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切好像是梦，陆致载我回家，刚进门，陈博年的电话就打过来。我才想起我的手机已经毁掉了。

　　陆致等我接过了电话，才说道：“你先洗澡，等他来了，我把车钥匙给他就好，一会我去接小启。”

　　顺理成章，我张口就想答应，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就说道：“不……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陆致笑笑，伸手摸摸我的头发，说道：“都湿了，小心着凉，快去吧……”我极力镇定，却不小心呛到自己，一阵咳嗽，陆致低头，在我脸上轻轻一吻，低声说道：“病了我会心疼的。”

　　我后退一步，面红耳赤，最终选择安静地退回洗手间，陆致说道：“老师，把门关好啦，不然我会进去的。”我赶紧又扑回去，抖着手把门锁住。

　　此后，我换了电话，陈博年神秘兮兮地电话我：“如月，那个小男生是怎么回事？”我哑然，电话内一阵沉默，过了片刻，陈博年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失笑，说道：“博年，别乱说。”陈博年叹了声，最后说道：“如月，要小心些。”我答应。

　　陆致一切如常。上课，读书，回来之后，买菜做菜，除了时不时会迅速地偷袭我一下……一切有惊无险。

　　不知不觉，快到期末，期间我不时地督促陆致，他都答应了，反叫我放心。

　　如此冬天到了，考试过后，陆致跟那位教授的约定也不足两月，陆致便宣布自己要“闭门造车”，我就带着小启，趁机出去玩。

　　订了机票，飞到了另一个海滨城市，白天便跟着团去玩乐，摘草莓，泡温泉，学滑雪，小启也跟我一样，全副武装，看来像是个小特工，看得我哈哈大笑，给他拍了千多张照片。小启玩的很是高兴，除了头天吃了太多的草莓有些拉肚子，幸亏第二天便好了，我便扶着他，在温泉里学游泳，到雪场学滑雪，虽然一时学不会，不过也做得很是像样子。

　　玩了三天，我同小启都十分尽兴。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小启洗了澡，因白日玩的厉害，听我讲了个古时候，很快便睡着了。

　　我拿着手机，这几天内，都没有陆致的消息，我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因他说过，他有事会联络我的……

　　犹豫了一会，终于将手机调了静音，放下，自己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暖哄哄地出来，刚擦干了头发，忽地看手机一闪一闪地。

　　我急忙拿起来，看了看，却正是陆致，心一瞬间狂跳，其忙接起来，那边陆致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接我电话了。”声音懒懒地，听到他的声音这刻，我几乎窒息。

　　我怔了怔，才说道：“刚才在洗澡，小启睡了，我调了静音。”

　　陆致笑了笑，说道：“——好吗？”

　　没头没脑的问话，我只好说：“好，你呢？”

　　陆致说道：“你不在，不好。”

　　我的脸蓦地热了起来，一时不知怎么说。

　　陆致说道：“想我吗？”

　　我忽然很后悔接这个电话，咳嗽了声，说道：“别乱讲了……嗯，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陆致说道：“挺好的……想我吗？”

　　我伸手抓住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没完全干，我的心却很是燥热，说道：“你怎么……咳，别总是问。”

　　陆致哼了一声，说道：“不想我啊，我最近总是闷在屋子里，总觉得头晕，今天差点又晕倒了，想想没有人知道，很可怕，好不容易醒来了，就跟你打电话……”

　　我霍地起身，走了两步，离卧房远一些，说道：“陆致，你没事吗？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我……”

　　我本是想说“要不要我找人”，他却静静说道：“要。”

　　我无声，陆致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我咽一口唾沫，说道：“我是说，需要我找人去看看你吗？”

　　陆致说道：“你知道我最想见的是谁啊。”

　　我咬了咬唇：“别说傻话，照顾好自己……那个约定，如果不行的话，不要勉强。”

　　陆致轻笑：“我是谁呀，再说，答应了你的，不能叫老师失望。……要‘为国争光’啊。”

　　我一时苦笑。

　　沉默中，陆致又问：“——想我吗？”

　　我不语。

　　他撒娇一样，说道：“你不说，我就不放心，不放心的话，就容易发晕的。”

　　我低着头，小声说道：“别乱来，小心照顾自己。”

　　“除非你回答我……”

　　我很想回答他，但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这好像是一句承诺，千斤重，我不敢说。于是忍着。

　　陆致一声叹息。

　　电话那头忽然无声。

　　我吓了一跳，喂了几声，问道：“陆致，你还在吗？”

　　陆致并不回答，只问：“老师，给我一句安慰，有那么难吗？”

　　我心头发酸：“陆致，别这样。”

　　“我很想你。”陆致说。

　　我将身子靠在墙上，久久之后，说道：“我……我也想你……”眼睛闭上，眼泪刷地便涌出来。

　　旁边的门忽然被敲响。

　　我全没防备，吓了一跳，问道：“谁？”

　　对方低低说道：“客房服务，客人你要的宵夜送来了。”

　　我赶紧将门打开，一边抬手去擦泪，一边说道：“我没有要……”

　　面前，陆致笑着将电话放下，说道：“你要了。”

　　刹那间，他从电话的那端忽然奇迹一样出现在我的跟前，美好平静的，像是一个不忍叫醒的梦。

　　我看呆了，全无反应，瞪大眼睛，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致迈步进来，将我拥了，把门一关，说道：“我想你。”他伸手一抬我的下巴，低头便亲吻过来。

