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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恨》 作者:汤雄

第5章 温旧情蒋校长晴蜓点水(1)

  蒋介石的专列途经苏州,他突然命令在苏州火车站停了十分钟,他要包厢里会见姚阿巧和儿子

  1931年的初冬。

  园林古城苏州。

  “9.18”事变那屈辱的硝烟还在姑苏城的上空弥漫。

  自1928年初春,姚阿巧携刚满14岁的小纬国从上海迁移苏州至今,已有四个年头了。

  刚到苏州时,姚阿巧母子住在城中凤凰街孔付司巷的吴忠信家。

  吴家是一大宅,宅内古木森森,亭台楼阁,很是幽静雅致。当时,与阿巧母子同时从上海迁苏州的有蒋介石的胞妹蒋瑞莲、妹夫竺芝珊一家。蒋介石的同乡及老师张家瑞(又名张席卿,系蒋介石当年在奉化凤麓学堂读书时的启蒙老师)一家,及一直跟随姚冶诚母子身边的家庭教师陈志坚女士。

  这样一个不算小的蒋氏家族在吴家一住就是两年,直到1929年秋,姚阿巧在南园建造的别墅竣工,蒋氏家眷才离开吴家,乔迁进新居。

  蒋家苏州公馆座落在苏州城中南园的蔡贞坊(今苏州市十全街),姚阿巧当时在那里选中了一块叫做“十字圩”的地皮。这地皮系菜农旱地,为苏州当时最昂贵的土地,每亩地价100元银洋。姚阿巧一下子就买了12亩之多。

  建造这处新居的工匠都来自宁波。主建筑为中西合璧三层楼三开间的青砖洋房;底层中间是大客厅,东厢为书房兼宾客接待室,西厢为西餐厅和食品间。二层为三间大卧室及附房,三面都有大阳台,站在阳台上可观览园子的内外景致;三层则存放杂物。主楼二层的北面还有天桥走廊,联通一幢女佣的卧室和厨房的二层附楼。园内还有一个三开间的小佛堂,供奉姚冶诚礼佛之用的观音菩萨。主楼四周环有三个大小不等的荷花池,点缀着假山、亭子,园中遍植桃、李、杏、梅、枇杷等果树和各种花卉。整个新居取名为“丽夕阁”,取“丽霞目难尽,夕阳无限好”的意境。整个新居造价为2万元银洋,工程的总经手是颜芝卿先生。

  颜芝卿原是清末江苏省督抚程德全的幕僚,后又为苏常镇守处第二师师长朱熙的幕友,他的女婿是朱熙的副官,又是冯国璋的内侄。由于这些上层关系,再加上颜芝卿为人忠实能干,处事老练,故而深得蒋介石的信任,成为建造蒋公馆的帐房。为了保护这对母子的安全,丽夕阁四周建有高高的围墙,苏州警察局还特别派员站岗值班,可谓戒备森严。

  蔡贞坊位处十全街南端的一条小巷,因弄口那块牌坊而得名。编号为蔡贞坊7号。

  姚阿巧母子便是生活在这个空旷静谧、适宜静养的别墅里。姚冶诚虔心向佛,深居简出。她闲暇时喜欢摄影,故而在今天重新布置的蒋纬国的故居里,还悬挂着不少老照片,这些照片大多是姚冶诚在自家园子里拍摄的。

  据说姚冶诚有高血压,只能吃素和那种孵不出小鸡的素鸡蛋。丽夕阁雇佣的三个女佣都是苏州本地人,就连下厨房做饭的娘姨也是苏州吴县光福人。

  12岁的蒋纬国到苏州后,考入东吴大学附中念初一。

  这天傍晚,位处苏州城东南隅的私立东吴大学(今苏州大学址)附中某班的教室里,人声鼎沸,灯火通明。“附中学生演剧队”正在这里作紧张的排练。

  排练的节目,是一出根据法国作家都德的小说《最后一课》改编的同名独幕话剧。

  戏,刚开排。

  附中甲班三年级的男学生舒昌格(舒适,我国早期著名电影演员)虽说才17岁,但因他长得个头高大,又有一副浑厚凝沉的嗓音,所以,由他担任哈墨尔先生这一主角。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会演戏。

