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6月16日。又一次失恋，第几次了？我也说不清，第五次了？整天我很难过，太难过了。中午难过得受不了时给慧慧发了短信，让她给我打电话。慧慧马上打来了。我们互相说了些安慰的话，又恢复了恋爱关系（实际上我清楚这是一种假象）。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直到手机没电。冲了一会儿电，就给慧慧发信息。

　　我：写信给我。

　　慧慧：好。

　　我：你找处长了没有？我想不会，是吗？很多天了，累极了，可睡不着，我知道这和我的决定有关。这两天最大最大的不安就是担心你，你一个字都没写我更害怕。现在累得人都发飘。

　　慧慧：我怎么可能找他？我爱你，我想你，所以我要告诉你。

　　我：通话后很开心，你真的非常善良。一下午到现在涌满了爱你。有那想法尤其是决定后我全乱了。我爱你非常非常。我要我们永远这样相爱。

　　慧慧：好我们永远这样相爱。不发了今晚早点睡。否则我会心疼的。

　　晚上我给慧慧写信。

　　慧慧：我爱你，今天通了电话后，我平静开心了。不做爱我痛苦，但离开，我更痛苦，所以还是选择前者。要看球赛，又要写东西，给你写得少了，你别生气。我爱你。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别介意，我就是痛苦才这样。以后我们晚上别见面，那样我很痛苦。你要好好爱我，否则我还是要走的。非常想你，我现在努力把爱你与性分开，这真是件难事，但我必须学会这样去做。或许真的做不到，但也只能自己克制。所以我不想再和你见面了。就这样写写信。我本来电话都不太想通的。我爱你，真的，写了那封要了断的信后，这几十个小时不知是怎么过来的。这感觉真是天赐我的，我以后定会好好写出来。这种感受！我再次佩服自己的身体，几乎有半个月或者十天了，想分手的事，睡不好，又看足球，却还没有生病。明天一定要起晚点。否则下午再一打球肯定要生病了。小说可能会写得越来越长，也不知会怎么样，只是想要写得更细些，好几个内行都说我写小说太粗感觉没写出来，那就努力写细点，真不知会怎么样。写了几万字了，却仿佛故事还没开始。爱你，让我们好好相爱。

　　6月17日。我还是觉得羞耻，很软弱。我很难过，但我没办法，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仿佛像一个在大海上已经漂了很长时间濒临死亡的人终于看到了一条船不得不依靠这条船寻求生命一样。我不想让慧慧离开。我心里充满着绝望和孤独，而且仿佛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这真是我的大悲哀啊！这可能也是我那么需要慧慧的真正原因。

　　晚上我依旧去王郁云家。她真是个好女人，对我说了许多话安慰我，给我烧点心，让我感到温暖，让我受伤的心灵得到安静。我真想一直在她那儿呆下去，轻松，快乐，能忘掉慧慧带给我的所有烦恼。

　　慧慧的回信：昨天我和我最爱的两个男人和好了，别吃醋，一个是你，一个是我的儿子。昨天接他回家的路上，我说，妈妈最爱你了，他说，你不爱我的，你有时候很可怕的。细问下去，原来我有时对他太严厉，比如对他写字不好，对他动作慢，对他不应该被扣的分数，我有时会克制不住地很凶，骂过他，还打过他，但我一直以为他知道我是为他好，他的玩具，他喜欢的书都是我主动在外面逛的时候为他买的，价钱高低都无所谓，而且几乎不需要他开口问我讨要，带他出去旅游，出去看演出，出去玩，都是我精心安排的，照我妈妈说的，人家小孩都是向家长吵着要买什么，我是主动送上去，他总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以为这是对他好，没想到他却不在乎我爱他的表现，只记得我的凶，所以认为我不喜欢他。做妈妈这样，很可悲吧，但不能怪他，是我的错。有一次连打扫的阿姨都对我说，你家小孩很乖的，学习又那么好，你们对他太严厉了。他那时哭得太伤心了，我真应该听进别人的话。他还说外公外婆最好，因为他们一直对他和颜悦色，还会陪他打牌，下棋。我呢，要么盯着他做功课，要么让他一个人玩玩具，自己去休息，认为他什么玩具没有？应该很开心。没想到他原来不开心。昨天我抱住他，认真地告诉他，我真的很爱他，保证以后不再骂他，打他，如果要凶了，让他马上提醒我。他都哭了，这小家伙很会动感情的，终于他相信我了。我以后一定要珍惜他，好好对他。

