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锦州浴血（1）

　　张学良在事件爆发后离开沈阳，带领属下转移到锦州，旋即退入北平。侯公纯依照黄显声的命令，带领手下残余的三十多个警察趁乱逃出沈阳，一路上躲躲闪闪，来到了锦州。日本人一来，这路上也不太平了。本来东北三省土匪就多，往日有东北军在，还不敢闹出什么太大的动作，可现在东北军也乱成一锅粥了，这些土匪自然也嚣张了起来，侯公纯一路上竟然遇上了数十股土匪的袭击。好在这些土匪人数都不多，侯公纯手下的警察都是经过训练的，手上的家伙也趁手，可就算是这样，退到锦州之后三十多人也少了一半。日本人还没有来到锦州，锦州城内虽然有些混乱了，可治安还是比较好的。狼狈不堪的侯公纯匆匆到了锦州的警务处，警务处处长看到侯公纯，也不敢怠慢：“黄将军特别提到了公纯兄，说让公纯兄安全撤到锦州之后就地扩编部队，准备防御。”“黄将军真是会算命啊。”侯公纯苦笑道，“我这一路上都以为自己回不来了，没想到黄将军竟然知道我一定能回来。”警务处处长笑着说道：“黄将军说公纯兄吉人天象，自然不会有事的。以后将锦州军警的训练工作就交给公纯兄了。

　　”侯公纯应和了一声，问道：“黄将军和张少帅可在锦州？”警务处处长摇摇头：“已经走了两天了，应该是去北平了。”侯公纯没有再说什么，带着部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这几日来的奔波，就是铁人也受不住。侯公纯休息了一天，随即以警务处的名义在街上贴出告示，招募抗日官兵，一时间应者如云，短短十余天就有一千多人了，侯公纯带着这一千多人按照正规军的训练方法训练起来。然而他自己也知道，日本人拿下了沈阳，断然不会放过锦州这个东北门户的，不出三个月日军就会到达锦州城下。三个月这一千多新兵能不能站稳还难说，让他们抗日简直无异于送死，可侯公纯没有办法，也只能尽尽人事了。没有几天的工夫就传来消息：黄显声秘密来到了辽西，随即进入了锦州城。侯公纯连忙来到了黄显声的大营。黄显声一见侯公纯，也高兴得很：“我就知道公纯吉人天象，自然没事的。”侯公纯苦笑道：“当存有用之躯，尽力抗日。这几日我在锦州招募了一千余官兵，然而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可战之兵不足三成，日军进攻锦州就在眼下，这些新兵是万万形不成战斗力的，这可让人头痛得很。

　　”黄显声摆摆手：“张少帅密示我等，尽力就行了，南京不放话，张少帅也不好出兵，我这一路上收编了很多土匪，这些土匪虽然战斗力不强，可是却凶悍得很，用来抗日正好。”侯公纯这几日也被锦州城外的土匪弄得不得安生，听到黄显声的话不由地惊喜道：“连土匪都参加抗日，我等如何不能胜利？”可想了想，他又皱起了眉头：“土匪还不打紧，可有两股汉奸，不得不防。”一听“汉奸”两个字，黄显声的脸上就写满了愤怒：“哼！你说的是张学成和凌印清两个王八蛋吗？这两人还是东北军的同僚，竟然去做了汉奸，你不要说了，我已经有处理这两人的对策了。”侯公纯心里一突，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凌印清还好，张学成毕竟是少帅的堂弟……”黄显声拍案而起：“少帅说了，杀无赦！”这凌印清说是个官，可比投机倒把的商人还奸诈。早年入奉天高等警务学堂学习，一九零四年因反清被开除。与宁武结识在一起。辛亥革命时曾参加奉天革命党人活动，妻子病死之后，又回到沈阳住民山町八番地日本租界地内，与原聚东老板联系，勾结土匪到中国界内抢劫，此后一会儿参加国民党，一会儿又和北洋军阀联系不断。

　　张作霖在皇姑屯被炸丧命后，凌想窃取奉天政权，接受了国民党政府发给的关东招抚使的委任状。进入东北，没想到被张学良吃得死死的，一点风浪都没有掀起来。若说凌印清当汉奸还有点苗头，可张学成就很突兀了。张学成是张作霖二哥张作孚的长子，其父死后，他与胞弟学文及三个妹妹均由张作霖抚养成人，曾任张作霖的卫队营长和山东军阀张宗昌的部下师长等职。九一八之后迅速倒向了日军，接受了“东北自卫军总司令”之职，随即大肆招兵买马，设司令部于黑山县高山子附近，扩充了四千多人，下设八个支队十八个旅，以滥发委任状的方式拉拢收编胡匪，扩大自己的势力，并扬言“要揭旗西进，与锦州驻军炮火相见”。侯公纯看到黄显声已经胸有成竹，也就不多说话了。黄显声又说道：“明天要组织辽西各县警局开会，你也来听听，到时候统一安排任务。

　　”侯公纯闲聊了一阵，随即离去了。第二天，黄显声主持召开了县公安局长会议，下令抽调各县干警补充公安部队，整编为骑兵三个总队，并通令全省各县与驻锦州的省警务处联系。新编的骑兵总队集中在锦州城北整训，并和重新集结的公安部队统一防守辽西。侯公纯给黄显声倒的苦水起了作用，鉴于侯公纯的部队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黄显声命侯公纯为边防司令部上校执法课长，扶植沈阳城的军纪。这说白了，侯公纯就是宪兵部队的长官，宪兵要的不过是威严而不是战斗力，这些老弱残兵打仗不行，维持军纪还是绰绰有余的。时间到了十一月，一骑快马突入锦州城城门，马已经筋疲力尽，马身上还驮着个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侯公纯正负责城门的防御工作，看到这一人一马进城，心里打了个颤：这马上的人明显穿着东北军的军服，看样子是通讯兵，这么拼命地赶过来，一定是要报告什么重要的消息。侯公纯连忙叫人将这个通讯兵抬了下来，通讯兵喷了一口血，挣扎着说道：“告诉黄将军，老北风、项青山叛变投敌，当了汉奸，现在正跟凌印清合兵一处，向锦州城杀来……”“兄弟……”侯公纯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再要问什么，那个通讯兵已经晕了过去。侯公纯不敢怠慢，跳上马穿过锦州城来到了城防司令部。黄显声看到侯公纯一脸焦急，问道：“公纯别慌，有什么事慢慢说。”侯公纯喘着粗气将通讯兵带来的消息告诉了黄显声，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黄显声竟然冷笑了出来。“呵呵，这件事不必惊慌，在我意料之中。”黄显声镇定的样子让侯公纯渐渐安定了下来，“只是可惜了那个报信的兄弟，让医生精心治疗。”侯公纯虽然摸不着头脑，可见黄显声不愿多说，他也就不好问下去了。果然，过了十余天，两条消息先后传来，让侯公纯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