  此刻,“哈墨尔”穿着一身绿色的常礼服,领口系着折叠得挺精致的大领结,头上戴着一顶刺绣着花朵的黑绸小圆帽,胳肢窝里夹着一把被夸张了的铁戎尺,正神色极其严肃地在“舞台”上来回走动。突然,“教室”门被撞开,急匆匆扑进一个学生打扮的男孩子,直楞楞地站立在那里,用一双调皮而又略带紧张的眼睛望着“哈墨尔”先生,怯生生地道:“先、先生,我迟、迟到了。”

  “哈墨尔”站定,慈祥地望着面前的小男孩,温和地说道:“快坐到你的位子上去吧,我的小弗朗茨,你再不来,我们就不等你了。”

  “是,先生……”小男孩一边答应,一边就象假设的座位上小跑而去。

  这小男孩的扮演者不是别人,就是现已长大成人的蒋纬国。

  此时,蒋纬国已长成一个16岁的可爱的小伙子了,他只是个头长得太矮小了一些,但浑身结实,浓眉大眼,方脸耸额,一双明亮乌黑的眸子中,无时不透露出机灵的神色来。由于他生就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故而在剧中扮演小弗朗茨。细心的人们只消从他那鼓鼓的颈间喉结上和那已处于变声期的瓮声瓮气的说话声中,便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发育成熟的青年了。

  就这时,导演史襄哉(曾任东吴大学学监、镇江烈士遗族学校主任)把手一挥:“停!”接着,他来到蒋纬国的面前,严肃地说道,“蒋建镐,你这一段,表情不对,当时,弗朗茨迟到了的心情,应该是恐惧而又紧张的。哈墨尔不是夹着把大铁尺吗?这说明哈墨尔对迟到的孩子是不会姑息迁就的,是严厉的……”

  蒋建镐本是聪明过人之辈,对导演的批评提示心领神会,他谦逊地连连点头称是,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进入角色……一遍,又一遍,排练了不知多少遍,导演史襄哉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其实,别说排戏了,就是日常生活中,蒋纬国也都是这样谦逊而又以礼待人的。人们总以为他是当代权贵后裔,客观上每以特殊人物视之,师生中,不乏乐于与之结交并另眼相看之辈。但蒋纬国总不以为然,常在同学中戏谑玩耍,不拘行迹,没有一丝纨绔子弟之骄气与架子。每逢周末或星期日,辄与同学们吃喝玩乐,欢叙无间,有时,他还邀同学到十全街蔡贞坊他的寓所联欢。姚冶诚殷勤好客,躬亲热诚招待,平易近人。

  可谓母慈子孝的典范,蒋纬国为此颇受同学们的羡慕。

  蒋二公子自幼活跃好动,他喜爱运动,酷爱文艺,田径球类他无所不好。惟学业成绩似乎一般水平,始终没有资格列入校队代表。对文娱活动,他亦有兴趣,常与好友舒昌格等演出话剧,由于他身材长得较小,常演童角。故而这次排演《最后一课》,导演便看中了他身材矮小、机灵活泼的优点,指定他担任小弗郎茨一角。

  1931年9月18日,日本驻在中国东北境内的关东军突然炮击沈阳,同时在黑龙江、吉林发动进攻。这时,蒋介石正集中力量进行内战,对日本侵略军采取了不抵抗政策,命令东北军“绝对不得抵抗”,并撤至山海关内。日军在9月19日侵占沈阳,接着分兵侵占吉林、黑龙江等省。蒋介石的不抵抗主义激怒了全国人民,全国各地大中学生纷纷请缨抗日,要求政府当机立断,发兵御侮,收复东北失地。为此,东吴大学附中师生特地赶排《两渔夫》与《最后一课》等爱国剧目,准备上街向社会进行宣传……

  时值半夜,一出《最后一课》才排练结束,过两天学生演剧队就要上观前街、宫巷(苏州市中心闹市区)一带公演了,师生纷纷作别,然后四散步行回家。

  这时,就又显出蒋二公子与众不同的地方了。他走出校门,一边树荫下便钻出一辆黄包车来。

  这车与车夫是蒋公馆每日接送蒋二公子特备的,师生们早已熟悉,习以为常,故不足为怪。但是,机灵的蒋纬国一上车,还没坐稳,就凭他的第六感觉,感到不远处正有一双火灼灼的大眼睛在热烈地注视着自己。

  他本能地回头一看,心中暗自好笑:校门口的冬青树下阴影里,果然兀立着一位时髦风骚的小姐呢。那双火辣辣的丹凤眼,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正向他频频送来秋波呢。

  “阿二,走吧。”蒋纬国收回视线,轻轻跺了下车踏板。

  “晓得。”车夫阿二一声答应,躬身向前,黄包车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那位多情的小姐是谁呢?

