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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这个圈》 作者:王千马

7. 中计又该咋活

7. 中计又该咋活 (一)

直到曹胆找上门来,我才知道自己中招了。我没想到敌人如此狡猾,让我像个天真的孩子似的,被老谋深算的大人给耍了一次。这让我面对秦总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有能力有头脑,本来是奇袭白虎团,结果倒落入人家的圈套。

事情坏就坏在自己在酒桌上的那副拿腔作势。POSE摆得很好看,可是中看,却不中自己的用,这不比中国式的武侠片里,在使出必杀技前要做出很花哨的动作,还要做上一两分钟,但敌人决不会乘机偷袭,尽管这是个好机会……老女人她儿子后爹却擅长偷袭。想想也很正常,不然他也成不了如今的气候。

酒后不久,我便接到了曹胆的电话。在电话里,曹胆也没告诉我是啥事,只是语气急促地跟我说,赶紧回来,赶紧回来。我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曹胆就说,是非常重大的事情。这有点像过去的旧式父母,诱骗自己的儿子回家和自己相的媳妇完婚,动不动就说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再不回来就见不着最后一面了。可是我听曹胆的语气里除了急促,还带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就知道他不会拿这类借口骗人。但我也不能不回,再不回,就是拿领导不当回事,是抗命不遵,要受到惩罚的。这让我此前对采访有可能进行不下去的担心,变成了现实。只是不知道,回去后曹胆又该如何料理我。

许楚楚也是一脸的无奈,全然没有为我脱离危险而充满着欣慰的表情。她看着我收拾着行李,却依旧在那拼命死扛,我不回,我就不回,我就在这儿等你,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再来的吧?你一去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哀叹了一声,停下了手头上的活,走到她的面前,主动拉起了她的手,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有机会。嘴里却说,我也希望我能回来,可是我这一回去,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说不准罢我的职,把我赶出报社都不一定,到时候我连记者都做不成,就没办法采访了。说得许楚楚又将头低了半分,连手也要从我的手掌中往外出溜了。

我依旧有些迷茫,忙活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收获了多少。我也得回去整理整理一下思路,不然,我都有些乱了。

许楚楚这时猛地一甩手,像个火山似的爆发了,好,好,你走,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一个记者,也没说采访的事情一定得记者才可以。反正我要留下来,我来采访。我要找到我阿姨那儿媳。我要找他那阴险的蛛丝马迹。我翻箱倒柜翻江倒海也在所不惜。我就不信他的解释,管你爱信不信,他那是撒谎那是欲盖弥彰……

我只好先许楚楚一步回了报社。

看到曹胆,我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工作近况,向他做一下具体的汇报。曹胆倒是不慌不忙,止住我想要说话的欲望。他说,我先给你念一下新闻中心对你的处罚决定吧,不过这决定不是最终的,暂时还没上报报社,你有权为自己申辩。

我不禁大惊,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都已经被新闻中心给处分上了。曹胆开始拿出印在纸上的处罚决定,慢条斯理地念道,处罚决定:鉴于新闻中心刘天同志在外出采访某煤老板的过程当中,吃拿卡要,严重违反了新闻从业者的职业道德,影响了报社的形象,给报社的声誉造成了损失,特此扣发刘天同志三个月的奖金,并撤除其新闻中心副主编的职位。见我目瞪口呆,曹胆拿着那张纸,在我面前来回晃荡,晃得我眼珠错转,神经错乱。他还一个劲地问,听明白了没有?要是没听明白,你把这个拿过去看看。

我一把就将处罚决定抓到手上,只见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印着曹胆刚才念叨的那些话,一个字没出差错,看样子曹胆早已把这些话牢记在心,熟稔在心,即使不用看,也能脱口而出,比背书还要流畅。

曹胆说,其实你应该感到万分地庆幸,没有把你从这个中心赶出去,都算是我——不对,都算是我们新闻中心的大度。

可是我依旧庆幸不了,我没法庆幸,我吃什么了拿什么了卡什么了又要什么了?

曹胆听到我的质疑,有些不高兴,那张胖脸开始拉得老长,从先前的圆形逐渐变成了椭圆形,对着我就语重心长地教导,刘天同志,你不要再强词夺理了,我们是有证据的。你说你没吃人家的?我心里想,对,我是吃了他的,但这是人家准备的,又不是我非要吃不可的。曹胆又教导,刘天同志,难道你没卡人家的拿人家的?

这话说出来,让我不爱听,根本就无视事实么,不要说我主动找人家要东西,就是人家主动塞我四万块钱,我都给人家退回去了。

曹胆带有点鄙夷地看着我,反问道,是吗?像是没法相信的架势。

我不禁惊了,语气也不再客气,我说曹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吧?你不能爱信不信的,这关系到我做记者乃至做人的声誉。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就心存不满,我也让你的好事泡了汤,但你不能无缘无故地对我打击报复。你得有证据。

曹胆这时冷哼了一声,几乎是从鼻子里冒出了一句话,你想要证据是不,我就知道你想要证据,没问题,你来我电脑里看好了。看完后千万不要激动。不要砸了我的电脑。虽然电脑是公家的,但砸着花花草草也不好。

曹胆的电脑里存着一段录像视频。说话间,曹胆就把这段视频打开了。我凑过去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原来是我和他后爹在酒桌上会谈的情景再现,截取的是我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搓着钞票的那一段。曹胆一边看,一边拿手指戳戳点点,都快戳到视频里的那个我的脸上,还一边唧唧歪歪,你看你,是不是冲人家索要钱财?

我有点怒火攻心,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这让曹胆以为我被抓了把柄,有些理亏,说起话就更加肆无忌惮,你看你,嘴角还挂着笑,是不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做梦都给笑醒了?

