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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颂第三季》 作者:阿耐

欢乐颂第三季_第15章

www.Xiaoshuotxt.net么严实干嘛,怕我们起哄让你请客?都说你爸妈已经把房产都移交给你了,你现在整一个亿万富婆啊。”
曲筱绡一听,顿时紧张了,“谁说的?我家还有两个野路子哥哥呢,怎么会都交给我。”
“啊,假的?我们校友QQ群里都传开了,还有我们保时捷群也传开了。你到底是多重色轻友,几天没上QQ跟我们说话了?快去辟谣,要不然你这装穷车总有一天晚上会被我们点天灯。”
“我要是发达了,还装这个穷干嘛,我还不是装给我爸看。你快替我去辟谣。”
“哈哈,好吧,看你还得苦哈哈装穷份上,放你一马。”美妞回去车上,让出车位,呼啸而走。
可曲筱绡停好车子,整整发了五分钟的呆。妈妈移交房产给她,多隐秘的事儿,怎么尽人皆知了?那么多人知道,意味着她爸爸也很快听到了。这一下,祸害大发了。
这件事,无论如何需要与妈妈商量。与曲筱绡一样,妈妈听到电话,也呆住了。“谁传出去的?你?小赵?”
“妈妈你也急糊涂了,我和老赵谁肯说出去。中介!只有中介那儿出问题。他们知道你把管理权都交给我了。”
“要死了。我去查。”曲母这就干脆地摔了电话。
但没等曲筱绡爬出车子,曲母的电话又来,“不查了,反正已经泄露,查不查一样。今天开始你完全回避,妈妈开始行动了。”
“我参与,起码妈妈你得有个人说说话。我决不会当叛徒。”
“如果爸妈离婚,你站在妈妈这边了?”
“我……你们不要离婚。”
曲母叹一声,收了线。
曲筱绡狠敲自己的脑门,知道自己的回答出错了。她从小就能游刃有余地回答爸爸好还是妈妈好这类无聊问题,可今天,她回答了最笨的。她怏怏地下车找电梯出去。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她总得先挣了自己的钱再说。

邱家父母与应家父母一起走了。他们来时都拎着大旅行包,走时都将空空的旅行包折叠起来,装到塑料袋里,几乎是什么行李都没有地走了。他们甚至都不要儿女送下楼,怕累着刚出院的儿女。
邱莹莹与应勤趴在窗户上,目送父母们离去。本来就小小的北窗,铝合金又是只能打开半扇,两人只能侧着身肩叠着肩,先后将头伸出窗外,才能保证两只头都能让父母们看到。激烈送别的时候还不觉得,等父母们转弯了,远去了,彼此的呐喊听不见了,两人才终于晃晃悠悠地意识到,他们前所未有地贴近。而且,此时屋里只有两个人,没有大人们无所不在的监视,再而且,他们结婚了,他们是理所当然可以贴在一起了。
于是,伸出窗户的两只头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邱莹莹更是想到那一条令她锥心疼痛的短信,今晚洞房花烛夜,她将如何面对应勤。她头都没缩回来,便已开始心虚了。面对应勤的凝视,她连忙打岔说话,“今晚我们得自己做菜了。你想吃什么?想不想吃腊肉饭?”
“我……我想……抱…………”应勤发现伸着头不方便,便立刻缩回来。正好两人都想缩回来,两只头便卡在窗口,贴在一起。应勤心很慌,可立刻他便找到理论依据,“对,我们结婚了。我可以做了。”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邱莹莹,可动作粗糙,又是心急慌忙,首先拉痛了他自己的伤口。在应勤的惨叫声中,两人终于从窗口脱身了,小心挪到三人沙发上,各据一头。邱莹莹更慌了,都不敢抬头看应勤,她也很想拥抱应勤,这么多天来,一直有父母们在身边盯着,她始终距离应勤一米开外,现在终于可以单独在一起了,可是她却不敢动弹了,她怕太热情太主动,便更证明她的轻佻。
但应勤又一次以编程逻辑的思路肯定自己刚才的理论依据,“我们结婚了,我们是夫妻了,我们可以睡一起了。”说起来又是心慌又是激动,竟咯咯笑起来,起身拉邱莹莹往卧室走。邱莹莹虽然毫不犹豫跟着进去,可依然扭捏着道:“我还得给你做饭呢。”
应勤全不理会,拿起床头搁着的iPaD,激动地说,“我这儿有很多教程,都是这么多年电驴下载积攒下来的,我们先学起来。”
邱莹莹一愣,看看刚刚被应勤拉过的手,再看看自顾自捧着iPaD兴奋地开机调程序又甩下鞋子跳上床踢开被子忙碌得不可开交的应勤,这与她想象中风光旖旎的洞房花烛夜完全两回事。她知道,现在得亲吻,得甜言蜜语,得培养情绪,总之不是这样子。可是她不敢提出,她只能一看见应勤招手,便顺从地坐上床去。
而应勤忽然板起脸很客观地道:“其实你懂的。”他扔了iPaD,躺下生气。“你干嘛还装作不懂,要跟我一起看呢?”
