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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初相见》 作者:梅子黄时雨

第五部分

   第13章

  约好了到法式餐厅吃饭。她已经好了十是七八了,再过几天,也准备去上班了。原本是请了两个月的假期,后来他不同意,只好再打了王大头电话,推说伤口好的慢,要再请几天。王大头也是极爽快的答应了,又准了半个月的假。
  与他约好了是六点半到家里来接她的。但下午睡醒了,实在没有事情做。想着反正晚上要出去,偷偷溜出去一会,直接在餐厅与他会合,应该也没有问题的。他一般不会与她吵架,只会冷冷的不说话。一大套房子就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她又每日闷在家里,若是碰到了两人冷战,实在觉得难受。所以最近老是尽量顺着他,他不准她吃薯片之类没有营养的东西,她就当着他的面不吃。不准她看太晚的电视,她就白天看啊。总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什么是阳奉阴违!
  到底是刚刚挨了刀的人,她自己也不敢乱逛,只到了餐厅附近的地方逛了一圈。处于繁华地段,自然是名店林立的。她闲步乱晃,主要是闷出来的。按以往的陪逛经验,名店跟普通的店最大的不同就是服务,一进门,那些店员小姐都是火眼金睛,只需一眼就可看出你身上所穿的是什么货色的衣服,是贵的还是便宜的。也由此决定了她们的态度。
  她穿着其实极普通的,套了件宽松加长的T-恤,因开了刀,一条低腰的牛仔中裤,还拖了一双低坡拖鞋。那些店员竟还十分客气有礼,笑迎迎的取了好几件衣服过来,说是夏季刚到的新款。
  她看了一下,蕾丝珠片的,是潮流的顶尖品,极尽奢华之能事。跟她平时的简单大方不同,接了几件,比画了一下,不甚满意。
  出了店员小姐拉开的玻璃门,还在纳闷中,怎么跟以往的陪逛经验不是很一样。那店都是一大片的玻璃,搽得犹如水晶,明亮通透。低头一看,这才恍然。原来她拎着他给买的包,CHANEL的牌子。她平时喜欢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塞进包里,一看这个体积颇大,也就顺手用了。
  上次沈小佳还问了:“大出血了?竟用这么贵了皮包。”她笑着回了过去:“广州版的A货,人民币260元,如果要的话,打折给你,算你250!”沈小佳拎起文件就扔过来:“拐着弯子在骂人,你才二百伍呢!”也就不了了之了。
  逛着顺手也到了欧洲一名牌旗舰店里,GIANFRAN COFERRE牌子的男装,显得很大方,西装、衬衫、领带甚至其他的配件,多半以正统带复古的款式居多,颜色也较偏向原色系,特别是黑色、蓝色,在如今一片前卫、新潮的流行艳色里,反而流露出不同凡响的男性气质。倒是与他一惯穿着的品位满符合的。
  晃了一圈,竟有好几件衣服满入眼的。狠了狠心,看在他一直以来络绎不绝送她东西份上,她也礼上往来一下。
  那法式餐厅装饰的极具法兰西特色,浪漫又舒适的。推了门进去,服务生态度恭敬又客气。他早已订好了位置,所以她只报了名字,服务生已将她请到了厢房。他素来爱静,从不喜欢在大厅用餐。除了不得已,比如她上次在老家请他的那次。wwW.xiaOshuo txt.net
  蕾丝的桌布,水晶的吊灯,镂花的玻璃,璀璨奢华。她点了一杯咖啡,百无聊赖的搅拌着。还好他不在,否则定是不让她喝的。原因是她如果晚上喝的话,铁定睁着眼睛,辗转反侧到天亮。尝试过一次后,他为了自身福利着想,就再不让她晚上喝了。
  也不照镜子想想,他平日里喝咖啡就跟喝水似的。她窝在地毯上看电影的时候,他就喜欢自己动手煮咖啡,印度尼西亚产的努瓦克。据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为昂贵的咖啡,因为产量稀少。炮制过程非常独特,为什么会独特呢?是因为需要被亚洲麝猫吃下并以粪便的形式排泄出来,才会带有其他咖啡无可取代的浓郁醇香。因为麝猫的消化过程会把咖啡豆中的蛋白质分解为小分子,此外,一些给咖啡带来轻微苦味的蛋白质则在这个过程中被完全去除。从而使咖啡豆在烘焙时更加芳香。
  以至于他每次喝的时候,她就装着一副恶心作呕的样子,一面吐舌头一边挑衅:“天哪,什么味道?快开窗---”每每弄得他哭笑不得。
  洗了手出来,在往包厢的路上。只听得有人似乎在唤她,转头一看,竟是六部的经理--席少谦。他笑了笑,走了过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啊?”
