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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的日月(全两册)》 作者:桩桩

牵马草原泪满襟

  牵马草原泪满襟(一)

 
  朱守谦得了圣意,高兴地成腻在魏国公府陪锦曦。靖江王妃是个温顺无主意之人,朱守谦对她和颜悦色已是知足,也常来陪伴锦曦。
 
  她听朱守谦说过,知道自己与锦曦有三分像,见了真人却真的呆住了,拉住锦曦道:“姐姐那有三分像呢,也就一分罢了,若得锦曦三分,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锦曦足不出户,闷得发慌,靖江王妃与朱守谦都算是亲密之人,当即亲热的对王妃说:“我与姐姐还真的很像呢,锦曦为姐姐画幅像可好?”
 
  扶王妃坐好,锦曦凝神冥想了会儿,挥笔细细勾勒。待到画成,靖江王妃一瞧便笑了:“妹妹这一画,当真以为两人不分呢。”
 
  锦曦笑道:“咱们徐家的人都有个特点,你瞧这眉眼,母亲常说我像小姨,其实眼睛却是更像父亲。”
 
  靖江王妃点头同意。两人说笑会儿,锦曦叹了口气。
 
  “妹妹烦恼什么呢?”Www.xiaosHuotxt.net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锦曦掰着手指头细数,扬起脸看着园中树木早已落完绿叶的枝桠发呆,“秋天过了,亲事定在正月,没几日可留在府中了。”
 
  靖江王妃安慰道:“都说燕王英俊神武,皇上娘娘宠爱,锦曦是嫁过去做堂堂正正的王妃,必不会受委屈的。”
 
  是啊,人人眼中,燕王年青俊美,干练有为,皇上宠爱,可是谁知道他心中对我有恨,这嫁过去,他不会委屈我,他会报复我!锦曦越想越烦。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这一嫁过去,难道真的就能脱身而逃?
 
  李景隆虎视眈眈,大哥窜唆太子钟情,再怎样,也不是未嫁的自由之身了。顶了个燕王妃的名头,能去哪儿呢?又如何对爹娘交待呢?
 
  靖江王妃见锦曦眉宇间忧色更重,突笑道:“锦曦啊,你和魏国公从北平回来这几月呆在府中哪儿都没去玩吧?要不,出去走走?你看这冬日暖阳晒得人多舒服,去骑马打猎想必极有乐趣。”
 
  听她这么一说,锦曦想起尹白衣送的马来。那匹公马被她取了个名叫驭剑,都很长时间没去瞧了,她笑道:“姐姐也好骑术?”
 
  “闺中时曾与父亲学得一二。”靖江王妃见锦曦雀跃也跟着高兴起来。嫁入王府前后也有半年时间,没有骑马潇洒过了。
 
  两人相视一笑,唤来侍女备好骑马装便要出城一游。
 
  徐夫人怎么放心得下,便叫徐辉祖与朱守谦带侍卫陪同。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
 
  锦曦图得方便,换了男装,一行人中便只有靖江王妃还是女装打扮,戴着面纱一身火红骑马装,如众星捧月。
 
  徐辉祖无力回天,想起锦曦出嫁未免伤感,这些日子倒对锦曦越发好了起来。尹白衣人马不分,也骑了一匹骟马跟着出行。
 
  到了城北平原,侍卫策马赶出不少野兔野鸡,靖江王妃父亲是广西都指挥使徐成,骑射俱佳,出了王府正觉得天地宽广,朱守谦小心在旁护着,心中满是喜悦,对锦曦笑道:“今天就看咱们俩的了,你瞧他们,没一个有兴致!”
 
  锦曦含笑点头,与靖江王妃纵马奔出,张弓搭箭射取猎物。
 
  她心里感激这位同族王妃,手下留情,让王妃玩个尽兴。不多时,两人便收获甚丰。
 
  正谈笑着,灌木从中一道红影闪过。
 
  “啊,是火狐!”锦曦惊叹道。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不远的山坡上一只全身红毛的狐狸转着黑漆漆的眼珠望着他们,然而一溜烟往林中钻去。
 
  “我去捉它!”锦曦来了兴致,拍拍驭剑就冲了过去。徐辉祖和尹白衣自然紧随其后。锦曦的驭剑确是宝马,不多时就把徐辉祖和尹白衣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尹白衣突然一勒马笑道:“大公子,驭剑是神驹,我们追不上的。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他说的是疑问,听上去却是肯定的语气,徐辉祖望了望前方的小黑点也停了下来。
 
