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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东莞十八年》 作者:汪雪英

第17章 挚爱无言,有一种情感叫心疼(2)

  十几分钟后,华来了,东张西望地找寻。我不忍心便叫了一声,他见我一人拿两个包,惊讶地问:“芳呢?”我笑笑说:芳入市场买东西去了,我们走,她又不是不会去你哪,华接过行包边走边说,我没有骗你吧,珠海是不是很美?忽然他醒悟过来说阿英你骗人,芳根本没来。哈,我们彼此大笑。

  华说你一个人怎么找得到这里。我说,只要有地址就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他又问芳干嘛不一起来呢?我说芳行踪不定,找她挺麻烦的。何况,我就不信找不到你住的地方!华说英你很有男儿风度,是个闯荡的人。边走边聊,华安顿我住在法院招待所,然后领我去看风景,他滔滔不绝地解析珠海的特色。

  这实在是一个整洁宁静美丽而不拥挤的海滨城市,我们爬上了石景山看那些古怪而美丽的石头,仿佛到了孙行者的水帘洞,站在山顶的石块上,一览众山小,整个海可以尽收眼底,还可以鸟瞰吉大区。那个区远远看去很集中,也是珠海最新兴的繁华的工业城区。

  坐在石凳上,吃青青的橄榄,我说,珠海真的很美,美得无以复加,让人不想回去。

  华抚弄我脸上的秀发,突然把我拥在怀里,眼睛辣辣地盯着我说:“为什么你不能为我操持家务呢?”他的眼里满是柔情,忧忧地说。但他的眼神我能感觉,像要把我吃掉似的。我不敢看他,无语地低下了头,心里有阵阵的甜蜜感像小鹿一样撞击心房。心突突地跳。他终于说出了想说而埋了很久的话,我表面装作没听到。他又说:“为什么你不能嫁给我?”我苦苦地笑笑。既而又装着不屑地说:“凭什么要嫁给你,你很好吗?有缘无份爱迟来?”“哦,嘴巴挺辣的。”他用有力的吻封住了我的唇,我被他的怀抱围困,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肩上,动弹不得。其实,我也不想动弹,狂风骤雨的狂吻,打得我心跳加速,我总感觉到有什么要发生,在没来之前就有点预感,好在他点到为止,仅此而已。

  那天我们玩得很开心,参观了渔女、望海亭、海滨公园、吉大区、拱北。在拱北,华要我搂着他,她说不然红灯区的小姐会来拖他的。是夜十一点多回到报社,在外面的小店吃宵夜,然后他送我回了招待所。反正,我是累得不知要睡到第二天早上几点钟才会醒的,睡懒觉我可是出了名的。

  第二天,华来了,很早就敲门,说去莲花山狮子洞。我说罢了罢了,今天上午休息,下午返东莞。他说你老大远跑我这里来,怎么这么快要走呢?机会难得,你看到的名胜风景还没有三分之一就走,太可惜了。

  但我坚持要走,他也拿我没法,我是向经理请假去珠海旅游的,假期只有两天。当然,我不敢多玩,也怕玩久了会做事,给自己将来的人生留下一些美丽凄婉的故事。

  回到东莞,我便给华打电话报一声平安,再也没有给他联络过。拆阅他写给我的信,我感觉自己很幸运,他说可以做我柏拉图式的精神恋人。给我鼓励给我支持,他说永远记住我这个小妹,你爱人不错,干嘛不试着去爱呢?

  我无言,他怎么一下子就真人君子起来了呢?他说他不会夺人所爱,更不会把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点我信,但我更加相信他说这话时心里真的很痛很痛。

  直到翌年重返东莞,我都与华保持联系,我需要一份友情来滋润干涸的心田,虽然隔山隔水,但总觉就在身旁。现在,他离我远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继续他的梦想与追求,我的心突然像失落了什么,空荡荡的。这么多年来要忘却一直忘不断的是情,到今天我才知道要忘掉一个人谈何容易?我又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是那么、那么的深。我很少在秋锋的身边,因为他也要打工养我和孩子。我以为我的爱终将被秋锋所替代。原来,华也一直深爱着我,三十好几的人还一直未娶妻。不,我不能害了他呀!他的坚强和无所谓,是装给我看的。其实,他才真正地想着我恋着我呀!