  “好多了!谢谢!”她也笑了笑。别人还道天子脚下,地大人多的。却还是很容易碰到熟人的。在屋子里闷了一段时间了,难得碰到公司的人,便问了一些自同事的境况。
  席少谦一边说一边不时的往后面的位置看,她也注意到了,靠窗边坐着一个法国佬。看来是陪客户来的,不好意思再说了,便道:“你忙吧,我也有事!”
  回到厢房,他竟然已经到了。逛了半天,心情甚好,她笑盈盈的说:“不是说要七点多到吗?”他抬了头,神色间似有一丝不悦,沉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她也不作声。半晌,服务生已将他们点的东西一一送了上来。可能是逛街的原故,她胃口极好,吃了一客红酒牛排,一份小奶酪拼盘,最后还吃了一份忌廉布丁。吃完了最后一口,心满意足的叹气。
  喝了整整两个月的汤,就算张阿姨每天变着花样弄,还是会不停重复的。她喝到最后,味觉都排斥了,拿了汤碗,第一反应就是想倒掉。但每次中午的时候,张阿姨都看着她喝,她也不好意思倒。晚上有他在,不押她多喝几口已经算很不错了。她哪有这个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啊,又不是不想活了。
  回了家,也还是面无表情的。她将鞋子脱掉,赤脚踩在地板上,吃饱喝足,又逛了街,心情是愉快的。但一坐下来,就觉得累了,也不想动,索性窝在沙发上。
  他却是径直去了房间,还把门“啪”的用力甩上。她对他的喜怒不常,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闭着眼睛休息,竟有些朦胧了。好久没有试过这么逛街了,刚开了刀,跟之前是不能比的,体力到底是不支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他正拥着她的脖子,吻着她的唇,带着不容挣扎的掠夺。她用力推了推他:“走开啦!”他依旧我行我素,她只好用力扯开他的手,纠缠间,呼吸也开始渐渐紊乱。她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紧,仿佛是两人在角逐,仿佛就是要她屈服,她的任何抗拒动作都显得徒劳!
  她细细喘着气,只好求饶似的:“刀疤痛!”虽然声音也是低低的,带着一丝杂乱。他还是略略松开了,大口大口的喘气,面色虽然还是有些森冷,但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意乱情迷。
  他看着她,微微倒退了几步竟踩到了一硬硬的物体上。她也看到了,坐了起来:“小心!”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个购物袋。她拾了起来,忽笑了出来,伸手递了给他:“坏了的话,自己负责!”转身就走。
  还没有到房间,他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还是冷冷的,面无表情,但眼中似乎流光异彩闪动:“你买的?”原来是个傻子,而且还是斯坦福毕业的!不是买的,难道是偷来的,抢来的。她没这个体力也没这个胆子,况且她现在还是个病号。
  甩开他的手,连连道:“是啊!是啊!”准备去洗澡。他却猛的抱住了她,速度极快竟然还能避开了她的伤口,慢慢朝床上走去。
  她心底清楚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忙推他:“不要闹了。会影响伤口的—”他只顾着她脖子上的滑腻肌肤,一边亲吻,一边含糊不清的道:“医生说没有关系的。”
  她只好用手捂他的嘴:“可是会碰到伤口,会痛—”他却趁势吻她的手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一啄一啄的,连心都快痒了起来-----手也不老实,已经用衣服的下摆蜿蜒向上-----一种抑无可抑的情欲开始弥漫开来。
  在她后来的印象中,他真的没有弄痛她的伤口。他极度的温柔缠绵,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很温柔,仿佛她是他最珍爱的琉璃娃娃,轻易就会破碎。想要借此给她他的全部,也想趁此引诱出她的全部。
  近三个月来,习惯了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刚开始上班这几天还真有些痛苦。手机的闹钟铃声催命似的响着,又是起床时间了。她头昏沉沉的爬了起来,刷牙,洗脸。一出来,他已然也起来了,因为苦命的要每天一早送她上班。正在找衣服:“那件蓝色衬衫呢?”她翻了翻白眼,这个星期已经穿了三天了,张阿姨洗都来不及。一柜子的衣服,哪件会比那衬衫便宜啊?
