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匕首现 三

　　医生杀人的招儿太多了。打胰岛素，用麻醉剂，实在不行抽一管空气打进去，都能把大活人置于死地。

　　然而，让老Ａ咬牙切齿的是，目标太精明了！身边从来不离人，几乎不打针，连中药汤都不喝，想在他喝的饮料放点儿什么，也没那个可能：

　　他只喝从超市买回来的易拉罐饮料！只吃他老婆亲自煮的饭菜！

　　老Ａ为难了几天几夜，还是找神刀讨价还价。

　　“趁还没暴露，你出国避避风吧，再别回来了！你儿子我帮你供到大学，读完了让他出去找你。你老婆我也帮你养着，他们母子俩能用几个钱？我这里有几十万现金，帮你换成美金，你的技术不错，英文日文也可以。。。。”

　　神刀冷笑一声，“现在要把我打发国外去了？八年前我都办好出国手续了，马上就是东京医大博士了，还不是为你一头从天上栽下来了？什么雷都是我承受，你如今人模狗样的要支走我。。。。。”

　　“你。。。。你多少条人命？我才一条人命！我为你遮风挡雨八年了，你有没有心哇？！我全为了你好，再不走，神仙也保不了你！姓高的找来私家侦探了！你这张纸还能包住火？！”

　　“这王八蛋这么多管闲事！杀了他！”

　　“杀了他？你下手去杀吧！你也得杀得成！这不是甜言蜜语哄哄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儿，是对付一个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听说他连小护士送的水果都扔掉！一口不碰！”

　　“当初你跪在地上求我，说过什么？你有健忘症吧？”

　　老Ａ如同五雷击顶。他的把柄，在这位杀人杀红了眼的家伙手里握着。他知道，这是一枚拴在床头的定时炸弹，时刻会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那晚，老Ａ跪在神刀面前，磕头磕出血来。老Ａ明白，自己的后半生是当人上人，还是做阶下囚，全部取决于神刀！

　　神刀扶起他来，叹了口气，“两个人一起跳崖代价实在太大，舍掉我，你弄个干净名声吧！以后有事儿找到你，可别说不认识兄弟我！”

　　陈华晶的丈夫还算通情达理，他哭骂了一场，收了神刀和老A赛给他的四十一万元人民币，把嘴巴闭上了——人死如灯灭，快半百之年的中年女人非要整成女明星，也是患了失心疯。责任固然要医生来负，她自己难道不是活腻了不成？！

　　后来，神刀的前途出现一百八十度大转折，没出成国，更没可能抛弃妻子，和天仙似的玫玫结成连理。神刀象一个无处不在的魔鬼，不知什么时候打地缝儿冒出来，逼得老A一次次撕开自己结了痂的疤，去看那血淋淋的一幕：

　　手术床上僵硬的尸体，没来得及丢掉的沾满献血的无菌纱布，棉球，散发强烈消毒水气味儿的美容室，在尸体旁呕吐嚎叫的女老板娘，还有，还有。。。。

　　连他也糊涂了。一路走过来到底应不应该，值不值得。。。。

　　拨电话，一个感激涕零的声音传来，“大哥！为你，我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都乐意！没事儿！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