　　和你谈这么多儿子的事你喜欢听吗？但我愿意告诉你我所有的事，因为我觉得和你交流最流畅，最不需要保留什么，即使在我们刚交往不久的时候就自然而然有这种感觉。我想我爱一个人，自以为对他全心奉献，但对方的感受却出乎我的预期，对儿子是这样，对你也是这样。我对儿子太苛刻了，他已经很不错了，我却苛求他完美，苛求他按我的设计生活。这种爱的确让人难以忍受，难怪他不开心。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做个好妈妈。对你，又何尝不是这样，第一次见面，我之所以会那么冷淡，因为现实中的人和我幻想中人不一样，你不能否认，你可不是能让人一见倾心的帅哥，即使那么多的女人向你投怀送抱，一定不会是因为你的外表。所以我当时和你对我的感觉一样，对肉体亲密一点儿也没欲望。但我们幸好还有那么多文字的感情基础，所以才会复合。

　　生气了吗？我爱你，当然苛求你的完美，包括精神的，包括外在的，即使你很帅，外表很吸引人，我仍然不一定会和你做爱，但我心理上会有更多的满足感，不知你懂不懂我的意思。你吸引我的最大的魔力就是你的细腻的文字，还有你对我说的很多亲密的情话，当然我们的两次在省体育场的亲昵以后，你给我也带来了身体上的激动和欢愉。但你说得没错，那如果没有发生，我们的关系不会像现在这么复杂。但人的感情发展可不会照理性的轨道顺理成章地进行，事已至此，时间无法倒流，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但愿你我的伤痛早日平复吧。你与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我对你的身体不想再存在欲望，我宁愿相信那些都是你编出来让我嫉妒的，或者是你与她们的逢场作戏，与爱无关。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但你已经做了，我又能怎么样。就是为了这些事，我也不愿意和你做爱。我要在你年老的时候想起我，我是你生命中独一无二的爱人。我不愿意成为她们之中的几分之一。

　　我会抽时间看你写的东西，我会一直想着你的，我很爱很爱你，你也好好爱我，像你最热烈的时候一样，对我说我最爱听的那句话，好久没听你说了，我很想很想听。

　　我看了很激动，慧慧真的像魔咒一样，她对我稍微有一点指令，我即会作出反映。我在她面前全乱了，我在问自己，这难道就是爱情？我立刻给慧慧回信。可是我的信并没有过去的那样充满爱情。

　　慧慧：你讲孩子的事我很愿意听，我的孩子在小学毕业前一直是班上学校的好学生，书法，作文，成绩（书法我教她，真是写得好。学校比赛总是当然的一等奖，其他我什么也不管，包括作文，因为我小时很讨厌作文，作文一点都不好，考大学时幸亏没考作文，否则我还得落下二十分），可是等到我们都转业后，小孩从下午放学后到我们回家有二三个小时没人管，她的习惯散了，一路落下来，直到现在高一才开始知道努力。我都不知道她是否还行。尽管我一直给她打气。但往往很多事情不是靠打气能成的。人生社会包括家庭，实际上都是一个运程，每一步都走对那必然很幸运。我的家庭的运程，尽管我努力做合理的事情，但还是因为我母亲的问题，出了关键的错，失败了。无非现在我还在不断努力，才使运程还没有完全走坏。但起码要走到最好是不可能了。我写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你，任何事情每一步都非常重要。你现在孩子很好，一定要小心思考，走好每一步，才能使他今后会成才。

　　一个人的自信程度一个人的成功程度和小学中学大学尤其是小学中学的受人尊敬度有很大关系，这叫做底气。一个人的精神气质从哪儿来，就是从这个时候来的。精神气质不是培养出来的，是和你从小的自身优劣程度和你的不断自省正误和你的从小的成长的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男人绝不能靠帅征服女人（女人是因为男人帅而被征服那绝大多数都是悲剧）。

