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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曾爱过你》 作者:颜月溪

第六部分

 ☆、第21章

 
  出乎丁骁的意料,几年不见,莫楚沅的厨艺果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比他媳妇孟肉肉还差点,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吃饭的时候,莫楚沅拿出来的那瓶酒是一绝,她告诉丁骁,这是甘肃军方领导送给她导师张教授的,正宗甘肃河西葡萄酒,用被霜打透的冰葡萄酿造,酒味浓郁醇厚,是葡萄酒里的极品。
  “嗯,的确是好酒,以前我爷爷的战友送过两瓶,我小时候偷偷的喝,喝醉了,还被我爸踹了一顿。”丁骁品了品高脚杯里晶莹的酒,赞叹着。
  “张教授把这瓶酒送给我,我一直也没舍得喝,要不是你来,估计也就放哪儿了。”莫楚沅浅抿一口,舌尖品味着酒里淡淡却甘甜的苦涩。
  丁骁却没有多思索她的话,自顾自的感慨:“葡萄美酒夜光杯,西域葡萄酒要是配上夜光杯来喝才够味儿的,可惜这里没有。”
  莫楚沅一手执杯,一手支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想不到你还挺有思古之幽情。”
  “你还真说对了,我准备回京之前去一趟莫高窟,我来甘肃两次,都没去过莫高窟,没看过月牙泉。”
  “那正好,我也没去过,有时间咱俩一起去,我来找车,基地对我们挺优待的,随时可以搭车外出。”莫楚沅顺水推舟的说。
  丁骁愣了愣,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只可惜他本就是散漫的性子,对男女之事也不大介意,因此哪怕觉察出莫楚沅有点想跟他旧梦重温的意思,却也没有明着拒绝,他心里想着,反正这么待着也是待着,结伴一道儿出去游山玩水有何不可,自己又不会跟她上床。
  他对老婆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心眼还比较实,并没有对别的女人产生蠢蠢欲动之心,更何况,他跟云槿之间也确实和谐。
  这么多年,在床上最和谐就是跟她了,对这一点,丁骁也是非常满意的,觉得自己挑老婆的眼光实在不错,光外表好看有什么用,老婆要实用,找个结实耐用型的,比一摔就碎的玻璃心瓷娃娃强太多了。
  喝着小酒,两人的话题渐渐多了,说着说着又开始追忆从前,要说那时候他俩的感情的确是不错,莫楚沅是那种情商和智商都高的女孩儿,是安思洁之外,丁骁第一个真正放在心里过的女孩儿,就算是几年不见,彼此之间的感情还不至于消失殆尽。
  人的感情往往都是这样,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在一起,时间长了,记起对方,总会放大记忆中的对方的好,而忘记曾经的伤,丁骁就是这样的人,莫楚沅在他记忆里始终是那个聪明而倔强的女孩儿,倔强到不肯低头,以至于好好的一段感情无疾而终。
  葡萄酒后劲足,丁骁平常酒量算不错的,可这顿午饭吃过以后也还是觉得头隐隐作痛。莫楚沅拿了毛巾给他擦脸,丁骁擦了脸之后起身告辞,想回自己的住处睡上一觉。
  “要不,你就在我这里睡吧,你去里屋,我在客厅里看书。”莫楚沅见丁骁扶着额,善解人意的说。
  “不用,我回自己地儿去睡,睡得实在。”丁骁推辞了她的好意,终于还是走了。莫楚沅送他到门口,难过的有点想哭。
  她能感觉到,如今丁骁对她生分了,以前,他在她宿舍睡午觉,那是多么普通的一件事,可现在,他开始避嫌了。
  到了室外,丁骁被猛烈的西北风一吹,腿下更打漂儿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喝多了不胜酒力,而是昨晚上被子没盖好,着凉要感冒了,难怪浑身上下越来越无力。
  回到自己住的宿舍,丁骁往大床上一趟,拖过被子就开始睡觉,哪知道越睡越冷,头越来越痛,这一觉醒来,简直头昏眼花。
  丁骁从始终没捂热的被窝里半坐起来,忍着头痛拧开床头的台灯,窗外的天早就黑了,心中倍生凄凉,自己被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亲人一个也不在身边,想找人给自己做点饭吃都找不到,饿了只能去基地食堂。
  基地大得很,从宿舍步行到食堂要十多分钟,丁骁下床走了几步,腿上软的没力气,只得去翻柜子,依稀记得前几天买过几包方便面回来,不知道吃完没有。
  然而,他翻了半天全是徒劳无功,方便面早就不知去向,沮丧之余,他只得穿了军装下楼去买方便面。
  超市里,丁骁匆匆买了几包方便面就提着塑料袋离开,想着再去对面的药店买盒感冒药,走到门口时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莫楚沅诧异的看着他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关切的问,“丁骁,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我感冒了,发烧,浑身没力气,不想去食堂吃饭,买几包泡面凑合。”丁骁可算逮着人诉苦了。
  他生来娇惯,独自出门在外,又生病了,更渴望有人能关心关心他。
  莫楚沅见他表情,心头纵然有坚冰也给软化了,更别说她本就渴望破冰,马上道:“泡面哪有营养啊,病了就更不能凑合了,你住哪儿,我做点吃的给你送过去。”
