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撇开爱情的事不谈，刚才我坐轻轨从宜家买东西回来，下车后我在回家的路上，一个人骑车从后面追到我旁边问：“能不能麻烦你件事，我买东西差点零钱，借给我六角钱好吗？”我看他的样子就像那种下岗的人，我打开手提包的拉链，拿零钱包。他还一边说：“我看你气质蛮好的，我离开你远一点。”我没说话，正好有，就数出交到他手里，他突然说：“是七元六角。”我感觉这人在骗我，就向前走。他又说：“你给我两元六角吧，凑个零头。”我没理他，后来拐进了小区后门。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开始真的听错了，但反正这样一来，我的感觉很坏，我很不喜欢别人骗我，但我常常会被别人骗。

　　比如我一周才买一次菜，鱼虾的摊子我固定在一个小姑娘那儿买，因为她总是老远就认出我，态度很客气，我从不还价，也经常挑贵的好的买，我又不太懂，可有一次我看到她为我挑的螃蟹已经不灵活了，以后我没再在她那儿买过。还有单位里有个人，一直和我关系不错，因为她的女儿和我儿子同年，经常一起聊聊孩子。可是这次五一轮我下午值班，她上午值班，她跑来对我说，要我值一天，因为她要去学校读书，当时我很为难，说要么你找人换一天，她又说七天都要读书的。我老公正好在，帮我回绝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要出去旅游。也对，五一长假，老师都放了，怎么会读书呢。老公一直要我少和她接触，说她脑子很精，我要被她耍的。每次有人骗我，我都会不开心。如果今天那个人不骗我，有事好好说，一点小钱我并不会在乎，我也不是要别人的感谢，但我不喜欢被别人骗，还要被别人在背后笑。

　　说了这么多，不要对号入座，我没有说你骗我，我的老师也没有，是我在思考我自己的问题，我毕竟三十了，我不能保证今后不再遇到不顺心的事，但我不会再和任何人恋爱了。你说你有能力，真希望你能得偿所愿，虽然你不会再告诉我，但我仍祝福你，也许多余，我希望你的下一位是灵与肉的结合，对你，偏废任一方面都不太好吧。我看了你的小说，改了几个错字，我对这篇小说的演绎和结局还很好奇，你愿意就写多少发给我多少，有时间我会看，再帮你改，一场相识，不管有无缘分，我能为你做的，我就会做。也许以后邮件里只有小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东西，或者也许我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事，还会写给你看，你就当它是一个人的博客，看过就算，你写你的，我写我的，不需要交集，也不需要回应。

　　有件事，发卡买好了，粉红色掺一点玫瑰红色，像一朵花和两根细细的飘带，很漂亮，我一眼就喜欢上了。

　　还有件事也写上吧，昨天你问了我个问题，我不肯回答你，现在说给你听吧，没有，早上晚上都没有，因为我那时想到你，就拒绝了。你不需要感动什么的。这是过去式了。

　　6月14日。莫名其妙地又一次被慧慧伤害。真是岂有此理！但这次的伤害没什么影响，就像物理学里面的振荡一样，总是越来越小。第一次伤害最重，这应该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应该振荡很小了。但还是非常难过。工作很正常。钦和来电话，很忧伤。我也只能在电话里安慰她。晚上，无聊和痛苦夹击着我，我又想到了王郁云，就对妻说有事出去了。王郁云的电话语调依旧温柔体贴。她知道我想去她家没等我说就说，你是不是想来看我？没等我回答就说，你来吧，我替你烧点好吃的。我依旧在王郁云那度过了一个幸福快乐让我暂时忘掉痛苦的夜晚。

　　我想到了我给慧慧写的许多思考的东西。我知道没什么错，考虑得很深刻，但我清楚，如果想认真写小说，想写出好小说，就不能老是沉浸在这种思考中。沉浸在这种忧伤的思考中的人是不可能写出好小说的。鲁迅就是个例子。鲁迅只能写杂文，他再也写不出小说了。鲁迅只有那么一点点小说就是证明。已经多少年了，我写的小说总是那么沉重深刻而让人看得喘不过气来。好的小说应该让人看了后受到感动，对优美文字的感动，对丰富人物的感动，对精巧结构的感动，而我的小说由于过于想表现思想表现苦难而让读者感受不到小说最本真的东西了。我所有的思考应该是政治家思想家去做的，我一个写小说的怎么去做这些事情呢？可是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我知道我的小说可能要被我的思想毁灭了。