“对不起,应勤,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装不懂?那就是真的不懂?怎么可能。”
邱莹莹不敢说自己的要求,自己的期待,她在应勤郁闷的逼视下,委屈地躺下来,躺到应勤身边,“那你要我装很懂?其实我也不懂。我只知道,该你主动了。”
“你既然不懂,为什么又知道我该主动了?你的话里矛盾百出。我不想照你说的做,我想吃饭。”应勤仰天躺着,并不看邱莹莹。
邱莹莹知道理亏,咬咬嘴唇又起来,去厨房做饭。可是才到灶台,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果然被曲筱绡猜中了。她委屈地一边哭一边做饭,丢三落四地,可又觉得躲在厨房怎么都比面对应勤容易。
该怎么办?她当然首先想到的是向樊胜美请教。可理智告诉她,唯一指出她即将面对问题的人,是曲筱绡。她断然鼓起勇气偷偷向曲筱绡请教该怎么办。
曲筱绡正心烦意乱地想着自家的事情,应付着客户的吃喝,一看见短信,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她复活了。
“笨蛋,色诱啊,色诱啊。”曲筱绡滴溜溜地转着眼睛尽弃前嫌,走出去主动打电话给邱莹莹。
“不行啊,他正嫌我懂得比他多呢。”邱莹莹躲进卫生间,放开水龙头,满头满脑裹上浴巾,钻在浴巾里面悄悄地说。
“笨蛋,色诱,这种童子鸡经不起色诱,等他上钩,你反咬一口,呸他下流,呸他思想里比你下流多了。以后你就跟他半斤八两一样下流,他也没什么好说了。”
“真的行?”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办法?你除了听我的还有什么办法?笨蛋?”
“不好,应勤敲门问我在干什么,很生气。”
“你在哪儿?”
“躲浴室呢,放着水做干扰。”
“正好,立刻顺势洗澡,洗好就喊你忘了拿衣服,要他递进来,然后……再问我然后你就没救了。成了要向我汇报。要是没向我汇报就是你水平不行,我以后看死你,笨猪。”
“混蛋,你不骂人行不行?好,汇报就汇报。”

曲筱绡神采飞扬地回去桌上,得意死了。她终于有了力气应对客户,将客户伺候得心满意足,欢天喜地。
吃完饭将客户送回酒店,才刚出门,手机短信来了,“成了!”曲筱绡一看时间,自言自语:“还是笨,这么慢才搞定。”但随即她郁闷得鸡飞狗跳起来,“我干嘛帮她,我干嘛帮她,我怎么不笃笃定定看她好戏?”
而在应家,邱莹莹与应勤情意绵绵地开吃烛光大餐。虽然只有简单的应付停电买的蜡烛,和简单的一大碗腊肉饭,可有情饮水饱。

关雎尔昏昏沉沉地加班,等到终于做完事,早筋疲力尽,浑身稀软。她都不愿背起沉重的电脑包。可她又清楚,将电脑放在办公室有多危险,明显是不想活了。
她昏头昏脑地走出门,想呼吸一口清凉空气,却吸入一口闷闷地潮气,是,春天该有的潮湿。她都睁不开眼睛,脑袋运转了好几下才决定,打出租。身边有人靠近都不觉得,脑子完全停摆了。直到身边的人轻轻喊一声“小关”,她立马弹了起来,一个踉跄。竟然累得忘了提高警惕,忘了谢滨可能来等她。但她很快就被稳稳地扶住,她的电脑包也很快转移到谢滨肩上。
关雎尔才抬头看一眼,一接触谢滨那双晶亮锐利的眼睛,看到他正努力地冲她温柔地笑,可笑容中满是酸楚,她心软了。她也看到,谢滨脸上爆出的痘痘。她立刻想到,现在的她肿眼皮,油皮肤,还有满脸的痘痘。她立刻低下头去。她的憔悴全落在谢滨眼里。
谢滨微微蹲下身,与关雎尔平齐,“我去报到了。大家像以往一样对我,没觉得什么大不了。你放心,别替我担心。”
关雎尔点点头,依然没抬头。
谢滨不知道该怎么办,抱着关雎尔的电脑包傻傻地站着,心疼地看着她。好久,才道:“饿不饿?稍微吃点吗?”
关雎尔摇头,见有出租车过来,连忙想招手,被谢滨拉住手,“陪陪我好吗?你可以不跟我说话。陪陪我。”见关雎尔低头不语,他焦急地道:“你叫我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
“好了,你总算对我说话了。你在这儿等着,我跑去那儿的7-11买点吃的。等我,别走。”
谢滨背着电脑包飞快跑远。关雎尔这才抬头,看着他的身影,理智告诉她,错了,别等待。可是她又不想走,她慢慢挪过去,在花坛边的椅子上坐下,茫然看着远处。耳边都是谢滨的声音,很可怜,他很可怜,他也很憔悴。
很快,谢滨拎一包吃的飞奔回来,呼哧呼哧地在关雎尔身边坐下,递蛋糕给关雎尔。关雎尔摇头,她完全没胃口,也懒得动弹。谢滨想了想,拉开一罐啤酒递过去,“敢吗?”
