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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空姐》 作者:李若狐

第6章 好想回家过年

  “若狐,过年还能回来吗?我和你爸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叶儿粑、龙眼酥,到时再做你喜欢的东坡肘子、水煮鱼、香辣排骨、蹄花汤……”妈妈那边说着,这边我的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走了两个

  “若狐,你今天不飞吧?”我还没起床,便接到了桑影的电话。宿舍里只有我一人,黎男天不亮就走了。

  “嗯,连续飞了四天了,总得让我休息吧。”

  “那太好了,一会儿出来吃饭,木柠、亚男她们都在。”

  “嗯,好啊,难得碰上这样的机会。”

  “那好,一会儿见,十二点在宿舍大堂外等。”

  “好的。”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妈呀,都十一点了。昨晚回得太迟,我刚睡下不久,黎男便起床了。头真晕啊,这黑白颠倒、日夜不分的滋味,我总算深有体会了。

  我赶紧翻身起床,姐妹们好久没聚在一起了,这样齐聚的机会,那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

  今天除了柳茹外,其他几个人都休息。我们一行人手挽着手,开心地进了谭鱼头——难得的聚会,当然要选个环境好的地方。

  “哎,你们知道不,那个商晴已经辞职了。”席间,桑影边吃边说道。

  “不是吧,辞职了?这还没三个月啊。”木柠惊呼。

  “真的走了,你们没看到文件都下来了?”桑影又说。

  “没注意。”大家摇了摇头,成天累个半死,谁还关注这些个文件呢?

  “那她40万不是白交了?这才赚回来多少啊?”杨童不解。

  “人家家里有钱,40万不在乎。”亚男接口说道。

  “再有钱,那40万也是钱呐,光烧也得烧好一会儿吧。”古曼摇了摇头,似乎不敢相信。

  “我听说是因为太累了,自己不想干了。”桑影解释道。

  一说起累,大家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谁不累啊?这几个月没日没夜地飞,我每个月都飞八九十个小时。”杨童抱怨道。

  “八九十?怎么这么少啊?我第一个月90个小时,第二个月98个小时,这个月才过半,就已经56个小时了。”木柠喊道。

  “呵,你们算少的了,我基本上都过了一百。”桑影不满地噘起小嘴儿。

  大家摊开说,这才了解,我、桑影、傅蕾和李亚男每月过百,其他几个也都不下于90个小时。

  “实在是太累了,每天就只想好好睡觉。这班也不知怎么排的,不是大早就是大晚。早了睡不醒,晚了又睡不好,真是够了,我也不想干了。”桑影撇着嘴,一脸烦躁。

  “谁又不是呢?这才飞了不到三个月,我感觉人都老了。你们看,看看我的皮肤,都发黄了。”古曼卷起袖子,伸出手臂嚷嚷道,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长叹一声。

  “说真的,确实好累,我也快飞不动了。”亚男也皱起了眉头,平时就数她精力最旺盛,没想到现在也力不从心了。

  累,当然累。且不说还得在飞机上干活,就是光在机上站八九个小时,也很累吧?更何况连坐着休息几分钟的时间也没有。每次下了飞机,脚肿得连鞋子都快穿不进去了。

  “照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多久。”桑影绝望地说。

  是啊,此刻,就连我也无法想象将来会怎样,当初对蓝天的渴望,早已在忙碌而又疲累的工作中,消失殆尽。我现在才体会到当时师傅的那句话:很久没睡过好觉了,都快忘了好觉的滋味了。

  “我也想走了。”杨童低声喊道,听得出,这是发自肺腑的话。

  “是啊,照这样下去,不被累死就得愁死,一看到第二天的班,我就有种想死的冲动。累不说,还经常被骂。大家都是同事,干嘛要这么针锋相对呢?一点点不如她们的愿,就劈头盖脸地骂。”木柠附和道。看来被骂的经历不止我一个人有,这股歪风早已吹遍公司的各个角落。

  “唉,真想干完今年我也辞职算了,这活真不是个人就能干的。”古曼叨叨着。

  其实古曼的想法,我想在座的姐妹们都曾有过,包括我。有时看到一周的航班计划,一、二、三、四、五、六,四段、六段乃至七八段,一股无名之火便涌上心头,直冲脑门,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哪能这样很潇洒地走?