  宿舍里,丁骁无精打采的盖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莫楚沅回去做饭,还没过来。
  连着换了十几个台,始终没找到好看的节目,丁骁也没心思再看了,给家里打电话,哪知道,他妈妈和云槿都不在家,接电话的是家里的勤务员。
  没心思跟勤务员多说,丁骁闷闷的把电话挂了,除了家里的内线,他在这里哪儿的电话也接不通,这让他很有些不满。
  一个老婆一个妈,大晚上的都不在家,丁骁头一次觉得女人晚上不跟家里好好待着是十恶不赦的行为,到了晚上,女人就该在家里待着,这样的话,就不至于连个安慰他、听他报怨的人都没有。
  越在这种时候,丁骁越开始想念云槿,想念她出众的厨艺,更重要的是,想念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她要是知道他生病了不舒服,一定会放下一切来照顾他、安慰他,给他做好吃的,直到把他伺候的大爷一样。
  就在丁骁禁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莫楚沅来敲门了,丁骁忙跑过去给她开门,看她提着小包袱进来,颇有些迫不及待。
  小包袱包着的是几层饭盒,莫楚沅一一打开那些饭盒,拿了筷子给丁骁,“给你熬了点紫米粥,既暖胃又增加食欲。”
  丁骁看看那两个菜,都很清淡,不禁有些失望,他一向喜欢吃鱼吃肉,太素的他不爱吃,便提不起兴趣夹菜。
  莫楚沅像是看出他心思,劝道:“你吃点青菜补充维生素,对你的感冒有好处,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荤的油的还是少吃点好。”
  丁骁无奈,只得勉为其难把筷子伸了过去,好在味道还不错,让他连吃了两碗粥。
  等他吃饱喝足了,盖着毯子歪坐在沙发上,莫楚沅陪坐在一旁跟他闲聊。
  “你条件这么好,干嘛不再找个男朋友?”丁骁终于问出了之前他想问而又没问出口的话。
  莫楚沅没有立刻说话,神情淡淡的,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要继续沉默,终于,她开了口,“之前谈过一个,不合适也就分了,再想找个满意的,也不是那么容易。”
  “趁年轻找一个吧,年纪大了会更不好找,心态越来越T.xt.小..说...天.堂沧桑,思想包袱越来越重,会更加安于现状,不愿改变。”丁骁咳嗽两声,才把喉咙里的痒痒给压下去。
  莫楚沅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丁骁接过去,顺便把药也给吃了,大概是中药有点苦,微微的皱着眉。
  莫楚沅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眶忽然就湿润了,隔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他最好,他不是没有缺点,却是那种有缺点也招人爱的人。
  丁骁注意到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也知道那些晶莹意味着什么,跟她笑笑,“不好意思,给你看笑话了,病来如山倒,男人也不例外。”
  “哪里的话,人吃五谷杂粮,谁都会有生病的时候,丁骁,跟我谈谈你这些年的生活好吗?”莫楚沅真诚的看着丁骁。
  丁骁于是从他的出国说起,讲述了他在国外求学的很多事情,也提到了那时候安思洁到波士顿陪了他半年,本来他跟她已经闹到互相不来往的地步,正是因为那半年,丁骁才又重新跟安思洁走到一起。
  “回国以后,我就按照我爸的意思参军去了,在北京军区机械化步兵师,在基层待了快两年,我爸才让去机关,我现在在二炮装备研究院。”丁骁平静的把自己参军这几年的事叙述出来。
  尽管他以前也报怨过他爸爸让他去基层部队锻炼的决定,现在想来,爸爸的决定是对的,那两年对他来说是个很必要的磨练,让他现在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足够的沉着和勇气面对。
  对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又处于成长期的男人来说,培养军人的气质,是一个艰苦却有意义的过程,丁骁的气质正是在参了军以后才有了明显的蜕变,那是一种脱胎换骨的改变,哪怕有些本性是改不了的,却在最大程度上激发出他身体里的男性本能,这种本能为他增添了更多男性魅力。
  一个人的成熟,并不需要经历从猿到人那种千锤百炼的变化,心智的成长尤为关键,这事儿和吃多少米走多少路看多少云毫无关系。
  有些人一辈子也不成熟,直接从懵懂的愣头青到了黄土埋半截的老朽,没活明白,也没想活明白;而有些人,活着活着就明白了,明白了就成熟了,小时候哭是因为得不到,长大了还哭是因为得到了。
  所以,几年后的这次相见,莫楚沅越跟他交谈,越感觉出他的这种变化,他比上学那会儿爷们儿多了,那时候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大男孩,年轻中带着入世不深的稚气。
  而如今,他不仅思想成熟了许多,更重要的是,与生俱来的那份从容和淡定随着阅历的增加更深入骨髓了,令他一颦一笑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丁骁跟莫楚沅接触过的那些搞科研的男人都不大一样,丁骁身上有一种北京爷们儿特有的痞和帅,他还特别直接,就像牛栏山二锅头,从不造作,爽脆利落的直接了当,五十六度纯爷们儿,喝下去辣至心肺。
  “我都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结婚,记得你那时说过,三十岁之前都不会考虑结婚的事。”莫楚沅凄婉的一笑。
