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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男人》 作者:朱凌

第7章 诱骗(2)

  深夜回家,她总是提心吊胆。路虽不长,只有几百米,但却可能随时遭到打劫。“小姐”出门,多少总要带点项链、耳环、戒指、手镯什么的;回家时,包里又总会有些人民币、港币或美元。因此,一些抢劫的就专在“小姐”身上打主意,他们两个人一组,架着一辆摩托,潜伏在路边的拐角处,一旦发现目标,便发动引擎疯也似的冲了过去,从后面抓住“小姐”的提包或项链猛力一扯,随即一加油门!“小姐”们,叫天不应,呼地不灵,只能眼睁睁怀着悲愤的心情,无可奈何地看着窃贼呼啸而去。当然,也有的强盗是从黑暗的树后面一个箭步穿上来,用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你,问你是要钱还是要命!这时,“小姐”们多半是主动取下项链、摘下耳环、退下戒指、松下手镯、献上挎包,用肉体换来的财产去换回肉体的安全!

  何琴被抢了无数次了,每抢一次劲脖子上就会出现一块血迹,这是被项链划出来。

  她后来改为乘出租车。

  有一次,她上了一辆的士,叫司机向右拐弯。没想到,的士司机却向左一打方向盘,风驰电闪地将她带到了关外,在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叫她放下所能放下的一切,又对她进行了一番猥亵之后,才让她下了车。这天夜里,她一直走到天亮才走了回来。

  有谁知道,卖淫,也不是一碗好吃的饭!

  何琴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跟客人“出街”的情景。那天,她心情紧张地陪那个客人吃了夜宵,然后又去他家里陪他做爱。这家伙连续做了两次之后,转过身去抱头呼呼大睡,何琴睡在他身边辗转反侧,睁着眼睛熬到天亮。与一个陌生人挤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哪里睡得着呢?更何况,报纸上偶尔见到妓女在嫖客家中被杀的报道,何琴不得不心惊胆战地提防一点。

  第二天,客人醒来,给她六百块钱。

  “不是说好过夜两千块钱嘛?”

  何琴怯怯地问。

  “哪有这么贵的价钱?你以为你腿中间的那个东西是金子镶的?你要不要,不要老子连这六百块钱也不给!”

  这位老玩客看出何琴是初出道的,因而毫无顾忌的欺负她。

  何琴拿出手机传呼“妈咪”。那位老玩客也拿起电话接通了公安分局,嘀嘀咕咕用广东话跟那边聊了一阵。“妈咪”回了何琴的电话,何琴向“妈咪”把情况说了一遍。“妈咪”叫何琴算了,说可能是遇到了有权有势的、专吃“霸王鸡”的主儿。何琴强忍着心中的愤懑,拿起六百块钱走了。

  15、做“二奶”也分档次

  从此,她知道在道上混,一定要找个保护人。

  每个娱乐场所都有一帮“看场”的打手,他们负责维持场地的秩序,以及维系与当地公安机关的关系。“卡波尔啤酒屋”的看场首领,是黑道“湖南帮”的一个小头目。这家伙来自湖南衡阳,号称“山人”,是前国家散打队的队员,曾连续获得三届全国七十五公斤级的自由搏击冠军。“山人”个子不算太高,可是肌肉特别发达,两只手臂有一般人的腿那样粗,两块胸肌比女人的乳房鼓得还高,腹部上的肌肉像方砖一样一块一块。

  一次,何琴“出街”,遇上一个非常小气吝啬的香港人想赖帐不给钱。何琴这回没有传呼“妈咪”,而是直接传呼“山人”。

  “山人”带着一位马仔赶到,也没说什么,只往那儿一站,那位香港人就乖乖地把皮包里所有的港币都掏了出来。

  这天,何琴免费“招待”了“山人”一夜。这一夜,让“山人”对何琴难分难解。

  “山人”说玩了这么多女人,从来没有过跟何琴这么好的感觉。他要求何琴以后不要去坐台,由他自己把何琴包下来。

  何琴从此便当上了“二奶”。

  “二奶”也分档次:低档次的“二奶”只会陪人睡觉生孩子;上点档次的“二奶”,必须学会烹饪、插花、打扮、布置、游泳、网球等等,她必须要显得很有情调,要能够把生活安排得有滋有味,这样男人们才会觉得在她们身上就是花再多的钱也不白费。

  何琴原先就是属于那种上点档次的“二奶”。她炒得一手好菜,煲得一锅靓汤,插得一盆好花,扮得一张好脸。游泳在老家就已经会了,到鹏城又把网球、高尔夫球作了一番精研。“山人”的住处经她一收拾,立刻就旧貌换新颜。

  “山人”在老家是有老婆的,但何琴不忌讳这一点。她想跟“山人”一直过下去,这倒不是出于对“山人”的喜欢,而是觉得跟“山人”在一起很安全。所以,何琴对“山人”一跟就是好几年,而且为他生了个胖小子。但是,就在何琴生育哺乳、没有多大性价值的这段时间,像公牛一样性欲旺盛的“山人”又移情别恋。