  随手在衣服柜子里拿了一件,递了过去。他却嚷嚷:“不是这件蓝色!你买的那件!”本来就没有睡足,还一肚子床气。禁不住火了起来:“昨天不是才穿过啊,在浴室里。要穿自己去拿去!”他摸了摸头发,有些讪讪的,陪着笑脸道:“我忘记了。就这件吧,这件也不错!”
  到了公司,回头想想,好象早上发火也太莫名其妙了。心里有些内疚。算了,看他喜欢她买的衣服的份上,像个小孩子似的,下班后再去那家店买两件给他好了。
  帮了挑了几件衣服,他竟笑逐开颜的。兴致极高,死活拖着她去女装旗舰店,还亲自动手帮她挑衣服。她也总算见识到了有钱人买衣服的气派,一排的衣服,挑了两三件出来,递给了店员:“尺码是最小号的,帮我包起来。”
  结果店员们就喜笑颜开的,将一整排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下来包装。那店长更是笑的连嘴也合不上了,穿了十来厘米的高跟鞋,竟健步如飞的跑进办公室,又跑了出来,手上拿了本宣传册:“江少,这是我们品牌最新款的秋装,刚出炉,还没上柜呢?你挑挑看,是否有看中的?这位小姐气质这么好,穿哪一件都好看的。”
  他极有兴致的接了过去,一页页的翻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征询她的意见:“这件不错----这件还可以----”她这才恍然,怪不得人人要嫁金龟,有钱真是好。才敷衍的应承他几句,他已经订了几件。
  刷卡结了帐,店长笑盈盈的问道:“还是按老规矩,本店派人送去吗?”他微微恩了一声,接过店长递过来的笔,将地址接了下来。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他以往就是这么给情人买衣服的。心情竟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洗了澡,才上了床,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熟练的拉开了浴袍的结。她本就闷了一口气,用力狠狠的打在她手上:“给我走开!”他仿佛没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笑着凑了过来,手还是不依不饶的伸进了浴袍里面,滑过光洁的肌肤,诱出一片酥麻。
  真是可悲,他竟然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体。他已吻了上来,气息也渐渐浑浊了起来。她用力的拉开他的手,铁了心不让他如愿。他这才有所觉悟,抬起了头,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她板着脸,冷冷看着他:“我累了!你要,去找别的女人去。”以为她不知道,他还有其他女人啊。他竟也火了起来,沉着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一个花花公子啊,还会是什么啊?她一下子反应出这几个字,只是没有说出口。
  也不理他,冷冷的翻了个人,把背脊对着他。他也翻了身。两人再不说话,空气也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她已然下了火,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有其他女人的。吵了架,好象整个人虚脱了一场似的,竟然很累很累。几乎要快睡着的时候,他又抱住了她,语气中似乎有一种漫漫不禁的喜悦:“说,你在吃醋!”