关雎尔一把抓过来,泄愤似的猛喝一口,可依然不看谢滨。“你又来干什么?”
“即使你以后再也不理我,我也要把这些事告诉我最爱的,也是唯一爱的女人。这些事如此不堪,我这辈子只能告诉一个人。我决定了。我知道你听了之后会永远唾弃我,不管了。可之前,也就是现在,我知道你爱我,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爱我的人,这么好的人,你爱我,我满足了。”谢滨扬起脖子,将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便使劲将罐子捏扁。
关雎尔惊讶地看着谢滨,看他将话说完,不知所措。可又见他不爽快,借着喝酒捏罐子拖延时间,她心中又烦躁起来。她想起身,被谢滨都也不回地扯住,身不由己地又坐下。
“我家很穷。在我刚会跑的那年,我妈离开我去城里做保姆。一来二去,她怀了男主人的孩子,把女主人赶出门,又带着一大帮人回家打架闹离婚,随即跟男主人结婚了。为了能尽快离婚,她把我留给我爸。那两年,我爸,我爷爷奶奶,都抬不起头。我只要出门就被人喊野种,追着吐口水。他们都说我长得不像我爸,不是我爸生的。我爸一生气就喝酒打我,我奶奶把我抢走。后来我爸架不住别人的笑话,逃出去打工,出去后就没回来。我好歹这么活下来。”
关雎尔听得都呆住了,只知道谢滨来自离婚家庭,想不到那家庭有如此不堪,而他从小因此如此遭罪。她忍不住扭过身去,从两人中间的塑料袋里取出一罐啤酒打开,递给谢滨。谢滨讲她的手和啤酒一起拢在手心,就着她的手又将一罐啤酒喝下去。这回,关雎尔静静地耐心地等谢滨喝完,将罐子扔了,依然捧着她的手。关雎尔感觉到,这双一向有力的大手似乎在轻轻颤抖。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另一只手,四只手放在一起。
谢滨抬头几乎是低微地看着关雎尔,“早知道,我早应该跟你说的。”
“小曲去调查的就是这些?所以你很生气?没什么的。”
谢滨点头,又摇头,“还没完。上小学那年,我妈要接我去城里上学,我爷爷奶奶不让她带走孙子。他们当着我的面讨价还价,最后我妈妈拿出一笔钱,才买走我。是的,他们一方说买,一方说卖,全然不顾我在旁边听着。我那时候虽笑,却记得清清楚楚。到了新家,我妈逼我喊那男人爸爸,我不喊,她就打我耳光,被那男人拦住。可另一面,我妈对那男人和男人的爸妈又无限摇头摆尾,直说我就是像那男人,连脾气都像。我就在那家住下来,开始上小学。原以为离老家远远的来到了城里,想不到人们都知道我家的事,都喊我臭猪头,我一转身,不是本子给撕了,就是铅笔给断了,小孩子使坏起来没个底。我只好避着他们,一下课老师一不在就赶紧逃走躲起来。可即使如此,我总算过得比过去好,总算吃饱了,还有自己的床睡觉,还可以参加课外班,学这个学那个。这方面,那男人从不吝啬钱。你会冷吗?”
“不冷,我不冷。我是心里打寒颤,你别管我。”
“可即使这样的日子也是奢求。我爸爸或者我爷爷奶奶三天两头打上门来要把我争回去,又不是去学校把我抢走,而是到我妈新家吵,吵得满院子人都知道,最后总是满意地拿一笔钱走。我永远抬不起头做人。除了读书,我还能干什么呢,就是呆屋子里看书看电视听音乐。上大学简直是脱离樊笼的唯一希望。我报考的是同学都要么不报考,要么考不上的冷门,考上后就不再与同学老师联系,我试图彻底摆脱过去的一切。在大学里,终于没有熟人,我才回到人间。”
“小曲真不应该,难怪安迪不许她说,不惜动用一切手段禁止她说。她怎么能这样。完全不是你的错,那些人这么对你才是完全错了。”

“小曲可能已经查到全部,真没想到她会找到我出生地。难怪安迪会竭力阻止她说给你听。安迪也知道这段过往的可怕。想不到我竭力隐瞒的过往,还是有其他人知道了。”
“其实你真的不用纠结,这些事对你当时是极其痛苦,对别人真的不是大事。往往小城镇就是这点子不好,人跟人不是八辈子扯得到一起的亲戚,就是小学中学的同学的同学的同学,稍微有点儿事就放大得全城人民都知道,走哪儿都有长舌妇伺候,可这种事放到海市算什么呢,沧海一粟而已。所以我也不愿分配回老家,最烦跑哪儿都是八竿子扯不到一块儿的野叔叔野阿姨来指指点点。即使你非要担心扩散,起码安迪是绝不会说出去的,她对我都守口如瓶。”
“真的不是大事?”
