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小说 > 《一厘米的阳光》在线阅读 > 正文 时光最深处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一厘米的阳光》 作者:墨宝非宝

时光最深处

 第十二章 时光最深处(1) 

 
    季暖暖对礼服很挑剔,最后还是没有满意的。离开时,她忽然对身后跟随而出的肖俊说,好久没有和小叔吃饭,忽然想去季成阳家,临时取消了肖俊约好的晚餐。
 
    季成阳这个名字对肖俊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对季暖暖的每一任男朋友来说,都是出现率非常高的一个人。只不过,对肖俊更特殊一些。
 
    大约五年前的那个深夜,他是亲眼看着那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在季暖暖父亲的面前将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暖暖拦腰抱起,带离他的生命。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才真正认清季暖暖和自己的距离:云泥之别。
    
    回家路上,纪忆旁敲侧击地问暖暖是怎么又联系上肖俊的,暖暖含糊其辞,随口说:“就是偶然碰到的。今天才第一次约吃饭,还是因为带了你,他说想要见见老朋友。我说吃饭没问题,但要先要去试结婚的礼服,没想到他就先来了。”
 
    接下来的话,暖暖没说。
 
    纪忆大概猜到,她想要试的是肖俊对她即将结婚这件事的态度。
 
    显然,被试的男人表现得很寻常,好像两个人没有过任何关系,只是昔日好友。纪忆想到季成阳,想到如果今天换做自己和他,会是怎样的场景?
    
    他们到家时,客厅的灯是暗着的,餐桌上已经摆了些凉菜,还有外卖送来的烤鸭。季暖暖不让纪忆出声提醒他,蹑手蹑脚地跑到厨房门口偷看。
 
    这是季暖暖从不曾见过的画面。
 
    这位宾夕法尼亚的哲学博士,季暖暖从小的偶像此时就站在银色不锈钢水池边,右手握着一柄很寻常的窄长小刀,在削着个土豆。
 
    一个土豆,和一个一米八七的男人拼凑成的画面,实在违和。
 
    “小叔……”季暖暖即便已经过了二十四岁,身高也算出挑了,却还像小时候一样,看到季成阳就说话声音弱弱的,有种撒娇的感觉,“你还会做饭啊?”
 
    不止是她,在季成阳过去的生活里,年轻的女孩子们碰到他,通常都会是相同的反应。好像他就是这么一种人,会让女孩子们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季成阳眼皮都没抬,嗯了声。
 
    只是用余光,找到了季暖暖身后的纪忆。
 
    季暖暖没话找话地和季成阳闲聊了几句,有些觉得自讨没趣,于是拖着纪忆的手,将她拉到卧室,用夸张的神情表达不满:“我小叔竟然给你做饭吃啊……”
 
    “嗯,”纪忆小声争辩,“我做饭挺难吃的,他不喜欢,就自己做了。”
 
    其实也不算难吃,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才十几岁,又没有认真研究过烹饪,当然不会有他这个一直在国外自力更生的人熟练。
 
    季暖暖见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幸福表情,直接将她按到床上,手脚并用地折腾了半天,两个人裹着棉被里,大汗淋漓,喘着气,笑着与对方对峙。
 
    暖暖忽然就靠近,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小婶婶……我小叔是不是各方面都很能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包括在床上?”暖暖的语气低缓暧昧。
 
    在床上……wWw。xiaoshuo txt.Net
  纪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脸憋得通红。
 
    暖暖乐不可支,索性将手绕到她胸前,试着大小:“嗯……比看着大多了,我小叔艳福不浅。”她惊叫一声,手忙脚乱从床上爬下来,逃出卧室。
 
    这种闺蜜之间的对话,季成阳当然不会知道。
 
    可自从季暖暖问出那个问题,她整晚都心底发虚,甚至在季成阳将碗递给她,让她帮忙盛饭的时候,都刻意保持距离,避开他的手。季成阳有些奇怪,多看了她一眼,视线很顺利地从她的脸滑到了衣领下……
 
    “小叔,你炒得西葫芦真好吃,就放花椒、盐和味精吗?”暖暖美滋滋地吃着面前热腾腾的素炒西葫芦。
 
    “差不多,”他道貌岸然地收回了目光,问暖暖:“听你爸妈说,你准备结婚了?”
 
