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日礼物

　　希斯果真只住了不到一个月，便辞了工作，整日里不知忙什么。直到她和我说去西湖玩，我才隐约知道她大都是在和王总约会了。此后她名牌衣服多起来，提名牌的包，我说太老气了，她嗤之以鼻：\"你懂什么，这是名牌，世界名牌。\"此外还买了笔记本电脑，换了商档手机，在宿舍里人气突然猛增。但那些女生表面上羡慕不已，暗地里却添油加醋地编排希斯。我越发不愿去宿舍，中午只在教室休息或看书，除去上课，便依旧回香喷喷打工。饭馆虽小，工资也不及暑假工作的酒店高，但我喜欢香喷喷的老板、老板娘，做完所有活，生意清闲时，还能看看饭馆订阅的西城晚报。

　　\"国庆节来吗？\"老板娘问我。

　　我把刚刚夹的菜放在碗里，说：\"没什么特别的事，应该会来。\"

　　\"也不打算回家看看，7天呢？\"老板娘又问。此刻，我们正围坐一桌吃晚饭，像是一家人，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忙完一天活，全家围坐一起，说说话，拉拉家常。这一家人给我亲切舒服感觉。香喷喷小饭馆除了我是外人，均为一家人：夫妻两人及老板的父亲、母亲，外加5岁的儿子。

　　\"暑假里刚回去过。\"我说，\"回去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奶奶。\"

　　\"那好。不过提前说一下，国庆期间的工资也不比往常高，你知道我们赚得少。你愿来则来，不愿也不强求。\"

　　\"我知道了。谢谢老板娘。\"

　　9月28号，我竟收到一封信，希斯拿给我，只有收信人，写信人那里写着\"内详\"。

　　\"什么人这么神秘？\"希斯问。

　　\"我哪知道。\"说完拆开信封，打开精美雅致的信纸，署名人是韩野。

　　\"谁呀？\"

　　\"一个普通朋友。\"我说。

　　\"你就这样边读信边去食堂？\"

　　\"你先去，我在教室看完再去吃，也不怎么饿。\"

　　\"随你。\"希斯说完便走了。

　　我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信内容如下：

　　小薰：

　　想你。

　　想来你应该会被我这封信给吓住。但我无论如何要写这封信。

　　暑假里与你再次重逢，让我无比惊喜、激动。见面瞬间，我想我们谈恋爱肯定水到渠成，却不想艰难重重。

　　离开你们独自去了很多地方，从浙江一个个小镇经过，拍下很多照片，参天古树，石板小路，石头缝隙间各种药草，善良热情的乡民，\"哗哗\"流淌的溪水，俊秀而开满野花的群山，这一切都曾让我暂时忘记你。我也以为能在青山绿水间将你忘却。

　　然而每当黑夜袭来，寂静的山谷传来蛙叫鸟鸣，山涧流下的溪水声，除此之外，我仿佛听到你的欢声笑语。你紧锁的眉头，忧郁的神情，出人意料的言语，独自的背影，都叫我无比怀念。

　　开学后，又身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既高兴又悲伤地和同学戏耍打闹，和女生打情骂俏。奇怪的是与以往不同，只几天时间，我便心生厌倦。学习也无精打采，常常一个人呆坐着发呆。天呀，我竟不知不觉变成了你。

　　记得我们第一次分别都以为那是永远的再见。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却也无怨无悔。只想着把钱还你，一直等你打电话来告诉我银行账号。可是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要我还的吧。

　　好想给你电话。要是送给你手机，你会不会接受？

　　我问小天，他说你应该不会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想想也是。毕竟你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

　　小天知道我在给你写信，要我无论如何不要和你提及我过往的罪行。我苦笑，要是你愿意，我宁愿为你去犯罪，所希望的只有一点点，哪怕分一点点的爱给我就好。

　　你心中一定还在疑惑小天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帮你问了，他一无所知。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他分外惊讶，如同我们一样。我疑心自己做了件错事。我问他打算怎么办。他倒是很看得开，说不会过分计较于上一辈的事。他更在意他自己。他似乎一直如此，只在意自己在意的，其他的对他便如浮云。只怕在意这件事的只有你。然你知道以后，会不会更加明白他的心思了呢？

