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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给我一支烟:男版》 作者:初雪

二十一

二十一

姗姐问:“我看上去,是不是很落魄,很憔悴?”她在问我这句话时,正衣衫不整地斜靠在那只猩红的真皮沙发上,披头散发,眼神呆滞,皮肤浮肿。她看上去何止只是落魄和憔悴,简直就是病态、苍老,如果用普通男人的眼光,面前的女人令人作呕。但我接下去却要装着很喜欢很兴奋的样子,与她交媾,满足她那强烈的性欲。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调整好情绪,让自己尽快进入规定的情境之中,走上前去充满感情地抚摸着她那枯黄零乱的头发。姗姐一把推开我的手,恶狠狠地说:“别跟我来演戏!我要听真话,跟我来回真的!”我凝视着她,她那漂亮的眼睛其实很凶。我说:“你确实很憔悴,也很落魄。”浓稠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流到面颊上,使她这张脸看起来更显苍老。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地猛喝一气。我夺下她手中的酒瓶,说:“你不能再喝了。”她瞪着我说:“你是真的关心我吗?实话告诉你,我可没有多少钱了。”她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李老大被赛金花卷了钱的那晚,人呀,在金钱面前,都是一个熊样。我把酒瓶放到一边的吧台上,说:“这跟钱没有关系。”姗姐冷笑一声,说:“我呸!没有钱,你来做什么?你还不是跟魏兴国那兔崽子一样的货色!”说着,她又哭起来了。这下我大致弄明白了,姗姐一定是某笔生意做砸了,损失惨重,魏仔看到情势不妙,又跑了。就是说,姗姐又失恋了。看着姗姐那痛哭流涕的样子,我只感到好笑。女人呀,怎么能把爱情寄托在一个“鸭子”身上,况且又是一个只认钱不讲情的狗东西。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魏仔除了标致的脸、长长的舌头、又大又硬的那玩意,真的是一无是处,居然能把姗姐哄得掏心掏肺的,这叫本事,没准儿他不知喷了多少费洛蒙呢。姗姐的做派倒让我想起了一个做“鸡”的小姐妹来,她用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养了一个小白脸,供他挥霍,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记住她的生日,送花给她,让她感觉到他的爱。具有讽刺意义的是,那个小白脸不是省油的灯,心安理得地用她的钱偷偷回老家娶妻生子。那位小姐妹知道后,疯了,用把剪刀剪了那个小白脸的命根子。自己出了气,也疯掉了。姗姐可是已经受了两回魏仔的骗了,俗话说:“事不过三。”没准儿这回姗姐真的火了,也剪掉魏仔的命根子。当然啰,姗姐是不会疯的,因为她很快会找到魏仔的替代品的,要跟她的男人太多了。

姗姐终于停止了哭泣,把我拉到她的身边,身子往我怀里钻,喃喃地说:“抱我,抱紧我。”同时,她的嘴也凑了上来,我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夹着泔浆的气息,我下意识地把头扭到了一边。我从不跟嫖客接吻。我以为接吻比性交来得神圣,没有接吻作前奏的性交是很职业性和动物性的,里面除了性,还是性。只有我真心喜欢她时,才会跟她接吻。可是那些一身赘肉的女人又怎么能让我喜欢得起来呢?姗姐捧起我的脸说:“求求你,吻吻我,给一个落难的女人一些慰藉吧!”但是,我还是没有吻她。她伏在我怀里,嘤嘤地哭起来。今晚确实好怪的,以前姗姐点我时,总是她把我揽在她的怀里,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而今晚整个倒过来了,她成了一个与普通女人一样的小女人。我一直以为,姗姐很是不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压得倒她。现在看来,人在寂寞的时候,其实都是一样的。我开始扮演一个占有者的角色。我粗暴地把她压在我身下,撕烂了她的衣服,狠狠地刺激她敏感的部位,打她,拧她,她那松弛的皮肤上很快就有了红一块紫一块的淤痕。我知道,这是在报复她以前对我所做的占有和控制的行为。但是,她没有一丝反抗,由着我在她身上胡作非为,并发出了母狼嗥叫般的呻吟。在这种癫狂的状态中,我占有了她,这种占有明显带着酷烈的成分,仿佛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但是,它让我热血沸腾。没有任何东西比占有一个比自己强悍的女人来得酣畅淋漓。突然,我裸露的脊背一阵钻心地疼痛,是这个女人的指甲陷进了我的肉体里,我狼嗥了一声。但是,我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激烈,并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在交织着疼痛、欢娱、报复、爱恨的过程中,我和这个女人同时达到了巅峰……一切归于平静,不,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感到了释放之后的疲惫,从未有过的疲惫,便沉沉地睡去了。等我醒来时,看见姗姐背对着我,坐在羊毛地毯上拼命地吸着烟。她的背影好冷,带着凶煞的意味。显然姗姐已觉察到我醒了,她叼着烟转过身来。“你的表现真好,给了我一种全新的体验!”她的脸上有笑,但笑的背后藏着杀机。我知道,经历了这一夜的暴风骤雨,面前的这个女人已调整了心态,接下去肯定就是施展自己的能量,对魏兴国进行疯狂的报复,让他活着比死还要难受。想到这些,我一阵心悸。我问:“几点了?”她说:“五点多了。”我一下子想到了贺燕雁,便从床上一跃而起,边穿衣服边说:“我得回去了。”姗姐一把拉住我说:“今天陪我吃早饭。”我说:“对不起,今天无论如何不行,我的住处还有一个人等着我,她病得很重。”姗姐说:“女朋友?”我说:“也许吧。”姗姐问:“什么叫也许呢?”我说:“就明说了吧,她是我大学的校友,虽然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和她睡过。”姗姐冲着我笑说:“你呀,总是这么善良。忙你的去吧。”