  “走?”亚男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说:“虽然我也很累,可是我还不能走。”

  大家齐齐地伸长了脖子,不解地望着亚男。

  “你们想,咱们是怎么进来的?就算要走,至少也得把交出去的钱赚回来吧?不然就真对不起父母了。”亚男说出了她的想法。

  她说得没错,之所以我还这么忍气吞声,受着这份累,并不是源于心里对蓝天的那份渴望,而是因为我舍不得浪费那么多父母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亚男说得对,最近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当初的理想在这机械般工作的几个月里,早已不存在了。我现在只想不浪费所交的钱,等赚回本了,要走还不是随时的事。”我附和道。

  “是啊,咱们又不是有钱人,几十万随便扔,要是就这么走了,感觉真对不起家人。”桑影叹道。

  虽然大家已经开始心理不平衡,可是真要谈到“走”字,我想大家都会舍不得,舍不得之前所交的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啊,姐妹们,大家忍忍吧!等赚回了钱,只要不乐意,想走就走了。”亚男最后总结道。

  其实,此刻是最容易受情绪影响的,如果大家都起哄说辞职,说不定真的就提不起干劲来了。人的情绪也会被传染,尤其是不开心的时候。

  大家点了点头,这话自然是对的。我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你不愿意,任何时候都能停下来,为何又非得现在停止呢?我一直将这话记在心里,的确,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停止不愿干的事。

  “唉,说起钱,我就灰心了。对了,你们这两个月领了多少工资啊?”木柠问。

  大家一个个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叹气。

  “第一个月3200元,上个月4100元。”亚男有气无力地回道。

  “我也差不多,当初应聘时他们还说一个月拿到手的少不了5000元,飞的倒是不少,可钱怎么差这么多啊!”桑影不满道。

  接着大家挨着报数,大都在4000元上下,还没一个人超过4300元。我的总数算是最少的,第一个月不说了,吃了哑巴亏,上个月才拿了4200元,怕是这个月也不会超过这数。

  “妈呀,我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我的钱啊!”杨童哭喊道。

  也是,多的咱们不说了,那些交了几十万的,我是想也不敢去想。就单拿我的来说,一个月收入4000元,吃饭、交房租(公司虽然提供宿舍,但是要交钱的)、水电费、交通费、电话费、化妆品费等,就算再省,一个月少不了2000元,剩下的全存起来,不出意外,一年就25万元,那我至少得两年半才能如数拿回。两年半?我此刻实在没信心是否能坚持到那时候。

  “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能晋升号位就好了。”傅蕾苦笑道。

  “升上去多难啊,我那同屋,飞了三年了才到二号,我们这才三个月不到呐。”亚男摇头喊道。是啊,就拿黎男来说,飞了两年多,也才刚放二号不久。诚然,二号工资会高出不少,至少也是我们的两倍多,可那也是媳妇熬成婆,苦熬出来的。我不禁打心眼里佩服那些干了六七年甚至更久的人,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慢慢熬吧,我现在打算能熬多久是多久了,要是真熬不下去,也只能离开了。”桑影说。

  “行啦,大家别想不开心的事了,难得一起休息,咱们好好吃一顿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不干这份工作,也不会穷途末路的。”亚男为了提起大家的精神,开解道。我知道,她是不希望气氛越来越伤感。

  “是啊,亚男说得对,大家只要记住,如果真不想干了,随时都能停止,没有人能阻拦。”我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开心一点。俗话说债多了不愁。明天的事谁又能知道呢?索性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该到走时再走。

  终于,沉闷、感伤的气氛一扫而空。令人吃惊的是,姐妹们的胃口比以前好了不少,大块吃肉,大口刨饭,个个都毫无顾忌。

  说到这个问题,我也深有体会。不管休息日里多能吃,可就是长不胖,我以前可是连喝水都能长肉的那种。之前听黎男说过,说是不用担心发胖,到了飞机上工作,想不瘦都难。确实,且不说工作时没空或不让吃饭,就算吃也吃不下,久而久之,在机上看见食物就反胃,有时还晕得厉害,照这种情况,又怎能不瘦呢?这才三个月不到,相比培训时,我已经瘦了12斤。