    “啊,是啊,快了……”季暖暖无惊无喜地回答,“我妈说让我五月回成都,带他去见见外公,如果外公不喜欢……再说吧。对了,我妈说你也要一起回成都?”
 
    “估计会,不出意外的话。”
    
    这样的安排,倒真在纪忆意料之外。季成阳虽不是马上就要进手术室抢救的急症,但现在各项检查都已经出来了,医生也说是尽快手术比较好。
 
    没想到他还准备去一次四川。
 
    晚上季暖暖离开后,她问到这件事,季成阳才说,想要回去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姨婆去年去世,那时他在国外治疗,只能拜托镇上的人帮忙处理丧事。现在他人已经回国了,还是需要回去一趟,做一些后续的安排,顺便感谢那些非亲非故的邻居。第二个原因……
 
    季成阳摸摸她的头发,告诉她,要再带她回去一次。
 
    至于为什么,他没说得很清楚。
    
    去成都的行程定在了五月。
 
    十天后,纪忆向综合组的主任请假,主任一边签了她的休假单,顺手给了她另外一份东西,她匆匆扫了一眼,是申请驻外记者的文件。
 
    主任是学德语出身,也是她的本科校友,挺和蔼可亲的一个人,在看到纪忆错愕的神情时,特意解释了一下:“这次国际部有十七个名额,要人的都是很不错的国家,我们综合组推荐的是你和佟向海,在驻外之前,你们两个要到各个组、室轮岗工作一段时间,摄影部也要去。”纪忆将文件攥在手里,没吭声。
 
    身边有好几个同事在,她总不能立刻就回绝。
 
    看上边的时间安排,从成都回来再和主任谈还来得及。
 
    临行前,她趁着回家收拾姓李的时候,将接下来两个月的房租给了何菲菲,后者哭笑不得看着信封里的钱:“你这一个月都没怎么住这里,我都不好意思问你要房租了,”何菲菲趁机逗她,“你要是感情挺稳定的,索性就闪婚算了,也省了房租钱。”
 
    纪忆自从转去国际新闻编辑部,就一直很忙,先是报社医院两头跑,后来又换成了是报社季成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有时候她都觉得租这个房子真有些浪费。 
 
    这个问题,她想过,但也只是想想。
 
    季成阳好像也从没问过这个合租房的事情。两个人现在相处的情景,倒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的那段非典爆发的日子,她虽然住在季成阳那里,两个人日夜相对,却也不会做到最后那一步……“等下个月再说吧。”她回答。
    
    去机场这天,正好碰上有领导出行,道路禁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季暖暖的男朋友看着车窗外维持秩序的交通警察,低声用英文和暖暖交流着,两个人窃窃私语,本来气氛还挺融洽,没想到最后演变成了冷战。
 
    纪忆坐在暖暖身边,用手肘撞了撞她:“怎么了?”
 
    反正这位纽约律师听不懂中文,她也就没刻意压低声音。
 
    “三观不合,”季暖暖气哼哼地回答,然后凑上前,对着副驾驶座上的季成阳问,“小叔,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介绍给我算了,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这类人。”
 
    纪忆噗嗤一笑。
 
    季成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来:“我的朋友?估计也会嫌你三观不正。”
 
    “我哪儿三观不正了?我根正苗红啊,和纪忆一样,都是革命家庭出身,老一辈子都是扛过枪吃过子弹的……”暖暖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最后叹口气,“这假洋鬼子每次和我聊到中国,就有种被洗脑了的感觉,总觉得他知道的才是真相。西西,刚才听到没?竟然和我说前一阵西藏暴动的事是假的,说他看到《泰晤士》报都说是我们在借机镇压人民……”
 
    “我没听到你们说什么,声音那么小。”纪忆坦白。
 
    暖暖气哼哼又控诉了两句。
 
    “国外媒体对中国有偏见的不少,”季成阳的声音冷且静,“没有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了解渠道少,很难看到每件事的真相。你男朋友生在国外,环境造就观念,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也经常会和人争论这些。”
 
    “是啊,”季暖暖有些沮丧,“他们从小到大看到的就是这种新闻,根深蒂固了。”
 
