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宫杀(3)

　　遥光正努力想着说句什么话来打个圆场，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就在这个连空气都要开始凝结的时候，皇帝那边突然出现的动静。冷月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皇帝站起身来，拉开竹帘，冷月仿佛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又转头看看边上的遥光，他也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皇帝撩开了帘子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冷月总算看清楚了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嘴唇和鼻子犹如雕刻出来的一般刚毅，看似年轻的脸，却没有任何表情，散出灼热危险的气质，还未走近，却足以让人害怕的想要逃走了。

　　皇帝环抱着双手一步步走了过来，时间一分一秒难熬地走着。他看似漫不经心的缓缓来到了遥光的身边。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突然像闪电一般速度，一个光球从皇帝手中闪出，一瞬间击在了遥光的右胸上，冷月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已经看见遥光被弹到了后面的墙壁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此时冷月发现恐怖的感觉笼罩整个寝宫，她都能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她瞪大着双眼看着这个犹如魔鬼般的皇帝，无法做出反映。

　　皇帝转过头，把眼光缓缓放在冷月身上，冷月开始想起遥光的对她说的话，所谓的杀身之祸。这是冷月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可能离自己那么接近。

　　“你的声音，不是秀娥。”皇帝冷冷地说到：“你是谁？”说着手中又开始闪闪发光，对准着冷月。

　　“皇上...听我的解释。”

　　冷月寻声望去，看见遥光身上沾满了鲜血，正想痛苦地站起身来。但是由于受到重击，脚步有点发虚。冷月的神经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他的浴血的身影似乎和古音重叠在了一起。冷月的悲哀在心脏内部漫漫溶解，扩散在四肢。不可以了，再不要看到有人死了......让别人为自己而死，那平时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冷月有所觉悟般地缓缓抬起头来，轻轻的摘掉了帽子和面纱，用她那双如宝石般透明褐色的眼睛坚定中带着一丝颤抖：“别对国师动手，我告诉你一切。”冷月幽幽看了一眼边上的遥光，又转回头来面对着皇帝：“我是昨天宗家开启力量源泉的时候，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人。”

　　皇帝可能对于冷月突然的举动转变，也觉得惊奇，她居然有正面直视他的勇气。于是他慢慢收起了手中的光。

　　“我被光大人救了，但是我的同伴死了。我来，本是是想求你给我作为钥匙的力量，我想救我的同伴。于是我便欺骗光大人，混进了这里。”冷月微微皱眉，“现在我发现，这是一个错误。我没有听遥光的话，我为了一个已死去的跟随者，居然把关心我的人又推到了死亡的边缘...”说着，冷月哽咽了，她眯起了眼睛，一阵辛酸的感觉涌了上来。

　　“......别说了！”冷月抬起头，看到遥光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够了，刚才的话，我会一直记住了！”遥光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但是嘴边却带着笑意。

　　“皇上，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必须死的话，那就让我承担！”遥光单腿跪地。

　　皇帝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漂亮弧线：“哦？国师居然为了一介草民，愿意去死吗？”皇帝手中的光球再次冉冉升起。

　　遥光闭上眼睛，感觉到一阵冲击迎面而来，可是一下却又消失不见了。他困惑的睁开了眼睛，只看见冷月居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为自己挡下了皇帝的气波。冷月缓缓跪倒了下来，光球擦着她的右肩上方而过，划破了衣服，皮肉上裂了很大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到了地上。

　　遥光顿然心中一下抽搐，低下头，杀气一下笼罩了上来。手中已泛出紫光。皇帝举手在半空中一划而过，挡住了遥光突然挥来的手刀。

　　“怎么？你想背叛我吗！”皇帝陡然冒出的一句话，让遥光猛然一惊，立刻收回了手中的法力。

　　皇帝又一抬手，又将其挥出了好几米。遥光受到重创，已经无法站立了。

　　“愚蠢的人，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无法背叛我的，我是分家血系最完整的继承者！”皇帝冷冷的说道。

　　皇帝转过头来，蹲下身，看着血流不止，已经脸色苍白的冷月。这个弱小女人，看着如此虚弱，如此无力。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居然敢与自己对抗：“要不是我前面及早收手，你现在已经是一剧尸体了。”

　　“那我谢谢你好吗？杀了我也可以，放了你的国师吧。”

　　“他先前对我动手，你认为我会放任一个叛逆之徒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可他是国师，你的国家还需要他！”

　　“我的国家，只需要我！”

　　冷月听着这话，努力也抬起了头，歪着脑袋看了皇帝一眼，微笑了一下，突然，她用尽全身力气，啪地一巴掌打在了皇帝的脸上。

　　空气都要冻结了！......

