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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窥背后》 作者:阿明

第23章

  日子过得没什么情绪,每天晚上几小时瞅着电视机犯呆,偶尔也笑笑,时不常也盼着来个狐朋狗友侃侃。文惠一直没露面,我猜她也忙,为了逃避卖酱菜的厄运,准是在一本正经地努力。我想我还是一个知趣的家伙,她在电话里很委婉表示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尽量“满足”我。听到这话,我差点儿没感动得哭出声来。在电话这头,我声音哽咽,如诉如泣坚定不移让她一定要打消这个念头,我说我能忍着。她在电话那头笑了,给我一尴尬。我笑道,她那头可别有人,说话有些肆无忌惮。我承认我有时是挺无耻的,庆幸的是一直停留在口头。我还没贫完,她那头把电话给挂了。这些天,值得回忆的事儿也就这么几出。在马路上瞎逛,看着形形色色像工蜂一样的勤劳人们,让我觉得自己更下作。细细分辨开来,我也是假模假式这样想。没事孤魂野鬼似的坐在马路牙子上胡琢磨顶多闹个解闷。这种生活跟个饿汉嗅一顿油焖大虾是半斤八两,事后更他妈没劲。我不愿这样,想让王子和给我找点儿外快,编个路易十四性变态、叶卡杰琳娜几大面首、武则天风流艳史什么的,子和说我堕落的不慢,虽然都快新世纪了,《华夏文学》还停留在“和谐社会”的水准上,刊物一般是从印刷厂甩出一部分给老订户,剩下直奔造纸厂,要我好好在书店干,不要枉费心机。我沮丧极了,看来这个社会想凭艺术良心吃饭是不行了。我同王子和闲扯,其实他真答应,我也不会干,倒不是我有多纯洁,因为我老想着文惠。说实话,有一次我在朋友家看***,并没感到有多么强烈的刺激,而是感到异常凄凉,使我领会到一种对女人的新概念。这其中包括文惠和我熟悉的其他女性。我把意思和子和讲了,我倒是更想同金月亮聊聊这事儿。

  他们这个不挣钱的编辑部,弄得还挺忙,约了几次,才把王子和约出来。他问什么意思?我说这段时间挺没劲的,想说说话消磨点儿时间。他看我花钱有点儿不落忍,又掏银子添了两菜后说:“你真是一棵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苗,一遇到合适的温度就能马上茁壮成长,不带一点儿折扣。”

  “我是和你开玩笑,要是文惠乐意,我都想结婚了,不瞒你说,我甚至都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她主外我主内,不要孩子,白天她是男人,晚上再变成女人。我读读书,学些历史,成不成反正为了生活呗。”

  “真会编排,你拿什么结婚,你就真相信你那个文惠肯和一个真正的穷光蛋去办事处登记?看你倒让我想起了金月亮,那类人倒是符合姑娘们的想象,以为他是一泓清水,呆头呆脑。可你就不同了,看上去,嗯……深沉、潇洒、有学问等等,诸如此类所谓男子汉应该具备的品行你差不多都有。但这些愚蠢的女人绝对不会认为你的‘假’是真的假,以为你离她们的生活太远,太天方夜谭,你显露出真实的东西正是她们极力要回避的。你要是把人类丑恶的本质用平易近人的道理讲出来可不行,大伙儿心里肯定不会原谅你。我有时想你和月亮,你们俩一个是行动上的真实,一个是思想上的真实,让你说,虚伪的公众更容易接收哪一位?那个月亮长得像个****似的,哪来那么大魅力,让我看他最招人儿的地方是他从来不肯闲着。你不信就试试,到大马路强奸十个人,我敢保证得有八个不反抗,更不会到派出所报案。这个蹊跷不是挺耐人寻味的吗?傻瓜,你还做梦和文惠结婚后有什么所谓幸福可言。”

  王子和一沾酒人就变样,满脸债权人的表情。我还没跟他说起我和马兰花的事。他要是知道那个婊子拿走了我一辈子的存款,肯定给我个耳刮子。不过,王子和的实话很招我烦。我说:“瞧你这操性,是不是觉得生活亏待了你,晚上和你老婆做爱是不是幸福?你病了,有个女人给你端屎端尿是不是幸福?有人关心你的饮食起居是不是幸福?”

