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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跑单》 作者:白晶

第43章

  艾静住进这个家以后,阿秀曾来过一次。阿秀是田野的妻子。艾静一想起她,心情就变得极其复杂。

  三年前阿秀第一次来,艾静知道消息后立即收拾了自己的行装。当她拖着皮箱想从这个家离开时,正遇上回家拿文件的田野。

  “你不能走,”田野一把拖住艾静,夺下她手里的东西说,“我已告诉她了,说你是我的干女儿!她人挺老实的,有我在,她不会对你不敬,你大可放心!”

  “你设身处地地为我想一想,你们两口子团聚,我夹在当中,算什么呢?”眼泪从艾静眼里涌出。在同一个屋檐下,两女一男共处的场面,让她想起来都无法接受。

  田野把艾静搂到怀里,抚摸着她的脸颊说:“宝贝儿,我知道你心里苦。只是,你干吗从来不要求嫁给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走人!可是,你干吗不要求呢?有时我说娶你,你也不搭腔。我知道,你年轻漂亮,又是大学生,我不过是个小生意人,虽然脑子好使却没有多少文化,我配不上你。只要能在这个家里看到你,我就感到满足了。想到你没名没分的,我又觉得挺委屈你的,欠你的太多了!”

  嫁给他?这问题艾静从没想过。兰梅也劝过艾静,嫁什么嫁呀,吃他喝他,然后捞一笔能让自己后半生无忧无虑生活的钱就走人!艾静从没这样想过,她不是这种无情无义的人。然而,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无法进行心灵沟通的人,这后半生的日子,她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

  “好吧,那我不走了!”虽然很勉强,但艾静还是答应了他,毕竟真的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

  田野用舌尖轻轻舔着艾静眼窝里的泪,说:“乖乖,这就对了。有我在,你永远是这个家里的公主,我宠你还来不及呢!”

  田野以前曾描绘过阿秀的性情,阿秀真的出现在艾静面前时,艾静的内心还是难以平静。她望着眼前这位年近五十岁的女人,她有着典型的南方人的特点,眉骨及颧骨像丘陵一样突出来,使不大的眼睛有沉在盆地里的感觉。厚厚的双唇下,见不到多少下巴。矮小得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腰却像农家院里的水缸一样粗。

  阿秀看到艾静后也是一愣,她被眼前这个高挑的姑娘惊住了。尤其是艾静的眼睛,多像海水里捞出的珠子,她的脸更像是装珠子的手饰盒,精致中带着清雅娇媚。看她一眼后,还有想看第二眼的欲望,那一刻,她倒觉得自己像这个房里的外人了,浑身不自然、不自在。若不是林阿姨招呼她到客厅里坐,她不知会在门口站多久。

  坐下后许久,阿秀还在那里圆睁着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眼睛,毫不隐讳地审视着艾静。为了打破僵局,田野从阿秀随身带的包袱里掏出槟榔、芒果之类的水果,交给林阿姨加工后来吃。

  田野的话让艾静感到些许安慰,这种场面却还是使她感到尴尬。

  电影、小说里或实际生活中,许多婚外情及二奶们被原配撞见时厮打吵架的场面,虽然在这个家里没有发生,而弥漫在三个人之间的种种恩怨纠葛的情绪,还是扑朔迷离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不舒服。

  阿秀再没有见过世面,也不会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决不是田野的什么干女儿,那不过是让三个人能和平相处的借口,或是给她这个丑陋的糟糠之妻的面子。

  阿秀望向落地窗外,阳台上,有许多洗后的衣服还挂在那儿。有几件香奈儿内衣,在那一堆衣服里无论从色泽还是款式都很抢眼,暧昧而又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主人在这个家里的特殊身份。

  敏感的艾静也捕捉到了这一细节。这些东西都能给人丰富的联想,她很后悔没把它们收起来。

  林阿姨把切好的水果放到桌上,解围似的说:“瞧我,外面的衣服都干透了,我却忘了收。过一会儿咱们就开饭,你们再坐一会儿!”说着在围裙上把手擦了擦,走向阳台。

  艾静真想把自己像蚌贝一样闭合起来,让人想走进去,都摸不到入口。只是,她不是蚌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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