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头

　　她一滞，说道：“好吧，我不问！”走到床前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竟是一个新手机。她递给我：“你手机摔坏了，我刚过来顺便给你带了一个，你将就着用吧！”

　　我喀嚓咬了一口苹果，哼了一声，她到底是最了解我的，这个时候送我手机，实在是再好也没有，而且，这手机款式也是我喜欢的那类型。我们虽然已经陌路，她仍然知道我的喜好。

　　她又道：“我不知道你的卡还在不在，这里有张新卡，里面有两百块钱的话费，开通就可以用！”

　　如果换了以前，我会抱住她高兴地笑，可现在，我只淡淡地道：“谢啦，钱以后再给你。”放下苹果，我开通新卡，这手机不错。

　　她摇头：“送你的！”

　　“我自己买不起吗？要你送？”我态度极差，语气便非常冲。这份生气不是假的，也许这时候，只有生气才能掩饰我真正的心绪。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欣好脾气地容忍我。

　　小护士推门进来换药，这个时候又要挂点滴了。看见钟欣，她似乎呆了一呆。

　　钟欣见我连正眼也不看她，也不接手机，便放在床边，妥协地道：“你的伤要紧，别想太多！”

　　我冷笑：“钟欣，你这是在为你以前夺我男朋友表示歉意吗？还是这么做会让你心里好过一点？”

　　她一怔，对我的突然翻脸她并没有表示多大的意外，只是轻叹道：“你就当是吧！”

　　“别说得这么不情不愿，你很委屈是不是？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装什么逆来顺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就会不恨你了？你错了，我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做这么一点事就想要我原谅你，门都没有！”

　　她咬咬唇，任由我骂，小护士刚得了我的包，听了我的话，看向钟欣的目光顿时充满鄙视，我得意地笑，恶毒地道：“你走吧，赶紧走，不要说你送我个手机，你送座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原谅！别在我面前装好人，没用，我承受的那么多，早晚有一天要叫你们还回来！”

　　小护士见我赶人，也帮腔：“这位小姐，你还是先走吧，病人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你在这儿只会让她情绪激动，这对她养伤不利！”

　　钟欣无奈地看我一眼，终于什么也没有说，站起来走了。

　　临出门，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看到她眼里深沉的伤痛，我避开目光，看着右侧空荡荡的白墙。

　　护士一边给我找血管插针，一边道：“这个女的看起来温温柔柔的，长得也很漂亮，怎么抢人男朋友这么可恶？你别生气了，她被你这样骂，再也不会来啦！”

　　我点点头道：“她不会再来了，不会有人脸皮这么厚送上门来挨骂。”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人压抑着怒气进来，对我道：“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

　　我轻轻一笑：“杨先生？我怎么过份了？愿闻其详！”

　　“我们本来在参加一个研讨会，听到你出事，她急得跟什么似的，第一时间过来看你，连车也开不了，手一直抖一直抖，要不是我不放心送她过来，劝慰她，开导她，她都不能走到你这里。你倒好，你就这么对她？”杨子超看我的眼神厌恶中透着怒气。

　　“我怎么对她是我的事，”我嫣然一笑，“杨先生，你这么紧张她，不好好安慰她受伤的心灵，跑这儿来干什么？”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你的一点点事她都放在心上，你说你手机摔坏了，她怕你闷，怕你不能与人联系，这么担心你的时候，还记得要为你选一个手机，你呢？就这么无动于衷么？就这么刻薄阴毒？”杨子超几乎是在指控，这要对钟欣有怎样的关心，才能让他在这里连总编的形象也不顾，一改文人的文质彬彬，到这里来质问我？

　　“你看不过去呀？那下次锁紧她，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我没义务兼顾别人的情绪！”我冷冷地笑，出语尖利刻薄。

　　他沉声道：“你让她结不成婚，让她痛苦消沉也就够了，还要这样对她，你以为你失去的就是失去，她就活该承受一切吗？”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漠然。

　　杨子超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再说，门又开了，钟欣冲进来，拉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阻止：“别说了，子超！”

　　“我为什么不说，我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该承受这样的委屈，在这件事中，你受的伤害并不比她小！”杨子超愤然不平。

