊小怪,或轻下断语,或妄加干涉,以为它是淫恶之源应严加惩处,或以为是一种病态,故作解人而强迫其治疗。这一类行为的表示,就大多数的例证而论,实在是很单纯的,实在是童年时期性发育过程中所不可避免的一个阶段。

这一类同性恋的表现,大都是属于纯粹的感情方面的,即使有些性的感觉存乎其问,也是很模糊隐约的,粗鲁以至于残暴的方式虽也未尝没有,但是很偶然的。所以,在应付它们的时候,我们要切需记住:我们所应付的,表而上虽有几分异态,实际上也许是多少不失为正常发展的一个初期的阶段。我们如果过于躁切,妄下断语,以为它们是病态的、淫恶的或发乎劣根性的,我们对一个该子的品格,在神经与其他心理方面,也许会遗留很大的创伤,至于这孩于在未来名誉上所受的不良影响还是一个次要的问题。遇有这种表现时,如果必须应付的话,适当的方法是让当老师的人或有其他负有监护之责的人,本着平时爱护的热忱,在授予一般的性的知识的时候,婉转地加以指示,让他一面知道尊重自己的人格,一面爱护别人的安全与健康。在女孩中,这一类的表现大抵不引起什么严重的应付问题,一则因为这种表现比较普通,再则因为同样是这种表现,如在女人方面发生,一般的态度比较放任,在女人自身看去,尤其是如此不仅这样,往往观察别人有此种表示的女人,自身也就有这种表示。

不过,暂时的同性恋的表示是一事,光大的性逆转的倾向却又是一事,当其初期,两者也许是一样,但一则及期而归于无形消失,一则可以暗示一个人一生的性冲动与性理想的特殊的趋向;起点虽同,而归宿则大异,是不容不细察而明辨的。在有的孩子中间,性冲动当其最初表现时,既不是毫无分化的表示,又始终不以异性做对象,而偏偏专向同性的方面去寻找出路,这其问就有问题了。不过,先天逆转的诊断是不容易的,一定要到成人期完成以后,才可以诊察清楚而加以断定,在此年龄以前,诊断是可以的,但误诊的机会比较多。例如,有一个大学的学生于此,天分既高,造诣也好,而风流蕴藉的程度亦在同辈以上,他所交游的人又大都是品格相同程度相等的同性学生。这样一个大学生,终其大学以至研究院的求学时期,也许一贯在同性人中寻求与满足他的情绪生活,而对于异性,则始终不感到兴趣。这样一个男人自省之余,也许会自己断定是一个生而逆转的人。但是,一旦脱离大学的环境而与社会接触,他终于会发现他和一般的世人在情欲方面,实际上可以说全无差别。这种例子虽不多,但也非绝无仅有。所以,一个人一定要满了二十五岁,甚至于过了二十五岁,我们才可以恰如其分地断定他的同性恋的冲动是先天性的一部分,而不单是正常发育的一个阶段。即远在成年以后,一个人的同性恋的冲动也还可以改变过来而转入异性恋的方向,或演成一种折衷的局面而变做一个真正的双性两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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