  就在这天下午,同批进来的一个男孩儿也辞职了,他走时留给大家一句话:如果在这里四五千与办公楼里两千的工资里让他选择,他宁愿拿少的。

  他走了,却让我们陷入无尽的思考。

  叶寒被打了

  次日,不到鸡叫时间,我便起了床,今天又将满天飞。

  黎男凌晨才回来,正睡得香。我百般小心,蹑手蹑脚地洗漱、化妆,尽管如此谨慎小心,还是把她吵醒了。这就是宿舍的不方便之处,两人一间房,容易互相干扰。难怪有很多乘务员跑到附近小区里租房子,至少不会打扰别人,也不会被打扰。

  “又飞早班啊?”黎男带着睡意,轻声问。昨晚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还未来得及说话。

  “吵醒你啦。嗯,早班四段,晚上十点半能回。你今天该休息了吧?”我边化妆,边说道。

  “再不休就得趴下了。”说完,黎男拉了拉被子,又睡了过去。我真不明白,这些调度是怎么安排的,难道就不能排个连休两天的班么?累了三四天,休一天,能休息过来吗?

  带着睡意,我轻轻带上了门,走了。天不亮,我却已经道出了今天的第一声问候:“您好,欢迎您乘坐天羽航空的班机……”

  送完最后一位下机乘客,我终于可以长长地吐一口气。一个人在后舱忙碌,被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责骂,被乘客们百般挑剔……,这些,我已经习惯了,我什么时候学得如此逆来顺受了?

  刚下了机组车往回走,猛一抬头,看见叶寒挡在我前面,他拖着飞行箱,穿着制服,看来也是刚飞回来。

  “若狐,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那些话我根本不想听。

  “对不起,我很累,也不想听你任何话。”我说完便拖着箱子往前走。

  “等等。”叶寒一把拽住了我箱子的拉杆。

  “干嘛?”我表情严肃,不满地说道。对这样的行为,我是极其反感的。

  “我……”“咳,咳……”叶寒刚张开口,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故意的咳嗽声,仔细一看,竟是韩冰。

  叶寒立刻放开了手,我则趁此机会,赶紧离去。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为何还要死缠烂打呢?我生平最讨厌这样的人,我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回到宿舍,看见黎男在捣鼓什么,凑近一看,呀,是一个电饭锅,锅里正熬着皮蛋瘦肉粥。我知道,很多住宿舍的乘务员,都买了电饭锅自己煮点东西吃,熬粥啊、煮面啊、熬汤啊,等等,这房子里另外一间就有。

  “好香啊!”我惊呼道,感觉肚子也饿了。

  黎男笑了笑,说:“今天去超市买的。平时总是早出晚归,太早太晚外面都没得吃,买个电饭锅就方便了,太晚回来的话,可以煮点东西吃。”说完,黎男盛了一碗递给我。

  “你太好了!”我笑着接过碗,恨不得上去亲她两口。我实在有些想不通,这么好的女孩儿,怎么会和别人呆不到一块儿呢?

  我俩端着碗,又把在航食那里配的烂肉豌豆拿了出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饭菜的味道并不多么诱人,但因掺杂着浓浓的情谊,所以显得格外好吃,我俩不一会儿就把满满一锅粥全部消灭干净。

  “你明天飞吗?”我问。

  “飞,中午的航班。你呢?”

  “我也有,晚班,还好只有一个来回。唉,你说这调度就不能给咱们两天连休吗?”