　　“不关她的事，子超，我们走吧，别再说了。”钟欣脸色惨淡，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我嗤地一笑，像看戏，他送她过来，在门口等她，看她出门时脸色不好，情知道她是受了委屈了，所以借口上厕所或打电话什么的，来我这儿替她出气，她发觉不对，赶过来阻止。大致就是这样吧，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多老套的戏码？

　　我嘲弄地道：“差不多就散了吧？别在我面前演什么红脸白脸，也别在我面前表现你们的情真意切，互相回护。我不爱看戏，也不会给你们颁发金鸡奖，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碍着我眼睛！”

　　钟欣含泪看我一眼，拉住气咻咻的杨子超，一句话也没说，出门去了。

　　护士目瞪口呆，好片刻才回过神来，道：“他，他们……”她以为杨子超是我那个被抢走的男朋友，见他这么回护着钟欣，正觉得不可思议。

　　我轻松一笑，道：“不是他！”

　　护士明白了我的意思，看我若无其事的样子，意外道：“舒小姐，你不生气呀？”

　　我笑道：“生什么气呀？他们被我骂走，该他们生气才是！”

　　护士一想也是，点头笑道：“对，对！”

　　我打了个哈欠，道：“好困！”

　　护士道：“那你睡一会儿吧，这瓶点滴要挂一两小时，到时候我会来帮你拔针，你放心睡！”

　　一个包就能让她这么体贴，我笑笑，不知道庄周那个小秘书会给她什么好处来探我的消息。先前拉开门，我看见远处的走道上，那秘书正和她聊天，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

　　护士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听见瓶里点滴的轻微声响，我找出宁枫给我的那些名片。包虽然送给了护士，里面的日用品我已经拿出来，包括那堆名片。宁枫当时给我四五张，所以现在一张没少。我想，如果当时他只给我自己的名片，是不是会为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用钟欣送我的那个手机和新号，拨了宁枫的电话。

　　我说：“我是舒心雨！”

　　“是你呀，美女！”宁枫笑，带着轻松和随意。

　　我道：“秦茹佳告诉了你多少东西？你一并告诉我吧！”

　　“美女，我们做律师的，都是为了当事人的利益，该说的我全都说了，我还该知道什么呀？”

　　我哼了一声：“你倒真是滴水不漏！”

　　他哈哈一笑：“过奖过奖！”他话锋一转，又道，“前天是不是上演了一出什么惊魂？看你现在还能给我打电话，想必是安全脱险了吧？”

　　“是啊，躺在医院里呢！”

　　“呀，怎么这么惨烈呀？要不要我来看你？”

　　“别在这儿幸灾乐祸，”我没好气地道，“那帮人要是知道你知道这么多秘密，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我知道什么秘密呀？美女，要不你告诉我一些，这样下次有人来问时，我也好回答。”

　　“老实说吧，你对三个黑西装说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都没说！”

　　“有没有说牛皮纸袋的事？”懒得耍嘴皮子，我直接问。

　　他叫道：“美女，我是有职业道德的！”

　　我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知道了！对了，这是我新号，以前的不用了。挂了。”

　　我放心地睡觉，点滴什么时候没挂了我不知道，反正有护士在。一觉睡醒，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都已经天黑了么？

　　翻出手机看时间，其实也不晚，才九点，护士见我睡了，关了灯，算是体贴吧。**********把摔坏的那个手机里用过的那张卡换上，给庄周打电话。

　　庄周声音里透着暧昧的玩味：“怎么，睡不着？想我了？”

　　我嫣然笑道：“是呀，不然给你打什么电话？”他那边有女人的声音，又娇又嗲，背景却很静，应该在房间里，不知道这个电话有没有打扰他的好事。

　　我轻笑，骂起来也不含糊，道：“日子过得挺滋润嘛，声色犬马，你们这帮富人都******为富不仁！”

　　他哈哈笑着，声音愉快惬意地道：“怎么，你吃醋了？这种日子你也可以过，是你自己不愿。”

　　“没兴趣！”我鄙夷。

　　“那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什么？”他笑着揶揄。

　　“不是你想找我吗？”我冷笑，“再说，我现在都睡不着了，也不能让你这么好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