　　我下了半个月的决心决定和你了断，但才一天，就痛苦得受不了（一是自己，二是担心你），我完全是因为爱而不愿意离开你，没有任何一点点其他。你说什么我都不会难过生气（现在对你真有点像对妻的感情，平静珍爱，却少了过去的激情），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要理清自己的脑子，一定要清楚，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爱情，真正的爱情。你说，“就是为了这些事，我也不愿意和你做爱，我要在你年老的时候想起我，我是你生命中独一无二的爱人，我不愿意成为她们之中的几分之一”，你不是为了精神恋爱才不愿意和我做爱的吗？那怎么“就是为了这些事，我也不愿意和你做爱”？是的，你是我唯一相爱而不愿意做爱的情人，这是独一无二。真的，如果这之前有任何一个人不离开我，我都会守着她相爱一辈子。林平曾要我一定不能对任何人好，她说，“从十八岁到四十岁的女人你通吃。”我们的发展正因为奇特所以才走到一起。我珍惜我爱的人，希望她因我而幸福。也希望你因我而幸福。

　　慧慧的信：你不愿意对我说那句话了。

　　我以为我们和好了，回到曾经心跳最热烈的时候了，但你没有。

　　我以为我是你一生中最爱的人，就像你以前对我说过的。但我不是，我只是几分之一，你宁愿“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不离开你”，你可以“守着她们相爱一辈子”，而不是关注我对你的感情需求，并对我倾注你的浓浓的爱。你已经平静了，没有激情了。我在想，一段时间以后，渐渐地，你就会把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了，投入下一场恋爱。你会重新激动，重新热烈，但不是因为我。而我，会独自陷入心痛，像个怨妇，甚至会后悔与你复合，那样，至少你还会记得想我时的痛苦。她们为什么要离开你，让她们守着你好了。林平那么好，你去找她好了。

　　你一封邮件，你说要和我分开，我就退回来了，因为我不想勉强你，就合你的意吧，我没有像你那样寝食不安，因为我知道自己可以单恋。然后你发短信给我，问我是不是可以通电话，我立刻打给你。我在马路上站了那么久，不顾忌路人怪异的目光，因为我心疼你的伤痛。你说要我，我就立刻回来了。我就像天上的一片云，你就是那捉摸不定的一阵风，你可以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反正以后我们的关系由你掌控，由你左右。我不是你妻子，你对我不存在责任，你不爱我了，你就对我直说，我可以过去的，不用你担心我。哈，这些话以前都是你对我说的，现在颠倒了，轮我对你说了，如果，如果你还爱我，也请你，告诉我。你要我因你而幸福，我现在一点儿也没感觉幸福。

　　6月18日。看到慧慧的邮件，心痛得难以承受。立刻给慧慧短信：“你这样我很痛，我爱你，我舍不得你又怕你痛才又回来，别怀疑我。我不知哪句话错了，别生气了宝贝，我非常爱你，你开心幸福我才能开始开心。晚上再给你写，爱你宝贝，开心点。”我知道慧慧不开心就是因为我没有写我爱你宝贝这五个字。我发了短信后，立刻收到慧慧的短信。

　　慧慧短信：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收到短信，我好开心！我好开心。

　　我短信：爱你宝贝，我心安多了，别回了。

　　慧慧的信：现在有心情也有时间看你的小说了，改好了，发你。早上真是很不开心，因为我觉得你不像以前那么爱我了。但中午的短信收到后心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你这个坏蛋，你现在对我，就像个掌控遥控器的主宰，三言两语，时而可以让我如坠冰窖，时而又可以让我如沐春风。我不应该告诉你的，你会得意的，你会轻视我的。我现在尝到被人左右的滋味了，身不由己，听任别人摆布。虽然这个别人是我爱的人，但还是觉得真不好受。但我是自找的，我心甘情愿回到你身边，听凭你的吩咐。也许下一次还得听任你谈论你与谁谁谁的情投意合，听你说她们的美丽，她们的善解人意，还有你对她们的缠绵难忘和依依不舍。我不想再听，我妒嫉了，但我又想知道，你为什么至今这么牵挂她们，是不是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如果是，我宁愿离开你，我要你一辈子记住我，就像我这辈子不会忘记你一样。说着说着又要激动了，中午时的快乐又没有动力维持下去了，快写信给我，我要再次看到你爱我，即使重复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会厌倦。中午的短信我没舍得删，已经看了好几遍了。但晚上临睡前必须得删除的。只有你的邮件我可以保留，我可以反复看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