  “你别让我吐喽,这一切能给你留下什么回忆?老实说,比起月亮来,我更喜欢你,我甚至有点儿厌恶他。对你和他来说,没有成功或失败。当然从人类这个意义上讲,我们都是天体中飞来飞去的流星。你都奔四十岁的人了,可看起来还怪纯洁的,要不你就是装的。”

  王子和这话倒是个台阶,仗着酒劲我假惺惺地接受了。

  实际上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多少还是渴望和一个我尽量喜欢的女人组成一个哪怕有点儿裂痕的普通家庭。我比较了解文惠,一个大女是没什么退路的。我也不怀疑,她在我不名一文时,照样能乐呵呵钻进我的被窝。我很自信地笑了笑,尽管在朋友面前公开为个女人争面子有些丢份。王子和以为说服了我,开始碎话连篇语重心长,意思是话虽这么说,做起来倒该有自己的章法。他接着说:“前几天月亮到杂志社找我,明说让我想办法上几幅画。我劝他要是不缺这壶醋钱就算了,我们这里真正操刀的全是老头,大都患有老年痴呆症,弄点儿工农革命、金黄谷穗什么的还凑合。不知是真是假,金月亮把我的话当真了。说他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和马克思的观点接近。他画中的主题全是血红,象征生命和暴力。我看他越侃越玄,屋里几个老家伙全张着嘴,冲他一个劲儿点头。这小子受到鼓舞更是口若悬河,拿起他的画儿指着画中像是白光的几道笔触,说那是一群精子正奋力在子宫内游动,体现着人类辉煌而强烈的瞬间,我真纳闷这个下流坯子竟还洋洋得意以为是他发现了新大陆。我没辙只好模棱两可打发了他,临走他让我把稿费给你,说你连裤衩都穿不上了。你说他的话有多损。”

  我说:“我一点儿也不吃惊,他把那种比较呆的傻笑忽然凝固在脸上,然后迅速离开你,走到门口还能假模假式停留片刻,带着很成熟的深沉从你眼前消失……是这样吗?”

  “没错。弄得像个受了刺激的贵族,让我看他有点儿不正常,太神经质。”

  “错了,他一本正经傻笑过后,就能把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他的一大堆画还在我那里,我没把它们扔掉是因为我还得拿着这些破烂下楼。算了,甭提月亮,咱们都在开玩笑,甚至弄假成真。我说王子和,你说你真讨厌月亮吗?我看也未见得。你一直在讲他,尽管他像条蛆,可他自由得让我们都他妈有点儿眼红。我有时想,我们所谓的责任究竟是什么货色的内容?真答不上来了。”

  “别操蛋了,他那是瞎掰,人怎么都是累,你现在没家室,处在风口浪尖中,看什么都有点儿新鲜罢了。我觉得自己是个过来人,我比你大十多岁,可好像比你大一代。你说月亮影响我纯粹是胡说,他不过是个下流点儿的大孩子。饱读诗书的人能愿意返老还童吗?”

  “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

  我忽然枯竭了,脑子空空如也,怔怔瞅着王子和。

  后来王子和说我那天像个梦游者直呵呵抛下他,径自走开,可我一点儿也不记得,回去一个劲足睡,醒来时颇有“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之感,对文惠那般强烈的欲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后来,王子和来电话说月亮输了一笔钱,到杂志社把画又取走了,要到琉璃厂碰碰运气,让我别指着那笔稿费。我知道王子和是和我开玩笑。有些事我就不敢细想,幸亏天空红得像曲《国际歌》,稍给点儿自由,甭说金月亮这主儿,我看王子和一准也得动摇。我弄不懂怎么叫好,金月亮老早就跟我争执那个比较敏感的字眼,一般不叫“制度”而叫“国情”的东西,到末了华夏大地又多了俩糊涂茄子,顶多也就像一对撒欢的兔子,不定哪下没蹦好踩在夹子上。金月亮曾经对我的比喻极为反感,说自己是条狐狸。看他正经地傻笑,我说,那也是一条没脑子的臊狐狸。我冷不丁想起这档子,是希望在他身上找到些佐证,真希望这家伙干点儿什么都是有意识的,那样生活透着有哲理。我也曾把我的意思讲给他,后果是他的一本正经的傻笑愈加显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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