当我顶着凛冽的寒风回到住处,已是人去楼空,看到的只是燕雁留下了的一封信和已经做好的早饭,饭还是热的。

欧阳:

我走了。请原谅我不辞而别,也请原谅我向你隐瞒了病情。我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面地告诉你,我再也受不了世人的白眼和冷漠。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否则,对你是不公正的。知道吗?我得的是艾滋病。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艾滋病是通过血液和体液才能传染的,我们在一起这几日,没有过任何血液和体液的接触,所以你不必担心会被传染上。不过,我还是要说,做事时,一定记着给你的“小弟弟”穿上一件衣服。切记!!!!

请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怀疑。得艾滋,跟我的品质无关。真的!我拿我的人格向你保证。我是在一次流产中,因为输血而染上艾滋病的。我到法院告了那家医院。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是这么冷漠和无情。这件事见报后,人们像避瘟神一样躲着我,在背后对我指指戳戳,有的人甚至编造谣言,说我是因为私生活糜烂而得了艾滋病的,与输血没有任何关系,我活该得艾滋。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一个生命濒临死亡的人,我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也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这么不公正地对待我?亲戚、朋友,还有我的亲兄弟亲姐妹们,都离我而去了。只有父母还守着我。可是我又怎么能忍心看着年迈的他们跟我一样背着沉重的包袱呢?我最终选择了离开,离开家乡,离开我工作过的地方,离得越远越好,认识的人越少越好,最好一个人也不认识。这个社会把我抛弃了,因为我是一个无辜的艾滋病人。从小父母就告诉我,要爱人,要爱这个社会,我确实也这么做了。可是,当我最需要爱和关怀的时候,却没有人给我同情,哪怕是施舍一点温情都没有。在孤独、黑暗和绝望中,我开始反思,最终发觉我之所以有了这样的命运,那是因为我说了真话,向这个世界公布了自己是艾滋病人的事实。看来,很多时候是不能讲真话的,大家已经习惯于生活在谎言中了。

欧阳,我走了。与你相处的这些日子,我很快乐。你说,这个世上有推销快乐的公司吗?如果有,该多好!

早饭做好了,真的,已经很久不给一个男人做饭了。

燕雁

坦率地说,读完贺燕雁的信,我首先想到的是我自己。我气喘吁吁地奔到一家医院,要求做HIV检查。那位脸上有胎记的男医生,用警惕和厌恶的眼神询问我有关情况,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业,有多少性伙伴,是不是同性恋,有没有吸过毒,诸如此类。我不弱智,当然说的都是假话。这座充满着谎言和冷漠的城市,曾经公开表示,这里至今没有发现一例艾滋病。媒体在报道这条消息时,一律都是洋洋自得的口吻。我知道这条消息是假的,正如贺燕雁说的,我们已习惯于生活在谎言中了。