  锦曦跟着火狐去得远了,张弓搭箭瞄准了火狐,却又放弃,有点舍不得一箭洞穿它。只驱了马一心想活捉那个小东西。
 
  那火狐似是知道危险临近,刁钻地东奔西窜。锦曦大黑马再是神骏,进入山林脚力施展不开。眼见抓不到了,锦曦叹了口气,拉住马打算返回。
 
  只听一声狼啸,驭剑前蹄扬起,“咴”的一声,没有后腿,开始不安的趵起蹄来。
 
  然后火狐出没的地方飞起一道黑影,出手如电,捉住火狐尾巴将它倒掉了起来。
 
  “十七!”锦曦惊喜的唤道。
 
  燕十七扬着漫天的阳光提着火狐走了出来。
 
  驭剑倒退了几步,马耳后伏,戒备异常。
 
  锦曦跳下马来,拍了拍驭剑安抚它。
 
  那只火狐在燕十七手中似奄奄一息。锦曦不忍道:“你把它打死啦?!”
 
  “它装的呢。”燕十七抖了抖,火狐便挣扎起来,嘴里吱吱叫着。
 
  “放了它吧,十七哥。”
 
  燕十七笑了笑:“你摸摸它吧,追这么久。”
 
  锦曦轻笑着伸手去摸火狐,触手皮毛滑不溜手,在掌中似团火焰,想了想便接过来,放在地上。
 
  火狐看了眼锦曦,再看了眼燕十七,一溜烟跑了。
 
  “非兰,还是叫你锦曦吧,怎么瘦这么多?”燕十七有些心疼。
 
  “你不是跟着燕王,怎么来这里了?”锦曦避开了他的问题。
 
  “我特意来等你的,锦曦。听说……正月里你便要嫁给燕王了。”燕十七有点艰难地问道。他等了许久,等到问出这句话却知道有多难开口。心里盼着锦曦露出那怕一丝痛苦,他一定带她走。
 
  锦曦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燕十七对自己一片痴情,假装摸着驭剑的头轻笑道:“是啊,没几天了。这些日子在府中跟着母亲和侍女一起做女红呢。”
 
  “锦曦,你以后……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燕十七星眸中闪着阳光,满怀着希望。
 
  依然不变的矫健身影,阳光似的笑容,对她温柔贴心。锦曦回想起那时一起偷馒头,凤阳一行十七的相护,不由黯然神伤。
 
  答应他,给他希望,与他远走高飞……燕王妃与侍卫私奔么?她苦笑,燕王受不得这种委屈,魏国公府担不起这个罪名,皇上丢不起这个脸。
 
  “燕王,在凤阳……他一心解救灾民,他人很好。”锦曦轻声说道。
 
  “可是,你不喜欢他,你不想嫁他!”
 
  “十七哥,我是徐锦曦,不是谢非兰!”锦曦勇敢的抬起头,不出所料对上燕十七灿若星辰的双眸。“我,我没有心仪之人,却有家人要守护,燕王人才也是万里挑一。有夫若此,锦曦知足了。”
 
  锦曦说完,再和燕十七相处下去,那种想要与他一起抛弃一切自由行走江湖的念头又会冒出来,她翻身上马娇笑道:“十七哥,我大哥他们肯定等的急了,我,先走一步啦!还好你捉了火狐,摸一摸也算不虚此行了。”
 
  她正要驾马离去,燕十七跨前一步握住了辔头,他轻声道:“这马,我牵着好些!”驭剑似乎知道没有危险,格外温驯。
 
  他再不说话,牵着驭剑缓步走出树林。冬阳照在林边,草原上衰草泛黄,要等到下一个春夏,绿意才会再来。
 
  锦曦望着燕十七沉着坚定的步子,瘦削的背影,想起吕家庄初见时他为她牵马的一幕,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淡淡的阳光笼在一人一骑上,就这样缓缓的往前行去。
 
  锦曦有好几次想夺过缰绳子打马飞奔而去,终是不忍。她坐直了身子,闭上眼任寒风吹拂。
 
  初初为了一株兰花为李景隆动心,如今李景隆让她避如蛇蝎。
 
  缘订朱棣,两人从相识到现在不是斗嘴便是堵咒发誓要报复对方。朱棣让她心悸无奈。
 
  只有燕十七,从初见到现在,护着她,痴情于她,一般无二。
 
  她想起和尹白衣在房顶上看星星那粗壮汉子哼出的缠绵小曲儿。脑中想起欧阳修另一阙词:“墙里秋千墙外道,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满心愧疚,满怀的伤感,锦曦初尝愁滋味。
 