  丁骁也是一笑,“我也没想到,但是既然姻缘降临,早点结也无妨,我媳妇儿挺依赖我的,我要是不跟她结婚,她会抓狂。”
  丁骁不知不觉中又跟莫楚沅提起云槿的情况,只不过他聪明的很,只字不谈他俩的感情如何,不想让莫楚沅触景伤情。
  听丁骁说完了他的事,莫楚沅也该谈谈自己了,她从他俩那时分手谈起,谈这些年自己在大学里做研究,又谈自己两场有始无终的恋爱,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流下眼泪。
  这眼泪弄得丁骁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好像她今日之不幸,都是他昨日之薄情造成的,其实说起来,他俩分手也不是单方面的原因,是双方谁也没想为对方做出牺牲,谁都把自己前途看得比天大。
  我以为我会遇见比你更好的人,到头来,我才发现,原来最好的你已经让我错过了。
  莫楚沅怀着这样的寂寞和感慨,怀着年近三十的紧迫感和危机感,用一种曲曲折折的语气表达心里的感受,这表白既凄凉又透着伤感,丁骁都快被她感动了,可惜的是,丁骁这种男人,感动归感动,他不会拿出任何实际行动来支援她,他还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第22章
 
  然而,到了最后,丁骁还是没想到,莫楚沅会主动抱他,他不敢相信的事还是发生了,但是他没有觉得惊讶,他知道这是莫楚沅早就酝酿好了的情绪,她听说他结婚时流露出的那种表情,他就隐隐觉得,她会来这么一出。
  她想抱就让她抱抱吧,毕竟以前也曾相爱过,丁骁知道她只是寂寞了,因为前男友结婚自己却单着而感到寂寞,哪怕是再坚强的女人,也是会渴望男人肩膀的,丁骁就是这么了解女人。
  他俩抱了一会儿,莫楚沅没等到丁骁采取任何行动,才不甘心的放开他,靠得再近,他骨子里那种刻骨的冷也让她再也找不到当年拥抱的温度。
  “楚沅,回去好好过日子。”丁骁用一种特语重心长的表情看着莫楚沅,就像长辈亲切的看着不听话的晚辈,慈眉善目的。
  看着她抹着眼泪离开,等关上门,他才来了一句,我靠,终于打发走了,老子都快站不住了。
  踉跄着走进卧室,他往大床上一趟,又开始往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终于是云槿了,丁骁一听她声音就开始撒娇。
  “老婆,我病了,头重脚轻,四肢乏力还睁不开眼睛。”丁骁大官人跟老婆诉苦的本事天下第一。
  “啊,怎么了,你被核辐射了?”云槿小娘子的应对之道也很青出于蓝。
  “我感冒了,发烧,起不来床。”丁骁病容憔悴,有气无力。
  云槿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不跟他开玩笑了,关切的问:“老公,用不用我去看你啊,我请假去基地看你吧,你们那边让家属探亲吗?”
  “别说家属了,鸟都不会放一只进来,你来不了,别拿话消遣我了。”丁骁没好气的哼哼一声。
  云槿见此路不通,只得又道:“好吧,小乖乖,你受苦了,等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你还有几天才能回来?”
  丁骁听受用了,困意却是有增无减,声音越来越小,“十几天吧,火箭推进器正在调试阶段,就快了。”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
  云槿等了十几分钟,不见他再说话,猜他是不是睡着了,只得把电话挂了,心里担忧不已,老公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他又娇生惯养的,生病了没人照顾他可怎么办?
  又一想,他都二十六七了,大男人一个,感个小冒而已,用得着那么叽歪么,自己不能总把他当儿子养,得把他当大丈夫来栽培,将来他就是丁家的顶梁柱,也是孟家的顶梁柱,孟小白那个鬼不睁眼的东西,再有钱,老孟家也指望不上他。
  就在云槿担心自己老公的时候,鬼不睁眼的孟小白正利用他姐夫家的关系,和卫戍区管后勤的几个小领导吃饭,想跟他们做点生意,比起政府采购,跟部队做生意油水更大。没入过这个门的不知道,入了的都知道,部队的后勤保障部门,黑着呢。
  孟小白回回请重要人物吃饭,没有不带着细细的,细细就是他的王牌,他攻克不下的难关,细细会帮他攻下,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细细这样的大美女,媚眼儿一抛,人前人后哥哥大爷的叫,是个男人都得栽倒在她石榴裙下。
  细细也不是那种傻瓜,她不会真让自己被那些男人占了大便宜,她死心塌地的喜欢孟小白是一回事,为他献身给别的男人又是另一回事,她没那么傻,她顶多卖笑,她才不献身呢。
  这回来的几位联勤部领导官职虽不大,却是实打实管事儿的,属于那种有油水有实权的部门小头目,其中有一个人像是真对细细动了心,酒桌上一个劲儿的灌她喝酒,还总拉着她的手说,“妹妹,你长得真漂亮。”
  细细不喜欢他,觉得他那张脸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挺漂亮,一双眼睛却透着邪性,他总爱盯着她胸口瞧,趁着酒劲拉她的手不算,还总想把他那张喝多了的臭嘴凑到她面前。
  “小白小白。”细细被那人拉着手不放,求助的看孟小白。孟小白眼神示意她,能忍就忍,这人得罪不起,这桌人里就属他厉害,实权也最大。
