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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芳子传》 作者:李一鸣

第29章 附录(4)

  在川岛芳子身上出现这些乖张奇特的个性,其实细细想来是很正常的,有几人的生活背景和川岛芳子相同呢,巨大的身世变迁,跨国的生活背景,长久的亲人失散,这些都可能造就出一个“怪胎”。在日本的生活,使川岛芳子开始了性格崎岖之路,在这里她仿佛被亲人抛弃了,过着非常寂寞的生活,为了让别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会做出一些异常的举动来彰显她的个性。这种心理需要一直影响到她成年,在很多的时候川岛芳子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忽略,她已经在那样的环境中度过了童年、少年,寂寞和孤单是她所最不能忍受的。所以川岛芳子需要不断地干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来,并且到了不管对错的地步。她好大喜功,喜欢大摆宴席,喜欢一切能显示她的能量和存在的东西。川岛浪速的教育对川岛芳子乖张性格的形成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经常不在家中。对川岛芳子的管教可称得上“清静无为”,这种没有约束的环境滋长了川岛芳子恣意妄为的性情,从没人管慢慢地就开始演变到了谁也管不了。

  男装女谍——这是川岛芳子最为人所熟知的地方,关于川岛芳子为什么要做男人打扮有过很多的猜测,有人认为她是受了川岛浪速的刺激才做出这样的行为,有人认为他是要用男性的装束来表明自己伟大的志向,这些推测都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全对,因为在川岛芳子的心灵深处“男性情结”是一种不灭的欲望,即使没有任何的需要,这种欲望也会一直牵引着川岛芳子。

  肃亲王把复辟重任交给川岛芳子,就是在川岛芳子的心中种下了一棵“男性情节”的种子。在社会的眼光中,男孩子才是继承父志的当然人选,因为男孩子有那么多优越条件去实现父亲的志向,而这也一直被当做男孩子应尽的义务。川岛芳子从小并没有特意被当做男孩子来抚养,但是肃亲王把复辟重担交给她的时候,无疑就是将一种男儿性情的根底教授给她。在到达日本后,川岛浪速和他的夫人福子对待川岛芳子并没有很强的性别分别,男孩子能做的事川岛芳子也能做,这就为川岛芳子的“男性情结”更助长了一份力量。而在日本的大多数时间里,川岛芳子所接触的也多是男性,讨论的事情多是男人们关心的事情。在开始的时候,川岛浪速并不喜欢川岛芳子老是跑到他的房间里去,他在这里和那些“仁人志士”讨论的都是关系国家命运的大事,让一个小女孩掺杂在其中自然不妥,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这个洋娃娃似的女孩子对政治是有着真正的兴趣,她并不是在房间里玩,而是和其他的男性一样,对所讨论的事情有着真正的兴趣。

  上学时,川岛芳子时而穿着男学生服或洋服,时而又穿裙裤短外褂的男和服,这是她开始男性之路的开端。那一次把头发剪去,“和女性做了最终的了结”后,川岛芳子在心理上就不是一一个纯粹的女人了,这不仅表现在:她穿男式服装,理男式头发,和男人搅在一起:更体现在她内在的精神上:她连写信时所使用的语言都是纯粹男式的,她所崇尚的精神也是男性所向往的勇猛。她开始特意培养自己男性的气质,在那次用手枪射向自己后,那个枪疤成为川岛芳子长久的骄傲,每当遇到那些胆小的男人,她就不忘把这个伤疤拿出来展示一番,告诉他们男人就不应该惧怕死亡。而在当安国军司令的时候,她又身穿特制的军服,脚蹬长统靴、骑上战马、跨上军刀奔驰疆场,成为一名“活跃在战火中的魔女”。虽然指挥军队乏善可陈,但是这个九命猫妖似的女人并不怕死,被流弹击中后仅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就重新回到前线。这些都是川岛芳子男性特征的展现。

  男性化的打扮也确实给川岛芳子带来了很多优越的条件,步入间谍圈后,她以各种“绅士”身份活动于不同的场合,窃取情报。而一旦需要女性的身体时又能回复女性的娇媚,以“风流女子”身份周旋于男人之中,这种双性人般的间谍在整个日本间谍圈怕也是难以寻觅到第二个了。