　　晚上给慧慧写信，觉得有些问题还是要说一说。

　　慧慧：十点半到家。妻子在等我，哄她去睡。看了你的信，原来下定决心不再给你写信的决定还是动摇了（但我要慢慢地让自己的心变得坚强起来）。看了你的信，非常难过，非常！你的文字比姑娘的漂亮脸蛋更打动我。我恋爱到现在没收到过这么多这么好地文字（好文字偶尔有几封），尽管和我相爱的姑娘女人个个都是让人看了眼跳的美女（因为若不美，我不可能去和她联系）。我知道，晚上又将是个失眠之夜（尽管明天五点半要起床，昨天我十二点睡下却到了一点半起来吃安定片）。我在哀悼我们的爱情竟然是这么的短促，短促得只有二个月，或许真正开始相爱只有一个多月。

　　不想和你通话的想法早半月或者更长时间就有了。不记得我多次不接你电话了？这次决定和做爱无关。主要是担心自己真的变成废人（既然是哀悼了，就什么都说出来）。我痛苦就是痛苦这个。你生生的把一个活人给“杀”了。说真的，现在对你还能否做爱是不是还会有这能力我都怀疑了，并且想到我们的这种基础这种背景真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不记得我在培训时说一晚上都没感觉吗？我之所以决定这样，是我害怕真成了阳萎（现在这种情况很可能出现，现在就是初步的病灶，你忘了，我对性学很有研究）。我若真阳萎了，对我来说如同死了一样。我热爱生命，做爱是我生命活力的表现，是我身体强健的体现。不知哪天忽然发现和你这么相爱而身体居然没反应后，我就觉得问题来了，从那时起恐惧和痛苦开始不断地折磨我。这个想法便出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问题。是我不好，对不起，真对不起。你认为我和其他男人一样，这是你的自由。我还是认为我和任何人不一样。

　　“很巧，也许冥冥中有天意……遇到了你的旧恋人”若在过去我看到这样的文字，会非常痛苦和难过，现在却奇怪自己一点激动都没有，平静如水。真的，你别违抗天意，我也明白你这么写的潜意识。你不用暗示我你可能回到他身边去。真的没关系，你就是再和他一起去调查去做爱，我只会祝贺你，因为你毕竟是和一个还有那么一点点爱的人在做爱（尽管你说十年没有爱情的日子也过来了）。只是你告诉我一声，让我给你写一封漂亮的祝贺信。真的。因为你懂得了爱和性一致的重要性了。

　　你不用暗示我在骗你。我没有一点感觉自己在整个过程中有一点点骗你的东西。我问心无愧。

　　和我相处得关系好的女人姑娘不少，自从多年前我的爱人林平走了后，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和任何人有染，直到你的出现，才重新爱了。却只有一个半月，最短命的一次，却是最高的一次，真是悲哀啊！这次，我没怀疑自己的能力，是我们的认识问题。

　　你还一定要让我找别人，想试试我的能力。今天下午我就开始试了。下午我和钦和通了电话。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上她？电话打通后来，我没电了，竟然她也没电了，我只有一块电板，冲了一点电赶紧给她回了短信。没想到她也回我短信。下面是短信：刚才没电了，后来打不通，我的心态你其实很明白的，但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离婚后真正得到快乐。对你，我还是心存感激。

　　我的短信：别这么忧伤这么消沉，我感觉得到你的优秀，你努力会有阳光的。我父母亲也是军人，我了解军人（她父母是军人）。要好好考虑全面，因离婚对身心是极大的伤害。

　　她：我也不想父母那么大年纪还为我劳心伤神，看到他们我很难受，他们一直劝我要放宽心不要多想，他们平静的晚年生活都因为我的错误婚姻而毁灭了。

　　我：所以你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弊最小。尽快阳光起来，他们才会好起来，幸福起来。

　　她：我都想定以后不结婚了！我还怎么阳光？

　　我：不能！一定不能这样！这样会伤父母亲的心。要相信生活，相信还有好人，尽管优秀男人很少。

　　我：我从小到大一直很顺利，所有身边的人也都善良友好，所以才会太单纯进而糊涂地谈一次恋爱就嫁给他这样的人。我的离婚太让我痛，阴影很深。

　　我：人不能一次失败就承认永远失败。上帝是公平的，现在是你人生的谷底，冬天快过去了春天不就在眼前了吗？你现在的心境灰暗我很理解，但一个真正的人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尽快走出来，生命和时间是最宝贵的。努力用好她珍惜她。又没电了。