  细细可怜的小蛮腰被那人搂在怀里,那人的手在她腰上恣意揉捏,白嫩的酥胸被他看去一半,可恶的孟小白当没看见一样,细细就快气疯了,可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丫头,给我个电话,哥有空找,找你。”那人喝多了舌头有点大,说不了两句话就结巴了。细细见他当真把手机递过来,瞅了孟小白一眼,赌气的把自己的号码输入了对方的电话薄。
  “你也记着我,我电话,我叫陆陆陆……”那人口齿越来越不清。
  “陆陆陆,陆了半天也没陆出来,你叫陆大诚。”另一个人见自己伙伴喝多了在美女面前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赶紧给他救场。
  陆大诚?这什么鬼名字。细细鄙夷的打量着他,却见他一双血红的眼睛,贪婪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像狼。
  那人还把她的手机拿去了,低头写信息,不一会儿递给细细,细细一看,电话薄里多了个名字,原来他叫陆诚康。
  陆诚康是家里的长孙,从小家里都叫他诚诚,后来他有了个跟他一样按照辈分起名的堂弟陆诚睿,于是亲朋好友便称呼他为大诚,称呼陆诚睿为小诚。
  陆诚康喜欢各种美女,细细这样顶级的,他更不会放过了,虽然喝多了,可他脑子并不糊涂,丁骁这个奸诈的小舅子带她来,就是献宝来了,只要他勾勾手指头,这个标致的小娘们儿还不哈巴狗似的捧着自己?
  这小身材,小腰小胸,发育的真他妈好,很想当场摸一把,可他到底是个上校,不能在酒桌上没谱儿不是,也叫人看了笑话,他想,得在私底下把这小娘们儿办了。
  陆诚康的堂弟陆诚睿,是丁骁的发小儿,他们就是这么个盘根错节又厮连的关系,因此,他也不把丁骁的小舅子孟小白当外人,小舅子进贡的女人就更不用当外人了。
  卫星发射的那一天,云槿请了一天假,在丁骁书房里,从早到晚守在电脑前看实况转播,由于这次发射的军用卫星,电视上并不进行转播,云槿也是上了部队内网才找到了相关的视频,不管能不能在视频里看到老公,能看看他所在的地方也好。
  发射指挥中心现场,除了领导之外,负责各项数据操控的全是军方最精尖的人才,全都穿着迷彩服,云槿看了半天也没辨认出哪个是丁骁,镜头不断的闪回,她终于发现了他。
  他正对着电脑,手推动一排按钮,用耳麦跟指挥中心其他人通话,神情看起来严肃而端正,云槿见惯了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从没见过他工作时的状态,乍一看,被他的神情迷住了。
  随着现场指挥官的一声令下,运载卫星上天的火箭推进器发射进入倒计时,镜头画面切换到室外发射现场,随着白烟升起,火箭顺利升空,不一会儿就进入预定轨道,现场指挥官宣布,火箭发射成功,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将继续跟踪卫星在进入预定轨道之后和火箭分体的情况。
  视频转播结束了,云槿意犹未尽,虽然老公就那么几个镜头,她也感到满足,头一次觉得嫁给一个军人如此自豪,老公穿着军装正襟危坐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半个月后,劳苦功高的丁骁中校从基地回来了,云槿却因为演出的事,到了晚上七点还没回来,饭桌上吃饭只剩丁骁和李凤霞娘俩儿,做妈的见儿子连吃个饭都吃得无精打采、不时翘首以盼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凤霞放下筷子,矛头直指祸首,“云槿怎么整天不着家,忙什么呢?”
  丁骁这才知道老妈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头虽没抬,嘴上却替媳妇辩护:“她们团下周公演,明天要请文化部的领导过来参观彩排,她不放心,去现场陪练了……她给我打过电话。”
  李凤霞一听就知道儿子这是在替他媳妇打马虎眼,妄图糊弄她,气不打一处来,“都结婚了还整天不回家,她一个编剧,既不是演员也不是导演,她跟着去起什么哄。”
  丁骁正为这事儿烦心,让当妈的这么一说,赶紧把剩下的饭飞快的划拉到嘴里,碗筷一丢,跑上楼打电话找媳妇去了。
  电话没打通,丁骁一阵心急,正要再打,听到楼下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跑到窗口一看,是云槿的车回来了。
  几分钟后,云槿上楼来了,扔掉外套,紧身的衬衣将身材勾勒的丰盈曼妙,亮着一双美目,很特别的看着丈夫。
  丁骁一见老婆这个妩媚的样子,很没节操的把刚才想好的指责忘得一干二净,快步上前搂住老婆的细腰。
  这女人自从结了婚,被自己滋润的越来越水灵了,那眼神儿实在勾人,果然少妇比少女有味道,丁骁心里猫抓一样,痒痒到不行。刚要亲热,云槿拍拍他背,“我浑身都是汗,我先去洗洗。”
  “一会儿再洗吧。”丁骁不愿在这个时候放开手,他在基地憋了整整一个月Txt=小_说[_天.堂,就快憋出毛病了,他要好好的补回来。
  云槿瞅着他不知不觉就红了脸,他那眼神,那神态,很像夏天的傍晚,她偶尔走过建筑工地时看到的那些蹲在马路牙子上休息的民工,看来往的女人解馋。
  “我帮你洗啊?”化身为民工的丁骁讨好的笑。虽说过了半年已算不上新婚了,这回却是他俩婚后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偶尔小别,自然亲热。
  婆婆还在楼下虎视眈眈,云槿不想闹出大动静,安慰的轻拍他脸颊,“乖,咱妈还在楼下呢,我上来之前她不大高兴似的,你去陪陪她,等我洗好了叫你。”
  作者有话要说:古装小剧场
  丁大官人:娘子,我浑身酸疼,脑袋发胀,四肢无力。
  云小娘子:官人,你又偷偷把药倒掉了?大夫不是说了,你不能放弃治疗,以后可别这样了。
  丁大官人:那现在怎么办?