“真抱歉,对别人不是,只有对你,是天大的大事。我很难想象你当年,你还那么小,那么需要保护的时候,却不得不亲眼目睹那些残酷的场景,我家即使我妈嗓门稍大几下我都会慌得不知所措。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度过的,肯定不会有人事后来安抚你。”
“好在噩梦已经过去。喂,这位兄弟,背包拉链开了。”谢滨说到一半时候,连忙提醒眼前经过的一个男孩。看那男孩反应过来将背包链拉上,他回头见微笑看着他,他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可惜那时候身边没有你。”
“我向你真诚道歉,我当初不该逼你说过去的事。”
“你不用道歉,是我愚钝,没有彻底认识到你是这么好的人。而且也是我太怕提起那些事。是的,对我来说,那些事是我童年的全部,我原以为永远没有勇气说出来。好在,这个世上有个你会听我说那些。”
“但你真的没必要跟我爸妈说这些,他们未必会理解。”
“我以后还有机会见你爸妈吗?”
关雎尔一愣,很是尴尬地看着谢滨,急急地想把自己的手从谢滨的手里拉出来,可谢滨紧紧拽着不放。关雎尔慌乱中没话找话,“我会跟小曲谈,让她对此事保密。安迪自然不用我说。”
“安迪有你的信任,我也对她彻底放心。小曲那儿我找时间会跟她谈,你不必了。你既然当初无法阻止她做,现在更无法阻止她说,她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已经跟她预约,等我有准备后再跟她谈谈。”
“我还有一个疑问,你究竟有没有跟踪安迪。”
“这件事纯粹是误会,她当时正探望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儿童,我本来只想过去向她问个好,再问问你好不好。进去时候她非常慌张,像看到怪物,他丈夫就呵斥我离开。我当时以为她对你不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致看见我这么心虚,就非常不快地离开了。不知道她怎么会猜成我跟踪她,而且下如此重手。不过我原谅她,因为她对你这么好。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见到我如此惊慌。”
“怎么会?其实对安迪,你只要当场把话都亮开说就行了。我跟她说一下,她还在生气你跟踪她呢。希望解开误会。”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慈善领养一个精神病儿童的事?”
“她从来不说这些,我只知道赵医生那儿如果有非常困难的病人,她会掏钱,但她从不出面,如果不是小曲提起,我们都不会知道。包括前阵子小邱出事,她也一声不吭就掏腰包,可她都掏给我……会不会她不愿做慈善被人撞见?她太低调。”
“只有这个解释了。你们楼两个业主邻居都很怪,都是经济实力非常雄厚,但行事低调。”
“小曲可一点不低调,她的低调是装给她爸妈看的。小曲很犀利,你跟她谈的时候要小心。我们2202的女孩都比她穷,比她能耐查,都是吃尽她奚落。谁找男朋友,她都要掺一脚,唉。”
“她为什么要低调给爸妈看?”
“好像是跟同父异母哥哥争家产吧,就是那种家里有钱,他们自己名下钱不多,最终家里的钱落到谁名下,看各自表现,吧啦吧啦吧啦,就这样。”
“嗯。”谢滨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呵呵,豪门恩怨。你看上去很累,我送你回家吧,明早我去看你。”
“我的这灌啤酒还没喝完呢。”
“我替你喝了。”谢滨将关雎尔手中的啤酒喝了,起身道:“这个点,这儿很难打到车了。我们得走过去一段。我背你?刚才看你从大门走出来,我都觉得你累得再走几步就会倒下。这几天是不是都没睡好。”
关雎尔听着这低沉的嗓子吐出的关怀,不知怎么,眼角又涨涨的,她点点头,但笑到:“不用你背,好像你不累似的。”
“背你不会累。上来吧。”
“不要你背,你又不是猪八戒。”
“猪八戒背的是媳妇。”
关雎尔终于笑出声来,可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谢滨回头看见,愣了会儿,伸手将关雎尔紧紧拥住。他异常感慨,感慨得非要将鼓塞于心的感受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这辈子该怎么偿还你对我的好。”

樊胜美下班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好几条是邱莹莹在上班空隙发的,废话很多,概括起来就是“我高兴死了,我高兴死了”。很意外有安迪的短信,说是等在地下停车库,让她下班就招呼一声,安迪会将车子开上来接她。樊胜美看见短信心里就咯噔一下,心知法院传来的文件到安迪手里了。她当时传给法院工作人员的是安迪的地址。
换好衣服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出去,一眼却没看到安迪那辆橙黄的车子,却有一辆鲜红的法拉利转了个圈停到她身边。樊胜美看清是安迪才跳上去。跟她一起下班的同事眼中各种复杂表情,当然窃窃私议开了。
“换车了?”