  她竟清醒了过来,翻过身:“你才吃醋呢?”他眼睛竟弯弯的,仿佛已快要藏不住那快乐了,如细雨般吻了上来:“就是在吃醋!”她恶狠狠的盯着他:“江修仁,你再说一次看看。”他当然没有再说一次,因为重心已经转移了,已经没有时间跟她做口舌之争了,只密密麻麻在她身子一一留下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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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第14章
  端着酒杯,站在角落里与娉婷聊天。娉婷着了一身品牌紫色晚礼服,明艳照人。就算现在身处角落,还是不时有眼光过来。隔得远,只有现场乐队的伴奏声偶尔穿过来,悦耳动人,与四周宾主尽欢的环境丝丝入扣。
  “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啊?”娉婷浅笑盈盈的问道。她轻啜了一口香槟,笑了笑道:“早好了。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娇贵。”其实这个病根可能在学校里就落下了。以前老是赶来赶去,总希望一个小时能抵三个小时用,就算小小的疼痛也是不在意的。此刻倒是觉得不好意思,小小的病,累得娉婷等人三不五十的来探望。
  娉婷望着舞池,竟出神了一会。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孙平华正拥着一身穿淡蓝色礼服的女子跳舞,虽隔了一点距离,但容貌举止皆属平常。她猛想到娉婷提过的一件事情,心中动了动,抬头看了娉婷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娉婷回以一苦笑。
  她过了一会儿,方找到话题,开了口:“他有什么打算?”娉婷落寞的笑了笑:“有什么打算?有人会嫌弃自己身边女人多吗?”她哑然,的确如此。男人到了一定层次,女人对于他们多少有装饰的作用。是否真的关于情爱,也只有自己知晓了。
  娉婷转了话题:“你又作何打算呢?”她呆了呆,半晌,才老实的看着娉婷,诚实是说:“不知道!”她没有想过以后,很多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预期,所以她已经无法掌控其发展了。也不知道是多心还是无意,娉婷最近几次都在上面打转。
  心里也清楚,娉婷也是为自己好的。但她真的没有想过。早知道没有可能的事情,竟还是放任它发展了下去。结果无论是苦是痛,也只有自己承受的份了。转了眼光,看进他正站在一群西装革屡中,竟有些奇怪,隔着层层的人群,竟能一眼找到他。
  娉婷竟不肯放过她,直直的看着她,带着询问,仿佛要知道结果:“子默,你爱上他了?”她一惊,连杯子里的酒水也略略洒了出来,摇头道:“娉婷,你明知道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高攀他的!”
  娉婷端祥了她半天,幽幽的道:“子默。没有结果的事情,还不如早点抽身而出。”仿佛是在劝她,也仿佛在劝自己。她心中凛然。娉婷只人前光鲜而已,对着她,不知道哭过多少次数了。情与爱,到头来受伤的总是女人。
  姚少喝着酒,看着江修仁道:“想不到,最近定性了不少?不会是想定下来了吧?”他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这个问题,你还是问孙平华比较合适?”孙平华的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是公开的。父母不同意,也就这么硬顶着。
  姚少看了一眼角落,身着黑色礼服,很是保守的款式,微露双肩,但却极婀娜多姿,一举手,一投足,自成风范的:“竟越看越美的。”江修仁眯了一口酒,脸色微愠,淡淡的道:“没有感觉!”姚少笑着:“到头来怕你不舍得?”江修仁没有说话,只看着角落。
  不知道她是不是敏感,近日来总觉得他老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每每她探询的眼光扫过去的时候,他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任何事物的发展总离不开一个抛物线,生活中也是。当从顶点滑落,其实,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就如同他与她的一样。
  星期六,晴。下午陪娉婷扫了一圈的货,本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饭的。因孙平华来了电话,娉婷便见色忘友的将她扔在一旁了。
  一看时间,还极充裕,便去超市买了菜。想着好久没有自己煮了。采购了一大袋的东西,兴匆匆的回了家,想给他一个惊喜。
  也确实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她打开了锁,推了门进去。屋内有种淡淡的香水味道,不浓烈,但是存在。说明有女性同胞来访过。因为她从来没有搽香水的习惯。
  她的鼻子一向很灵。小时候,隔壁家王伯烧菜,只要她一推门就能猜出来。父亲总是笑着宠溺的刮她的鼻子,说上辈子肯定是条狗,所以这辈子投胎了,还是带着个狗鼻子。
  看来客人还没有离开,也或者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因为从她进门的角度,依稀可以看到有几见衣服,应该有男的,有女的,散落在去房间的路途中。心竟然莫名的刺痛起来,她深吸了口气,将手握紧。这才发现那些包包袋袋原来已经从她的手里滑落了,连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只零落的散在她的脚边,如同那地板上的一件件衣服,满目苍痍。
  她没有动,只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时间过的很快,也或许过的很慢,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他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穿了件浴衣,带着沐浴露的清新味道,她自然知道那种味道,她与他一起在超市选够的,清凉的薄荷味,因为他喜欢那种味道,说她洗了仿佛带着雨后彩虹的感觉。慵懒的看着她。隔的好远,实在太远了,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仿佛眼前有一团浓雾,遮着盖着,浑然看不真切。
  她只听得她自己的声音响起,很好,竟然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波澜:“你有客人在家?”原来她也能如此平静,可能是早知道结果的事情,所以所有的震惊,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点了点头,懒散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竟在此种情况下还是如此的优雅动人,从容不惊。她竟然能够看得见他点头,就是看不见他其他的表情。好奇怪!