  她是常州望族、满清王朝驻法兰西大使薛××的孙女、蒋纬国的同班同学、人称“校花”的薛小姐。

  16岁,正是姑娘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充满了春光的活力与热情。

  薛小姐不愧为“校花”,长得确实楚楚动人,风姿绰约,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犹如两潭清泉,波光潋滟,传情送神,像会说话一样。她与蒋纬国同年,但要比蒋纬国长得高出半个头。蒋纬国在外貌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她相比的。

  这是一个孤芳自赏的公主,用同学们背后的评语来说,是个“把眼睛生到额角头上去的人”。为了求学,她从常州来到苏州。整个东吴大学附中,没有一个男同学合她的意,入她的眼,就是舒昌格这样的美少年,她也嫌人家穷。

  然而,就这么一个高傲而又美丽的公主,却向不起眼的蒋纬国暗暗送起了秋波。

  蒋纬国心里吃了萤火虫——自个肚里明白呢。

  不就因为自己是当今国家最高统帅的公子吗?!

  这“秋波”,已向蒋纬国送了好多日子了。

  可惜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对此,蒋二公子始终假痴假呆,视若不见。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反正,自从见到那阵阵火辣辣的秋波后,蒋纬国常在夜深更静时这么想:假如我是一个穷学生,假如自己长得比舒昌格还精神,又假如忽然有那么一天,我那兼任国民党中央政治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把全国党、政、军三权一把抓在手的父亲解甲归田,回到溪口乡下去了,那么,自己还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这双简直能勾人魂魄的秋波吗?

  每每想到此,他那颗年轻躁动的心儿竟会格外地平静下来,从而再次屡屡触及那双秋波时,他竟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好笑与讨厌。

  然而,这双“秋波”向蒋纬国递送的频率却在日益增多,增强。

  凭良心说,薛小姐除容貌外,对歌舞演剧等文体活动却一窍不通,但她只要见到蒋纬国在参加这种活动,她总是要不失时宜地前来挤一脚,鹤立鸡群般地独立一边,表现出很大的热情,似乎对这种业余性的文娱活动很感兴趣。

  这一切,瞒得了所有的师生,却瞒不了蒋二公子那敏感的心——那种对异性特有的敏感。

  终于,面对这个楞头楞脑的戆小子,薛小姐再也不能无休止地矜恃下去了,她决意委屈求全,主动向这位情窦似乎未开戆小子射去丘比特之箭。

  对此,薛小姐自忖充满了自信。

  世上只有船靠岸、藤缠树的事,哪有什么岸傍船、树绕藤的例子?何况单凭自己这副国色天香的容貌,还怕这戆小子不举起双手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吗?只要蒋二公子一举手投降,到那时,再慢慢地把他那股骄傻之气磨去也为时不迟……

  这天,学生演剧队在玄妙观宣传演出结束,已是傍晚时分。

  演出格外成功,众学生演员特别高兴,一路欢歌笑语,互相握手言别。也许黄包车夫阿二对这行踪飘忽不定的蒋二少爷捉摸不定,又也许蒋二少爷又动起了恻隐之心,所以这晚他没接到蒋二少爷的指示,没有拉车来接应。

  说起这辆专为蒋纬国服务的黄包车,当时苏州城里还流传着一则笑话,说是堂堂的皇公子蒋纬国,颇有与民同甘苦的平民心,有时,他见阿二拉车累了,他竟会跳下车,主动接过黄包车的车把,非要让阿二坐上去,由他拉着阿二走。

  现在,蒋纬国粗粗卸了妆,一人走在最后。

  从玄妙观到十全街蔡贞坊7号,有3里多长的街巷,蒋纬国头一次以步当车,心中反而有种自由解脱般的轻松。对使用黄包专车一事,蒋纬国自上学后,一向持反对的态度,主要是怕师生嘲笑自己的特殊,从而加深自己与师生之间的鸿沟与距离。但母亲说什么也不依,非要按她的主意,让阿二用车每日接送不可,母亲说纬国是蒋家的种子,一定要倍加保护,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她难以向夫君交代,蒋介石也决不会因此轻饶自己。