我一直以为,对于死亡,自己是不在乎的。可其实上,我在乎。在等待检查结果的那几天,我无时无刻不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空气中仿佛到处飘溢着尸体腐烂的气味,我感到缺氧,喘不过气来,死神已经站在我的面前。长这么大,我只见过一次死人。那是在大学一年级时,有一位小女生因为吸毒而死亡,我记得,她没有血色的灰白脸上,残留着笑,永恒的笑,没有一丝痛苦的。我以为,死亡都是这样轻松,是对负重的一种解脱。养父去世时,我正在“坐宫”,为了换取好一点的生存状态,向李老大出卖着肉体,我用几乎麻木的心态接受了养父去世的这个事实,除了心里的那一点悲伤和思念,没有一点点感性的认识。当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对死亡的感性认识骤然间被无限放大,我看见了死亡的细胞正在吞噬着鲜活的细胞,来自死亡的恐惧变成了现实的存在。现在想来,养父的死也许对阿辉的冲击,比我要大得多,因为他直接接触到了死亡。在恐惧的折磨中,我变得失去理智一样的疯狂。我疯狂地与女人、与男人发生着性关系,来者不拒地接客,到洗头房玩小姐,参加最无耻最淫荡最下流的性派对,生活中只有性,仿佛只有在性的体验中才能体味生的存在。可是,每次下来,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恐惧中还夹杂着无边无际的空虚。我已无法停止了,像穿上红舞鞋的舞者,耗尽自己的一切,包括肉体和灵魂。我就在这种癫狂的状态中等待着无望的结果,每天都做着噩梦,那个做过了无数次的梦。

直到那个阴沉沉的天气里,我看到了化验结果,那上面显示HIV呈阴性。我瘫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没有惊喜,没有轻松,只有失去了分量的重。凡夫俗子们从我身旁经过,我带着亲切的笑意望着他们,但他们报以我的是怀疑和漠然,就像这阴沉沉的天气。我拼命地吸着烟,阳光透过云层,模糊地照在我身上。一种被掏空般的疲倦向我袭来,我跑进住的地方,倒头便睡,这时我闻到了贺燕雁身上留下的气息,心有些痛。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直到房东重重地敲我的门才醒了。房东是来向我收房租的,他告诉我,下个月房租要涨价了,问我还租不租。我却问他我睡了多久。他很奇怪地望着我,然后继续问我租不租房。但我一定要他回答我到底睡了多久,他望望我,说大概是三天吧。我深吸了口气,说:“我租!”房东收了钱,满面春风地走了。

在关上门的那一个时刻,我想到了贺燕雁,又去读了一遍她留下的信,方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她的任何联系方式。我查看了一下手机,指望能从未接的电话中发现她的信息,但是很失望,里面的电话号码都是我熟悉的,大多是些客人的,还有两个,一个是阿辉的,还有一个是芳芳的。客人的,我不想回,但阿辉和芳芳的一定要回。拨通芳芳的手机,里面传来她的笑声,她说她现在自由了,那个老头顶不住老婆和孩子的压力,给了她一笔钱,她离开了。她说她想见我,我告诉她我现在有客人,现在还不行。然后又拨了阿辉的手机,阿辉在电话里说,他正在忙,等会儿打过来。

阿辉说的那个电话两天之后才打过来。他在电话里说了种种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到现在才回电话。其实,这些解释是多余的。如果他把我视作知己,应该知道我对他的信任,我压根儿就没有怪罪过他,他这么做总是有他的理由的。可是,他现在作这么多解释,反而显出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和他其实已经离得很远了,不是指社会地位的悬殊,而是指灵魂的。在电话里,我告诉他,我见着贺燕雁了,她得了艾滋病。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她现在在哪儿?”我说不知道,因为忘了向她要联系方式。他在电话里说了一些责怪我的话,然后说要见我。真弄不清楚,贺燕雁已经离开了,见我又有什么意义,我又怎么会把与她在一起的那些细节告诉他。

这个电话打完的第二天晚上,阿辉就来了。我到他住的宾馆,发现他看上去很憔悴,也很苍老,脸上有些浮肿,那是心情沉重的表现。我把贺燕雁的事跟他说了,很简单地说了。他只是不停地唉声叹气,没有再追问下去,却在说他自己的事。他告诉我,他现在正与一个人争夺一把手的位置,他的政绩比竞争对手要好得多,但他的后台不够硬,很可能达不到梦寐以求的目的。他又在我面前哭了,我用话语安慰着他,但我知道,我说的那些话,于他是毫无用处的,因为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当第一把手,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停止哭泣,那是心灵的哭泣。我让服务员把晚餐送到房间来,他坐在地毯上喝了很多酒,一个劲地回忆着大学的生活。真是服了他,很多细节他都记得相当清楚,比如我和他认识时穿着什么衣服,比如有一次我喝醉了,说了哪些话。但是,他的回忆不能激起我的任何共鸣,我已习惯于忘记过去。就是能记住的一些事,那也是粗线条的,模糊的。对于过去,大部分我都是麻木的。说着说着,他又开始哭了。这次我没有安慰他,也许哭出来,他心里会好受些。