  何琴没有太伤心,也没有太遗憾。“山人”现在很少回来,但还是按时给她送钱。这就够了,自己对男人的要求,不就是一个“钱”字吗?所以,她默不作声,没有大吵大闹,甚至也懒得去跟“山人”捅破这层纸。这样又过了几年,最后,生殖力极其旺盛的“山人”与那个女孩又有了孩子,所以,便给了何琴一笔钱,叫她自己买套房子安顿下来。

  何琴把母亲从四川接到了鹏城,并在鹏城花园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一间二十平米的铺面。她准备开个发廊,带着儿子,找个老公,在这个偏僻的住宅区里,平静地生活下去。尽管这些年的生活经历,已经使她认定天下的男人没一个是好的,全都是乌龟王八蛋!但是,她还是觉得应该找一个男人结婚。

  何琴想找个男人结婚,并不是因为她需要爱。

  在她眼里,男人对女人根本就没有爱,只有性;所谓的“爱”,不过是“性”的美丽包装而已。她认为跟男人不能谈“爱情”,只能谈“交易”。既然男人对女人最终或唯一的目的就是“性”,那么女人就应该毫不留情地要他们为自己的性欲而付款!而她自己在性方面已经毫无感觉,这些年被动地伺候了多少男人连她自己也不记得,只要一想到那些臭男人在自己身上的各种丑态,她就会觉得恶心!

  因此,“性”与“爱”一样,也不是她要找一个老公的真正动机。

  急于要找一个老公的想法来自多种压力,其中有社会的压力,有母亲的压力,有儿子的压力,一个女人没有老公却带个儿子,好像总有点说不过去,仿佛别人看自己的眼神里都有一种瞧不起。当然,这一切还都在其次,像她这种人一般都具有很强的心理素质,“鸡”都敢做,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

  此外,迫切要找老公的根本原因,还有来自生存的压力,来自对未来的恐惧。自己是靠肉体吃饭的,一旦这肉体老得没人要了怎么办?自己又没有什么生活技能,靠经营或出租铺面的钱,将来不一定能养活自己。而且,现在的医疗费又这么贵,万一得了个什么怪病,自己的这些钱哪里经得起折腾?

  必须要在自己风韵犹存之时,找到一个有相当的经济实力、或者有丰厚而稳定的收入的郎君——不管他是少郎君,还是老郎君。

  16、妖怪遇恶魔

  这天,何琴听母亲说,要请教太极拳的高老师到家里来吃饭,她不怎么同意。

  “学拳不是交了学费吗?还花钱请他吃饭干什么?”

  母亲把高照避免了一次上万元的赔偿损失的事告诉何琴。何琴听了便不再说什么。在她眼里,钱是最重要的。为了钱,她可以做许多她本不愿做的事,也可以不做她本来很想做的事。也就是说,钱,是她决定某件事做或者不做的首要条件。

  傍晚,高照来到何琴家里。

  趁着高照在门口脱鞋的功夫,何琴按照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完成了她对所见到的每一个陌生男子都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通过审视他们的穿着,迅速评估他们的经济实力。

  何琴当时的目光像探测仪一样把高照全身上下迅速地扫描了一遍:这头白发是没有经过炬油护理的;这件白衬衫一定不会超过三十块钱;这条休闲裤最多也不会超过六十块钱;衬衫没有扎进裤子里面,而是露在裤子外面,可能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系的廉价的皮带;这脚下连一双皮鞋也没穿,竟穿着一双洗得发黄的白球鞋;脖子上见不到项链;手指上见不到戒指。再看看他手上提来的这袋东西——天呐!还以为是提子、布林、苹果、香蕉什么的,没想到竟是一袋农贸市场买的荸荠!

  “这个人真寒酸!”

  何琴打心眼里对高照产生出一种蔑视。尽管如此,她还是装着很热情地把高照迎进了屋,接着对厨房喊了一声:“妈!高老师来了!”

  何姨应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胸面前挂着围裙,手上还沾着肉末。

  “高老师来了,你先坐,我正忙着。琴呐,先陪高老师坐一下子沙!”

  说完,何姨又跑进厨房。

  “高老师,请坐。”

  何琴招呼高照在中间的长沙发上坐下,转身泡了一杯茶放在高照面前的茶几上,自己也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高照指着对面靠墙的一套家庭影院说:

  “这套东西很贵呀,英国产的,价格在一万二千块钱以上。”

  “是啊,一万二千八百。”

  何琴轻描淡写地说,心想这老土还懂点货。

  “这么说,”高照问,“您喜欢听古典音乐?”

