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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笔迹》 作者:烛阳

第13章 孤立

  “神……神枪?”我惊疑不定,可确实感到了神枪的气息,这其中却没有对我的敌意,处于下意识的自卫,我瞬间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举起枪问道。

  “是我。”神枪平静而镇定的声音传来,好像万事尽在掌握中,这让我极度不爽,开口骂道:“别他妈装好人,要杀了我,是吧?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有十多米,相当近了,想想我就毛骨悚然,刚才根本没注意到周边的情况,要是神枪那个时候偷袭,我八成就得命丧黄泉,和那骨灰盒里的亡魂做伴去。

  “你听我说。”神枪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就算和我谈判也尽量做好不被攻击的姿态,不愧是从血海中挣扎出来的人,就这份事事考虑周到的特质,我就望尘莫及。

  想到这里,我不禁更戒备起来,绷紧了神经,只要听到一点动静,我绝对会毫不迟疑地开枪,这样的距离,我能准确知道他的位置,只要他移动,闭着眼睛都能打到。

  “你要说什么?”我对他要说的不感兴趣,如今逃跑是不可能了,只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顺着他的话来,只要他的戒备消除一点,我就多一分获胜的机会,反正左右都被冤枉成杀人犯了,再杀一人又有什么区别。

  “不想知道是谁要除掉你吗?”神枪道,声音充满了魅惑,我不禁一愣,紧紧地靠着大树,攥着枪的手开始冒汗,这家伙明显也在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仅一句话就做到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是命丧黄泉的下场。

  “谁呢。”我的声音有些发涩,左脚踝钻心的疼痛还是让我忍不住颤抖,只希望这一点别被他捕捉到,“这我倒不想知道,我感兴趣的是,你刚才为什么没动手。”

  “因为没必要动手。”神枪道。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周武王庙的时候神枪独自一人杀上来,在秦岭我们聚堆儿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还有刚才,竟然莫名其妙地和林宇峰他们杠上了,这其中绝对有蹊跷,我道:“你没有杀我的意思,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又要干什么?”三次相遇,他每每都处于劣势,可以肯定的是,神枪不会傻到这个地步,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那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对,没人要杀你。”神枪似乎毫不惊讶,这家伙把心思隐藏得很深,连情绪都很少波动了。“我的目的,只是为了驱逐你到孤立的境地。”

  “驱逐我到孤立的境地?”我已经没有原先的心思,越来越对神枪背后的事感兴趣了,一边防备着,一边问道。

  “是啊。”神枪隔了好久,似乎在感慨。

  “不得不说,你成功了,可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越来越感到好奇,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复杂得很,要是没有意外发生的话--比如我看到郑知后脑上伸出来的影子头颅,凭我们二十年固若金汤的友谊,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本来计划的还要花一番功夫,没想到只是一天就做到了。”神枪突然感慨道,“要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超乎人类思维能力极限的头脑,还要有天地都畏惧的运气啊。”

  我皱着眉头,揶揄道:“你是在佩服你身后的人吗?哈哈!”话是这么说,可谁会看到我的笑容有多凄凉,这样一个人,远远凌驾于神枪之上,无法想象,与我为敌的到底是谁?为什么孤立我?虽然想知道,可就算问神枪,估计他也会守口如瓶。

  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可怕。

  “这没什么丢人的!”神枪豪迈的声音响起,仿佛就在耳边,“佩服就是佩服,周武王庙那次虽然是意外,可确是天大的运气,由那开始,你们之间就出现了裂痕,我说的没错吧?”

  “继续说下去。”我道,皱眉仔细地听着,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那我就说下去了。”神枪道,“从那开始,计划就进入了高潮,之后进入秦岭山脉是我故意引路的,在昨天下午开枪的时候也是受了指点,至于那时候你们发生的事就不知道了,不过看起来,已经成功了啊。”

  我倍感惊悚,惊呼道:“那人就在我们身边!”按照神枪说的,这完全可以肯定,先是神枪的枪响传来,让我们全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紧接着是看到郑知脑后冒出的影子头颅。可我们当中谁会是贼?郑知显然不可能,神枪的目的明显到近乎直白,我和郑知的关系才是他首要破坏的,林宇峰更不可能,和神枪战斗过还负了伤,如果是他的话,根本没这个必要,挨一个枪子儿的疼痛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承受的,那是孙瑶?

  只有这个弱女子了!而且……她还给了我钥匙,难道当时是在促成我的孤立?可我当时明明感受到了她笑容里的纯真,而且,她一直在做和事佬来着。

  “孙瑶?”我下意识地道出口。

  “不是。”

  听到神枪的回答,我突然松了一口气,却又瞬间提了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是林宇峰。”没等我回答,神枪就道出了他的名字。

  “怎么可能?”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紧接着吼道,“他为什么这样做?而且还被你打了一枪,怎么可能是他?”超人的智商,超人的运气,竟然是林宇峰!

  我总算明白了,神枪所谓的孤立,处处都指向我和郑知,起先我还觉得是因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最好,没想到,竟然是林宇峰搞的鬼。

  “因为郑知。”神枪突兀地道,“郑知在半个月前独自来过秦岭,被林宇峰查到,回去之后性格似乎变化了很多,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半个月前来过秦岭?”我不明所以。

  “确切地说,是上个月21号到27号,这期间,他往返过秦岭一次。”

  我又想起了郑知后脑伸出的影子头颅,这期间难道真的有什么联系?神枪给我的情报可信吗?

  “之所以要孤立你,是因为郑知的关系。”说着,神枪又道,“郑知想除掉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啥?”我遍体生寒,手枪掉在地上浑然不觉。

  突然一个放大了的头颅伸到我眼前,惊得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发现是神枪,顿感惊悚,害怕他说这些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趁机除掉我。

  神枪却在我有所动作之前捡起地上的枪还给我,笑道:“果然是这样啊,虽然拥有敏锐的第六感,可一旦陷入一种情绪无法自拔的时候,就完全不知外界的动向了。”

  他真的没有敌意。

  可我还是不放心,接住手枪,向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距离。

  神枪又道:“郑知可能就是第二个你父亲。林宇峰让我告诫你。”

  “等等!”我道,“既然事情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向林宇峰开枪?”这一点说不通,我好像找到了关键,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说的那些,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可是事情,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不是我打的,当时是突然出现个人,要不是林宇峰运气好,估计现在已经躺在这片广袤的森林里了。”

  另一股势力。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郑知的关系无疑是最亲密的,我的事情基本上他都知道,包括父亲笔记的内容,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独自来到秦岭,而后经历了我父亲的一切,回来之后就变了?如果是这样,他要抓我回去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真的要杀我,还是只是做戏看的?

  上个月21号到27号,我不禁联想到了父亲看到仙宫天图的日子,1990年9月3日,那一日是农历的鬼节,而上月23日,也是农历鬼节。两者的时间重合。

  我猛地站起来,道:“你们不是要孤立我,而是要孤立郑知!”

  “错,是监视郑知。”神枪道,“有林宇峰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不放心,你得把孙瑶带过来。”我越来越觉得郑知变得危险至极,孙瑶一个弱女子,我可不放心她待在他身边,虽然他们还是男女朋友。

  “小伙子忌妒了吗,哈哈!”神枪爽朗的笑声让我有种想踹死他的冲动。

  “对了!”我突然想起之前的骨灰盒,指着那个方向问道:“那骨灰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骨灰盒?”神枪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我脑袋嗡的一声,神枪的后脑,竟然趴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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