  云小娘子:还有个土办法,你忍着点。
  不一会儿,她拿着擀面杖过来,把他打晕了。
  嗯,这不就不疼了,还可以睡上一觉。
 
 
☆、第23章
 
  丁骁听话的下楼去了,李凤霞正抱着胳膊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儿子一个人下来,多嘴问了一句,“怎么着,给赶下来了?”
  丁骁情绪不错,想逗逗老妈,故意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为了配合表情,还叹了口气,“人家说她累了,要先睡,让我别吵她。”
  李凤霞眼见儿子婚后被媳妇调唆的越来越没出息,气不打一处来,不觉嗓门就高了八度,“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结婚才半年就被老婆治成个店小二,以后啊,还有你的好,你等着瞧吧。”
  没来由的一通骂,丁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那个说话斯文得体的老妈被什么怪兽附体了?怎么跟个没文化的老娘们儿似的,说出的话俗不可耐。
  云槿怕老公等不及,匆匆洗了澡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他们母子俩的对话,便什么也没说,退回了房间。
  丁骁听到老婆关门的声音,暗叫一声不好,也顾不得跟老妈闲磕了,转身就往楼上跑。
  李凤霞站在那里,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动。
  房间里,云槿歪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都没擦干,就那么滴答滴答的往枕头上滴水,丁骁见状,去浴室拿了毛巾来替她把头发擦干包上。
  老公这么殷勤,云槿也不好再端着,转过身来手臂缠住他脖子,主动献上香吻,为了回来陪他,她扔下热火朝天的排练现场,哪知道回到家饭都没吃上,就听到婆婆在那里数落自己把她儿子治成了店小二,心里能不憋屈吗。
  好在憋屈也有憋屈的回报,婆婆那里受了气,丈夫这里补回来,比起丈夫的柔情蜜意,跟婆婆生的那点闲气就微不足道了。
  “媳妇儿,你吃了饭没有?”
  过了很久很久,有几个世纪那么久,丁骁才想起这个遥远而古老的问题。云槿窝在他怀里,幽怨的告诉他,什么都没吃。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我去给你拿吃的。”丁骁说话间就下床,穿裤子穿衣服,跑下楼去了。
  厨房里,一身睡衣的丁骁指挥勤务员做这做那,李凤霞看着特别别扭,半夜三更的折腾什么呢,回来这么晚就不知道在外面吃点吗,都十一点多了,还这么使唤人,李凤霞心说,那丫头大概以前也没使唤过人,到了他们家开始发威了。
  本以为勤务员做好了饭菜,云槿会下来吃,哪知道丁骁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他把碗筷放到托盘里,亲自端着托盘上楼伺候他媳妇去了,把个李凤霞气得差点揪着他痛骂,伺候老子娘也没这么殷勤过。
  “云槿小主,起来用膳了。”丁骁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把老婆摇醒了。云槿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来,见饭菜已经拿到眼前,嗅了一大口。
  “真香,老公,你叫我下去吃就好了,干嘛自己端上来。”云槿没想到丁骁这一晚表现的这么体贴,把饭菜直端到床前,像伺候瘫痪病人一样伺候她。
  丁骁讪笑,“运动一晚上,怕你腿软了下不了床。”刚刚把老婆折腾的够呛,他心知肚明,所以替老婆跑跑腿算是补偿。
  云槿脸一红,没好气的踹他,丁骁把自己平常在床上放笔记本的小桌子拿过来,小心翼翼把装着饭菜的托盘摆上去,看着自己媳妇吃饭。
  “你做了亏心事吗,这么看着我?”云槿细腻的捕捉到空气中一缕奇怪的气息。每当丁骁献殷勤的时候,她总会有种不好的预感。
  丁骁只是讪笑,却不回答她的问题。他才不会那么蠢的告诉她,他在基地时遇到他以前上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他一时没忍住,才抱了对方。
  他俩上学的时候好过一阵子,他出国才分了手,这事儿连安思洁都不知道,云槿就更没必要知道了,丁骁心想,反正我也没跟她做什么,就是说说话,说的动情了忍不住抱了抱,是她主动抱我的,我是从犯,我看她年近三十孤身一人有点可怜,我才……
  “老公,你在外面玩儿,别惹出麻烦来给我知道,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最起码的这一点,希望你能做到。”云槿时不时就耳提面命一番。
  嫁得了不代表就能守得住,云槿也不是没听过这样的例子,很多官二代富二代最后离婚收场,多半都是婚姻没有经营好,云槿相信,婚姻是要经营的,不管是跟皇帝还是跟地痞流氓,就算是地痞流氓,有些女人也有本事把他辅佐成刘邦。
  然而,丁骁最烦的就是她这一套了,觉得她是故意用这种话引自己入斛,让自己麻痹大意,他真要有什么,她哪会不计较,装睁眼瞎不是她作风。
  “你能不能别跟我妈似的总唠叨。”往床上一躺,丁骁不理云槿了。
  云槿默默的吃着饭,也不理他。等她吃完了,下楼把碗碟送回厨房,正好跟李凤霞迎面遇上,矛盾和尴尬才扑面而来。
  李凤霞乍见只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的云槿,忍不住道:“你怎么这样就下来了?”