“包子爸拍包子马屁的,找的却是送我新婚礼物的借口。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气了,截留。他爸这个马屁真下血本,458很漂亮。我刚提车回来,我们上高架遛遛。”
“真心羡慕,你真应该女扮男装来接我,明天上班我就成有故事的人了。”
“哈哈,下次包子来,让他来接你一次。我提车时候听说你的快件到了,我想顺路接上你,你先缓冲一下情绪。”
“唉,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的。难得坐这种好车,让我视察人们对我的羡慕嫉妒恨来缓和情绪吧。”
“有没有想过将曲曲的办法和打官司结合起来?总觉得曲曲的办法经常初听很荒诞,可最终执行起来总是非常适合这片土壤。”
樊胜美捂紧胸口长喘一口气,“我就是有想法,也没曲曲的执行能力啊。还是先看看起诉书到底写些什么吧。我是不是很没用?”
“比我打第一次官司时强点儿。我那时候全身发抖瘫在老谭面前。不过我那时候才十九岁,情有可原。”
“最后一句要是不说该有多好。唔,前边那辆银灰的可能是老情人的车,再次感叹你要是男的该有多好。”可随即樊胜美就揪着头发尖叫起来,“我没办法,我根本就没是没办法,我甚至没办法让自己正常呼吸。我不调节情绪了,我就视死如归吧。”
安迪无语,今天要真是包子坐在驾驶位上,那家伙花言巧语,自然会调剂气氛。她想半天,才无奈地道:“你尽管脑袋空白一片,等下我会帮你看起诉书,总结要点给你听。”

曲筱绡抓紧时间将手头工作做完,一个电话打给妈妈,“妈,一起去中介?我要问问,谁嘴巴那么快。”
“你自己去,妈妈在谈事。查完结果汇报我。”
“谈什么事?可以透露一点点点点吗?”
“钱!”
“噢,不打扰你。”曲筱绡又向赵医生发短信汇报行踪之后,立刻换上花枝招展的衣服,赶去中介。
中介老板亲自接待,一听说便奇道:“不可能,大客户信息由我亲自掌握,每个业务员最多接触一套两套。所有操作照旧,唯一变化的是以前租金交到你妈账上,现在交到你账上。以前那么多年没出现消息泄露,现在也不会。怎么都不可能从我这儿泄漏消息出去。”
曲筱绡也茫然了,没错,中介老板是妈妈的高中同学,知根知底,已经合作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忽然露出风声去。她愣愣地捧着茶杯,看中介老板许久,忽然灵光一闪,“打钱的出纳知道变动。”
“跟房子对不上号。”
“出纳不需要跟房子对上号,她只要知道现在一大批房子已经归属到我名下就行了。阿姨,你帮我问问。”
“对了,我只管想着他们业务员拿上客户联络号跳槽,没想到出纳这条。这样吧,你先回去,别留这儿打草惊蛇,我慢慢盘问出纳。如果真有问题,我这就跟你和你妈妈联系,我们商量善后。”
曲筱绡想着有理,满腹狐疑地往家里走。回到22楼,却不见一个人。打找医生电话也不通,不用猜又是在手术室。她郁闷得拨通安迪的电话,扯着嗓子尖叫:“你们都在哪儿?怎么一个鬼影都不见?我知道包总今天已经回家了,我知道你肯定有空陪我。我心里很烦。”
“你要是答应不跟小樊吵架,你这就去我们吃过的小洋楼饭店占位置,小樊今天拿到起诉书,也正心烦,我请她客。如果看见小关,带上她。小樊今天穿得很漂亮,你也穿漂亮点儿?”
“我现在不要见小关,她已经不是我朋友了。她既然不认我,我也不认她。奶奶的!”