    于是,车内的话题,就从小情侣的观念争执,讨论到了新闻报道的客观标准……
 
    司机也是个标准的爱国好青年,听季成阳讲这些,时不时也会义愤填膺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慨。季暖暖的男朋友听不懂,还以为几个人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低头把玩着自己的黑莓,收发公司的邮件。
 
    那边,被女朋友控诉着的男人,在飞速打字,回复着工作安排。
 
    这边,季成阳已经说到了记者工作的重要意义。
 
    “就像没见过南京大屠杀的外国人,没看到史料照片,是无法相信有这种残忍的行为。同样的,还有94年的卢旺达种族大屠杀,没有记者去客观报道,也没人敢相信,一百天左右就死了近百万人。”
 
    “我看过一个记者的回忆录,说得就是卢旺达屠杀现场。”
 
    纪忆想起那个战地记者描述过的屠杀场景:脚下根本没有路,必须踩着死尸前进,每一脚都像踏在吸满水的海绵上,甚至能听到骨头不断被踩碎的声音。
 
    “Jack Picone。”季成阳说出了那个战地记者的名字。
 
    “嗯。”纪忆也记得是这个名字。
 
    季暖暖看这两人说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忍不住抱住纪忆的肩膀,连连抱怨:“不带你们这样的……我和你们是一国的啊,我们把这个假洋鬼子踢下车吧。”
 
    纪忆笑,轻轻推她,让她收敛点。
 
    司机听热闹听得都快不会开车了……
    
    他们坐得这辆车,因为特意绕道接了纪忆和季成阳,并没和暖暖母亲的车走一条路,等众人先后上了飞机,她站在飞机的走道上,终于看到了正坐在位子上翻阅着报纸的暖暖母亲。
 
    自从上次医院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长辈。
 
    “西西,”季暖暖的母亲察觉到他们上了飞机,抬头,略微笑了笑,“刚才我还在想,好像你第一次去成都,也是和我们一起?”
 
    相同的机场,甚至机舱里的场景都似曾相识。
 
    季成阳在纪忆身边,正礼貌地和几位已经退下来的长辈们寒暄,他见纪忆有些回不过神,将手搭在她的后背上,不动声色地抚了抚。纪忆恍然惊醒:“嗯……高一的时候。”
 
    “快坐吧。”暖暖母亲笑。
 
    “妈——”季暖暖迟登机了几分钟,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什么呢?”说着,她拿过报纸,话却不肯停下来,“有什么新闻吗?好玩的?讲给我听听。”
 
    显然,她是怕自己母亲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为难纪忆的话。
 
    暖暖母亲识破她的意图,好笑地斥了句:“好了,你什么时候关心新闻了,快去坐好。”
 
    ……
 
    季成阳
 
    直到飞机起飞前,季成阳才摆脱长辈的关心,回到她身边。
 
    季成阳坐下来,感觉纪忆的手悄悄环上自己的左臂,那种毫不掩饰的依赖感让他有一瞬的恍惚,微微侧过头去,低声问:“怎么了?”
 
    纪忆摇摇头,笑着轻声说:“没怎么。”
 
    她很开心。
 
    自从家人去报社找过她谈过以后,就没这么开心过。
 
    “那怎么笑得这么高兴?像捡到金子一样。”季成阳如此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笑,又是为什么如此依赖地黏住自己?
 
    可他就喜欢如此旁观。
 
    旁观她微微皱了皱鼻子,轻声回答:“不告诉你~”
 
    每个字,每个表情,都和他猜想的一样,分毫不差。
 
13
第十三章 时光最深处(2) 
 
    这次再到成都,纪忆的身份微妙了很多,幸好季成阳不是个性格特别外放的人,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做些亲昵的动作,说什么亲密的话,也没多引起暖暖外公的注意。
 
    这和季暖暖的男友完全相反,那位绝对是个浪漫主义者。
 
    “和我小叔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季暖暖深夜躺在床上,边和睡客房的男友用手机闲聊,边好奇问纪忆,“我怎么就没见过你们特亲密的时候?”
 