  燕十七步履悠闲,似在欣赏风景,握着缰绳的手却很用力,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锦曦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没有去擦,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奈与酸楚。
 
  远远的看到了人影,那边也发现了锦曦,几骑飞奔而来。燕十七停住,锦曦反手拭去脸上泪痕。
 
  “我走了。”燕十七说完正要松开缰绳。
 
  来人飞入视线,锦曦吃惊地看到前面之人正是朱棣。
 
  朱棣一身银白窄袖蟒袍,腰束玉带,披着黑色苍狐大麾,头束金冠,英姿勃勃。跨下骑的居然也是一匹黑马。紧跟他而来的是大哥徐辉祖和尹白衣。
 
  “锦曦,”徐辉祖的目光担忧的在锦曦与燕十七身上打了个转。
 
  锦曦笑着答道:“差点就捉到那只火狐了,正巧十七哥也在捉它,可惜给它跑了。等急了吧大哥?”
 
  “你平安就好。”徐辉祖见锦曦笑得灿烂,这才松了口气。
 
  朱棣没吭声,神情却是愉悦之极。锦曦这才知道,原来朱棣凤目含情竟是这般缱绻入骨,浑身如沐暖阳春风。他高兴成这样?不会是越想杀人越高兴吧?锦曦一直微笑着想。刻意让自己看上也很高兴。
 
  朱棣远远地就看到一人一骑缓步从草原深处走来,沐浴在阳光里的画,让人瞧着……就想破坏掉!忍不住飞马奔过来。他清了清喉咙,咽下涌上的怒意,越发笑得温柔。
 
  燕十七的手再度握紧了缰绳,又缓缓放开,躬身行礼道:“王爷!”
 
  朱棣瞥他一眼,笑道:“十七习惯给锦曦牵马了,还记着吕家庄马惊了她不知所措的样子?那像会武功的高手呢。”说着行到锦曦身边,温柔中带着丝丝宠溺。
 
  锦曦分明感觉到冬天的寒风露出刀锋般的利芒逼近了身。情不自禁微挺了下脊背。
 
  两匹马马头相蹭极是亲热,锦曦询问的目光落在了尹白衣身上。
 
  尹白衣还是憨憨的笑着,目中已露出惊叹之色,指着朱棣跨下那匹大黑马说:“小姐,真神奇,这样的宝马居然像是一对。”
 
  “哈哈!赏!”朱棣高兴的大笑起来。
 
  锦曦脸一红,偏过头去,看到燕十七低下了头,她心中一酸,轻声道:“大哥,我们回去吧,表哥和嫂子肯定等久了。”
 
  徐辉祖应了声,对朱棣一抱拳:“王爷冬猎愉快,辉祖陪锦曦回府了。”
 
  “大公子且慢!”朱棣唇边带着朵温柔的笑容,“锦曦,我陪你回府可好?”
 
  锦曦一愣,越发觉得朱棣居心叵测。明明苦大仇深,他偏生要体贴温柔,锦曦眉心微微一皱,还未及苦了脸就又笑着展开。目光似有似无从燕十七的僵硬的背上扫过,把那细小的一个起伏看得仔细。她笑着想,给了朱棣冷脸,十七就会不顾一切带走她,那么,对朱棣好呢?嘴里已柔声回答:“如此有劳王爷了。”
 
  朱棣嘴边只噙得一笑,那一笑的温柔实实在在要把人溺毙,若论装腔作势朱棣竟也不输李景隆,一念至此,锦曦忍不住终于打了个寒战。
 
  “冷么?”朱棣马上解下肩上大麾给锦曦披上:“今日看似有阳光,风吹着还是凉,披上吧。”
 
  他侧着身子给锦曦系上带子,锦曦僵坐在马上一动不动。朱棣系时脸背对着众人,如同第一次效外比箭,凤目中飘出挑衅的寒意,泠泠的目光在锦曦身上打了个转,等回过头去又是满面春风:“走罢。”
 
  两匹黑马愉快地小跑起来,得得声和谐之极。
 
  锦曦借着马奔跑的时候悄悄一回头,见远远的草原上燕十七的身影成了个小黑点,孤单地站在长草中,她眼睛里渐渐有了丝湿意,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让奔驰的速度把燕十七的身影和那丝酸楚被急风吹散。
 牵马草原泪满襟(二)
到了府门前,正要下马,朱棣早她一步稳稳地把手伸给了她。
 
  她看着面前的手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朱棣,心中的怒意渐涌,他非要这样做样子给所有人看?还要让她陪着他演戏。
 
  “这里有很多人。”朱棣含笑着看她,用目光告诉她不要乱来。
 
  本小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锦曦下巴一扬:“大哥!扶我下马!”
 