曲筱绡说着一头扎进衣帽间,眼光嗖嗖嗖搜过,立刻拎出一套又美又贵的。不让跟樊胜美吵?哼,她有的是办法让樊胜美一看见她就心烦意乱。唯有把浑水搅成墨黑一团,她才能释放内心的焦虑。
可是,才到店门口,樊胜美便将曲筱绡秒杀了。俩车几乎同时到,安迪的车被门童引到饭店门边预留的车位,打横大喇喇停在门口,精光灿烂地替饭店做活招牌,车才停稳,两个门童一起上,迅速拿活动护栏将车子保护起来。而安迪与樊胜美在众人瞩目之下款款而出,受尽优待。曲筱绡的polo则是才到饭店门外广阔天地,就被站得很遥远的保安指挥去偏僻的角落停下,等她出来,恰好成了围观樊胜美千娇百媚的路人甲。看到樊胜美冲她飞一个媚眼,曲筱绡气得跳脚。
樊胜美拿着拆封的快件,听了安迪的转述后正又气又怕,虽然安迪安慰了几句,可她胸口一直闷闷的,须得不断长长地吐气才能舒缓,待得下车,一眼看见从黑暗停车角落转出来神色郁闷的曲筱绡,她不由自主地学着车模,扶车门冲曲筱绡扭了个千娇百媚的s型,再没心情,也得挤出亮眼睛冲曲筱绡一放电,二放电,三放电。眼见着拎粉紫爱马仕包的曲筱绡眼睛射出飞刀,樊胜美心情异常地变好了,她冷静地对安迪微笑,“我行了。你和小曲先进去,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但曲筱绡杀过来,“安迪,你说过,新车我先坐。嗷……”
“你们慢慢吵,我头疼,我先进去。”安迪不肯夹在当中做炮灰,抱头溜走。
“不许进去,给我拍照,将功赎罪。”曲筱绡见樊胜美不理她,兀自拨号,她便将包包往车头一放,做出更妖娆的造型。安迪吱吱儿地头疼,只得拿出手机,给两人拍照。
樊胜美冷眼看着曲筱绡,但她有强于曲筱绡的优势,那就是开着的车门还在她手里,这玩意儿更容易造型。她即使已经接通电话,进入紧张战斗,可依然只要稍稍一摇摆,便以太极推手之柔韧将曲筱绡分分钟变成芙蓉姐姐。信心,源源不断从内心达于四肢,樊胜美第一次面对哥哥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曲筱绡郁闷,拉住安迪道:“走,让她做车模。摸个副驾驶室的门也能猖狂成那样儿。”
安迪早想溜走的,可一看樊胜美招手,她便走过去。樊胜美使劲抓住安迪的手,脸上流露出紧张。安迪会意,毫不犹豫伸出另一只手,给樊胜美打气。樊胜美眨眨眼睛,微微一笑,挺了挺胸,以和缓的声音隐藏住心中的激动。“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跟我打官司?好吧,我认。但既然已经打官司,那我也没什么情面跟你们可讲了,我们一切听凭法院裁决吧。”
曲筱绡见那俩女人居然如此卿卿我我,抛下她孤立她,她当然不肯,非要挤过去,正好听到樊胜美说的后半句。她有些鄙夷樊胜美的水平,可此时居然不插嘴,手一伸搁樊胜美肩上,脖子也伸过去差点儿搁樊胜美肩上,摆明就是明目张胆地偷听电话里的声音。那手机也不负所望,传出樊兄清晰的声音。显然樊兄很得意自己打官司这一招。曲筱绡听得直呕,可又不能擅自打断,只能在心中回忆早先在樊兄屁股上雕的那只乌龟解气。同时,她不得不鄙夷地扫视温吞吞地听完这些瘟话的樊胜美,真是一辈子改不了的胆小如鼠啊。
安迪只能盯着曲筱绡,唯恐她又闹出乱子。
樊胜美耐心听完,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虽然这个微笑在安迪她们看来是非常假非常虚的,可是在这种微笑配合下,樊胜美对着电话却说出耐心得充满讽刺的声音,“那就好,我就顺了你的心吧。今天开始我取消每礼拜一次的汇款。往后还汇不汇,汇多少,都听凭法院裁决吧。这就是你要求的,你闹什么闹啊,你给我好好看住爸爸,别害死他,爸爸要是死了,你连爸爸退休工资这条进账也没了。以后啊,等官司打完前,你们只能指着爸爸的退休工资过日子了,苦是苦点,可好歹也是钱,总比一分钱都没有要好。官司呢,我会省出本来每礼拜寄给你们的钱给律师,让他好好地拖,打完一个再上诉,即使判我输了,我还要慢慢地拖执行,拖你们个一年两年的,反正我有的是钱,但就是不给你,你们慢慢熬吧,自找的。”
这一回,樊胜美果断结束通话,只是结束通话后牙关紧咬,满脸僵硬,目光呆滞。曲筱绡却难得地赞了一个字,“嗲”!安迪拉樊胜美的手,道:“进去坐着慢慢说。这一关过去不易。”
曲筱绡也搂着樊胜美往里推,“小美啊,从此以后我再叫你一声樊大姐,罚我学狗叫三声。你早该这么做。我妈从来都说,手里捏着大牌,要是没点儿狠劲儿,照样会输掉裤子。”
“叫樊大姐有什么不对?”樊胜美看清曲筱绡笑得不怀好意,立刻清醒过来,“狗嘴不出象牙。”她扭过头跟安迪道:“可我很担心爸爸的药被他们换了,或者干脆断了药。我还担心我妈又出去要饭。想到就坐立不安。”