　　自他出现这刻，我便已经窒息，全不知如何是好，任凭他将我拥着压在墙上，吻的缠绵又霸道。

　　陆致亲了一会，说道：“老师你身上好香……”

　　他轻轻地亲吻我的脖子，手在腰间微微揉动，我伸手将他的手腕捉住，说道：“陆致……”

　　陆致双眸看我，眼睛闪闪发亮，说道：“想我吗？”

　　又来了……像是魔咒。我摇头：“你太乱来了，怎么会在这里……又知道我住在哪？”一时还有些恍惚。

　　陆致笑道：“我当然知道，……想不想我？”他的身子贴着我的，威胁一般地问。

　　我低着头，简直不敢看他，浑身热的无法言喻：“陆致，别这样……”

　　“哪样？”他的身子故意一蹭，我并无退路，只能承受，陆致低头，便又抬了我下巴，缠绵亲吻，我逃不开，只能承受。

　　陆致的喘息声渐大，说道：“想我吗，说你想我。”

　　我快要哭出来：“陆致，别乱来！小启……小启在里面。”陆致答应一声，含含糊糊地，抱着我便走，我摇头，陆致伸手，将卫生间的门推开，在我未反应过来之前，将我推入里面，自己转身进入，将门关了。

　　“你干什么！”我慌张起来。陆致抱着我靠在门边，说道：“这样小启就听不到了。”

　　我吓坏了，用力推开他：“不要！”

　　陆致越发坏笑，说道：“为什么？老师……我还是处男哦……”

　　我转过身，便想开门，陆致将我轻而易举抱回去，低头咬着我的耳朵，说道：“老师，你怕什么……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对你……硬上么？”

　　我呆了呆，又忍不住为这个词无地自容。耳边陆致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可爱的样子。”

　　我咬着唇，心头一团乱，竟然被这个小男生弄得不知所措。

　　而陆致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我的眼角，说道：“方才开门时候，为什么哭了？”

　　我低头：“没有。”陆致说道：“说想我的时候才哭的？那么想我？”我继续摇头。陆致说道：“口是心非……什么时候才能对我说实话呢。”

　　身后有什么抵着我，很硬，我一怔，立刻明白过来，羞红着脸想逃开，陆致力气极大，将我抱住，轻声说道：“别动……我真的不会做什么的，只不过，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些生理反应是正常的啦。”

　　我几乎吐血。

　　好不容易同陆致达成一致，我才出了洗手间。

　　陆致在里头洗澡，我在外面坐立不安，一直到他出来，才赶紧轻轻地坐在小启的床边，陆致只穿了酒店的浴袍，见我坐在床边，又笑。

　　我低低咳嗽，说道：“这么晚了，你……你就睡在那张床上吧。”

　　陆致过来，坐在床边，正好跟我对面，他略微倾身，说道：“我有这么可怕么？老师。”

　　他的暧昧语气，他的柔韧手段，他的突如其来，他的絮絮善诱，都叫人不知不觉间随了他的意思，无法抗拒，怎不可怕？

　　陆致拉着我的手，用力一拉，将我拉过去，他用力一抱，便将我压在床上，我想叫又不敢，只说道：“陆致！”陆致低头看着我，说道：“我不会乱来，我知道……你怕什么……我会等的。”他考的我极近，只要略一向前就能唇齿相接。我歪过头去，陆致抱住我，说道：“我只想，抱你睡一晚。真的。……我很累，老师。”

　　我本以为他不过是借口，心中忐忑地想要仍回到小启床上，然而却被他那句“我很累”，弄得心里难受。

　　只没想到，陆致抱着我，不一会功夫呼吸便平稳起来，竟是睡着了！

　　我心头惊愕，转头看他，却见他静静闭着双眼，果然是睡的甜美。只不过，大概是因刚洗澡过，脸色显得格外苍白，竟让我有种错觉，感觉他好似瘦了些，苍白的脸色里透出些脆弱来。让人心疼。

　　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摸过他的脸颊，心头一声叹息，想到无望的将来，想到陆致或许会死……忽然很怕，很怕。

　　我缩回手，手臂揽向他的腰间，慢慢地将自己贴近了他。

　　次日小启醒来，发现陆致忽然来到，喜出望外，三个人吃了早餐，装备整齐，陆致左手拉着我，右手抱着小启，出了房间下电梯，因今天是去滑雪场，我跟小启都是全副武装，围巾帽子手套一个也不能少，全身只露出眼睛鼻子，陆致却只穿一件夹克，牛仔裤，登山靴，虽然帅气，不过看着极冷，那脸色更是透明一般。

　　旁边酒店的工作人员很是惊奇，因住了三天，都认得我跟小启了，只不知陆致是谁，看过来的目光都透着惊奇，下到大堂，陆致一手抱着小启，故意伸出另一只手，将我一抱，笑着低头说道：“不如我们今天不去滑雪，去温泉吧。”我瞧出他眼睛里的暧昧之意，便不由又觉得脸热，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如此，陆致又在雪乡陪着我跟小启玩了两天，三个人才又返程回家。

　　回来之后，期末的成绩出了，陆致的成绩，竟是全校第一，不用说，也必定是全市魁首了。校内的老师十分震惊，纷纷来恭喜我，连林校长都笑的合不拢嘴。

　　反观陆致，却毫无欢喜之色，他每天不是呆在家里，就是去本市的大学内走动，基本没有其他玩乐的时间，小启经常问起来，我便只说他有事要做。不知为什么，虽然知道陆致这样做是对的，但是……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如此，一直到了两月之后。陆致的挑战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