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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柏-流年》 作者:李树柏

第13章 伪满皇宫的总管太监(2)

  “哈,哈,哈!说对啦,就是鸟叫。”

  “咋回事?”

  “听他说话就知道了。”

  ……

  俩人正在闲扯,“叽嘹”回来了。他人没过马路,烧饼已经进肚儿一个,现在正在吞第二个,怀里还抱着一纸包。“叽嘹”回到瓜摊旁,蹲在地上,继续狼吞虎咽。吴森茂打趣说:“慢点儿吃,没人抢你的,要不要再来块西瓜?就一就,看噎着!”

  “叽嘹”摇摇头,没顾上说话。三个烧饼下肚,“叽嘹”照例用绸手绢擦擦嘴,然后把剩下的烧饼用纸包好,再裹上手绢起身要走。吴森茂也站起身来,他歇够了,该回家了。他喂饱了别人,自己还没吃午饭呢!吴森茂刚离开西瓜摊,没走出几步,突然发现“叽嘹”跟来了。吴森茂以为“叽嘹”要谢他,或是向他要钱。

  没想到,“叽嘹”追上来,对他说了一声“跟我来!”就独自向前走去。吴森茂犹豫了一下,去,还是不去?他一想,“叽嘹”也不像个截道打闷棍的,就他那岁数,又几天没吃饭,光溜西瓜皮,能把自己咋样?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鸟”!

  “叽嘹”脋着小碎步在前边走,头也不回,吴森茂大步跟上。二人来到一个小村子,吴森茂举目观看,村子不大,紧挨大路,一面有高墙挡着,墙那边好像是个大工厂。村里没有一幢像样的房子,多是临时搭盖的棚屋。道路七拐八弯,泥泞不堪,完全没有大村庄整齐有序的街道,更没有砖瓦门楼的大宅院。看来,这是闯关东的关里人,新聚起来的小村落。吴森茂跟“叽嘹”来到一处棚屋前,“叽嘹”开锁推门,先进屋,点亮一盏油灯,这才把吴森茂让进屋。吴森茂进门,“叽嘹”又把门关上了。大白天,有门有窗不开,点油灯;灯火如豆,人影阑珊,怪人的!

  吴森茂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找个地方坐下,看“叽嘹”一个人忙活。自打进屋,“叽嘹”就没再理吴森茂,他一个人只顾四下里翻东西。屋子不大,挤着三张床,全是条凳铺板搭起来的。吴森茂想:连个炕都没有,现在还能对付,入冬咋办?过了好半天,“叽嘹”终于停止翻找,他坐在一张床上,归拢着一堆东西,说:“老弟,看见这堆东西了吗?我想把它交给你……”

  这是吴森茂自见到“叽嘹”以来,第一次听到他讲话,果然号如其人,声音和鸟叫差不多,难怪人家给他起这么个外号。再看他细皮嫩肉的长相和光滑的下巴,吴森茂断定他是个“没把的”。吴森茂想罢,好奇地接过话茬问:“啥东西?”

  “你先别问,”“叽嘹”说,“先听我慢慢讲,说来话长……”

  “你可别话长,”吴森茂打断他说,“你三个烧饼下肚了,我可是从早晨喝碗粥,一直顶到现在,只……”

  “喔,饿了,先垫个烧饼。”

  “烧饼是你的饭……”

  “有你在,我不怕没饭吃!”

  “咋,你还吃上我啦?”

  “照这话说吧!”

  “叽嘹”把烧饼包递给吴森茂,又给他倒了一碗凉开水。吴森茂啃烧饼,听“叽嘹”的“说来话长”。

  “烧饼,嘿嘿——西瓜,嘿嘿——”

  “叽嘹”一阵冷笑,笑得吴森茂有些发毛,烧饼都不吃了,心说:语出惊人呐,这“说来话长”怎么从烧饼、西瓜讲起?

  “就这烧饼、西瓜,”“叽嘹”拍着他身边的那堆东西说,“随便从这里边拣一件,就能买它几火车,怕还不止!”

  “哦,这么说,你是捧着金碗要饭吃?”

  “何止呦,我是守着金山要饭吃!”

  果不出吴森茂所料,接下来“叽嘹”便坦然承认,他是阉人,而且自称,他是“大满洲帝国”新京皇宫大内太监总管。因“抗联”逼进,苏联出兵,关东军败走,新京危在旦夕,所以他才奉皇命,携国宝,由两名小太监护送,回北京藏宝。不想,路途艰险,多所阻滞,他们东躲西藏,风餐露宿,几经周折,这才辗转来到这里,但他们已是盘缠用尽,走投无路,求告无门,举目无亲。三人租住这间破房,先还可以变卖随身的东西,勉强度日,后来就卖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混不下去了,小太监就想动这些东西。开始,他坚绝不许,后来为了活命,勉强同意他们试试。万一哪件东西能变钱,不仅三人衣食有着,还能有足够的路费返京。于是,“叽嘹”便选了一个小物件,着一个小太监拿出去变卖,叫另一个跟踪保护。

  东西只亮出一次,便被人盯上了,抢走了,人也被打死了。跟踪的小太监,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杀,东西被抢,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回来哭鼻子。但因实在挨饿不过,又急于回京,“叽嘹”二番又命剩下的这个小太监,出去卖东西。“叽嘹”