安迪道:“不破不立。再说你已经提醒你哥必须保留你爸的性命,他们不会不懂利害。其他的,只能忍忍了,长痛不如短痛,他们咬到自己的肉,以后会知道痛。”
曲筱绡就没那么客气,“一句话,你哥不撤诉,不立下字据说明他以前是借你的钱买他的房子,现在是卖他的房子给你爸看病,他压根儿没钱,你就跟他们没完。恶人只怕恶人磨,你今天做得嗲,但你要是不坚持下去,鄙视你。”
“大不了再让你喊樊大姐。”樊胜美依然是心烦意乱,只得叹息,“唉,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曲筱绡才刚点完菜,便接到中介老板的电话。“细细盘问了下,出纳原本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但个把月前在外面吃饭,有个朋友的朋友提起你名下的一套店面房,一套住宅房,说你真富。出纳脱口而出,说同一账户名下才不只两套房,多得很。饭桌上大家一好奇,出纳就上班来仔细查账,算出同一账户名下共有多少,又与朋友们去说了。唉,这件事真对不住,想不到岔子会出在这儿。”
“这个,怎么有这么八卦的人?就是说,传闻已经传了一个多月,这两天才传到我的圈子里,害得大家以为我最近才分得一大拨家产?她有没有对别人说起这几天账号变动的事?”曲筱绡见安迪与樊胜美都目光异常,便竖起食指在嘴唇前晃动,让两人别私自议论。眼看樊胜美似乎要跟安迪说话,她索性跳过去站在两人中间。
“这个还没说起。我让她提供聚会朋友的名单,她拿不出来,只说得出她自己男朋友的名字,姓方。我让她以后再有这种聚会叫我一声,让我去看看有没有相熟的人故意挑起这话题。小曲,我这边保密管理有漏洞,只能竭力亡羊补牢,希望帮你把损失降到最低。”
“阿姨,损失已经没办法挽回了,爆发是迟早的事。我看你也别跟我妈去说了,我妈这两天着急上火,对我也没好脸色,电话内容我会转达过去。我还请你帮个忙,我是个死也要死个明白的人,我出五千给那个出纳,让她组个一模一样的饭局,把个把月前的人都叫齐,我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关心我家的事。”
安迪听到这儿,眼皮子跳了一下,但没说什么。曲筱绡打完电话,才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你们什么都别问。”
但安迪还是不怕死地问:“损失大吗?”
“我家七寸!奶奶的。但看样子是误打误撞,我只能自认晦气。”
但安迪当做没听见似的,举起杯子道:“吃饭吧,先恭喜小樊突破自我。”
曲筱绡纳闷,但想想“别问”是她自己要求的,大家果然都不问,倒是凸显她的权威。如此自我安慰一番,曲筱绡便气顺了点儿。
三个人,一顿饭吃得都没心情,各有各的心事,但好歹都强颜欢笑下来了。安迪与樊胜美先回22楼,樊胜美开门就笑道:“小关还没回,又加班。”
安迪忍不住探头看看小黑屋门缝透出的灯光,轻问:“她每天吃什么啊。”
樊胜美摇头。“也好,都清净。”
安迪犹豫了一下,又道:“我考虑来考虑去,觉得有必要多事一下。你家的事,你得照着今天电话的原则坚持住,决不能妥协。道理你懂,后果你也懂,不用别人多说了。”
樊胜美点头,“我这回一定忍住,即使……即使我妈又跑来在我面前哭,我也不松口。”
“如果觉得自己靠不住,不妨寻找外援。我心肠比较硬。”
“真不知怎么感谢你。还有小曲,也帮我不少忙。”
安迪一笑告辞,进了屋里,就给曲筱绡打电话,让她回来先到2201报到。
没过多久,曲筱绡便来敲门。进门就问:“什么事?快,老赵已经等我好久了”
“你家的事要紧吗?有没有办法阻止?”
“我家的事就好像火山已经爆发了,你知道吗?现在我跟我妈在做的事只有一件,烧死我们,还是烧死其他人。没有第二条路。怎么,你有办法?”
“需要我帮忙吗?”
“帮不上。不过你这么说让我心里很好受耶。抱一个。”
安迪连忙推开,“找你老赵去,别抱我。”
曲筱绡呜呜几声跑走了。安迪将门关上,心里却一直回想曲筱绡打电话时的那几句,总觉得其中可能有谢滨的身影浮动。她怀疑自己是疑神疑鬼。可若是告诉曲筱绡她的怀疑,又唯恐冤枉谢滨,怕曲筱绡那强大火力将谢滨怎样了。一听反正再怎么帮忙都于事无补,她便也放下。

曲筱绡飞奔回2203,像是身后追着一只鬼。她跑回家根本来不及与赵医生亲热,就直扑书房翻出一张CD-RoM,开电脑找照片。赵医生纳罕,跟进来问:“怎么回事?”
“安迪那吞吞吐吐样儿,有鬼。我就怀疑调查中介房子的事有谢滨插手,应该她也想到了,只是没证据不便说。她都能想到,可见谢滨嫌疑有多大。我有他照片,今晚就查他个底朝天。”
“到底怎么回事?”
曲筱绡仰头看赵医生一眼,才想起中介的事还没跟赵医生提起过。便忙碌地一边找照片,一边向赵医生转达。
赵医生听完,仰脸想了半天,见曲筱绡将照片发出去了,才问:“你真以为是谢滨搞你家?”