  “不,我喜欢听迪斯科,快节奏的、疯狂的、刺激的。”何琴想卖弄一下,“我这里有很多麦当娜的碟。”。

  “哦,那您应该买美国系列的功放,美国的功放金属撞击声比较强,适合听您喜欢的那种音乐,英国音响对这种音乐的表现力不是很强。”

  “不会吧,我听起来感觉挺好的。”

  何琴最怕别人看出自己缺少知识,所以嘴上辩护了一下,心里却想怪不得一盘同样的碟,在自己家听就不如在朋友家听那么带劲!

  高照用换了拖鞋的脚在地板上搽搽,说道:

  “您这地板可是高级的。这种地板即使蚊香在上面烧,也烧不坏。”

  高照转过头环顾了一下平台上的铝合金门窗、两层布幔合成的落地窗帘、天花板上的白水泥吊顶和意大利吊灯、以及摆满高级洋酒的家庭吧台,感慨地说:

  “您家的装修布置花了不少钱啊!”

  “不多,十万。”

  “十万应该不包括家具吧?”高照拍拍自己坐的沙发说,“光这套沙发就要九千多块钱呢!”

  “九千九。”何琴随手弹了弹沙发上的灰尘,问:“高老师怎么对沙发的价格猜得这么准呢?”

  高照笑笑说:

  “不是猜得这么准,而是我们公司原来也有一套这样的沙发,不过不是您这种墨绿色的,而是米黄色的。”

  “高老师原来在哪家公司工作?”

  “我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

  “哦——”

  何琴长长地一“哦”,明显表现出一种不相信的意味。

  “想不到高老师原来还是做老板的?”

  “唉,有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公司只有十来个人。”

  “做哪方面生意?”

  “感光材料。”

  高照说完,见何琴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便又解释说:

  “就是胶卷、相纸、还有冲印相片用的药水等等。”

  “这方面的生意赚钱吗?”

  “前几年还可以,一个月能赚个二十来万。”

  “管它呐,一个月赚二十来万,几年下来也赚了不少钱了!”

  “比起您家来还差得远呐。”高照有意把话题引向何琴。

  “哪能那么说呢?我除了这套住房,也就是还买了一间店铺,就是‘湘腊店’旁边的那一间。”

  “呀,有住房,有店铺,您爱人一定是个大老板吧?”

  “不,这些家产都是我赚的!”

  “哦?”

  这次轮到高照开始“哦”了,他饶有兴趣的问:

  “您是做什么生意?”

  “纺织品。”

  何琴语音刚落,立刻就感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投向自己。她微微一颤,意识到对面这位男子这才第一次真正打量自己。她不知怎的开始为自己没有化妆而感到后悔,她知道自己没有化妆时的脸色是蜡黄蜡黄的,她还为自己随便拣了件黑色T恤衫和一条旧牛仔裤穿出来而感到懊恼,她暗自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有穿那件能够充分暴露胸部曲线的紧身衣,和那条能够展示玉腿的超短裙。

  这时,何姨已经把做好的菜端上了桌,正招呼两人过来吃饭。何琴把高照引到餐桌前坐下。何姨也脱掉了围裙,洗了手,在每人面前摆了一套餐具。何琴提醒母亲拿点酒来,又转头去问高照爱喝什么酒。高照笑着说练功之人不饮酒。何姨说有的和尚也喝酒呐。何琴问那以前做生意时怎么办?高照说一直喝饮料,所以生意做不好。于是,何琴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椰子汁和两罐蓝带啤酒,打开后分别给各人斟上。

  “来吧,高老师,”何姨首先举杯,“谢谢啊,上次要不是你……”

  “哎,对了,”高照把刚举起的酒杯重又放下,很认真地问:“您那宝贝外孙呢?她怎么不来吃饭?”

  “这个娃特别淘气,放到他爸……”

  何姨的话被女儿愠怒的眼神所打断,高照立即从何琴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奥秘,他赶紧转移话题:

  “来来来,我们碰一下杯!”

  三人举杯相互碰了一下。

  “不知道高老师是哪个地方人,喜欢啥子口味,今天做的都是川菜,不知道高老师吃不吃得惯?”

  “我是浙江人,但在北方长大。”

  “怪不得高老师说话带北方口音。呀,浙江人爱吃甜,不爱吃辣。”

  何姨说罢,起身把水煮肉片和麻辣豆腐挪到自己面前,而把红烧鳊鱼和西红柿炒蛋端到高照面前。

  “高老师吃这个,这个没放辣子。”

  “没关系!没关系!”高照连连欠身,客气地说道:“来鹏城五、六年了,什么口味都能适应。酸、甜、苦、辣,都能吃!”

  何姨用一双公用筷子给高照碗里夹了一块鱼,问道:“高老师来鹏城这么久了,家室过来了没有?”

  “我已经没有家室。”

  母女俩几乎是同时将目光投向了高照。高照想到自己这话可能没说清楚,便进一步解释说:

  “是的,我离了婚,孩子跟了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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