    纪忆想了想:“没什么感觉……大家感觉都差不多吧。”。
 
    好像真的是这样,季成阳绝对不是个会说情话的人,她能想到的特别煽情的话也没有几句。他在外人面前确实挺正经,拉手只有一次,在电视台的走廊上,还是她十四五岁时候,估计牵着她就和牵个小侄女没什么两样;拦腰抱她也仅有一次,还是因为很特殊的原因。
    
    所以在两人离开成都,去往小镇的路上,司机闲聊间隙,还问纪忆是不是大学刚毕业出来旅游,怎么没和男朋友一起?当时季成阳正在车下透气,她怕车里人都是暖暖外公那里的人,不知道该不该说得很清楚,就这么含糊着将话题带过去了……
    
    2000年来这里,还是深冬。
 
    转眼过去了八年。
 
    纪忆透过车窗,看这个不大的镇子。车沿着平坦的土路转了几个弯,停在尽头,那个姨婆曾经住的院子前。
 
    她悄然看了眼季成阳,被看得人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两个人,连带着跟来的司机、医生和兵下了车,走进院子里,有个坐在屋前洗衣服的女孩子站起来,局促地看着他们,对着身后说了句什么。很快有个中年女人挑开塑料珠帘走出来,看着这些陌生人中的季成阳,用当地话犹豫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季成阳点头:“是我。”
 
    中年女人毫不夸张,真是立刻眼眶就红了,走上来,不停上下打量着季成阳,絮絮叨叨说着什么。这里的人,除了纪忆,都能听懂。
 
    只有纪忆,边旁观,边猜。wwW.xiaOshuo txt.net
   最后和季成阳进了房间,到屋子的角落给姨婆的照片上了香,他终于翻译给她刚才的对话。姨婆终身未婚,独有季成阳这么一个亲人,又在北京生活的很不错,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牵挂的人。临死前,姨婆特地请来村长作证,将自己的房子送给了村里的特困户。
 
    人家感恩戴德,所以将姨婆常年供在这里。
 
    季成阳看着照片,说:“姨婆,我给你把孙媳妇带回来了。”
 
    纪忆这才刚毕恭毕敬拿了香在拜,手顿了顿,傻了。
 
    可他却没有玩笑的语气,将点燃的香插好,莫名给她一种进祠堂认祖归宗的感觉……她还没回过神,身后忽然就热闹起来,村里有名的老辈都来了,很多都是带着小辈来见见这位名人的,季成阳转过身,陪着这些其实他已经早忘得差不多的长辈人说话。
 
    纪忆在照片前多站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
 
    她还记得十四岁时,姨婆对着她说得那句乌龙的话,问季成阳自己是不是他的小媳妇。那时她还没开窍,对季成阳还没什么男女感情,只是被这句话问懵了。可现在想起来,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情,先被老人家讲了出来。
 
    她认真想了很久,举着香再次拜了拜,轻声说:“姨婆,我们会好好的,放心吧。”
 
    这刚说完,还想再补几句,身后就有他的声音,忽然问:“好好的什么?”
 
    “啊?”纪忆没察觉他过来,“就是平平安安啊。”
 
    “这么简单?”他笑。
 
    “……还要说什么吗?”她第一次给故去的人上香,完全没经验。
 
    季成阳佯装思索:“比如,说我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希望老人家日后多监督。”纪忆茫然:“……你对我挺好的。”
 
    季成阳原本想说的是,那四年的别离,显然是他的错。
 
    可看她的样子,明显将这件事都忘记了。
 
    他摸了摸纪忆的头发,没再说什么。
    
    好像每次季成阳回来,这里都会来很多人,晚饭时,院子里竟然摆了四五桌,女人少,男人多,老老少少的吃喝了很久。那些跟来的兵和司机都是部队出身,最不惧喝酒,可喝到深夜也都醉得七荤八素了。
 
    纪忆早早吃完了,和这家的两个小女孩边聊天,边去盯着被众人围追堵截的季成阳看,生怕他出什么问题。幸好,季成阳这次来带了医生,对方连连发誓,不停解释季成阳真的是身体不适合饮酒,他才侥幸只喝了两三杯,医生倒是被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到最后,也不管谁和谁,对上眼了就喝……
 