  川岛芳子的男装打扮达到了足以乱真的程度:她居然在上海举办的一次国际舞蹈比赛上,获得华尔兹舞男子一等奖。这就更说明了川岛芳子的“男性化”程度之高,在男人丛中她更具男人味。一个女子要扮成男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男性的服装虽然可以在外表上掩饰女性的身体,可是生理上的区别是小事情,男女之间内在气质的不同才是本质的区别。川岛芳子能成为一个“男装女谍”,不仅仅是因为她穿上了男子的衣服,而是因为她的行为和气质都已经实现了男性化。这才是川岛芳子乖张奇特性格不同于其他一般爱做男儿打扮的女性的地方,这才是真正的乖张之所在。

  在日本那样崇尚武勇的国度里,人们对像川岛芳子的这种男性化个性是非常推崇的,即使是在川岛芳子死后多年,日本人对她的纪念依然是有增无减。川岛芳子的乖张奇特性格让后人觉得,她就是与众不同。一个传奇的流传就正是需要这样奇特乖张的人,川岛芳子在历史E留下的恶名可以随着她的特别之处流播得更远。

  随着川岛芳子男性化性格而出现的是她的同性恋生活,其实川岛芳子既然结过婚并和那么多男人发生过关系,准确地说她是一个双性恋者更为恰当。对于川岛芳子的双性恋生活,有些人并不相信,认为只不过是因为川岛芳子喜爱男扮女装,一些好事者就顺理成章地推断她是同性恋。这是有过一段争论的,直到后来有一些人站出来,确凿地指出了川岛芳子的这些行为才让事情水落石出。

  有一个伪满的卫生部股长,曾经和川岛芳子熟识,快要去世时在文史资料上披露了川岛芳子的双性恋行为,资料中记载道:“我1934年任伪满军政部卫生股长,曾去东京开医学大会。有一天,偶然在伪满驻日使馆见到金璧辉(川岛芳子)。当时,她穿中国式男长袍,头戴中式小帽,帽盔上镶着两块宝石,戴着墨镜(她说正害眼病),旁边陪着一位穿和服的日本女人,梳着日本岛田式蓬头。金璧辉向我介绍说:‘这是我的老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日本财阀的女儿,金当时的生活由她倒贴。在那个时期,日本社会上对于金璧辉有种种传说。有人说,金是‘半阴半阳人’,我就亲见日本出的书上有这种说法。因此,好奇的日本富家女子,公开找金璧辉同居;一些日本军政要人也想抓机会玩弄这个‘王女’。在伪满时期,日本关东军参谋长小矶国昭有一次去长春,一下飞机,身后立即出现了金璧辉,一时成为轰动的新闻。七·七事变后,有人看见金璧辉在北平地安门皇城根一处日本人寓所里,与人姘居,出则男装,回寓所立即换上日本女式和服。1941年,又有人看见金穿着华丽女装,别着翡翠宝石别针,外罩水獭皮女大衣,在某饭店为她另一个‘干爹’做寿。”

  以上记载的是别人对川岛芳子双性恋的回忆,而在日本的女谍记录中也有着关于川岛芳子的同性恋伴侣小野菊子的记录。

  在五十多年前,中国还是一个封建残余思想还很深的国家,川岛芳子敢于在那样一个时代公开自己的双性恋情况,确实也是足够乖张而奇特的!