　　倒还是小天提议国庆节来个四人约会。地点暂时定在南京，如你有意见，还可修改。但小天和清月都已决定，我倒是去哪里都一样的，南京也去过好几次，只他们偏偏要去。

　　收到信请打电话，小天，或是我的手机，都可以。

　　信又看了三四遍才作罢。教室里的人只我一人，兴奋得很想有个人说说，又实在没人。只好从作业本上撕下两张作为信纸。铺开纸，我写道：

　　韩野：

　　很高兴收到你的信，这绝非客套话。而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我不能欺骗自己，同样不能欺骗我所信任和在意的朋友。我只能很真实地表达好我内心的想法。

　　诚然，我们的故事有些夸张，在我看来，与一个陌生男孩在大马路上相遇，而这个人竟然是小天早就要介绍给我的男孩。缘分那么妙不可言，有了一次，还有第二次，或许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的相遇，我同你一样格外期待我们的相逢。只你上次突然（抱歉，用这个词语。对于我确实是突然。好好的，突然说走就走。）离去，让我莫名惆怅。觉得人是最不可琢磨的，任凭人怎么了解总还是有距离。尽管我们现在可以好，可以无比幸福地谈恋爱，那么以后呢？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女孩，你又会怎样？都说爱情只有三个月期限，相比之下，友情反倒可以长久些。

　　能明白吗？我只是想顺其自然的，爱或不爱。又或者我其实根本是害怕爱的。

　　你也知道，小天的事，我都还没弄明白，又怎么能接受你！

　　你写的那三个字的石头，我带回放在书架旁。石头上的字已经模糊了，我常常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我不知这是不是某种信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了你的出现，我觉得很幸运。

　　又或者，等我弄明白了自己的情感，便是可以接受你的。只是希望那时你还会在意我这个可怜虫。

　　真的谢谢你的邀请。很想和你们同去，只是要利用假期赚钱，没办法的事。望能原谅我的自私。

　　愿好。祝福我最亲切的朋友。

　　写完又读了一遍，把信折叠成方方正正的长方形。我跑到学校的商店买了信封邮票装好贴好，便投在学校邮箱里。

　　晚上我刚洗完澡，清月便把电话打到母亲手机上。

　　\"干吗呢？打了两次，响那么久才接。\"

　　\"洗澡了，这不刚洗完。什么事？\"

　　\"收到韩野信了？\"

　　\"小天跟你讲的？\"

　　\"是啊，挺好的。四人约会，你去不去？\"

　　\"要打工呢。你们去吧。\"

　　\"你不去，大家多扫兴。\"

　　\"国庆人多，你知道的，我不喜热闹。\"

　　\"你何必把大好年华都浪费在挣钱上呢？等毕业，一生都挣钱。你别怪我说你，连恋爱也不谈。韩野人不错，听小天讲，家境不错，正宗上海人。\"

　　我素有自知之明。获知韩野条件那么好，本来还犹豫不决，现在反倒一下子轻松了。

　　\"喂喂喂，你在听吗？\"

　　我答：\"在听。清月，我给韩野写了信，相信他看到会明白的。其余的，我不想多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度过青春的方式，我希望获得好友的支持和尊重。\"

　　清月不甘心又道：\"我想你明白，当青春与金钱挂钩，恐怕是最悲哀的了。你是不是担心钱的问题。这个你不用担心，全由两个男孩对付。小天就不说，那个韩野更加了得，他穷得只剩下钱了，花这么点小钱，简直就是毛毛雨。所以你就不用操心这些了。\"

　　\"吃人家的嘴短。\"我说。

　　\"得得。知道说了也白说。我早料到了，之前和小天打电话就想到是这个结果，他说如果你不去，只好他们过来了。你难道就不想见到韩野吗？说老实话，你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

　　\"多多接触，自然就知道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嘛。\"

　　\"你也了解我，我喜欢顺其自然、循序渐进。\"

　　\"该你用力时也该使把劲嘛。\"

　　\"呵呵，总说不过你。\"

　　\"本来，理在我这里，任你有三寸不烂之舌。\"

　　\"歪理也在你那儿。\"

　　\"这么说，是答应去了？\"

　　\"你去，你去好了，全权代表我，还要不时向我汇报。千万别因为我改变行程，那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真这样。我可无话可说了。韩野那小子追他的女孩可多呢，小天说那家伙命里正犯桃花运呢。你就不担心吗？\"

　　\"真那样，更不该去阻拦破坏他的好运气了。\"我只是一个可怜虫，我自己知道，倘若韩野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好，我就更不应该去了。理应离他远远的，我这样悲剧式的人物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真是无语了。愿你好运。我只好和小天如实汇报了。\"

