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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秘密》 作者:小默

第8章 青春的烦恼,如影随形 (1)

  打响减肥第一炮

  2009年x月16日星期五中雨

  我到现在还记得刚上初中的那次体检,当我战战兢兢站到称重仪上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了冰冷的电子声报出的数字:60公斤。我脸一红,快速躲到同桌身后,但我仍然感觉得到周围人的目光,火辣火辣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体居然就变成了这样,也许你会说120斤有什么啊,但是你知道吗?我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多一点儿,大概多半厘米吧。唉,一米五的身高,60公斤重的体重,这个要是形容起来,不就是个球吗?

  那次哥哥带回家一个相机,当时正值小学毕业的夏天,我和妹妹兴冲冲地站到一棵桑树下,顶着大太阳,就乖乖地等着哥哥给我们拍照。我们摆各种姿势,玩得不亦乐乎。第二天看照片的时候我蔫了,我的脸部有三个亮点,鼻子、脑门和颧骨。脑门和鼻子是天生的,从小就大。但是颧骨为什么高呢?因为脸上肉多。从那之后,我很久很久没照过相。

  等到上了初中,我不光不再照相,也不再在公共场合称体重了,因为我害怕那个冰冷的女人声音。但是我央求老妈在家里买了一个便捷的体重仪,没事儿就往上一站,看体重秤上的数字有没有往左边移动。遗憾的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从来没有往左移动过,更可气的是居然又往右移了。

  胖,成了我心中的一道疤,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将体重秤上向右移动的数字遏制住。我开始适量的节食,但因为我胃不好,不能太过分。对于胃疼,我是有教训的。记得那年暑假,我看了一本时尚杂志上介绍的减肥的办法:每天吃三顿饭,每顿饭只吃苹果,而且是重量差不多的苹果。那次我用零花钱偷偷买了20块钱的苹果,重量差不多,大小均匀。每次吃饭只吃一个苹果。之所以能这么自由,是因为爸妈平时要上班,早出晚归的,也没时间管我。我有了充分的自由管辖权:管辖我自己的权力。每次爸妈回来之后,我都说自己已经吃过饭了,所以不饿了。爸妈一天工作累得够呛,也就不再管我。

  虽然晚上的时候会饿,但每当想到我的体重,我就忍过去了。直到三天后的晚上,那晚不知道为什么,我肚子里像是下了火一样火烧火燎的,而且还一直往上窜酸水。一打嗝,是那种腐烂的味道,经验告诉我,我要吐了。

  果然,大概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的胃有了反应。我本来想爬起来去卫生间吐,可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我就吐了出来。这一发就不可收拾,我胃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我一股脑地吐了出来。到最后,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吐,只剩下酸水了。我趴在床边,奄奄一息,甚至连喊老妈的力气都没了。我喊几声就敲几下床板,最终成功将老妈喊了过来。看着满屋狼藉,老妈慌了。赶紧先给我找了点儿药吃,然后带我去医院打点滴。

  这一下就折腾了一上午,老妈也因此没去上班。我内疚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妈呢,也内疚地像个孩子。我们都觉得对不起对方,她觉得没好好照顾我,我觉得耽误老妈工作了。老妈问我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才把胃搞成这样的。我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最后在老妈的逼问下,终于招了。我三天吃了6个苹果。“是只吃苹果还是也吃别的了?”“只……”我的声音渐渐微弱。然后就等着老妈劈头盖脸地臭骂。

  老妈摸摸我的头,说:“怪老妈,这段时间没好好照顾你,以后不许你再这样了啊!”

  我点点头,心想:我哪还敢啊?有这一次,我这辈子都不敢了。我现在还记得那晚狂吐的感受,就差把苦胆都吐出来了。我想歇会儿,可刚趴一会儿,那种感觉就上来了。从四点到爸妈醒来,断断续续差不多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每隔十几分钟吐一次,这辈子有这一次也就够了。

  既然胃这样,我也不敢再招惹它了,只好从别的方式上来想办法解决。

  后来,忽然开始流行做瑜伽。这个好,不用折磨胃,只需要动动胳膊腿就可以达到减肥的效果,这不就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吗?我跟同桌买了一套瑜伽的书和光盘,不好意思是盗版的。正版的真买不起,零用钱有限啊。晚上吃过饭就开始兴冲冲地做起来。可是,我多么想杀了自己,因为我从小到大的超烂的柔韧性。我居然连一个莲花座都做不了,我的腿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时盘起来。好吧,这个放弃,换鸽子式,这次腿没问题了,换成了胳膊。My God,谁来救救我?我真的做不了。我连着两个都做不了,士气低落了一半,这样下去,我还想减肥,算了吧?