  云槿哪知道婆婆这么晚还没睡,吐了吐舌头,“妈,我以为你们都睡了呢,一时偷懒就没想换衣服,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睡呀?”
  对儿媳妇如此暴露的衣着,李凤霞一百个看不惯,在自己房里这样也就罢了,怎么下楼也没个正形,虽说公公不经常回家,万一遇上了,岂不尴尬。
  更令李凤霞心中一颤的是,云槿白皙高耸的胸脯上还有她儿子的杰作呢,触目惊心的牙齿印,心里直骂,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要脸,这也好意思给人看到?
  “以后别再穿成这样下楼。”李凤霞忍不住唠叨一句。
  云槿知道婆婆不高兴,也不敢耽搁,放好了碗筷也就跑回房去了,关上门,拉开被子钻进丈夫怀里,她才舒了一口气,果然自己太不注意了,以后可不敢再图方便穿着睡衣下楼。
  “你干什么去耽搁这么久?”丁骁对她的冷身子往自己热怀抱里钻很不乐意。云槿道:“我刚把碗放下,就给咱妈看到了,她不高兴,说我不避嫌穿着睡衣乱跑。”
  “自己家里,有什么可避嫌,爸爸又不在家。”丁骁自己也爱穿着睡衣下楼吃饭,吃完了上楼继续睡觉。
  “哎呀,傻瓜,妈当然是看到那个了,都怪你……一点也不注意。”云槿跟自己老公说悄悄话。丁骁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李凤霞从他俩卧室门口经过,听到儿子的笑声,又听到床吱吱作响,鄙夷的斜视一眼,仰着头回自己卧室去了。
  这天上午,丁骁正上着班,闲来无事想打个电话约朋友晚上一起去打牌,哪知道约了一圈,朋友不是有事就是出国了,竟然凑不成一桌。
  他又打电话给自己小舅子孟小白,却不小心把电话拨到云槿那里,哪知道云槿的电话竟是关机提示,这让他有点郁闷。
  她从来不关机的,怎么偏偏自己打电话给她就关机了,丁骁不甘心,又把电话打到她们办公室的座机。
  云槿不在办公室里,同科室的人便让人去找她,告诉她,她老公打电话找她有急事。
  话筒被放到一边,几个已婚的女同事继续闲聊。
  一个说:“我看你婆婆很不错了,每次去你家都看到她在忙家务,不是做饭就是洗衣服,哪像我婆婆,就知道抱着孩子东家串西家串的找人闲聊,有一回我回家都八点了,她还没做晚饭,一点都不知道搭把手帮帮我。”
  另一个说:“嗨,你只看到我婆婆的表面工夫,没看到她在她儿子面前搬弄是非,唠唠叨叨的就她事儿多,叽咕叽咕的南方话听着我心烦。”
  一个说:“那起码你俩口子洗衣做饭不用发愁吧,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婆婆手脚那么麻利,我宁愿听她唠叨。”
  这时有人插话,“你俩干脆换婆婆得了,免得看人家婆婆眼馋。”
  先前说话的两个女人争先恐后表示愿意换婆婆,说了半天,又觉得光换婆婆不过瘾,最好连丈夫也换了,一不做二不休,尝尝别的男人的味道。
  丁骁讶异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女人们在一起竟能开这样荤的玩笑,同时他也奇怪,怎么女人一嫁了人,嘴上就再也没把门的了,孟肉肉要是整天和这些娘们儿混在一起,迟早被她们调唆坏了。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听少妇们的私房话特别有趣儿,半天没挂电话,就那么等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孟肉肉的声音很快出现了,她问:“你们笑什么呢,老远就能听到。”一个声音回答:“她俩要换婆婆,还要换老公,说想跟别的男人睡觉试试。
  “真不要脸。”孟肉肉给了她俩一个让丁骁很满意的评价。
  一个声音笑道:“我们不要脸都在嘴上,不像某些人不要脸在实际行动上,为了演A角,在团长办公室脱裤子。”
  又是一阵笑,话题更加露骨的说些团里的风流韵事,不乏其中好几个在京剧界如雷贯耳的名字,丁骁听到自己老婆的声音并不怎么参与其中,心里甚感欣慰。
  正欣慰着,孟肉肉的声音出现了,“说到听壁角,我婆婆上回特有意思……”
  云槿把那回李凤霞偷听她和丁骁打长途,被她知道却没有揭穿,哑巴吃黄连听自己儿子数落她更年期那事儿说给众人听,一边说还一边评价,“有这样当婆婆的吗,都什么年代了,偷听自己儿子媳妇打电话,幸亏我老公没说什么段子,不然的话,她不得臊死啊。”
  她哪知道,丁骁那些够不上段子级别的小夫妻私密话已经把婆婆给臊死了,骂了儿子一晚上,个不要脸的小骚包,跟媳妇说出那种话来。
  一阵大笑,有人把肚子笑痛了,直哎呦。有人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你公公老不在家,婆婆一个人独守空房,听听你和你老公说梯己话,她也能回味一下逝去的青春。”
  “我老公的电话呢?”云槿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坏了,电话一直没挂。”
  众人面面相觑,她老公别不是在话筒那头什么都听到了吧,这玩笑可开大了,云槿知道事态严重,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电话。
  话筒里嘟嘟嘟的断线音,丁大参谋他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些话呢?