  挚爱无言,有一种情感叫心疼(三)

  听芳说,他的同事经常介绍女孩给华,有个女孩还挺不错的,人长得靓不说,还有一份教师的工作,华说他就是没感觉,爱情是要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怎么能随便跟一个女的就好呢?他那么挑剔,阿英那是跟你有关的。我默然,我要阿芳劝一劝华,早点把自己解决掉,别老是做钻石王老五。别老让他老妈背上块心病。为了让他早点找到归宿,我毅然决然地断绝了跟他写信的往来。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以及秋锋。我是善意的,希望他早点找到意中人。但我仍然会暗中关注着他的一切。我写信告诉华我跟秋锋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对他,我也是有爱情的。秋锋很爱我,我现在也很爱他,希望我们能坦然面对生活赐于的无奈和莅临的幸福。从此,我和华真的是天涯海角不相往来。

  偶尔,我翻开那些发黄的褪色的日记,那些日记,记录我的青春和爱情,也代表着我当初复杂的难舍的心情。

  在那个秋雨打湿的季节,伤感的我一人独自寂寞地行走在幸福的边缘。我写了许多日记,那些日记,记录我们那些没有开始就凋零的爱情。

  94年10月4日,周二

  为什么那么多莫名的烦恼缠绕我,我的生命黯然,焉焉的没一丝朝气,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如今,我的世界开始下雪,冰封千里一望无垠,想起过去,泪雨滂沱,观望未来,路漫漫兮情更长,天涯何处是尽头?伤痛的心一片空白,我怎么能够告别昨日,走出疲惫的生活,过一段美丽而快乐的日子。我怎能抛弃一切,包括婚姻,变得洒脱,我回不去少年的时光,诗友满妧说过:谁也不能拥有生活的全部!这句话在我身上应验了,也在她的身上应验了。多有哲理、多残酷啊!

  94年10月6日,周四

  我收到一封海滨城市的来信,心情激荡,那句句有哲理的话语是我早就猜到的内容,那句句暖人的语句,温暖了我死灰复燃的心。柏拉图的精神之恋,我是否能用这种效果,好伟大的你呀,处处为别人着想。你是一个不想伤害别人的人,但你偏偏又在伤害自己,伤害我,伤害你心中那份浓浓的情。柏拉图的精神之恋,当然是你无奈之时的无奈之举吧,那是安慰我,也是骗你自己?为什么有缘无份,却又要有一次美丽的相逢和倾心的相遇?为什么?在我的周围一直有几个发起爱情攻势的人,还有一个温柔的人体恤。然而,为何我却独独对你情有独钟?这怎么一个“缘”字可以解得。相同的个性,相似的观点,注定你我都要经受一次情感的煎熬和美丽的遗憾。每个夜晚,心中总有一缕惆怅升腾起来,搅和那一份淡淡的感伤和忧郁……

  94年10月15日,周日 阴天

  也许世事如过眼烟云,你早已将我忘记,忘记我这个爱唱歌爱做梦爱流泪爱写诗的女子。当初,你何你要闯入我的心怀,点燃我死灰复燃的火焰?也许是我的懦弱和善意的拒绝,连同我那份虚假的刚毅触伤了你,使你对我欲爱而却步。其实,你心里没我?我不信。然而你真的舍得我难过吗?这些寂寞的日子,这些难捱的时光,谁能与我共分忧愁,我不能忘记你那段为我笑为我歌为我写诗的日子,也不能忘记那段伤感悲苦包围我的时光。以前,我是怎样一个不识愁滋味的女孩。如今,我成为多愁善感爱流泪爱受伤的村妇,少妇情怀似散文那么美好吗?我只说一句,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94年10月16日,周一 小雨

  错过的,留在记忆中的是永不磨灭的美丽,而内心深处的感觉则是永恒的遗感。常想在即将错过的那一刻,只要稍一伸手,说不定就可以抓住。然而,在当时,或者是想伸手而终于没有,留有一份深深的叹息,叹不出的是一份浓浓重重的遗憾。