    总之一句话,这晚能喝的最后都没站着。
 
    季成阳最后的挡箭牌都趴在桌上睡着了,他也带着纪忆暂时消失,两个人趁着众人未留意,出了院子,沿着土路一直走到了村边。不远处就是河,没路灯,只有干净的月光落在河面上,水波荡漾的,就连远处也能看到这种月色的反光,都是水田。
 
    “你有没有不舒服?”纪忆跟在他身边,慢慢走着,问他。
 
    季成阳笑,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抬头,示意她看头顶。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路边。
 
    远近有很多老树,但纪忆面对的这棵最粗,即使有两个她,伸臂环抱怕也抱不住。季成阳凭着印象,找到能顺利供攀爬的地方,帮着纪忆爬上树干,自己也随后跟上。五月的天气,这里树叶已经很茂盛,很容易就遮住两个人。
 
    季成阳怕树上有虫子,吓到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垫在树干上。
 
    “你小时候经常爬吗?”纪忆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怕被人发现,自然而然轻了声音,“不会压断吗……”“对,经常爬,”季成阳告诉她,“这里再坐几个人也不会有危险。”
 
    纪忆哦了声,轻拍了拍树干,觉得好玩。
 
    “我就生在这里,”季成阳的声音,也轻下来,“母亲在我一岁多去世,五岁的时候,我被从北京来得人接走。”
 
    “那……之前呢?季爷爷为什么不来接你?”她轻声问。
 
    “那之前父亲工作变动比较大,他又不想搞特殊化,所以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在原籍居住,都是81、82年才先后到北京团聚,”他简单地告诉她,“我父亲,也就是你季爷爷,在解放前有过一个妻子,后来去世了。我母亲是他第二任妻子,和他年龄差很大,所以我和季暖暖父亲、还有几个你见过的叔叔、阿姨年龄相差也大。”
 
    纪忆恍然。
 
    年纪那么小,独自在这里和姨婆在一起,肯定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
 
    她没有季成阳的记性这么好,但还是记得,很小的时候,每次爸妈来看过自己再走,自己都哭得不行,觉得下一次见面好遥远。
 
    “上次和你来,是想带姨婆去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养老,”他继续说着,“虽然她一直有收到生活费,但这里毕竟不太发达。”
 
    “她没同意是吗?”纪忆猜测着。
 
    “对,她从没离开过这个地方,也不想离开。”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之间身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简单的对话就如此结束了。
 
    纪忆猜,他肯定很遗憾,没有做一些实质的事情来报答养育之恩。她从小就不会安慰人,习惯倾听,尤其现在对着的是季成阳,这个她从小到大都认作精神依靠的男人,更是无措。
 
    于是,就这么安静坐着,陪着他。
 
    坐了大概十几分钟,又觉得太过安静了,绞尽脑汁想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我昨晚又做噩梦了。”昨晚落脚的地方是个挺干净的小旅店,她自己睡一间房,半夜被吓醒了,想要去找季成阳,却又怕被人撞到,只能可怜巴巴地睁着眼睛等天亮。
 
    季成阳笑了:“最近怎么总做噩梦?”
 
    “不知道,估计不习惯外边的床吧……”
 
    他低声问:“梦见什么了?”她回忆,简单描述了几句,反问他:“你不会做噩梦吗?” 
 
    “会,”他不觉笑道,“有时候也会做些很不错的梦。”
 
    她好奇:“什么梦?”
 
    他轻描淡写:“关于你。”
 
    她更想问了。
 
    季成阳没打算给她一直追问的机会,开始慢慢亲吻她的耳后和脖颈,这些都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尤其在这里,脚还悬在半空中,虽不高,可却是户外。
 
    万一有喜欢玩的小孩子跑到树下,很容易能看到他们……
 
    她这么想着,越发心虚,可惜季成阳并不在意这些。他一只手撑在旁边,用身体将她压在树干上,存心逗她:“西西?”
 
    “嗯……”
 
    他耳语:“是不是很好奇,我会梦到什么?” 
 
    “嗯……”
 
    “梦到——”他颇不正经,轻吐出了两个字,“这样。”
 
    手就如此顺着她的衣服下摆,滑了进去。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墨宝非宝作品集
念念不想忘永安调突然想要地老天荒很想很想你轻易靠近一厘米的阳光一生一世,美人骨轻易放火至此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