  她继续问道:“那么,现在这个客人在你的房间里面?”他还是点了点头。她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了!”穿回了刚脱下了低坡拖鞋,慢慢的打开了门,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从此也走出彼此的生命。现代社会,好聚好散!既然开了头,也要收好尾。
  没有说再见,因为没有再见的可能性,也没有再见的必要。她按了电梯,反射性的看着数字从上到下不停的跳跃。到了小区门口,拦了好久才拦到一辆的士。以前也是这样的,她知道的,因为这是城市数一数二的豪华尊贵小区,哪家不是又一,两辆的车子,的士也绕着开走的。因为没有生意。
  拉开了车门,转头再看了最后一眼,早想过了会是这个结局,只是不知道会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结束。其实这种情况也好,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少应该没有女的会傻的在那情景里问为什么吧?所有的可能性只归结成一种,为了结束!
  被单等物品放在洗衣机里通通洗了一干二净,将地板擦了又擦,连角落,缝隙里也不放过。终于把所能做的一切都做完了,等回头神来,竟然已经是半夜了。因是秋末,所以已经渐凉了。
  抱着抱枕,缩在门后面,缩成细细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忽然觉得好累好累。眼里一直有东西,扑哧扑哧的掉落下来,一颗一颗,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就是不肯停歇。她一摸,脸上皆是湿湿的,原来都是泪。
  娉婷是在两个星期后与她联络上的。约了在她上班附近的咖啡店。一进门,便是叮咚悦耳的钢琴声。咖啡店里永远是舒适温馨的,聊天的好去处!
  娉婷已经到了,笑着道:“帮你点了杯蓝山。”她笑了笑,表示没有任何意见。将深色的外套脱去,露出粉紫色的毛衣,坐了下来,与娉婷面对面。
  娉婷扫了好几圈,才道:“比我想象中容光焕发多了!”她还是笑了笑,听不出这家伙是褒是贬?她最近是瘦了些,下巴也尖了些,据沈小佳的说法是,这个样子反而更加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娉婷不停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再联系过?”她点了点头,自然没有再联系的可能性。娉婷忽然瞪了她一眼:“你啊,什么事情也不跟我说的?若不是昨天吃饭的时候-----我还什么也不知道呢?”昨天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江修仁,旁边坐了个美女,不用多问,按他们的规矩,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能带出来的,肯定是彼此目前的女伴。
  她头也没有抬,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娉婷停顿的地方,她也懂得意思。定是他又携带了哪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起去了。否则娉婷怎么会知道他与她分手的事情。他们那个圈子分手不用说出口的,暗示一下就可以了。
  因为忙,所以经常很晚才睡。这日,一钻进被子,已开始迷糊了。电话竟然响了起来。最近单子多,怕老外有事情跟她联系,忙四下里摸电话。因响了好一阵子了,怕挂了,没有看来电显示,忙按了通话键。
  没有人说话!她忙“HELLO!”一声,对方还是没有说话。静的有些古怪,好像许久以前,她也曾经历过一般。她拿开了电话,好一会才放到耳边,对方还是没有挂断。她心里已经很明白是谁了,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已经快两个月了,原来分手并没有大家想象中可怕。时间还是会按顺时针方向走着,不会因为你或者他而停顿一下下。
  竟然了无睡意了。下了床,在微波炉里热了杯牛奶。将电脑重新打开,一边喝牛奶一边听一些舒缓的歌曲。“All the things you said to me today,
  Change my perspective in every way.