  忘不了,我们一起走过的日日夜夜,忘不了我们留下的欢声笑语,曾经多少快乐多少无忧浪漫的日子,瞬间化作了云烟。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但我不想有非份之想,我总是劝告自己,你是他旅程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要想保留一份完美,就只有拥有那一份遗憾了。感情的事很难说,如果不是遇上你,我不知道我还会有爱。并且,我爱起来比谁都不逊色,谁说我是“冷血”动物,本身我就是一个浪漫型的感情丰富的女子,在我内心深处,谁能解我那一份悲苦和困惑?

  泪湿衣襟的夜晚,我难以入眠,秋雨打湿的季节,我只是一只孤独的小雁,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就是我,陷入感情的漩涡不能自拔,我不能怨恨父母,女人赢得了感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富有,然而,我成功吗?我赢得了什么?

  94年10月26日,周三 晴

  死寂的日子悄然地滑落,心中升起一种失落的感觉,我失掉了什么?

  那种无可奈何的遗憾一直困扰着我,我的青春黯然,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和自信。为什么?当初发现那是错的却又要错下去,以至成了今天这种结局,这真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你的肩膀挂不住浪漫”,我不时地告诫自己,要好好珍惜今天所得来的一切,并不容易,包括爱情。好渴望,在一方宁静的天空下,孤寂被信笺飘得很远。好渴望,流浪了一季的小舟能驶向你温存的港湾……

  11月5日,周日 晴

  依山傍水的珠海市,沿着弯弯的公路,蜿蜒而向远方延伸,渔女伫立在水中,手托一颗明珠,如一个娉婷的美少女,成了珠海的一大标致,很多游客慕名而来,点缀着一方风景,我当然也成了风景中的一员,也点缀了别人的风景。

  这是一个美丽的现代化园林城市,珠海的打工妹是幸福的,工作在这座宁静而恬静的城市,纵然挣不到多少钱,也可以享受享受大自然赐予的礼物——清新的空气,美丽的环境。

  珠海的夜景是迷人的,万家灯火点缀着天上的繁星和海波荡漾着迷人的银光点点。珠海的公园温馨而宁静,是一个生产诗歌与爱情的城市。我坐在景山公园,身旁陪着我的是另一种风景,我心潮翻滚,如同海水潮起潮落,不知道身处何处?

  你轻轻地牵着我的手,漫步在这公园的绿茵,我不敢向别的女子一样挽你的手臂,我只能慢慢地陪着你走,我知道这一切没有结果,又何必苦苦强求?我们彼此都不敢说那一句,但我们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和温暖。已经被爱神牵着走了很远很远,回头处,已是温馨满怀。

  今生今世也许永远再也不会相见,彼此已走不出自己。浪漫可以,但不可以游戏人生。这是我跟自己说的。

  话又说回来,人生短促,一如昙花。我为什么不活得快乐一点、洒脱一点,大事小事都要顾虑别人的看法,不谛于自缚手脚,最终苦得还是自己呀?我的傻大哥呀,你让我好揪心啦。

  11月14日,周一 晴

  要真正爱上一个人,好难好辛苦,我一直以为情这种东西,今生与我无缘。鬼知道,相貌平平的你会给我留下难以忘怀的回忆,你是我寻找了千年的那个人。可惜,我俩有缘无份,不能携手走过风雨人生。其实,我难过,你也不好受,你不敢说真话,鼓励我走过那一道婚姻的蕃篱,你欲爱不能,你说过你不愿做第三者,可你也已是“精神插足”了。

  从你那回来,我没有一点负罪的感觉。真的,我不是那种风流女子,你也不是花花公子,我们都很纯真很圣洁,假如你以后找到女朋友结婚了,她也一定会我们的现在而感动,我相信。

  秋锋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不善表露感情,只把爱藏在心里,在我面前,也许偶尔会自卑吧。这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如果有来生,我能否驶进爱情温存的港湾,做你娇媚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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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东莞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