  我瘫倒在床上,想着过往的种种,流下了辛酸的泪水。

  瑜伽是彻底没戏了,换别的吧。

  这中间,奶奶住院了。时间也从夏天转换到了冬天。我穿着厚厚的棉裤,套着大大的校服,准备晚上跟姑姑们一起陪床。脱衣服的时候,我清楚地听见姑姑问我:“筱筱的腿有梅梅(姑姑家的表妹)两倍粗吧?”我笑笑,没说话。可天知道那时候我多想钻到地里去。也只有天知道我有多敏感,我很长一段时间忘不了这句话。从那之后,我晚饭吃得超级少,一般喝一碗粥或者一个烧饼,或者只吃菜不吃主食。因为我朋友说不吃主食可以减肥,我相信这样的说法,而且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一定可以见到成效。

  大概一个月后,我真的瘦了下来。但是老妈心疼了。那天她对我说:筱筱,看着现在的你我一点儿也不开心。我知道妈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老妈不知道我心里的痛,所以这件事我不打算听她的。老妈无奈,只好说,多吃蔬菜、水果,多锻炼,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方法。单纯的节食尽管也会达到效果,但是在损害身体的前提下,这样是得不偿失的。老妈说起了我的那次胃痛,我低头想想,也是,还是按照老妈的方法吧,少吃点,多锻炼,多吃水果蔬菜,我相信,这样一样可以达到效果的。

  痘痘?痘痘!

  2009年x月17日星期五中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光洁的脸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小痘痘。最初只是小颗那种,长在脑门附近,因为这不喜欢留刘海的我留起了刘海。不过因为痘痘还没有形成燎原之势,我也就坦然地面对它了。星星点点的还能毁容了不成,就冲本姑娘天生丽质,还治不了它?谅它们几天后就乖乖缴械。

  痘痘大面积造反的事儿发生在最近,嘴巴一圈居然长了四个痘痘,上下分布虽然不怎么对称但绝对称得上均匀:上面两个下面两个。这下我可就着慌了,这不毁坏了我多年来的美好形象吗?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补救!同桌说赶紧用牙膏啊,她一表姐说牙膏挺管用的。晚上回到家,我赶紧用秘方挤牙膏在上面。脸上糊得白白的一片,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祈祷这能管用。洗漱的时候,看着重新变白的脸,我想过几天就能找回我原来的美丽容颜了。

  过了两天,发现用过牙膏之后,痘痘不但没好,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看来牙膏这招是不行了,只好赶紧换方法。我和同桌研究了一下,发现最好的办法还是听医生的。于是我们跑到一个老中医那儿,听他在那儿念叨了半天,并开了一堆药回来,需要强调一下的是,是膏药。黑黑的膏药,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我们找了个周末,在我家鼓捣了半天,终于将这些黑膏药成功贴到了我脸上。老妈虽然支持我祛痘,但着实被我这架势吓到了,不仅如此,在接下来周一周二两天的时间里,我被众多同学的目光杀死了N次,这堪称有史以来最壮观的一次毁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成了大家学习的教材:千万不要随便相信假中医。

  心急火燎之下,痘痘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地冒了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足足又长了大小十个痘痘!在我的下巴上不规则地分布着。我虽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但好歹正值二八年华,还要见人的,这样下去怎么行?于是我又跟同桌匆匆忙忙地买了好多祛痘的洗面奶和润肤霜,狂用一气。白天还会吃些内服的药,可那小东西一点儿也没有受降的意思,依然悠哉悠哉地茁壮成长。无奈之下,我只好使出杀手锏了——以毒攻毒!我跟老妈说我最近特别想吃辣的,于是天天怂恿老妈做什么川菜炒面、爆辣的菜,还去吃些麻辣烫一类的东西。反正就是什么辣吃什么,什么上火吃什么,眼巴巴地指望着这些痘痘能物极必反,被火势猛烈的内火撑破了。可一周下来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不仅如此,反倒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下我彻底崩溃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求教自己的好朋友了——舅舅家的表姐,希望她能给我传授点儿秘方。表姐听说我吃辣椒想要撑破痘痘们,直接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原来这样以毒攻毒的事儿她也干过,原来这个方法并不是什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妙方,原来所谓的权威是不能迷信的。

  心酸之下,表姐成了我最后一根稻草,我要紧紧抓着她不放,让她帮我渡过难关。不为别的,就为那些痘痘留在我脸上的印子,我也一定要将它们消灭干净!