这一夜,我和他盘坐在地毯上,抽着烟,喝着酒,听他诉苦水。房间的空气很不新鲜,弥漫着烟酒混合的气味。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开了窗户。黎明的空气透了进来,彻骨的冷,却是透心的鲜。阿辉也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说:“天就要亮了!”他重重地按了按我的肩膀,然后又坐到地毯上,长叹了口气,说:“最近,以前读过的一个寓言故事老是在我心头回旋,也不知为什么。”我把窗开得小了一些,又重新在他的对面坐下。我问:“什么样的故事,说出来听听。”

阿辉替我斟满了一杯葡萄酒,又给自己斟满了,用手捏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然后开始讲述那个寓言故事。“有一个石匠,技艺非常高超。知道他的技艺高超到什么程度吗?有一回,他的朋友鼻子上沾了一滴白泥灰,薄如蝉翼。当然,洗一下脸就可以去掉的。可是石匠的朋友嫌费事,拉过石匠,石匠就抡起大斧子,一声呼啸,白泥灰被削得干干净净,鼻子却连根汗毛都没有损伤。”我听着,笑了起来,呷了口酒说:“有意思,只是太玄乎了些。”阿辉说:“是呀,我也觉得夸张得有些过。可是当时没有人不信。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后来传到国王那儿,国王将信将疑,他想见一见石匠,试试他的功夫。石匠见着国王时,差点当众乐出声来。知道石匠为什么乐吗?”我说:“当然知道。因为国王的鼻子上也用石灰抹了一块白,像个小丑。”阿辉与我碰了一下杯,继续说:“国王兴奋地说:‘快,先帮我把石灰砍下来。’石匠大惊失色:‘这怎么能行?’国王不高兴了,石匠便说:‘斧子抡起来,有万钧之力,差之毫厘,就会出人命,请问国王真的相信我不会失手吗?你真的自信面对大斧子能一动不动吗?’国王有些傻了,愣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石匠心里叹道:‘我的朋友啊,只有你相信我不会失手,又能在我的利斧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惜你死得太早了,在这世上,我只有寂寥了。’”

阿辉讲完了,长叹了口气,把怀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斟满。我沉默着,他也沉默着。沉默其实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是距离感和陌生感的显微镜,它们的背后是无边的冷漠,就像这座有着两个灵魂的城市,我们身在其中,却触不到它,摸不到它。到此,关于这个故事的弦外之音我已明白了八九分。这个故事其实说的是,知己不仅要理解,还要信任,也许信任比理解更为重要。阿辉在这种时候对我讲这个故事,只能说明,他早已意识到我和他之间正失去彼此的信任,我们已经不再是知己了。不,他想表达的不仅仅是这些。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我还不太清楚。我说:“阿辉,有话为什么不直说,绕这么大弯子干什么?”他说:“看来,你我还是知己。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而且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说:“这跟你晋升的事有关?”他重重地点点头,说:“我那个竞争对手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喜欢玩小姐。”这下我恍然大悟,阿辉上次来时为什么戴着墨镜,他没有害红眼病,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而且找到了,那个人就是他的竞争对手。我说:“你在润河街,或者长江街,发现了他的踪迹。你现在要我做的,就是掌握他嫖娼的证据,因为我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做这件事易如反掌。”阿辉突然低下了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我和他碰了一下杯,说:“别不好意思,我懂你,很懂你。只是,你为什么不跟我明说呢?又是回忆大学生活,又是讲寓言故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只能说明,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知己。”阿辉说:“不,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我笑说:“知道吗,阿辉,我打心眼里感激你。不管你内心怎么看我,我都会帮你的,因为我欠你的太多了。”我起身准备走了,阿辉一把拉住我,重重地看着我,我读得出那眼神里的东西。我说:“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现在,我突然发现,作为人,你跟我一样,都是残缺的。”阿辉松开了拉着我的手,也站了起来,说:“是的,都是残缺的。而像我这样的人,也许是最残缺的一类。”眼泪从阿辉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滑落下来。这夜,他在我面前流了三次泪,一个男人的泪,一个小官僚的泪,我不知道,这泪哪是真哪是假。在这个给过我很多帮助的人面前,在这弥漫着酒和烟的气息里,我有些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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