  徐辉祖从后走来,当仁不让的伸出了手。
 
  “多谢燕王殿下送锦曦回府。”锦曦扶着大哥的手轻盈地跳下马来。低头正欲进府,突然想起身上还披着朱棣的大麾。锦曦伸手解开系带,双手捧着大麾嫣然一笑:“王爷!”
 
  朱棣半点看不出气恼,顺手接过大麾关切地说道:“天凉,我为你猎得火狐做件大麾。”
 
  锦曦一愣,想起放走的火狐,急声道:“锦曦不缺保暖之物,王爷好意心领了。”
 
  朱棣眉梢一动,似笑非笑地说:“本王想送未婚妻子一件礼物也要拒绝么?本王可真是难过。”www.xiaoshuotxt.net
 
  他又想干嘛?锦曦狐疑地看着朱棣,硬着头皮道:“那火狐看上去挺可爱的,一件大麾不知要猎多少火狐,锦曦不忍,王爷还是打消主意吧。”
 
  “哈哈!”朱棣朗声笑起来,“都说狐狸是通人性的。本王的未婚妻子心地善良,那些火狐能制成大麾护锦曦温暖一定心生感激,能常伴锦曦左右是它们的福气。就这么定了,早些回府歇着吧!”
 
  好好的一件大麾到了朱棣口中,锦曦只觉得要是穿在身上,那些火狐狸会不会形成怨气缠着她?这样一想,鸡皮疙瘩顺着双臂就爆了出来。
 
  尹白衣回到马厩旁的小木屋,轻轻推开了门。进了屋,他没有点灯,轻声问道:“你来了多久了?阿飞?”
 
  燕十七慢慢从角落走了出来。他的步子像山间的豹子,每一步都优雅踩着节奏,矫健有力,眼中有不同寻常的疑虑和怒气:“为什么,从前不告诉我她是魏国公府的千金!”
 
  尹白衣平静地看着燕十七,良久才道:“我劝过你,她不是你可以得到的女人!”
 
  “大哥!”
 
  “是大哥才会劝你!”
 
  燕十七身体突然绷直,双拳一下子收紧,星眸中涌出一种复杂的情感。缓缓开口:“在吕家庄我承诺过,要保护她。”
 
  尹白衣低下了头,突然轻声道:“阿飞,锦曦只是把你当哥哥……”
 
  “我只要她高兴。”燕十七截口打断尹白衣的话,她心中有没有他都不重要。
 
  “你难道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受燕王令投入太子门下,此时又受太子令重回燕王帐下,你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你明白吗?”尹白衣声色惧厉,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怒气,锦曦眼中的憨厚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若是带走锦曦,便是对燕王不忠!你难道忘了燕王大恩?忘记谁为咱们报了家仇?”
 
  “你为什么要是我大哥?!我为什么要是你的弟弟?!”燕十七突然愤怒起来。
 
  尹白衣不敢看他的眼神,转头望向窗外,银白的月光在庭院内蒙上淡淡的清影,心中一阵酸楚一阵无奈:“阿飞,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恩,出生没有选择,你既然是我的亲兄弟,你就不能带走他的王妃?!”
 
  燕十七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半响抬起头星眸中露出了哀求:“难道没有别的法子?我,我不能看着她不开心!”
 
  “她一定要成为燕王妃!燕王爱上她了,你还不明白么?”
 
  “可是非兰不喜欢燕王!”
 
  “阿飞,你始终都叫她非兰,你不愿意把她当成徐锦曦,当成魏国公的千金不是吗?”尹白衣的话像针一样刺进燕十七的心。痛得他眉头一皱。是的,在他心中,魏国公府的千金与那个活泼灵动的谢非兰是两个人。一个高高在上,永远不能触及,一个是和他一起偷馒头送灾民,可以痴心携手之人。
 
  “我恨你,大哥,你太残忍!你难道忘记你自己在大漠……”
 
  “啪!”尹白衣一记耳光打在燕十七脸上,目中露出痛苦之色,他厉声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早劝过你不要动情!”
 