  These things count to mean so much to me,
  Into my faith, you and your baby.
  It′s out there. It′s out there.
  It′s out there. If you want me I′ll be here-----------” cranberries的《 dreaming my dream》 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有着变幻倚俪的唱腔,离开了原本浩渺的苍穹来到人间,它带着冷漠的美艳,但又说着人身上的变动和永恒,就如同天地间花草,汲取了精灵与传说的浩渺气质,沟通了人间和天空的美。
  音乐声中夹杂着奇怪的节奏,她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她的手机在响。她拿起电话,看着屏幕上的显示,是他的号码,就算是没有储存了他的名字,但那号码已经熟悉的犹如印入了脑中一样,竟然还是如此的清楚。
  她看了好久,电话也响了许久,这才按了键接听:“你好!”普普通通的问候语,再无波澜了。他的声音低低传过来:“不问我为什么吗?”像是隔了无数的山和水,听不仔细。
  她笑了出来:“问与不问有区别吗?”男与女分手了便是分手了,问为什么,又有什么意义?问了就能不分吗?
  他在那头没有说话,她也没有,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良久,她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很晚了,我要挂了!”他低低的“噢”了一声。她盖了键盘,没有犹豫。
  
 
  第15章
 
  第15章
  没有想过会再看见他,而且在邢利锋工作的公司。约了与邢利锋一起去吃火锅,天寒地冷的,吃热腾腾的火锅,连人心底也会暖和起来。所以邢利锋才一提议,她就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最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天气了,阴沉沉的,沉的连人的心情也压抑起来。本是约好了,邢利锋一下班就过来接她的。但临时有个会议要开,说是老总加开的。反正是下了班了,便打了的士过去,本来约定的地方就靠近他的办公地点。
  邢利锋在一家极有名的房地产公司就职,因一毕业就在那里工作,奋斗了这么几年,已经是小中层,虽是只是个市场销售部的副经理,但苦读成材,没有任何背景的扶持,能有今时今日一番成就,已是极不易的。
  几十层的大楼,直入云霄的。推了门进去,门口的接待小姐已经挂了甜美的笑容站了起来:“您好!”她报了邢利锋的名字,那接待小姐已温柔的回道:“赵小姐,您好!邢副经理已经吩咐过了,让你在十五楼的大厅等他。”
  乘了电梯,上了十五楼,一入眼,便是宽阔的大厅,摆了几套黑色的真皮沙发,红木的低茶几,衬托着米色的大理事,气派大方。因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所以开了灯,璀璨亮目。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旁边摆了一大堆的时尚杂志和报纸。她这个人向来与时尚不搭边,从来按自己喜欢的风格打理。但百无聊懒的,看看杂志也是能消磨时间的。总比什么事情也不干的好。随手翻着图片,依稀觉得这件衣服有些熟悉,顿了顿,才想起,这是欧洲一个牌子的秋冬款,他当日在旗舰店帮她买了。后来衣服送来了,她也没有穿过,只挂到了衣柜里。但还是有点印象,所以觉得莫名的熟悉。
  她后来去过一次他的屋子,无非是将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他买与她的,他送与她的,本来就极少有穿过的,一件也没有拿,毕竟从来也没有属于过自己。所有的东西中,她最舍不得的就是那铂金的海豚。很是可爱,虽然不值钱,但终究是那么多年来,她收到过的唯一一件生日礼物。还是狠了心,摆在所有的首饰一起还给了他。
  想过去同一家店里再买同样的一个给自己,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何必牵扯呢?既然分了手,也要干净利落的。何必以后每一次看到这个海豚就要想起他呢?无论如何,他终究是与她分享了生命中了一段时光,现在还没有洒脱到那种程度,可以毫不在乎。人终究是血肉做的,不是铁,久了,惯了,多少还是有感情的,无论是爱还是其他。
