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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胭脂铺》 作者:黄晓阳

第82章 情义千金(5)

  常家聚听着,表情很平淡,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晁信义说:“这个想法,最初是你家栋伯提出来的。我也想过这事,就答应了。我们在一起合计了几次,决定两家出资,开一家厂和美丽雪花膏竞争。

  刚才,冬雪说,这样不好,投入太大,风险太大。”常家聚说:“确实风险大。”

  晁信义说:“你不同意联合?”

  常家聚说:“两家最近的效益都不好,我听说了。联合可能是一个好办法,但具体应该怎么做,我不懂。”

  在家聚这里坐了一会儿,晁信义又去见花红蓝,谈的是同一件事。花红蓝也觉得,联合是一条出路。她也同意晁冬雪的观点,认为合开工厂,投入太大。不仅如此,花红蓝还说:“投资一千万合开工厂,怎么也要三年时间吧。这三年,京西胭脂铺和王记胭脂坊怎么办?以现在的状况,两家恐怕没有时间等三年。”

  晁信义坦率地说:“我们谈了两个多月,我之所以一直下不了决心,也担心这一点。你有什么好主意?”

  花红蓝说:“既然你们能摒弃前嫌,走向联合,何不走得更近一些,干脆把两家合成一家?”

  晁信义说:“这一点我不是没有想过。合成一家,用哪一家的名号?用王记胭脂坊,我肯定不愿意;用京西胭脂铺,他估计也不好接受。这是最大的一个难题。”

  花红蓝说:“再大的难题,不会难过两家一起死吧。”这句话说得轻,意思却重,晁信义一时沉默了。花红蓝说:“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晁信义问:“什么事?”

  花红蓝说:“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实验一种新品,最近,已经实验成功了。”

  晁信义惊喜道:“真的?那就太好了!”

  花红蓝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种新品,如果二十年前甚至十年前研制出来,一定可以赚大钱。不过,现在确实有点晚了。”

  晁信义说:“晚什么?一点都不晚。”

  花红蓝摆了摆头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种新品,确实将我们的品质提升了很多。可是,成本却下不来。”

  晁信义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成本下不来,就没有价格优势。在目前这种低端产品打天下的形势下,再上高端产品,根本没有出路。

  花红蓝说:“不过,你也不用急。我正在考虑,是否要以结合西洋的搞法,往里面掺凡士林。如果这种办法成功,成本就能大大下降。”

  晁信义说:“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一款质优价廉的低端产品。”

  花红蓝说:“我知道,只是,大概还需要几个月时间。”

  晁信义说:“时间不是问题。如果我们两家谈好合作,真正开始运作,大概也需要一段时间。”

  晚上,晁信义和王家栋一起喝酒。这件事意义非常,除了两家有什么喜事,彼此到一个场,送一份礼仪之外,坐下来喝酒是破天荒的事。

  喝过第一杯酒,自然进入正题。王记的情况比京西胭脂铺更糟糕,王家栋迫切需要改变,否则,几个月后就有可能撑不下去了。他问:“贤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晁信义直言相告:“本来,我基本下了决心。但是,冬雪一句话提醒了我。”王家栋问:“冬雪提醒你什么?”

  晁信义说:“我们若是合资建厂,规模就一定要比美丽雪花膏大,至少不能小。所以,投资规模,恐怕在千万左右。以我们两家现在的情况来看,投资千万,差不多就是倾其所有了。”

  王家栋说:“是啊。我也不瞒贤弟,我们王记胭脂坊,这个月已经开始亏损了。如果再没有新的办法,我就撑不下去了。”

  晁信义说:“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京西胭脂铺比你们可能好一点点,但也是大哥和二哥。如果我们倾其所有建一家厂,现在的京西胭脂铺和王记胭脂坊怎么办?不要了?如果就此关门,以我们现有的资产,能不能贷到一千万,恐怕难说。若是继续经营下去,贷是可以贷到。可我们是能经营几年,还是几个月?经营下去的亏损,我们能承受得起吗?如果京西胭脂铺和王记胭脂坊经营不下去,倒闭了,就算新厂建起来,意义又有多大?更何况,松下妆品虎视眈眈,美丽雪花膏来者不善,他们会坐视我们的新厂建成?这两家如果对我们下手,玩点什么花样,我们又能承受得起吗?”

  王家栋倒抽一口凉气:“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只有等死?”

  晁信义说:“我想过了,如果说,结局是必死的话,我们就只剩下一条路。”王家栋问:“什么路?”

  晁信义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家栋略有所悟,说:“你的意思是两家合为一家?”