  
☆、第24章
 
  云槿回过头来,看着她们几个发愣,三春走过来拉着她胳膊,“唉,你不是吓傻了吧?”云槿缓过劲来,痛心疾首,“你们这些女人,可把我害惨了。”
  女人们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三春也笑得语不成句,“妈呀……大水淹了龙王庙……也不知把……把孟姐的老公气成什么样了。”
  几个人笑够了,见云槿还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安慰她说,没准丁骁早就把电话挂了,谁会等电话等那么长时间。
  云槿长出一口气,心里说,但愿如此,上帝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呀。
  傍晚,云槿早早回到家,想看看上帝保佑了她没有。
  李凤霞正拿着喷壶在花园里浇花,看到云槿回来,吃惊的望着她,“才五点多,你就下班了?”
  “今天没什么事……妈,丁骁回来没有?”云槿忐忑的问。
  李凤霞摇头,“丁骁没这么早回来,六点下班,他七点能回来就不错了。”云槿心说也是,丁骁从来不会那么早回家的。
  等了一晚上,直到夜里十二点,才听到丁骁上楼的沉重步伐,一进屋,他什么话也不说,丢下外套就直奔浴室,云槿心里一紧,坏了坏了,上帝没保佑她。
  等丁骁洗了澡出来,云槿主动挪了挪身子,让地方给他,他也不客气,躺下以后直接把床给占了一大半,还阴沉沉的背过身去,给云槿冷漠的后脊背。
  小俩口的这次冷战没有逃过李凤霞那双明察秋毫、炉火纯青的老眼,她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次别扭闹大了,不看别的,光看着儿子那张阴沉沉的脸,儿媳妇却赔着一脸的小心,就够了。
  李凤霞在心里嘀咕,小夫妻俩儿能有多大的事呢,没孩子没负担的,也不愁钱,什么事至于这样互相不理睬?幸灾乐祸之余,她倒也替儿子媳妇担心,这样闹下去,可伤感情。
  李凤霞坐不住了,准备亲自出马摆平矛盾,给儿子打电话,“丁骁,你跟云槿怎么回事?”丁骁还想装傻,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李凤霞没心思跟儿子捉迷藏,没好气的揭穿他,“甭跟我装蒜了,你跟云槿闹什么别扭?”
  “没什么,一点小事。”丁骁心说,还不都是为了您,我要替您收拾收拾她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一点小事?小事你俩能那样?”李凤霞没好意思说,好几天没看到你俩腻腻歪歪的吻别了,当初怎么说都不听,这会子怎么不闹了。
  丁骁不耐烦了,“我俩哪样了?”
  李凤霞一时语塞,顿了一下,教育儿子:“儿子,俩口子过日子,磕磕碰碰是正常的,我跟你爸,我俩年轻时还吵呢,有矛盾不要紧,说出来才好解决,云槿……嫁到咱家时间不长,就算有些规矩还不懂,你姿态高一点,别跟她过不去就是了。”
  李凤霞劝儿子,自然不好什么话都搁明面儿上说,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市民母亲、普通婆婆,她是部队上副师级的女干部,什么思想工作没做过?
  当初跟丈夫结婚也是组织上介绍的,她不乐意,嫌丈夫在野战部队工作,离她十万八千里,见一面都难,哭了两天不也乖乖的嫁到丁家来了;婚后跟丈夫两地分居三四年,不也生了儿子和和美美了,婚姻这回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晓之以理之后,李凤霞开始动之以情,开导儿子,“你跟云槿认识二十多年,两家长辈谁也没想到你俩最终能走到一起,你出国转了一大圈回来,她也没找男朋友,你俩能成,挺不容易的,这是缘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生不过几十年光阴,难道你就没点紧迫感吗?”