  看过梅艳芳版川岛芳子电影的人可能还会清楚记得,戏中川岛芳子的经典造型——一身戎装,一只猴子蹲在肩膀上。这只猴子就是川岛芳子最疼爱的宠物阿福,是川岛芳子在日本浅草养病期间买下来的,其实川岛芳子所养的猴子不止这一只,在阿福之后还有好几只猴子:幸幸、小锛儿头、小不点儿。川岛芳子把自己的爱都奉献给了这些似人非人的动物,即使是在狱中也念念不忘这些猴子,在给小方八郎的信中她甚至这样写道:

  幸幸(猴子)妈妈的身体可健壮?肾脏病好了吗?现在我回想起幸幸在山王(东京赤坂山王旅馆)的二楼,从窗外歪着脑袋看外面来往的电车那种可爱的样子。还令人痛心。想起福福(猴子)的死,真叫人流泪。我时常回想这些,有时竟仰首叹息:‘幸幸、福福,可亲可爱的小东西!’它们都很叫人可怜。我如果知道它们这么早就离开人间,说什么也不会那样打它们。现在想起来,实在是懊悔莫及。

  你也怀念幸幸吧!

  报纸刊登公审消息那天,人如潮水般涌来。乱哄哄地实在叫人应接不暇。我最想念的是我的猴子。

  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是流着泪啊!有些话说出来是可笑的,所以我一直未说。在公审时,法官问我:为什么回到北平?我回答说:因为猴子得了痢疾病。大家不禁哄堂大笑。然而在这个庸俗的世界中却没有人知道我珍爱生命的事。

  我不愿同人埋在一起,可以和猴子埋在一起。

  猴子是正直的动物,狗也是正直的动物。

  也许正像川岛芳子最后那句话所说的那样“猴子是正直的动物,狗也是正直的动物”,在将死的时候,川岛芳子是愿意和“正直”在一起的。她的一生没有多少时间是和正直联系起来的,只有走正途的人才会被尊以正直,迷失了方向的一个叛国者用什么来慰藉平生呢?只有用宠物吧,所以川岛芳子把自己的爱奉献给猴子,以期待用些许的爱心填补心灵的空虚。用狗做宠物是古已有之的,狗也是“正直”的动物,可是乖张奇特的川岛芳子却选择猴子而不是狗,这大概也是为了区别于一般的人吧,对于一个出众的川岛芳子,一只出众的宠物才能和她相配。

  关于使用毒品的事情,川岛芳子从未承认过,从她入狱后的状况来看,她没有被毒品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她确实又注射过吗啡(她的秘书可以作证),这是怎样的情况呢?原来川岛芳子对毒品的使用是很克制的,她并没有对毒品产生依赖。

  川岛芳子最初使用毒品是出于医疗的需要,几次受伤都对川岛芳子的身体造成了较大伤害,在这种情况下医生对她使用了小剂量的毒品作为麻醉剂,川岛芳子对这种效果很满意,所以开始经常性地注射毒品以麻醉神经。这些麻醉工作都是很谨慎的,常常有医生的帮助,但是后来川岛芳子还是慢慢地对毒品产生了依赖性,而忠诚的秘书小方八郎果断地帮助主子克服了对毒品的依赖,并做了几次手术治愈身体的创伤。很长的一段时间,川岛芳子是远离了麻醉品的。直到失意地返回日本的那段时间里,心情的抑郁才又使得她沾上了鸦片,有人见过川岛芳子在那段时间里总是用鸦片来麻醉自我。

  应该说川岛芳子的自制力是很强的,几次“染毒”的经历都没有让她彻底倒下,在抓捕川岛芳子的时候她还与鸦片难舍难分,可是到了监狱后,她却能比较轻易地摆脱毒品的折磨,这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说到川岛芳子使用毒品还与她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有关,夜夜歌舞升平的生活对川岛芳子来说是家常便饭,疯狂的夜生活之后便是大白天的补眠,可是有的时候大白天也是不能睡觉的,有些紧急的情况会把川岛芳子从睡梦中拽出来,此时川岛芳子为了维持状态只有依赖麻醉药物了。

  从这个角度讲,昼伏夜出是川岛芳子陷入麻醉剂的重要原因,可是昼伏夜出的生活也是川岛芳子赖以成就自己的法宝。在深夜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身心疲惫,而此时却是川岛芳子精力最充沛的时候,她不断周旋于不同的男人身边,同时保持清醒的头脑以获取有用的信息。在我们现在的社会里。夜生活才渐渐地真正成为一种必需,而在川岛芳子的年代,夜生活的概念怕是多数人所陌生的。这种奇怪的生活习惯让川岛芳子变成了“黑夜中舞蹈的恐怖精灵”。