  燕十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英俊的脸抽搐着,他喃喃道:“为什么,要让我在凤阳遇上她?为什么要让我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女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低吼出声,飞身跃出了房门。
 
  尹白衣无力的滑坐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轻声自语:“不管是早告诉你还是现在让你知道,你都会陷进去的,阿飞,不要怪大哥,不要……”
 
  过了十日,朱棣果然遣人送来火狐大麾。徐达和夫人欣慰的笑了,觉得锦曦嫁入燕王府必不会受委屈。
 
  锦曦看着那件红得似血的大麾,止不住的恶心,连用手摸一摸的欲望都没有。直接让珍珠收进了箱子底层。
 
  接着便是宫中各种赏赐贺礼纷纷送到。太子秦王阳成公主礼品异常贵重。阳成公主送了枝红玉镶金点翠攒花步摇,做工甚是精细。锦曦听母亲道阳成公主向来受朱棣宠爱,听说这枝步摇是阳成公主过世的母妃遗物,赶紧派人送回去,又百般感谢。
 
  岂料步摇又送了回来,侍从道:“公主说步摇是一对,这支是过世的硕妃娘娘特意留下送儿媳的。”
 
  锦曦只得收下。一支步摇也就算了。朱棣又送来一套首饰,凤冠、项饰、手镯一应俱全。
 
  凤冠金丝编就,上缀点翠凤凰,并挂有珠宝流苏,珍珠颗颗浑圆,眼睛都快被晃花。
 
  徐夫人啧啧称赞:“燕王真是有心,就这顶凤冠,不知耗银多少!”
 
  锦曦拿起凤冠,入手甚重,马上明白朱棣心思。心想,如果能以生铁制成,朱棣怕是还要往里灌点铅才称心!
 
  再看那些项饰手镯,无一不是加足份量。连靖江王妃瞧着也笑着说:“妹妹嫁得如此有心的夫婿有福啊!”
 
  听得锦曦胸阵阵起伏,脸气得绯红,人人当她害羞。
 
  锦曦盯着这些首饰苦笑,大婚当天还非得从头戴到脚。她猛然想起朱棣笑她大脚,在一堆明晃晃的首饰中果然看到一双绣鞋。
 
  鞋面是红缎,灯光下闪闪发光,鞋尖一双明珠光华晕开。她看了会儿,伸手拿起,果然不出所料,鞋底是白玉制成,红缎上以金丝拉线绣就花饰。锦曦咬牙切齿地想,就这双鞋,穿上和一脚踩进稀泥带起两斤泥有何差别?
 
  正生气时又看到那幅鸳鸯红盖头,连巾角都缘有明珠。岂有此理!锦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屋里徐夫人,靖江王妃并一众侍女都吓了一跳。
 
  “这些东西太过奢华,不利燕王节俭名声,也有负皇上教导,全部退回燕王府去!”她冷冷地说道。
 
  “呵呵!锦曦此言差矣,燕王早已奏明圣上,这些服饰都是由礼部赶制出来的。锦曦不用担心了。”徐夫人笑着解释。她明白眼前之物已是极奢,但哪个做娘的不希望女儿嫁得风光呢?
 
  风光?他摆明了是整我!锦曦无奈地看了母亲一眼:“娘,这些一上身锦曦就走不动了。”
 
  “傻孩子,新娘子不用自己走的,燕王这番心意娘省得,礼重是心意,正好你步子可以小点,若被瞧见你是大脚,这会引人耻笑的。”
 
  锦曦翻了个白眼想,难道成亲一天,都要运足内力才穿得动这身服饰?
 
  再看曹国公府的贺礼,锦曦关注李景隆自然瞧得格外仔细。见送来的是金丝银线绣就的斑斓凤画,凤是七羽,翱翔在天空中,凤首低垂,凤喙正对着一株兰花。
 
  还想着你的兰花?做梦!锦曦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吩咐珍珠把画中兰花拆了。
 
  珍珠不明所以,见锦曦坚持便细细拆了兰花。锦曦绷了绣绷,在兰花位置绣了一树梧桐。树身银丝斑驳自然形成一个棣字。
 
  等到画绣好,锦曦嘱侍从送去燕王府。
 
  朱棣打开画不明所以,问道:“你家小姐可曾说过什么?”
 
  “她说,王爷想把婚事办得风光,花轿不能马虎,亲选凤阳凤画为轿帘,想必花轿会美化美奂。”
 
  朱棣斜斜的瞟过一眼:“告诉你家小姐,本王自然会把婚事办得风光点,平平安安地成亲!”他把平平安安四字咬得甚重。
 
  来人走后,他又把那幅凤画拿出来看了看,目中露出笑意,手指在凤喙上点了一点道:“人人以为凤栖梧,锦曦,你却是恨不得连树根都啄来吃了!本王真是期待成亲那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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