  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务必格外谨慎小心。然而,这个小太监又是一去不回。“叽嘹”估摸,这个十有八九也是叫人作了。要说卷物潜逃,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像这样的家生小太监,一切都掌握在皇家手里,“叽嘹”说一句话,官家能灭了他的九族!剩下“叽嘹”一个人,咋办?卖东西,他连想都不敢再想。不卖东西,拿啥填饱肚子?更不用说回家了!“叽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靠溜西瓜皮度命,守着他的宝贝等死。

  “宝贝,宝贝,他视作金山的这堆东西,到底是啥玩意儿?”吴森茂心里嘀咕。

  “叽嘹”像是猜到了吴森茂的心思,他说:“老弟,我身边这些东西,是大清的宫廷珍藏中的一小部分,后来被皇上带到满洲,而今又着我送回北京。你都看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把它弄回去?就凭你赏我的两块西瓜和这几个烧饼,我断定你是个可以信托的人,所以我想把它留给你……”

  “不行,不行,”吴森茂连连摆手,说,“这可是皇上所托,是你的‘金山’!”

  “金山,不错,”“叽嘹”继续说,“可我弄不走啦!我早晚饿死在这,你是叫我一把火把它烧掉,还是留下,任其散落?至于皇命,唉,恐怕是连皇上自己也保不住啦!”

  “我明白了,”吴森茂说,“你就是要钱,几个盘缠钱我还出得起。你叫我看看你的宝贝,我给你路费。”

  “老弟,”“叽嘹”叹口气说,“你错会了我的意思。不错,我是想朝你要盘缠。

  可是,东西我带不走。当初,三个人,有车有马,我们才鼓捣到这儿。现如今,剩下我一个孤老头子,空手走,尚不知能否到得家里?带上这些东西……至于看……

  我觉着还是先不看为好。”

  “这是为啥?”吴森茂问,“你既叫我保管东西,总得叫我知道它是啥呀!”

  “这个自然,”“叽嘹”不紧不慢地说,“我告诉你,这是画,八十四幅传世之作,国宝,国宝哇,你懂吗?硕果仅存!没一件,少一件,不可再得。我这把老骨头可以暴尸荒郊,死无葬身之地,老祖宗留下的这点好东西,我不能让它毁在我的手里!呜——”

  “叽嘹”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别,别,别,老哥,”吴森茂赶紧劝解,“你这是干啥?有事慢慢商量,凡是能做到的,我答应你就是啦!”

  “那好!”“叽嘹”抹一把脸,直起腰说,“你给我盘缠路费,我只身回京。我不求别的,只求落叶归根。东西,留给你。以后的事,我就不管了——我管不着,也管不了。你方才说,替我保管。不,东西不是我的,是皇家的。如今皇家没有啦,大清气数早尽,满洲国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给日本人当傀儡,让国人当亡国奴,这种事,我这辈子不干啦!”

  “行!老哥,”吴森茂一竖大拇指,赞道,“是条汉子,有种!”

  “你碜我!”

  “哪里,这是真心话。”

  “好,咱不说这个。”“叽嘹”严肃起来,说,“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

  “你说。”吴森茂说。

  “这几十幅画是座金山,一点不错。”“叽嘹”语气凝重地说,“但它不一定叫你暴富,反而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你想过没有?”

  “我觉出一点儿,”吴森茂有些紧张,“你们出来仨,没了俩,还不都是它惹的祸?”

  “没错!”“叽嘹”肯定地说,转而又放缓语气,“不过,你也不必害怕。我既把它交给你,就得告诉你破解的办法。不然,我这不成了移祸于人,恩将仇报的小人啦?”

  “你言重了。”吴森茂说。

  “不,不是言重,而是言中!”“叽嘹”开始咬文嚼字,“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是不是福,我不知道,但它可能是祸,这我是清楚的。古往今来,毁在这些东西上的人,恐怕不只是我那两个吧!至于破解的办法……我觉着,你自己应当想到一二。”

  “不卖!”吴森茂果决地说。

  “着哇!”“叽嘹”如释重负,兴奋地说,“行,老弟,我没看错人!不过,改个字儿就更保险了。”

  “啥字儿,咋改?”吴森茂急不可耐地问。

  “露!”“叽嘹”故作神秘地说,“改‘不卖’为‘不露’。”

  “不露?”吴森茂在紧张地思索。

  “对,不露!”“叽嘹”进一步解释道,“拿回家当然得看看,看完一藏,该干啥还干啥,就当没这码事儿。再也不翻不看,不提不念,就当没它。能做到这一点,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这……”吴森茂仍有疑问,“老哥,就算我做到了这些,可是,我又怎么能叫这些国宝重见天日呢?”

  “等!”“叽嘹”斩钉截铁地说,“等太平盛世到来,一股脑儿献出去,干净利落地把它甩掉,不计较得失利害,从此一身轻松。”

  “好主意!”吴森茂高兴地说,“我听你的,大哥,这东西我接了。不过,你能不能把你的大名和地址……”

  “我知道,你迟早要提出这个问题。”“叽嘹”铿锵有力地答道,“我的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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