  川岛芳子的家庭情况

  (一)王子们的简要情况:

  第一王子宪章,体弱,一直在大连疗养。川岛浪速将其长子连组带到日本,送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后担任伪“满洲国”宫内府侍武官。

  第二王子宪德,也送到日本求学。

  第三王子宪平,不详。

  第四王子命名前死去。

  第五王子宪宜,不详。

  第六王子宪英,不详。

  第七王子宪奎——金璧东,日本留学,后任伪“满洲国”首都第一任新京(即长春市)特别市市长。

  第八王子宪真,在旅顺工科大学毕业后,由川岛安排到“满铁”任职。

  第九王子宪贵,娶妻甘珠尔扎布的姐姐少眉,两夫妇年纪很年轻便先后去世,留下三个女儿——廉锟、廉锫、廉镇。

  第十王子宪邦,在日本留学期间病死。

  第十一王子宪原,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伪“满洲国”成立后又留学于陆军大学。

  第十二王子宪均,由奉天医大进入日本陆军军医学校,毕业后在伪“满洲国”军政部供职。

  第十三王子宪云,毕业于国学院大学后,在伪“满洲国”新京文教部工作。

  第十四王子宪立,在东亚国文学院毕业后,任伪“满洲国”齐齐哈尔市市长。

  第十五王子宪久,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任伪“满洲国”宫内府侍从武官。

  第十六王子宪方,第十七王子宪基均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仍健在,现住北京。

  第十八王子宪开,从陆军士宫学校毕业后,因与军阀张宗昌姨太有嫌,被张枪杀于日本别府。

  第十九王子宪容,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后死于狱中。

  第二十王子,命名前夭折。

  第二十一王子宪东,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亲王死后,即由川岛收养。在伪满洲国成立后曾任禁卫军军官。日本投降后,由一位同胞引见,加入八路军,后在金属矿山工作,于辽宁退休,过着退休生活,现改名艾克。

  (二)王女的简要情况

  显逮,十四格格,即十四王女,8岁时由其父肃亲王善耆将她送给川岛浪速收为养女,从此离开中国,也改名川岛芳子,为第四侧室所生。曾嫁给“草原之狼”巴布扎布的第二子甘珠尔扎布为妻,不到三年即出走,以后没有再正式结婚。

  廉铝,为第一王子宪章之女,继芳子之后而成为川岛浪速之养女,现名川岛廉子,居住日本长野县松本市。

  显珊,三格格,即第三王女,是正妃侍女所生,因生后其母即死,故被定为第一侧妃之女。东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毕业后,在旅顺任教员。

  显琪,七格格,即第七王女,毕业于松本高等女子学校,嫁给反袁复辟的勤王派升元的第三子。

  显琉,十六格格,即十六王女,毕业于日本女子专门学校。

  显琦,十七格格,即十七王女(又名默玉),毕业于日本女子医科学习院。

  另:第四王女、第五王女、第六王女均在命名前即死去。

  第一王女显宣,第二王女显珥,第七王女显玫,第十王女显瑛,第十三王女显琮情况均不详,第十二王女显硪尚健在,住北京。

  川岛芳子诗作两首

  (一)驼铃

  广阔沙漠一望茫茫,

  骆驼商队背井离乡,

  脚踏积雪奔向前方。

  年轻情人留守故乡,

  依依惜别赠我驼铃,

  铃系驼颈叮叮当当。

  雪复沙丘皎洁月光,

  离别月夜使我惆怅,

  驼背拉琴弦音悠扬。

  小小驼铃驼颈磨光,

  年轻人儿会面梦乡,

  遥远故乡美丽姑娘。

  (二)蒙古姑娘

  蒙古姑娘,

  二八春光。

  举首苍穹,

  泪珠滂滂。

  头上青丝,

  草根束绑。

  朝拜喇嘛,

  柳梢月上。

  蒙古姑娘,

  二八春光。

  红色绣缎。

  缝皮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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