　　遥光突然觉得自己心脏都已经停止了跳动，他看着眼前着一幕。冷月居然打了皇帝一巴掌，皇帝金色的面具被冷月打落在了地上，串起面具的琉璃彩珠洒了一地。皇帝站在冷月的面前，保持着刚刚的动态，头发长长的垂在脸上，遮住了大半个脸，看不见表情。但是皇帝周身的空气却已经开始纠结起来了，杀气腾腾......完了，遥光绝望的想着。

　　忽的，皇帝周身卷起了一阵狂风，冷月突然觉得一切物体都被向上的力量牵引着。自己也逐渐地被拉离了地面，向上腾空而起。她被一股气拽着，拉到了皇帝的面前，脸对脸直视着。冷月一阵心慌，此时的皇帝，她能看的清清楚楚。皇帝显然已经进入了狂怒的阶段，冷月吃惊的发现，面具下皇帝发怒的眼睛居然是鲜红色的，闪闪发着光。皇帝身边气流蹿动，卷着左右的衣服向上飞起，一头卷发也冲天般弥漫在了空气之中。冷月瞬间有了如临大敌，万劫不复的感觉。面前的皇帝简直不像是一个人，可是说更像一个神，或者一头发怒的神兽，浑身发着金光，周遭的气都能将人吞噬。冷月不由的向后避让。

　　“现在后悔太晚了。”仿佛通心术一般，皇帝嘴巴根本没有动，可是冷月心里却听的到皇帝说些什么。

　　既然做出了刚才的举动，冷月就已经料想到了，自己一定会死。面对着这样一个如魔鬼般的人。冷月有所觉悟了。她可以去死，但是她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那巴掌就是最好的证明。按照这个情况看来，面对这个完全冷血的君主，即使自己不挥他一巴掌，他们两个人也难逃一死吧。

　　冷月想着这一切，挫败感，失落感油然而升。她回头最后再望了一眼，看着遥光一脸痛苦的表情，她露出了内疚的神情，冷月默默地在心中说了声：“遥光，欠你的，来世还你！”便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切。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冷月等待的袭击却没有如期到来。她疑惑地睁开了眼睛。仍看到皇帝一眼不眨的看着她，但是与先前的愤怒有所不同，他好象正透过冷月咖啡色瞳孔洞察着冷月的心，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冷月慌乱中闭上了眼睛，不愿意让皇帝看着自己。

　　忽然，砰的一声想，所有的蹿动的气流一下全都消失了，冷月一下也失去重力，摔在了地上。

　　冷月痛的闷哼了一声，但是她紧咬着嘴唇，不愿让别人听到她虚弱的叫声。

　　“月——”遥光着急的大声叫她：“没事...”他还没说完，就见皇帝长袖一挥，又一道闪光落在遥光身上，遥光痛苦按着侧腰。

　　皇帝收起袖子，顺手对着地上的面具一招，面具自己浮了起来，轻轻落在皇帝的手中。皇帝转过身去，把面具又带回自己的脸上。

　　“你很想死对吗？”皇帝好像已经平复了原本狂乱的气息，现在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死，太容易了。但是这不足以偿还你对我的不敬。”皇帝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白公公，进来。”

　　白公公赶紧走进房间，双眼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看见似的。只是冷月发现公公藏在袖子的双手正微微颤抖着。

　　“把这女子和这个叛徒，带下去，打入死牢。”皇帝不带一丝情感的说着，既而他又面对冷月，笑笑说：“我会让你知道，为了你的无礼举动，你必须付出多少代价。”

　　冷月几乎已经放弃生存下去的意念了，只是原始的倔强，还在支撑着崩溃边缘的神经：“呵呵，好啊。天牢里至少没有你。那就一定是一个好地方！”冷月存心要激怒皇帝。

　　“哦？是吗？那可要谢谢你提醒我了。”皇帝昂起头来，转身对着白公公说：“将这个女子，送入后宫。今晚，代替歌妓，伺候群臣。”

　　“你以为我会听从你吗？”冷月挑战般的挑眉看着皇帝。

　　皇帝左手一抬，只见遥光突然凌空而起，像被一种无形之气揪住了衣襟一样，浮在了空中：“你会的听从我的。不是吗？”

　　冷月皱眉并紧咬着嘴唇，无言以对，现在的任何妄言，可能都会使得遥光立刻丧命吧。

　　“我要看看你这只骄傲的雀鸟，会怎样匍匐在我的面前，企求我的宽恕！”说罢，左手一收，将遥光抛于地面，便大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