  蒋纬国向来事无大小总喜欢自己亲手去做,以表示孝敬母亲。为不拂母亲的这一番心意,不让母亲担忧生气,他只勉强从命。今天,没了黄包车侍候左右,他感到格外自由与轻松。一路健步如飞,直向十全街而去。

  至多走出数百步路,还来不及走上醋坊桥,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声,一辆三轮车疾驶而至。蒋纬国正欲闪身躲过,不料那车竟在他身边嘎然停下。

  “哟,这不是建镐同学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三轮车上轻柔的幔纱内传出。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

  不容纬国思考,幔纱掀开,露出了薛小姐那张如花似玉的瓜子脸:“怎么今天以步代车了呀?好悠闲呀!哈哈……”

  蒋纬国只是出于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哦,是薛小姐呀。”

  “嘻嘻,那不太吃力了吗?我正好去我姑妈家,与你同路,上来搭个便车吧。”薛小姐目如启明星,声若银铃鸣地招呼道。

  蒋纬国怔了怔,想婉言拒绝,又怕伤了薛小姐的自尊心。眼见薛小姐已挑开了窗帘,露出一脸诚意,他再也不好意思了,便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哇,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他轻轻一跳,跃上三轮车,挨在薛小姐身边坐了下来。

  也许他的动作敏捷了些,车帘未及时放下,蒙住了蒋纬国的脸,蒋纬国连忙用手拉扯,惹得薛小姐又发出一阵风摇银铃般的笑声。

  三轮车继续前进。

  但行进的速度却大不如前,明显地缓慢了下来。

  晚风伴着阵阵青年人愉快的笑声,一路洒去,似一路银豆撒地。

  然而,谁也没有发现,就在此时,有双充满妒火的眼睛,把这一幕都悄悄地摄了去。

  路边法国梧桐树下,一个男青年狠狠跺了下脚,妒恨地目送三轮车渐渐爬上醋坊桥头……

  车蓬里,洋溢着法国“夜巴黎”的高级香水那幽雅的香味。

  薛小姐用她那口甜糯的常州话,向蒋二公子发起了攻势。

  “密斯脱蒋,真看不出你在戏曲表演艺术上还挺有天才呢。”

  “见笑,见笑,胡闹闹而已。”

  “真谦虚呀。不过,谦虚可是人的美德。我看你不光演戏谦虚,其他方面也是那么谦虚,那么平易近人。不简单,不简单。”

  “过奖了,过奖了。”蒋纬国不敢正视薛小姐那双火辣辣的丹凤眼,佯装低头摆弄刚换下的戏装,敷衍道,“其实,我也没有任何过人之处,肤浅得很。”

  “唷!”冷不防薛小姐用手肘抵了下蒋纬国,娇嗔地笑道,“看你,越说越谦虚了。我可要提醒你了,过份谦虚,也是骄傲呀。嘻嘻。”

  蒋纬国此时真希望三轮车快点把自己载到家门口,好早点离开这朵校花。但是,那辆三轮车好像故意与他作对,越发慢慢吞吞了起来,像老牛拖破车那样行进着。

  “喂,密斯脱蒋,怎么不吭声了呀?”薛小姐那散发着少女特有温馨的肌肤,渐渐向蒋纬国靠拢了过来,以致蒋二公子窘迫得紧靠车棚一壁,无处可退。

  薛小姐那蓬松卷曲的烫发,毛乎乎地直撩拨蒋二公子的耳脖处,使他痒痒难熬。

  “听说,你正与我班那个……嘻嘻,正在,嘻嘻……那个……”,薛小姐来了个无中生有,迂回出击。

  “你说的是什么呀?”蒋二公子忍住心头的不悦,佯装没听懂。

  “嘻,还跟我打过门呀?连我也听说了呢。”薛小姐又用手肘触了触蒋二公子,那声音也愈发娇甜了。

  “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好,我就直说了。人家都传呢,说你与虞桂桂正在热恋之中呢……”

  蒋纬国吃了一惊:“捕风捉影,无中生有。我与她不就是在演剧时才说那么多话吗?哪来的什么热恋冷恋呀。你可别听人家乱说一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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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恨蒋介石的侧室姚冶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