　　她：真的谢谢你，感激你。

　　首先说明她的离婚和我没关系，我们还不太熟悉。我不会表现出爱情，也不会去约她，这样不道德。但是，既然认识了，她若真的非常苦闷（她以前已经暗示我出去，说她很忧伤心灰意懒。但我没出去，那时是为你），需要我，我会去的，若能让我爱上，我也会爱的，但，我还是那个原则，让她好好找个优秀的男人成家。若成家了，不管优秀与否不愿意再来往，我绝不会再去找她。就像我对林平，她的男人不优秀也一样。若愿意听我的话，永远相爱，那是我的追求。钦和和你一样大。

　　我确实有一些姑娘和女人是朋友，若我不挑剔，早就如愿了。可见我对精神是多么看重。这也是我坚定认为我和任何人不一样的理由。因为没有精神相爱我不可能做爱的。

　　你不是说要成为蓝颜知己吗？我这样告诉你，就应该是蓝颜知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在最近的日子里，你还能左右我，但我知道时间不会太长。因为我对你说到你称之为“老师”（过去你是叫师傅的，这种称谓的变化说明你心态的变化）的他和你在一起吃饭（或许是你因为痛苦而有意坐在一起等别人的离去而寻找安慰）讨论“爱情”的事情非常平静，这说明我已经开始了较大的变化了。我这么写你还能左右我，不是说我还想和你相爱，这点我前面已经写到了（我是不是对你还有能力我都怀疑），而是对我们短促的爱情的哀悼和对你的爱情的高度还在起作用的一种诠释。那天晚上你让我去你家实在让我产生了误解，否则我也不会那样。真抱歉。太累了我得去躺会儿，尽管睡不着。

　　6月15日。白天慧慧给我发了短信：给我写信。看了短信，我觉得奇怪，我不是已经写信了吗？莫名其妙。正好我也有话要和慧慧说。

　　慧慧：“世界上的男人大多一样，宁愿要性而不愿意要爱，他是，你也是”“现在想想，我并不是貌若天仙的美女，而且已不正当妙龄，为什么却会两次都碰到只注重肉体不注重精神的男人”昨天看时还没注意这句话，你说，这句话适合我吗？我刚和你联系时我连你什么样也不清楚，只是对你的文字，对你的名字充满着幻想，而后发展成爱情，这不是精神恋爱是什么？你怎么能说我只注重肉体的呢？我对你，正因为先有了精神上的强烈爱情才会有后来的过程，否则怎么会呢？我若仅仅注重肉体还会等那么多年吗？话再说回来（本来一直不想说下面这些的），做爱是肉体，拥抱接吻就不是肉体？那你为什么要那样约我出来拥抱接吻呢？说句非常真实的话，你五一回来后要约我出来，我真的不太想出来（这是我当时我的真实感受），说了千万你别生气，在你家见过后，并没有让我对你产生生理上的冲动。只是没想到在你家一见面你就提出分手。觉得要分手了，我是作为一种告别仪式和你拥抱的。若没五一后的这个约会，我们真的可能就发展成一种精神恋爱。若没有五一节后的见面所引出的肉体的欲望，我完全不会和你谈做爱的事（因为没有生理上的冲动，就是精神恋爱，和你写信非常幸福，但见面的感觉远不如给你写信好，至于第一次见面前那个电话，谈了许多性和爱的问题，是基于我们写了那么多情书而又对你有想像）。至于后来我不断谈做爱，那是真的因为爱到极点不得不这样要求（而且我的欲望被两次见面的拥抱接吻引了出来）。你自己试想一下，那么相爱，而且除了做爱之外都做了，非要在这时让我停下来，我停得住吗？这就像一辆已经开到100码的汽车，你突然就要让车马上停下来可能吗？

　　“很巧，也许冥冥中有天意……”你实际上很聪明，你懂得怎样才能打击我怎样才能让我最难受。你认为，立刻去向他倾诉，继而投入他的怀抱是最打击我的和最让我痛苦的。所以才看似“很巧”地写上，看似“冥冥中有天意……”来暗示我你将要做的行动，所以我才回想起来你接那个电话怎么这么别扭，这么简单？以前你吃饭时接我电话不是这样！当时我只是感到不舒服和别扭，但我没想到绝对没想是这样！你不用暗示我，直接告诉我一点没关系，真的我不会生一点气。不会再被你打击。

　　我现在这样，就像两条被刀深割过的口子粘合在一起长好了，现在又要把长好的伤口连在一起的肉生生地拉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