　　国庆第一天生意兴旺，无法形容。到处是人，脚步一刻也没停下。我忙忙碌碌地看着男男女女，来不及多想，就被淹没在繁忙工作里。一直忙到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倒头就睡。

　　一连5天都是如此度过，白天拼命干活。第5天晚上清月打来电话告诉我有个漂亮可爱的女孩一起来。韩野显得格外兴奋，大家玩得都很开心，俨然两对情侣。清月还开玩笑说我没戏了，那女孩说话娇滴滴的，甜死人，一路上两人手就没分开过。听到这里，我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到，还会骗你！早和你说过了，你不在意这小子，别人可在意得很呢。\"

　　\"我也是没办法。\"

　　\"办法是人想的。我看你总也浑浑噩噩的，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一个年轻女孩怎么能够对爱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呢？不管提到哪个男孩总也拒绝，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搞不懂。\"

　　\"虽然我们无话不谈。总觉得你心里有块地方从不向我提及，是否那就是你不愿接受男孩的原因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就不能告诉我吗？我也好帮你出谋划策，到底多个人多份力量。\"

　　\"有些事情，自己都无能为力，别人就更不能帮上什么忙了。\"

　　\"既然知晓，就应该试着从那个怪圈走出来，不管怎样起码先走出来，看看外面世界，也许正有你想要的呢。\"

　　\"你说的，我都懂。可总也迈不出第一步，可能时机未到吧。而且一旦迈出就得准备好受伤害，那是唯一能够保护我自己的。我只想保全自己。\"

　　\"真正的爱，恰恰是保留独立的自我。\"

　　\"可你在逼我走出来，就意味着丢掉自我，来迎合爱情，更谈不上保全自己。\"

　　\"说到底，你或者是个懦夫，或者不爱韩野。\"

　　我自嘲：\"或者两者都是。\"

　　\"小薰，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别人给你一巴掌，踩你一脚，你还会帮别人加把力地去作践自己。这使你感到快乐吗？你是受虐狂吗？你这样只会让亲者痛。\"说完，清月挂断电话。

　　我躺在床上，默默无语。黑暗中，两只泪虫徐徐蠕动。

　　清月在一定程度上，用我们的友情，即爱，征服了我对自我的故步自封。

　　但感情仍然乱成一团，无法解开。

　　国庆节最后一天晚上回到房间，刚躺下，老妈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盒子。

　　\"打开看看。\"

　　我接了过来，心里格外惊喜和开心，嘴上却说不出感谢的话。对母亲，我心里纵有万般情感，哪怕叫我献出生命也丝毫不会犹豫，但要嘴上说甜蜜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我只美美地拉着母亲的手，乐呵呵的，一天所有的疲累烟消云散。

　　而母亲仿佛也了解了一样，摸着我的头，笑道：\"傻孩子。要是太辛苦的话，就辞掉工作。\"

　　\"没事。年轻人睡一觉就补回来了。\"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今天你生日，一会儿过来吃碗寿面。\"

　　我打开盒子，是手机。粉色的，很可爱。\"喜欢。\"

　　母亲正要去端寿面，她的手机却响起来，接听过后递给我：\"以后让清月直接打你手机吧。\"

　　\"清月！\"我接过电话，\"老妈给我买了一部手机，等下打给你哈。\"

　　\"真的？那太好。以后找你方便多了。\"

　　\"嗯。有事吗？这么晚了。\"

　　我们完全忘了曾经的不愉快。

　　\"下楼来。\"

　　\"什么？我正打算睡觉呢。\"

　　\"你下来就知道。\"

　　\"太晚了。明天再说不好吗？\"

　　\"反正你下来就是。有大惊喜。\"

　　\"搞什么。你等下，我马上来。\"我挂了手机，衣柜里随便拿了件衣服换上。

　　母亲听到动静，跑过来问我：\"这么晚还出去啊？\"

　　\"很快回来。妈妈你先睡，我有带钥匙的。\"

　　\"小心点，大半夜的。快去快回。\"

　　\"知道。\"

　　来到小区楼下，便看到清月一个人站在路灯下。

　　\"你疯了吗？可知现在几点！\"

　　\"没过12点就好。跟我来一下。\"说完拉着我就走。

　　\"我一会儿要回去。和老妈说好的。\"

　　\"没事。\"两人走出小区大门，来到车来车往的路上。

　　\"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的。\"

　　\"放心。\"

　　我这才注意到路旁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清月打开了前门，示意我进去。

　　\"什么人的车啊？\"我问。

　　\"进去就知道。废话那么多。\"