  她将杂志放下,站了起来。大厅里挂了几副抽象画,线条很简单,寂寂寥寥的几笔,像懵懂的学童在涂鸦,却很大方。仿佛是缠绵的雨丝,一点一滴,绕成一团。四周的空气很静,其实自她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很静的,但此刻有些静的毛骨悚然。
  她猛得转过了头,他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她身后,隔了短短的一段距离,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他一身黑色的条子西装,配了条暗紫红的领带,很赏心悦目,只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表情,却能看见他的一双眸子,仿佛也略略吃了惊,但已经平复,她没有细看,其中好象还有其他的东西。
  谈笑说话的声音自通道上传了过来,他还是直直的看着她,仿佛看不够。她穿了件黑色的短外套,露出了粉色的毛衣领子,一条紧身的深牛仔裤,套了双黑色的皮靴。腰上低低的系了一条亮亮的水钻链子,随着动作,一摆一摆,也一闪一闪,闪烁着犹如是来自天空的星辰。头发已然由原本的直发,微微烫成了鬃发,略带点波浪,竟说不出的妩媚好看。
  他看着她微微的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细细的牙齿,在灯光下仿佛与水钻一起在闪光,视线却越过了他,定格在他身后。
  一群人推推攘攘的走了过来,见了他,忙叫道:“总经理!”他恩了一声,没有转过头,又朝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一眼,便走了出去。原来他是邢利锋的老板,她倒是第一次知道。其实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她从来没有去留心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其实她也是抱着游戏的心态的。这么结束了,其实也是必然的。
  邢利锋大步走了过来,不好意思的道:“等久了吧?”她摇了摇头,思绪还在平复中。邢利锋后面的人已经在起哄了:“女朋友啊?”“这么漂亮!不给介绍一下?”“一起吃饭,一起吃饭!!”
  邢利锋落落大方的含笑道:“我老乡-----赵子默!本人是想追,可惜还未成功!”倒是第一次听到他类似表白的话语。她只觉得有些尴尬。邢利锋仿佛也察觉了,笑着道:“你再等我一下下,我去把资料略略整理一下。”她笑着点了点头。
  邢利锋作了一个赶的姿势,把一群同僚通通赶走:“走,走走,看什么看?快去整理资料,明天一早还要开会呢?小心被老总刮一顿!”
  她还是坐在沙发上,拿了杂志,心思无半点在上头的。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遇到他。毕竟城市这么大,他与她的圈子也不是只差这么一点点,所以还从没有想过会遇到他。甚至有时候觉得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碰到了。所以还是会吃惊的。
  而且竟然这么快,也这么的突然。他那日晚上没头没脑的打了这么一个电话过来,她也搞不懂。却使她整夜辗转难眠的。本以为很快会忘却,才发现原来要比想象中的难。
  邢利锋很快就将资料弄好了,走了过来,道:“子默,我好了。出发吧!”她笑着抬起了头,拎着包准备出去。
  才刚站起来,只见他和方才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走进了大厅,只邢利锋叫道:“总经理,于经理。”那于经理的人笑着应了一声,唤住了正三三二二要下班的人:“大家停一下。江总为了犒劳大家的辛苦,晚上请大家吃饭,活动。”顿了顿,将眼光扫到了邢利锋这里:“有家属的可以带家属!”
  她有些赫然,除了邢利锋,没一个认识的,这么冒冒然的,总不好意思一起去。且他的存在带给她过于强大的压迫感了,她实在不想在与他有什么牵扯与瓜葛的。可那个于经理已经这么说了,她若是这么走了,也实在让邢利锋难堪的。思前想后,还是与他们一起出去了。
  邢利锋也觉得很是尴尬,讪讪的说:“真不好意思了,没有想到会弄到这个局面。”其实她心里是清楚明白的,有人是故意的。但又无法说破,只好微微笑了笑:“没有关系。人多也热闹些!”