  晁信义说:“如果重新建厂,投入实在太大。如果撇开门户之见,真正联合,现在京西胭脂铺这边的工厂一切不变,仍然走高端。而你王记的胭脂厂,我们进行技术改造,然后生产低端产品。对现有的设备进行改造,投入不是太大,另外,我们也可以做一个计划,分期分批扩建新厂。我估计,这样滚动式发展,三年之间,我们的低端产品生产规模,应该可以和现在的美丽雪花膏接近。”

  王家栋猛地一拍桌子:“这是一个好办法啊,我怎么没想到?”晁信义说:“办法是一个好办法,可问题也不少。”

  王家栋问:“什么问题?”

  晁信义说:“首先是一个店号问题。”王家栋顿时哦了一声。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问题。店名店号,是祖宗留下的,谁若丢了店号,就是悖祖逆宗,这个罪名,无论是王家栋还是晁信义,都背不起。

  下午,晁冬雪去王记胭脂坊通知王家栋晚上和晁信义一起喝酒,话是传到了,晁冬雪却不太想立即离开。她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到王长庚了,想在这里碰到他,可又不好意思问王家栋。

  磨蹭了好一会儿,自己都觉得不走是不行了,只好起身向王家栋告辞。也是巧,刚出门,见王长庚背着画夹迎面走来。

  王长庚大喜,叫道:“冬雪,你是来找我的吗?”说着,一步冲过来,拉住晁冬雪的手。

  晁冬雪一把挣开他,小声而惊慌地说:“你疯了?这是在街上呢。”

  王长庚说:“你知道吗,我们都有半年没见面了,每天我都跑到你家店对面的街上,悄悄看你,我都快疯了。”

  晁冬雪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饭后,你到我家后院去吧。”说过,头一低,忍着心跳,匆匆而走。

  晚饭后,晁冬雪磨蹭了一会儿,借口要去向红蓝姑姑学习配料,去了后院。在配料室,她只是转了转,耳朵却听着门外。她要出后门,可后门到了晚上就会上锁,只有常家聚才有钥匙。常家聚会在院子里走动,她必须等他过来。

  不多久,听到了脚步声,她对花红蓝说:“一定是家聚哥来了,我去和他说点事。”

  出得门来,果然就看到常家聚。她立即跑过去,叫住常家聚。她对常家聚说:“家聚哥,你把后门打开,我出去有点事。”

  常家聚看了她一眼,问:“去会他?”晁冬雪害羞地点点头。

  常家聚说:“你们不是几个月没见了吗,怎么又约上了?你不怕你爹知道了伤心?”

  晁冬雪和常家聚感情很亲近,没什么禁忌,当即反驳:“什么我爹,难道不是你爹?”又说:“姑姑一个人好孤单,你做儿子的,也不多陪陪她。”

  常家聚不敢面对这个问题,便没有说话,直接走过去,打开了后门,说:“下不为例啊。”

  晁冬雪说:“什么下不为例?我爹已经同意我们了。”常家聚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愣在那里。晁冬雪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说:“谢谢家聚哥。”然后一转身出了门。

  门外柳堤边,王长庚已经等在那里。见晁冬雪过来,迫不及待地抱住她,说:“你差点把我害死了,你知道吗?”

  晁冬雪说:“我知道你天天站在门口,那么个大活人,我能看不见?”王长庚说:“那你不肯见我?你真狠心。”

  晁冬雪说:“现在不是见了吗?”王长庚扶晁冬雪在柳堤边坐下来,伸出右手搂着她的肩。她温柔地靠在他的胸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晁冬雪幸福地说:“是发生了事,发生了好事。”王长庚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好事?”

  晁冬雪说:“我们两家要联合了。”王长庚完全不肯相信,惊问:“真的?这是真的?”晁冬雪说:“不仅是真的,而且我爹也同意我们了。”

  王长庚激动起来,猛地站起,一把将晁冬雪抱起来,原地转了两个圈,说:“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在做梦?冬雪,你说,你快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晁冬雪说:“不过,我爹有个条件。我估计,也可能是你爹的条件。”王长庚问:“什么条件?”

  晁冬雪说:“你必须放弃画画,回胭脂铺当少掌柜。”

  王长庚倒没说不接受这个条件,只是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是回胭脂铺?我们王记是叫胭脂坊。难道说,你爹要我入赘?”

  晁冬雪从他怀抱中溜下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看把你吓的。不是说要合作吗,叫胭脂铺还是叫胭脂坊,有什么不同?”

  王长庚实在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我们两家要合为一家?”晁冬雪就将两个长辈的想法告诉了王长庚,同时,又说出了自己的忧虑。王长庚说:“这有什么难的?干脆两家合在一起,就不用开什么新厂了。”晁冬雪说:“可是,合在一起,是叫胭脂铺还是胭脂坊?”