　　\"那不行。还是讲清楚的好。\"我说。

　　正说着，另一边的车门打开，清月和我随即望过去。

　　\"生日快乐！\"韩野缓缓向我走来。我一时惊呆了，手捂住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时间若能停止，我希望可以停在这一刻。温情而浪漫，泪眼里的人影开始模糊。

　　不知清月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想说那么多话，只是任由韩野拥我入怀。我感受着他\"突突\"加快的心跳。

　　关于爱情，所有完美无瑕的幻想，都抵不过真实相对的那一刻。而我情不自禁地拥有勇气去面对爱情、面对韩野。

　　韩野拉我进车，坐到后排，两只手还紧握在一起。我没有挣脱他的大手。那种感觉像初见时，他牵着我，穿过黑暗的小巷，避开可怕的乞丐，给过我的温暖和信任。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南京不是玩得很开心，怎么会到这里来？\"

　　\"嗯。其实早就离开南京去旅行了。本来还要往北走，今天晚饭清月一拍脑门突然说是你生日。小天也笑道：'玩得太疯，竟给忘了。'他还说答应给你过20岁生日呢。于是大伙就匆匆赶来了。\"

　　\"他也来了？\"

　　\"嗯。本来说好大家找个地吃夜宵的。清月说让我们两个单独相处，你别说，你这朋友交得值，只这一件事便看出。\"

　　\"那当然。从小到大就属她配叫朋友。\"

　　\"我呢，我配什么？\"

　　\"也是朋友。\"

　　\"仅仅朋友吗？\"

　　我早飞红了脸。只瞬间工夫，他的唇轻轻在我额头飞快一吻。

　　\"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哪儿呢？\"我到处找。

　　\"刚刚给了，不要也得要。\"

　　我会意地笑了。此后回忆起这个吻，仍然妙不可言。

　　\"那么，答应我了？\"

　　\"啊？\"

　　\"别那么扫兴嘛。我不要听那恼人的话。\"

　　\"嗯。\"我使劲地点下头。他高兴得再次拥我入怀。那一瞬，连担心、迟疑都退居二线三线了。

　　\"太好了。一定好好感谢清月。要不是她想起你生日，也不可能有美好结局。\"

　　我挣脱怀抱，忽然想起，问：\"等等--你在南京不是有女孩吗？\"

　　\"她是我表妹。故意演给清月看，知道她会告诉你。\"

　　\"这么狡猾的人都有啊。我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这主意可是小天出的。他说看一个女孩对你有没有感觉，一试就知道了。\"

　　\"当真？\"

　　\"他鬼主意素来多。你知道的。\"

　　\"他向来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只亏你，老践行他的话。\"

　　\"我就是他的试验田啊。\"

　　不约而同地笑。

　　我又想起什么，问：\"你当真没有女朋友？\"

　　\"你是指？\"

　　我假装委屈唱道：\"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哦，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他刮我鼻子，笑：\"傻瓜，我想和她结婚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

　　一听这话。所有思维停止，沉浸在甜蜜海洋之中。我把头埋入他怀中。

　　他抚摸我的发丝，边道：\"丫头，我渴望和你长相厮守。就像现在这样，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我也特幸福，特满足。以后，我们会更幸福的。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嗯。\"我重重点点头。

　　\"那。。。。。。\"

　　\"什么？\"

　　\"你能忘掉小天吗？\"

　　森林里有一只爱吃蜂蜜的小熊。这一天，它坐在阳光下横卧的树干上，欢快地唱着歌，一面把蜂蜜用勺子一勺一勺灌进瓶中，一面想象蜂蜜的甜蜜。可是不知为什么，离瓶口三厘米远的瓶颈被什么给堵住了，蜂蜜无法灌进。小熊脑海中、舌尖上甜蜜的感觉好像也被卡住了一样。我此刻的感觉就是这般。

　　韩野却还在说：\"小天和清月已在南京民政局登记结婚了。你以后可不要想一个有妇之夫。\"

　　看似玩笑话，却沉重得很，像是被灌了水的气球。

　　\"登记！结婚？\"对我，不亚于五雷轰顶。

　　\"当然还没告诉家长。等毕业以后再办酒席。\"

　　\"我打电话问问。\"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这种大事清月怎么没和我说过？我得问问。\"