  表姐将她的方法告诉我之后我大呼上当:居然就是让我多喝水,好好休息,尽量别熬夜,多吃水果蔬菜,尽量少吃油腻的东西。看着表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觉得我被她骗了。可表姐跟我说,这才是最根本的治法,不信可以试试看。

  其实我知道最近因为脸上的痘痘我真的改变了很多,先不说花在上面的时间,就是我花在上面的金钱和精力,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了。而更重要的是我不爱说话了,整个人变得蔫了很多。原来像是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我变得极其安静。每天回家吃饭的时候听不到我欢快的说话声,爸妈很不习惯。更关键的是,每次看到隔壁班的男生我都恨不得扎到地缝里。顶着这样一张脸,我如何见这些亲人和朋友们。

  可是,可是,表姐的方法怎么会治得了我试了这么多办法都无济于事的痘痘呢?我用尽了办法都没把它们逼回去,这样多喝水多吃水果蔬菜难道就可以了?

  某晚,正当我在卧室里唉声叹气的时候,老妈进来了。她笑着坐到我身边,问我最近是不是很不开心。我望着老妈,忽然很想哭。为了痘痘我最近心神不宁,怎么还有心情开心呢?老妈看着我满脸的痘痘,告诉我,在她眼里我是最好看的,这跟长痘与不长痘没什么关系。后来老妈跟我讲了一件事。她有一个朋友,是做保险的,就是那种常在大街上拉着人推销的人。这个女人今年30多岁,五官长得一点儿都不好看,可以说是平均水平之下的一个人。就是这个女人,每次站在你身边说话的时候,你会觉得她超级美。为什么?就是因为她身上带着一股自信。举手投足之间容不得任何人忽略,那种气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以,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你拥有自信,相信你就同时拥有了美丽。”

  是这样吗?即使我满脸痘痘?

  老妈微笑地看着我,点点头。

  好吧,从那之后,尽管我还是顶着一脸痘痘,但我按照表姐说的去做了。痘痘确实缓解了很多,而更重要的是,我找回了往昔的那份自信,我相信,除了外表,我还有很多让别人不能忽略的东西。

  怎么才能像隔壁班女生一样美呢?

  2009年x月15日星期五中雨

  听八卦同桌说隔壁班新转来一个女生,高高的个子,修长的身材,长长的头发,五官秀气, 长相俊美。喜欢穿一双大大的运动鞋,瘦瘦的牛仔裤,配上五颜六色的帽衫,整个人像是卡通画里出来的。没事儿的时候背个双肩包,独自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所经过的地方无不引起学校男生的尾随和口哨声。

  我曾经悄悄打量过这个女生,她的睫毛好长,弯弯的,卷卷的,翘翘的,嘴巴小巧,眼睛圆圆的,亮亮的,虽然不是很大,但足够吸引人。我站在远处,想起了日本漫画里的女主角。

  这样的女生注定是会被推到学校风云榜的风口浪尖上的,她来学校不到一周,就被男生评为新任校花。学校论坛的帖子上各种关于她的讨论让你想忽略都不可能。我悄悄地浏览帖子,看着同学们偷拍的她的照片:听课时候专注的她,背着双肩包孤独的她,还有自习时候的她。各种各样的,五花八门的,充斥着论坛的几乎每个角落。我从来都不参加讨论,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并不是说我有多高傲,不为美人所动,而是我明白,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我从小是跟奶奶长大的,所以性格比较孤僻。我到现在为止还记得当年奶奶评价我的话:蒜头鼻子,扫帚眉,肿眼泡,唯一可取的地方是嘴还算比较小巧,但在家族里绝对算得上是大嘴了。我当时哈哈大笑,但是我至今无法忘记这一切,并不是要记仇,而是我对长相太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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