  偏巧天公也不作美,邢利锋的车子在地下车库怎么也发不动。因留下开会的都是地产公司的中高层,人人有车,所以其他同事早已经开了车子走了。这工夫,想打顺风车也麻烦了。
  他的银灰色车子唰的一声,在他们门前停了下来,摇下了车窗:“怎么了?”邢利锋笑着道:“车子正闹罢工!”他朝他们看了一眼,道:“上车吧,一起过去。”
  邢利锋替她拉开了后车门。车子在路上行使,因为是高峰时间,所以速度很慢。他的车子里好象什么也没有变动。她以前买的一对蝴蝶型的抱枕还整齐的堆在后车座上,她以前每次一上车,就习惯性的会拿一个,搁在腿上。抱得很紧,他一开始还会笑她:“有人要抢你的枕头吗?”wWw。xiaoshuo txt.Net
  前排的副驾驶座前还摆着她惯用牌子的纸巾。连车载香水的味道也没有变化,还是原来的味道,有种极淡柠檬的气味。但才隔了这么一段时间,就如同隔了千山万水,再不如同以前了---------
  车子里很静,皆不说话。邢利锋笑着看着挂着的平安如意,找话题:“这个如意很别致!很漂亮!”她心中一跳,只听他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带着一种磁性,隐约渗透出一丝骄傲和炫耀:“是我女朋友编的!”邢利锋笑着道:“江总的女朋友手很巧,编的很别致!不像外面买的那种,千篇一律!”
  他应该说前女朋友,若以往他们的关系算男女朋友的话。那如意是她编的,当时她看沈小佳在学。其实不是很难的编法,但沈小佳总是编不好。看着她编了又拆,拆了又编的一个星期后,她也就会了。用了沈姑娘用剩的材料也编了一个。一直扔在包里,有一天在坐车子的时候偶尔翻到,便替他挂了上去。
  当时纯粹是物尽其用,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现在听来,回想当时的情景,却觉得莫名的伤感。或许自己当时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希望郎千岁的。但生活终究是现实的,美梦到头多半是场空的。
  她抱着抱枕,连味道也没有变化,仿佛他后来的莺莺燕燕没有在上面留过痕迹,因为没有人工香水的气味。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触手可及的那一份柔软,仿佛要拥抱多一点的温暖。鼻子酸酸咸咸的,仿佛就要落泪了。既然分了手,就干干净净,不要留一丝痕迹的,也不要让人觉得有所留恋和牵扯。他不会稀罕的.他要分手,从来是不会拖泥带水,藕断丝连的.江修仁从后视镜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但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或许也不想让他看到,只抱着枕头。
  窗外车子成队,她听得他的声音响起:“可能要堵一会儿,这里有薯片,你们可以先充饥一下!”原来他还没有将她的零食扔掉。她向来吃的蛮多的,但不胖。沈小佳每次都说她像小鸡啄米似的,但少食多餐。她每次一下班,肚子就饿的呱呱叫了。
  因为胃不好,所以习惯在每个地方都备了充饥的粮食。他的车子自然也有。专门有个小箱子,堆满她的贮备。薯片,饼干是最常规的。原来他还记得。但听他随口的客套话,竟如有人拿了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在她心里刻画般,痛的连呼吸也要停止了。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那这一切算什么呢?记得她喜欢蝴蝶抱枕,记得她当时威胁他:“如果不见了了,要你好看!”。记得她喜欢那牌子的纸巾,因为她喜欢那种触感,擦上去像母亲的手在抚摩。喜欢那味道的香味,很清新怡人,让人神清气爽。记得她每每一坐下来,就会喊饿,总喜欢吃零嘴。
  为什么呢?就如同他那晚打她电话,问她为何没有问他为什么一样?其实是她不敢问!她不能问!有些东西问个清楚仔细明白,无非只是再多添一道伤口而已。无法回头的事情?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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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初相见有生之年,狭路相逢江南恨锦云遮,陌上霜因为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