  “呵,你还奢望啊?有是有,不过得碰。我都记不得我何时连续休过两天了。咱们公司,不把你累死是不会让你休的。”黎男边说,边收拾碗筷。

  “我来吧,我来洗。”我笑着拉住了黎男的手。

  “没事儿。”正说着,黎男的电话响了,我赶紧抢过了她手中的碗筷。

  “去接电话吧,我来洗。”

  黎男笑了笑,便接起了电话,从她说话的语气来看,一定又是她的男朋友。

  我将碗筷拿到了外面的水池。说来也怪,这屋子里住了四个人,除了我和黎男,另一个房间里的人我还没见过几次。听黎男说,那个房间只剩一个人了,叫何佳儿,刚来一个多月,另一个已经搬出去了。可就是这个何佳儿,我至今也没见过几次,每次都是急匆匆地照个面,连话也没说过,甚至都没见她进出过几次房门。

  何佳儿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儿,在公司里算是漂亮级的。我正出神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大门开了,正是何佳儿。

  “姐,洗东西啊?”何佳儿问道,脸上的职业笑容还未消散。她刚飞回来,这是我和她第一次碰了个正着。

  “嗯,你才飞回来啊?”我礼貌地回道。

  “嗯,航班延误了,不然早就回来了。”说完,她冲我笑了笑,便进了房间。尽管她的笑很职业,也很迷人,但少了几分真实。相比黎男,我倒觉得她不好相处,感觉自己和她不是同类。

  回到房间,黎男已经打完了电话。说来你也许不相信,虽然住在两室两厅的房子里,可是我们的活动大都在各自的房间,那客厅,除了几个柜子和饮水机,连凳子都没有,不禁让人感叹这个公司真小气。

  吃饱喝足后,人渐渐困了起来,迷糊中还听见打呼噜的声音。

  次日,回到蓉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刚走到了小区大门口,又碰见了叶寒,只是他的脸上包了一块纱布。我本想装着没看见,直接冲过去,却被他一口叫住。

  “若狐,能同你说几句话吗?”没等我开口,他又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你不喜欢听的。”

  我停住了脚步,等他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吗?韩冰喜欢你。”

  我微微一震,他怎么知道?

  “是他告诉你的?”

  叶寒摇了摇头,说:“也许你还不知道,我和韩冰一个宿舍。”

  “那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我冷冷地说。

  “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要小心韩冰,这人人品有问题。”

  其实根本不用他说,我哪能不知道。但凡他还是个男人,就不会伤害无辜。

  “我知道,我跟他不熟,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回道。

  “你可知道韩冰跟踪你?”叶寒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我震惊起来。

  “跟踪我?你怎么知道?”

  “你还记得我们前几次见面都碰见他吗?其实根本就不是巧遇,而是他刻意跟踪我们的。”叶寒的解释让我更加吃惊起来,韩冰,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告诉你的?”

  叶寒又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肿胀的脸。我明白了,难道……

  “他做的?”我猜测道。

  叶寒点了点头,又说:“他看见我接近你,所以非常不满,但没想到他竟然对我大打出手。”

  “这人太不是东西了。”我气愤地说,“为什么你要将此事告诉我?”

  叶寒苦笑着说:“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此事,知道他的为人,至少对你会安全一些。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知道自己没那福分和你在一起。我明白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得要和她在一起,强求也是徒劳的,只会增加你对我的反感。”说着,叶寒重重地吐了口气,“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做个普通朋友也行。你千万别误会,我是诚心的,别无他意。”

  也许叶寒真的明白我只喜欢一个人喝茶的心了。我轻轻点了点头,只要不涉及情感,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我的话已经说完。”

  我又点了点头,拉着箱子与他擦身而过。

  “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你可以告诉我。记住,当心韩冰那人!”叶寒在背后大声喊道。

  没想到,叶寒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第二天中午,我下楼吃饭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韩冰,原来他一直在门口等我。

  “若狐,能给我点时间吗?我有话跟你说。”

  一见到他,我心里顿时怒火丛生,心想,你真不是人,敢耍流氓,我正好也要找你。

  “有话到那边说。”我指了指远处一个僻静的花坛,我不希望别人看见我与此人有任何瓜葛。

  到了那边,没等他先开口,我便冲他大吼:“为什么跟踪我?”