  王长庚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即使要合,叫胭脂铺还是胭脂坊,有什么所谓?”

  晁冬雪说:“当然有所谓。我们两家都是百年老字号,这字号是祖宗的基业。特别是我家,京西胭脂铺还是乾隆皇帝御赐的,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王长庚说:“这个也不难啊。厂名,还叫京西胭脂铺。毕竟,这个名字是乾隆皇帝御赐,有品牌影响力。另外,可以用一个商标,就叫王记。”

  晁冬雪一听,立即大喜,拉着他的手说:“走,去见我爹和家栋伯。”

  王长庚不明白见她爹为什么要绕着晁家后院走,直接进门,然后到达前院,不是捷径吗?王长庚不清楚,两位老人,此刻正在一起喝酒呢。喝酒的地点,既不在晁家也不在王家,而在昌延里的昌庆酒楼。

  王家栋和晁信义确实在这里喝酒,而且是喝闷酒。两个人都赞同把两家合起来,同时又知道,店号绕不过,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没法解决。

  正在此时,晁冬雪拉着王长庚的手,闯了进来。晁冬雪先叫了爹,又叫家栋伯。王长庚先叫了父亲,又叫信义叔。

  王家栋看了看两人,心里明白了,道:“你们动作倒是快啊,答应条件了?”

  王长庚说:“只要能娶冬雪,我什么都答应。”

  晁信义说:“就算答应了,两家还没有提亲呢,我还没跟冬雪的妈妈商量这件事。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爹!”晁冬雪撒娇地叫了一声,松下了王长庚的手,“我们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所以就忘了。”

  “高兴?开工厂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恐怕高兴得早了。”晁信义说。

  晁冬雪说:“爹,长庚想到一个主意。未来我们两家合起来后,店名还叫京西胭脂铺,另外,可以用一个商标,叫王记。这样,两家的名号就都保持了。”

  听了这话,晁信义看王家栋,王家栋看晁信义。晁信义和王家栋几乎同时说:“这样行吗?”

  晁冬雪说:“怎么不行?你看松下妆品,他们的店名叫松下妆品会社。而他们的货名,叫东洋花。”

  晁信义和王家栋同时哦了一声。

  这天,京西胭脂铺正在盘存。争斗了两百多年的两家老字号要合并了,自然要把家底搞清楚。晁信义正低头算账呢,却见女儿晁冬雪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跑到门口向外望着。

  晁信义以为她是在看王长庚。那小子有半年多时间,天天守在街对面,朝这里望着,他是知道的,只是装在心里没说罢了。可现在,双方家长已经同意了他们的事,没必要再跑来守了吧。

  晁信义抬起头,问道:“冬雪,你看什么?”

  晁冬雪用手一指门外:“好像是二哥。”随即大声惊叫:“真是二哥,爹,二哥回来了。”

  昌延里的街道上,一个全身戎装,斜挎着匣子枪的年轻人大步走向京西胭脂铺。

  “二哥!”晁冬雪一声欢呼,跑出门,奔向晁承兴。

  “小妹!”晁承兴大喊一声,抢上几步,双手抱住妹妹的腰,高高举起,在空中转了一圈。

  晁冬雪高兴地说:“二哥,你越来越英俊威武了。”晁承兴放下妹妹:“小妹越来越漂亮了!”晁信义站在柜台里,看着儿子,一脸愠怒。

  晁承兴放下妹妹,几步跨到柜台前,站正,挺得笔直,敬了一个刚劲有力的军礼:“爹,我回来了!”

  晁信义嘴角微笑,却哼了一声:“你还记得这里是你的家呀!”晁承兴道:“爹,我怎么会忘记呢?这不,我回来看您了呀!”

  前院之中,晁佳威、晁佳美、晁佳宜、晁佳豪四兄妹大概是听到晁冬雪的惊叫,跑出来,有的叫二叔,有的叫二舅。大家一起围着晁承兴,向院子里走去。晁冬雪一边走一边喊:“妈,我二哥回来了。”张淑梅、晁迎春、常家聚出来了。一家人热闹非凡。

  晁承兴忽然道:“怎么不见大哥大嫂?姐夫呢?”他的话刚落,院子里顿时一片静寂。

  晁佳宜抢着说:“二叔,爷爷把父亲赶出家门,妈妈投井自杀了。”晁承兴大吃一惊。

  晁信义威严地咳了一声,张淑梅立刻抱起孙女说:“佳宜别乱说,和弟弟妹妹们到院子里去玩耍。”

  常家聚忙给晁承兴使了一个眼色,晁承兴知趣地什么也不问了。

  晁信义对张淑梅说:“今天承兴回来了,我晁家居然有了个军官。对了,你当了个什么官?”晁信义把目光落在晁承兴身上,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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