　　\"别。要问你以后问。起码等我走了再问。\"他眼睛一亮，\"这是你的新手机吗？怎么不告诉我，怕我缠着你哈。\"说着便抢过去输入他自己的号码，拨通，随即挂断。

　　我接过电话，看他保存在手机的称呼是男朋友，嘿嘿笑：\"以后没有自由了。这是老妈刚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的自由比起我们的幸福太微不足道了。再说，我那么喜欢自由的人都不要自由了，你要自由干什么呢？对了，要不我们也去登记，看看结婚证是什么模样的？\"

　　\"你以为过家家呢。怎么就想起做这事来了。你当时在不，怎么不说说他俩？\"

　　我们都成功转移话题。但爱情，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账都记在心上。必要时候，才拿出来清算一番。

　　\"说得动不？何况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结婚证是爱情的最好证明。这不是比多少誓言都好吗？这话是清月说的。你别说，清月这女子不简单。起初觉得她是只漂亮的花瓶，通过这几天相处，才发现她的想法、行为很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呢？\"

　　\"年轻女孩不是都喜欢男孩发些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誓言吗？她不在乎。\"

　　\"这点倒是说对了。但她若无情起来你是没见过。\"

　　\"像小龙女？\"

　　\"有点。对其他男子无情，对自己心爱的男子则爱到骨子里，但倘若得不到这个男孩的回应，亦是无情的。那时的无情便是对自己。\"

　　\"说得仿佛你自己一样。\"

　　\"清月在我眼里是很完美的人。无论出身家庭背景、性格秉性，还是容貌才学都是无可挑剔的，唯有她爱着小天，我才甘心退出。\"

　　\"两个在你心里很完美的人结合在一起，你还担忧什么呢？\"

　　\"常听人说婚姻和爱情不同，不是有句话叫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自己担心什么也不知道，前人的话终究是有道理的。\"

　　韩野笑起来：\"你想得太远了。他们只是拿了结婚证而已，一切照旧。该怎么就怎么，丝毫不会影响，又不在一起过日子。\"

　　\"也是哦。\"

　　他伸手捏我鼻子：\"放心吧，亲爱的。他们那么相爱，你是没看到，这几天两人比夫妻还夫妻，相敬如宾，有时又像没长大的孩子，刚刚闹了小矛盾，小天便不停赔不是，都不像是我以前认识的小天了。清月又善解人意，有了台阶很快就下来，很快和好如初。你是没看到两人生起气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眼睛却互相偷瞄着。我说何苦来着，想什么就说什么，那么死要面子。\"

　　\"多可爱。\"

　　\"你也是啊。还是说我们俩，什么时候把证给领了？\"

　　我拍打他手：\"去。再说这个，不理你了。\"

　　\"那你这个丑媳妇什么时候去见公婆啊？\"

　　\"啊？\"

　　\"我妈妈说想见见你。\"

　　\"不会吧！她老人家怎么会知道我？\"

　　\"还不是你！虽然你不在我身边，在我却无处不在，想摆脱都难。\"

　　\"别，我没准备。\"

　　\"那现在就开始准备。到过年，或者元旦，或者找个周末回去一下。\"

　　\"好像太快了吧？我们认识才多久啊。\"

　　\"那好办。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再告诉妈妈一声。\"

　　\"她老人家不会怪我吧？\"

　　\"不会。我妈妈可好呢。\"

　　\"对了，上次来信说你有什么罪行来着？\"

　　\"这个不告诉你。\"

　　\"坏。\"

　　\"呵呵，你给我写信了？那么后天回去就可以看到啦，都写什么啦，我迫不及待啊。\"

　　正聊着，手机响起来。

　　\"死丫头，几点啦。还不回来！\"

　　\"这就回。\"

　　挂了电话。\"我该回去了。老妈发飙了。\"

　　\"舍不得你走。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来日方长，细水长流。\"我说着。打开车门，出来，正准备说再见。韩野也跟着出来，手里还拿着东西。

　　\"这是我上次给你拍的照片，自己PS过的，希望你会喜欢。其实早就想给你了，只是你一直摇摆，怕万一你不答应我也好有个念想。现在好了也放心了，送给你。不过要答应我以后只让我一个人拍。\"

　　我点点头，接过相册。\"晚上住哪儿？\"

　　\"随便找家宾馆就好。只怕一个人睡不着。\"

　　\"要么看看电视，或者和清月他们看电影去。\"

　　\"才不要做他们的电灯泡，根本无视我的存在，太可恶了。哪天也叫他们尝尝被无视的电灯泡的滋味。\"

　　我扑哧笑起来。\"好了，真的该走了。\"

　　\"嗯？亲一下。\"

　　\"不要。\"

　　\"就一下。\"

　　\"不要。\"还没说完就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