我终于硬生生地从自己的喉咙里憋出了一个字,你……

曹胆歪着脑袋,哆嗦着自己的大腮帮子,你想说我什么?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应该清楚。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回去后再好好反省反省!对了,你还得另外写个检查,如果检查不到位,你就得无限期停职。

到了这个分上,我不能不说话了,我努力地扭动了一下身躯,让心中的怒火找到正确的通道,炙烤着我要说的每一句话,都高温不退,逼人于无形,不对,不对,事实情况根本不是这样,他们是在断章取义。

曹胆却不理我,先关了这段视频,接着却将电脑也关了,这才歪着脑袋说,我有事情要出去了。

不过我还有个疑点闷在心里,需要他解释一下,那就是这段视频,他又是从何而得。

曹胆冷冷地说,关于这个问题,我有权不解释。说完就要从椅子上起身。我不能看着他从眼前就这么走了,不免想伸手拦他,却被曹胆一把给拨开了,他的口气更冷了,刘天同志,请您自重一点。

我被请出了曹胆的办公室,只听见曹胆“砰”的一声,就将门给锁上了。

我的心被夹在门缝里,攻守无据,进退不能。

(二)

我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还没到黄河,我就快死了心。这让我见到翁狗仔,就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差点扑在他怀里哭了。看到我回来,翁狗仔说,自己的心终于放宽了,也不怕没人到时候按时交房租了。

我抹了抹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老子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了,你还这么没良心。

翁狗仔闻言不禁失色,连忙蹿到我的背后,差点要把我的上衣从底揭到头,我立马严加制止,再不制止一下,让别人看到,以为我们是一对“同志”,正“性”趣盎然着呢。

翁狗仔这时才恍然大悟起来,哦,敢情你说的是自己的心灵上受到伤害了呀。

我说,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翁狗仔欷歔说,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

我心里想,就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但饭还是不能不吃,只有吃了饭有了精神,才能应付接下来要出现的困难。但是我有个要求,我对翁狗仔说,能不能叫上某某快报的赵桐桐?翁狗仔一听叫的是女人,理所当然地把她想象成是美女,不禁豪气大发,立马应允。我松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让翁狗仔这小子慰问我的胃口,再让赵桐桐慰问我的身心,这下就两全其美。可惜许楚楚不在身边,不然就不叫赵桐桐了。

赵桐桐听闻事情的前后经过,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果真对我安慰不已,差点没当着翁狗仔的面,把我搂进她的怀里,然后拍着我的后背,给我吟唱一首《摇篮曲》。另外,对曹胆这种对同事没有一点爱心,尽干落井下石这一勾当的行径,赵桐桐也表示了极度的鄙夷。你说,曹胆的那段视频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赵桐桐对此也不能解释。

我靠在她的肩上,表现得有些虚弱地说,当时现场也就那几个人,不会有别人。

赵桐桐听了还是不能解释,那曹胆又是怎么跟他们勾搭上的呢?而且行动这么迅速?怪了,怪了。

我终于挺直了身板,也附和说,的确是怪了。

赵桐桐又拍了拍我的后背,不要奇怪,不要奇怪,你千万不要小瞧曹胆了。现在看来,你的确比曹胆差远了,不要说他抢了你的主编位置,比你的吨位重,而且他还会比你更会玩手段。这四万块钱要是落在曹胆手里,怕早就有去无回了,而且还不会出什么屁事,哪里像你这样,什么好处都没落上,还被人倒打一耙。

我还是继续附和,是啊,是啊。

没有一点虚情假意的成分。

赵桐桐张了张口,又倒出一句话,其实曹胆现在还不一定能看上那四万块钱呢,人家一拿就是好几十万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于我来说,这个信息无疑是爆炸新闻,我也不再虚弱了,赶紧追问,什么好几十万?

赵桐桐也被我弄得很疑惑,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急了,快说,快说,我就是不知道。

赵桐桐也不拍我后背了,改拍面前的桌子,你看你,还蒙在鼓里不是?

这时翁狗仔不知趣地插话,要不要再给你们加点可乐?

我不禁恼了,对翁狗仔的好心也不那么客气,什么可乐什么雪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搞清楚这好几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翁狗仔讪讪地笑,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跟曹胆没什么直接关系,不关心他的鸟事。

赵桐桐却不客气地把自己喝空的杯子放在翁狗仔的面前,然后扭过头来给我上课,你看你,还是他的中心同事,连他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但你不能不佩服人家,当你们还在到处找人要红包的时候,他已经成了给人发红包的主了。

我不禁愣了,没听明白赵桐桐说的是什么意思。

翁狗仔也急了,连忙上口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为红包的事情,我都被人给找上门了,不许你再这么糟蹋我。

赵桐桐却没有理会,依旧大放厥词,听说曹胆跟某县的一领导干部达成了一交易,说是只要每年给他几十万,他保证以后国内的一些主要报纸都会给该县摇旗呐喊。该领导干部觉得这种方式不错,花小钱办实事,而且还能面面俱到,就同意用招待费的名目,给他每年如数拨款。这段时间来,曹胆正用金钱开路,打通媒体圈里的很多渠道,慷慨地把招待费分给了吹捧或者准备吹捧该县的各地记者。我们新闻中心的记者,也是曹胆的前同事,就拿到了这笔钱。不过,这记者嫌拿到的红包太少了,私下里发了不少牢骚,甚至还准备把钱给退回去,说不能就这么便宜地把自己给卖了。所以,我也多少听说了点。

我又有一个疑惑就是,这个县是哪里的县,这个领导干部又是啥样的干部。

赵桐桐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似乎是扣押过记者的那个。

我不禁跳了起来,原来是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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