  听我这么一问,韩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想必他已经知道状况了。

  “我……”韩冰支吾起来。

  “请你以后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别再痴心妄想了!”我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真的喜欢你,我一直无法忘记你,难道你就真的不愿给我一次机会吗?”他几乎是哀求着说。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恶心。

  “没有机会,我根本不可能看上你,甚至都不想正眼瞧你,你就死了心吧。对你,我只有一个感觉——恶心。”我扭头不屑道。

  “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我……”

  “对不起我?我没这个福气,你找错对象了,你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根本看不上你!”没等他说完,我便脱口而出。这时的我,真恨不得踹他几脚,将他踹到粪水沟去。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反正你以后别再缠着我,我压根儿不稀罕你这种人!”骂完,我便转身欲走,谁知刚迈出步子,竟被韩冰一把抓住。

  “想干嘛!”我奋力一挣,吓得退后几步。

  “我真的好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韩冰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看到他的样子,我有点害怕,也更加愤怒。

  “如果你再这样,我马上报警,而且还将此事上报公司,你好自为之。”我威胁道,更多的是怕他对我有什么不利举动,我不得不保护自己。

  听完这话,韩冰似乎清醒了过来,赶紧向我赔礼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听我说完。”

  你能说什么?你要说的我都不想听,在我这里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不可能!

  “不可能!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看上你!”我吼道,对他的行为恼怒不已。

  “我不能忘记你!”韩冰哭丧着脸,再次哀求。

  我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只想离开,最好永远也别见到此人。我一扭头,刚准备走,又被他一把拽住。我彻底火大了,歇斯底里地抬起脚对着他一阵猛踹,硬是将他踹到地上。

  “告诉你,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我恶狠狠地说道,对这样的人,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泪水从他眼里慢慢滑落下来,然而我不会同情他,因为他肮脏得令人恶心!

  我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没想到自己这么暴力。我抬起脚离开,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还会来找你的,一定可以让你给我一个机会。”韩冰在我身后哭喊道。

  这个贱人,为何如此让人呕吐!我停住脚步,慢慢走回他跟前。

  “我警告你,只要你再纠缠,我一定会报警,而且是毫不犹豫!你就不是一个男人!你知道吗?为了你,古曼将肚中的孩子打掉了,你这种人该下地狱!”

  我话音刚落,韩冰震惊了,接着又痛苦地抱起了头,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也许此刻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无耻了。

  没过两天,我得知了一条惊人的消息:韩冰辞职了。我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也许他早该为自己赎罪了。

  “他怎么无缘无故就辞职了?听男生说,他们也不知道原因。”亚男一脸不解地说道。

  “昨天他还来找过我。”古曼轻轻地低下了头。

  “找你干什么?”大家惊愕地齐齐看着古曼。

  “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就在外面站了几分钟。”

  “没说话?”

  “嗯。”古曼点了点头。

  “奇怪,真是奇怪,他这是干嘛呢?”

  “不过像他这样的臭男人,眼不见心不烦,走了好。”

  “想不通,或许也是被累得不想干了吧。”

  ……

  姐妹们胡乱猜测着韩冰辞职的原因,只有我知道,他也许还有一点点未泯的良心。人不可造孽,自作孽,不可活!

  每逢佳节倍思亲

  时间在无情的流逝,不经意间,它便悄悄地从眼皮底下溜走,不带一丝痕迹。但不管再苦再累,时间,它总是一剂良药,能让你忘了从前的不愉快,冲淡生活所带来的幽怨,期待明天会比今天好。

  “今夕何哉?岁末姗姗来!压雪残枝吐春绦,青鸾为我语蓬莱。”很快,新的一年即将来到了。

  新年,对于大家是一个美好的节日,可以洗去一年的疲惫,悠闲几日,可是我们却是最忙的。

  “我们过年放假吗?”我问黎男。

  黎男正半躺在床上,轻轻地翻着书页,仿佛非常眷恋书本的味道。窗外天色尽黑,屋里七分沉寂。

  “放假?别指望了,人家休息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忙的时候。”黎男笑了笑,从她的笑里,我感到自己问的问题很傻。

  “不是有年休假吗?”我又问。不管怎么说,从前都是一年到头盼望着岁末的悠闲,要是现在没了这份期盼,仿佛也就失去了过年的权利。

  “年休假?咱们一年的休假才五天而已,而且你认为公司会安排你在过年休假吗?这几天可是公司最赚钱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在节假日能够得到休假,咱们还是别妄想了。”

  “那你以前在过年的时候休过假吗?”这问题,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傻,可还是心存一丝期望。