曲筱绡转着眼珠子想了好一会儿,摇头,“想想又不像了。房租账号变成我的名字才几天呢,我还没收过房租,出纳还不会知道以后房租要交给我,老板也否定了。如果真是谢滨通过出纳盯着我,他当然也不会知道。说明传出的那些消息还真是误打误撞。算了,白激动一场。”曲筱绡将电脑合上,坐着生闷气。“可是,谁在关心我有一套住宅一套街面房呢?”
“你这坏蛋得罪人太多。自己好好想吧。弄不好是你圈子里的人。”
曲筱绡又是沉思。想半天,倒是等来中介老板的电话。“你传给我的照片,我让出纳立刻看了。就是他,照片里的人一再提起你一套住宅以前就是在我家租出去的,我想来想去就是你现在住着的那套,装修好给你住之前我经手租出去过几天。还有不知照片里的人怎么知道那套街面房也是你的名字。很奇怪。”
“谢谢,这就对了。”曲筱绡跳起来,又将电脑打开,调出谢滨的照片,“想不到啊,这么阴险。”
“只许你查他,不许他查你吗?”
“我查,是为关雎尔好,他查,是为了搞我。不一样,好不好?”边说,曲筱绡又冲了出去,先敲2202的门,见关雎尔还没回,就敲开2201的门。“有回复了,就是谢滨,谢滨在调查我。你知道些什么,也都告诉我。”
“把你家点成火山,也是他干的?”
曲筱绡想了想,毅然点头,“跟他有关。”
“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不是他干的,但跟他有关。”
“出纳的调查是他挑起的,时间是个把月前。”
安迪想了会儿,“时间对得上,你那时先查了谢滨的工作和风评,再后来你真真假假地告诉小关你去谢滨老家了。唉,你自己惹的祸。这事,换谁被暗查都不乐意,要查的是我,我早已跟你拼命。”
“我查他是为关雎尔好。”
“小关又不要你查。”
曲筱绡撅嘴想了会儿,“算了,这事你别跟小关说,到此为止。我这几天忙我家的火山,没空管这事。谢滨既然看到他干的好事已经得逞,也该收手了。就这样。算我自作自受,认栽。”
“慢着。我问你一件事。可能我的认识比较直线,判断不大正确,我需要问问你的意见。到现在为止,你觉得谢滨这个人怎么样?”
“他爱谁谁,从此跟我无关了。你也别管,他好他坏,都是关雎尔的事,关雎尔主意大得很,不需要你管。你也别惹祸。这不有我这前车之鉴吗。”
安迪点头,送曲筱绡出门。

关雎尔难得有心急如焚等下班的时候。偏偏邱莹莹总发短信来要她千万抽时间去婚宴,尤其是曲筱绡也说不去,女方朋友塌了半壁江山,邱莹莹心里不舒服,关雎尔于是很内疚。但是等看见满脸闪着兴奋光亮的谢滨,关雎尔又将内疚压了下去。谢滨受工作调换的影响,心情无论如何不会舒服。难得有他喜欢的三个乐队一起来,关雎尔觉得无论如何都得陪着去,看他快乐的样子。
两人一见面,谢滨便自觉将关雎尔的电脑包接了过去。“我们先找点吃的,因为得挤下班时分最恐怖的地铁啊,饿着肚子会没力气挤,给压成纸片的。”
关雎尔觉得谢滨装傻的时候特可爱,她听着就笑。“千万别让小邱看见,她说小曲也不去,小曲的理由竟然是在跟赵医生闹离婚,两人还没结婚呢,闹什么离婚,显然是撒谎。小邱说她很失望,原本应勤的同事凑成一桌,我们22楼的邻居也凑一桌,一共两桌,这下我们这桌只有一半人了,女方输阵。真对不起小邱。”
“唔……我自说自话,把两张票转让掉了。虽然从小邱住院后期,我看到你已经很头痛小邱,可我也知道你是最重情的。婚宴重要,但我很开心我在你心中更重要。我们还是去小邱那儿吧。”
关雎尔又惊又喜,“呀,又是你为我考虑,怎么可以。那我们什么都不吃了吧,赶紧去,给小邱一个惊喜。”
关雎尔摸出手机查饭店地址。她看手机,谢滨牵着她走。她很安心地跟着,不用管其他。

邱莹莹看到曲筱绡的短信,说与赵医生闹离婚不能来,如此一看便是撒谎的短信,让邱莹莹着急上火了。偏生应勤还笑道:“小曲不来,赵医生当然也不会来了,再减去小关和她男朋友,这下你那一桌的人数肯定不如我的了。”
邱莹莹一听更急了,“小曲一定又是跟我捣鬼。我先把你送到饭店,你一个人坐包厢等会儿,我去欢乐颂看看。小曲这人不把我折腾一下,肯定不会顺顺当当来吃饭的。何况我比她早结婚,嘿嘿,她受刺激了。”想到这一条,邱莹莹便获得精神上的胜利。
应勤哈哈笑道:“我也赶紧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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