  要是放平常,丁骁哪里耐烦这段老生常谈,可这时候他偏就听进去了,心里不是滋味,替母亲,也替妻子。
  看看母亲,是何等境界,儿媳妇在背后笑话她,她还替儿媳妇说好话;再看看妻子,婚前看着挺老实,婚后就原形毕露,婆婆对她如此之好,她竟忍心在别人面前说她的不是,天地良心,当儿子的心中多么不忍。
  这一比较,丁骁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他为母亲抱不平,也为妻子内疚,他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一定要拿出态度来,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尤其是对那个诡计多端的孟肉肉。
  对丁骁的态度,云槿心知肚明,这回自己是有点过分了,哪个儿子听到媳妇背后那么数落自己老妈会高兴,云槿希望自己脸上那份从早挂到晚的小心能让丈夫消气,谁知道,丈夫一点也不买账,闹了几天,他不但不偃旗息鼓,反而严阵以待。
  时间一长,云槿心里那份愧疚也渐渐淡了,如同潮水一般,不动声色的回落,这回不是因为婆婆,而是因为丁骁,谁家男人会因为媳妇发点牢骚就这样没完没了,新婚的稀罕劲儿都还没过去,他就开始心安理得的冷落老婆了?
  李凤霞是这场战争最直接的受害者,不仅如此,这种伤害还让她摸不着头脑,她甚至不知战争的起因,就稀里糊涂被拉到了阵地上,时不时充当挡箭牌。
  每天,她看着两门哑炮一前一后进门,一点也不耽误吃喝睡,第二天,再收拾整齐前后脚的出门,只是那种山雨欲来的架势,把她压抑的够呛。
  两门哑炮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李凤霞这点聪明还是有的,她不靠近任何一方,只在暗中观察,必要时才煽风点火,当然,她在儿子这边煽风比较多,可惜的是,她的这种偏心并没有得到儿子认同。
  “妈,您别管,我自有办法。”丁骁并不是个喜欢和稀泥的人,他清楚地认识到矛盾的根源所在,认识到他身为人夫、身为人子该有的立场。这点小战役他都不能摆平,他还研究这么重型武器,当什么作战参谋。
  为什么他俩就是不肯跟自己说他们这回闹矛盾的原因呢?李凤霞的心里着实担忧,可她也感觉到了,家里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已经成了儿子媳妇的,已经没多少她可以发挥的余地了。
  她欣喜的看到儿子结婚之后的变化,感慨着儿子终于成人了,希望儿子好好地给儿媳妇立规矩,只是,他们要打要干就痛快点啊,这种引而不发算哪门子办法?也不知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有办法”到底是个啥办法?
  当妈的难受,丁骁这当儿子的心里也没好过多少。
  本来,他对云槿脸上的“小心”是很满意的,想借着这种“小心”好好地敲打敲打她,自从他俩结婚,不让他吃兰花豆那事不算,强迫不喜欢口水的他每天早安晚安吻不算,她敲打过他多少回了,他却从来也没机会敲打她。
  现在,机会来了,他也伸胳膊伸腿准备大干一场了,可惜,他战场经验不足,把握不好战机,或者说,他对敌方力量的估计的不够充分。
  他只有对付安思洁那种娇生惯养女孩儿的经验,只有对付会所里那些有大腿没脑子女孩儿的经验,对云槿这样有胸有脑子的,他经验严重不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被动起来了。
  如果要总结丁骁出师不利的教训,“贪心”应该首当其冲。他太贪心了,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看着云槿低眉顺眼的小心,他心里说,吊她一天,再吊她一天,让她彻底服了。
  三吊两吊过后,把云槿那种小心给吊没了,换上了一种凛然,一种我军女战士面对强敌时一往无前的精神,丁骁心里叫苦,但已经晚了。
  那母子俩难受,云槿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每天饭桌上三张脸六只眼,各自瞧着自己的碗,那滋味真不好受。
  相比白天,更难熬的是晚上,虽然婚后丁骁有时会出差,可只要他在家,云槿睡觉的时候就非得让他抱着不可,他身上暖,既能替她捂脚,又有安全感,多好。
  可惜的是,自从他俩冷战,她好T××xt×小×说××天×堂几次厚着脸皮想往他怀里钻,他总是无声的翻个身,继续发酵着他的闷气,像个哄不好的孩子,跟她别扭着不肯就范。
  云槿不是那等豪放女子,抹得开脸对丈夫耍流氓,她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丁骁不愿意亲热的时候,她不会缠着他不放。偶尔她放得开,也得是在丁骁主动的前提下。
  偏生这种事还不能回娘家说,总不能告诉娘家人,老公跟自己生闲气,已经半个多月没碰过她了吧。
  苦闷的时候,云槿自个儿在单位食堂吃饭,无精打采的扒拉着盘子里的炒土豆丝直叹气。
  三春神秘兮兮的端着盘子过来,靠在她耳边道:“跟你那口子还没和好呐?”云槿点了点头。
  三春又问:“他连碰也不碰你了?”云槿脸上一红,“讨厌!”
  三春才不管讨厌不讨厌,继续追问,“云姐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不碰你了?”云槿见她不像要闹的样子,就点了点头。
  三春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教她,云槿听着听着就脸红了,推她一把,“哎呀,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怎么这么多鬼主意啊。”
  三春笑道:“你要是想跟老公和好,又不失面子,就听我的,没错。”
  下了班,云槿跟着三春去了农贸市场,满载而归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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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我若不曾爱过你愿者上钩狐狸的秘密爱情是糖,甜到忧伤世界上最好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