  “当然没有,想都别想。我只休过两次假,每次都安排在过年后,或者六七月份,大部分人也都安排在这段时间,特别是旅游或客源淡季时。想要在节假日让你休,做梦都不可以。”顿了顿,黎男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恐怕你今年不可能有休假了,必须干满一年,第二年开始方能报休。所以,你还是认命吧,乖乖地待在这里。”

  “不是吧,我今年没有休假吗?”一听,我立刻张大了嘴巴,看来想休息几天或者想回家转转,那是不可能了。说真的,我好想好想连续休息几天啊。

  “不信?你去看看文件,文件已经下来了,那上面有明年休假人员的名单。”

  抱着几分侥幸,我一骨碌翻身起床,打开了电脑,黎男则在一旁无奈地笑了笑。

  果然,我根本没资格排在休假的行列,凡是在公司不到一年的,全无休假。我失望地缩回了被窝,前几天父母还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回家过年呢!

  “别心存侥幸了,咱们公司贼精,绝不可能放过赚钱的机会。再说了,就算放你五天能干啥?除了好好地补觉,还能到处去玩玩?”黎男合上了书本,一本正经地和我聊起天来。

  说的也是,一年休五天,五天能干啥?而我最想做的事,便是每天睡个饱,实在有些体力不支了。

  “其他航空公司呢,他们跟我们一样吗?”我又问,我知道黎男有个同学在G航。

  “这些航空公司蛇鼠一窝,好不到哪去,相比而言,是比我们好,也多不了几天,不过节假日都不能休。”

  唉,我彻底绝望了,还以为能有几天舒服日子过。

  “那你休假时都干什么啊?”我好奇十足地问。

  “能干什么啊,每天就窝在家里睡觉。睡了吃,吃了睡,真有种几百年都没睡过好觉的感觉。”

  这情况,倒真像我师傅,现在我终于彻底体会到了。

  “下周就过年了,不知道除夕能不能休息一天。”我叹道,看来我今年得在外面过年了。

  黎男拿起手机看了看,“马上就要出班了,看下就知道了。我也希望除夕能休一天,那样咱们可以买点好吃的。不能回家过年,就算在外面也不能亏待自己呀。”

  我冲黎男笑了笑,又一个骨碌翻身下床,冲到电脑面前。班出来了,看见那满满的一框,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腊月二十八四段,腊月二十九两段,大年三十四段,大年初一四段,大年初二才能休一天,这班的量竟然比平日还要大。黎男也不轻松,连续三天四段,同我一样,初二休一天。

  我俩苦笑着,四目相对,彻底无语了。后来一打听,同批姐妹没有一个在除夕休息的,最早的也是在大年初一。别人最闲的时候,便是我们最忙的时候,看来一点也没错。

  这时,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若狐,过年还能回来吗?我和你爸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叶儿粑、龙眼酥,到时再做你喜欢的东坡肘子、水煮鱼、香辣排骨、蹄花汤……”妈妈那边说着,这边我的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真的想他们了。以前总想挣脱父母的保护,觉得他们关心得太多,希望我自己能够独自生活;可是此刻我才体会到,亲情永远驻扎在心灵的深处,一触碰便心痛。

  我强忍住眼泪,尽量不让妈妈听出来。

  “若狐,过年还能回来吗……”妈妈那边说着,这边我的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妈,过年回不来了,我们没有休假。”接着,我将我的航班安排计划说给妈妈听,泪水再一次滑落。

  当妈妈听到我过年不能回去时,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感觉到,妈妈肯定有些失落。

  “没事,回不来就算了,你回不来,过了年我和你爸去看你。”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真的想他们了。

  挂了电话,我默默地擦干眼角的泪痕,黎男也伤感起来。

  “我到公司快三年了,也只回过两次家。”

  难道这就是背井离乡讨生活的必然结果?我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了布帘,正值皓月当空,这更加勾起我的思乡之情。

  这夜,我做梦了,梦见儿时的新年,穿着新买的大花袄、红皮鞋,戴着红手套,手里拿着棉花糖,转风车、放鞭炮,听锣鼓、踩高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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