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慧慧的信：我很累，想睡了，但我想你还要三点看球，就写点什么陪陪你吧，你就当作我在陪你等待球赛开始，好吗？如果我是你的妻子，我一定会陪你看球，因为你喜欢的，一定就是我喜欢的，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把你的爱好当作我的爱好，说不定我也会成为女球迷呢。想一想，球赛三点才开始，我们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紧紧地拥抱，可以缠绵地亲吻，可以疯狂地做爱，直到三点，球赛开始了，我躺在你的怀里，听你为每一次进攻而欢呼心跳，而我可以陪你一起或喜或忧，也可以倦怠地安然入睡，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幅场景！我真想你，虽然离开才一个小时，但我又想你了。今天的晚饭很好吃，今天的餐厅也很幽雅，更重要的是，今天的你对我很好，对我说了那么多情话，虽然贪心的我怎么也听不够。但没关系，我们还要相爱几十年呢，我要一直听着你的情话直到停止呼吸。我真的累了，我想睡了。明天，明天我再用更多的语言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亲爱的，吻你。

　　慧慧，我的宝贝，今天晚上我是多么快乐，我们一起吃了近五小时的饭。我幸福极了。我一直在看着你，除了吃外，越看越觉得你的可爱，越看越觉得你的美丽，越看越觉得，我能够得到你真是上帝对我的恩赐。上帝真是太公平了，让我经历了巨痛之后，终于得到了你，从精神到肉体彻底地得到了你，我是多么幸福啊！在我们一起的五个小时里，我因幸福而看着你，忘记了吃，回到家后又饿了，可那时却总是不想再吃了。现在肚子还在叫着，可我不想再麻烦去弄吃的了。晚上我们在躲雨的时候，我在想，今晚咱们就别回去了，就去宾馆开一个房间，然后我们再一次神圣地结合。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够有一日朝夕相处应该有多好啊！宝贝，因为爱情，因为对你那越来越浓厚的爱情，我常常会吃起醋，我知道这很不好，可我还是会忍不住，你要原谅，这全是因为爱你。你不要当回事。我过一会儿会调整好的。

　　宝贝，岁月对我们已经走过了不少了，我一直在努力寻找，现在我终于可以幸福地自豪地生活了，因为我拥有了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我整个生活现在还处在高度的兴奋之中，因为爱情，我都晕了，上班都受到了影响，我得调整自己一定要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好。这样才真正能使我们的爱情保持着，并长久地保持下去。别去告诉任何人你有情人，若那样只会对我们的爱情产生不好的影响。除非他还来骚扰你，还对你说晚上要去看你之类的话。

　　宝贝，我的爱人，我还是觉得我的思路很乱，爱情是不是烧坏了我的思想和语言的智慧，我怎么觉得我怎么也表达不出对你的爱情，我现在怎么这么笨啊！今天是不是还看球我都犹豫，因为我现在已经都又有点嗓子痛了，还发干，我得去睡了，因为我不想再让自己生病。让我在梦中好好抱抱你我的宝贝。正准备给你发信，看到了你的信，宝贝，我太感动了，慧慧，上帝让我得到你真是对我的恩赐啊！我爱你，慧慧，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要爱到你停止呼吸，不管是谁先停止呼吸，我们都要守到最后一秒钟，慧慧我爱你啊！明天一定要和我一起去买项链，一定！这是我们的信物。这是我第一次，也可以肯定地说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因为我现在想不出别的可以让我觉得合适的方式。下面我还是准备看球。因为这场球太重要了。我去冲个澡就好了。最多明天休息半天。

　　慧慧的信：怪不得我觉得你吃得还没我多呢，除了生蠔，填饱肚子的食品你几乎没拿过，像港台电视剧常有的一句话“有情饮水饱”吗？你可真傻，我的爱人是个傻乎乎的家伙，你饿了，我很心疼，但你是因为我，我又觉得甜蜜，矛盾吧。我要准备上班了，你大概还在睡吧，大球迷，做个香香的美梦。你不让我对他说我就不说，我听你的，对了，买项链怎么是你的第一次啊，我不要，但我要你。你放心，没有项链，我也会记着你的，因为我心里有你。我要准备上班了，再见。

　　慧慧：7月2日晚上后，你让我把你当成我的女人，何止是7月2日？我早就在精神上把你当成我的女人了！7月2日晚后，那你更是我的女人了。让我们的爱情之船永远平安地驶下去吧，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现在心里充满了忧伤，爱情和忧伤现在在我心里并存，这是不是很美？我不知道，这种爱着你并忧伤着甚至伤痛着的感觉仿佛在整个爱你的过程中一直存在着。但我爱你啊！慧慧。

　　最近，已经有很多天了，晚上我都做着一个同样的梦：我梦见我故乡的那幢非常美丽的老宅子，我出生在那里面的那幢老宅子。我在老宅子里徘徊了很长时间，在我出生的那张床边站了很久很久，我想像着我出生后就躺在我母亲的身边，母亲轻轻地摇着我。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来，把整个宅子吹倒了，我被压在了里面。这时我惊醒了过来。我躺在床上虚弱地在想，怎么一阵大风就能把那么漂亮的老宅子吹倒了呢？后来我想明白了，是白蚁长年累月地咬噬把老宅子的一切都咬空了，大风一吹便倒了。这么想的时候我心里充满浓重的忧伤。我又联想到现实中的许多许多，我心里充满了绝望。

　　已经很长时间没和你谈我的思考了。今天我还是和你谈谈我们国家的事情。我一直在想，今天的中国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吗？还是我们理想中的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社会主义吗？很多年了，我一直这样问自己，我认为目前我们国家实际上已经是资本主义了，而且还是处在原始积累阶段的资本主义，这个阶段和欧洲美国两百年前的时期很像，充满残酷血腥，正像马克思所说的，每一块铜板都浸透着血腥和不人道。中国经历了那么多年的苦难，流了这么多的血，死了那么多的人，打倒了帝国主义，赶走腐败的蒋介石政权，现在却又回到了起点。真的让我非常悲哀。表面上看，现在中国的GDP每年以百分之九的水平高速增长，但却充满了水分。

　　国家统计局局长的官员说，各省的统计数据约有四成水分，县级高达八成，如果再扣除环境污染的成分，按照中科院的计算，大幅缩水的GDP还要再缩减七成多。那这是多少呢？另一方面，我国还有每年两千亿美元的利润流向海外。每年引进的外资有多少呢？更值得关注的是，资源贫穷的我国所造成的能源浪费是日本的9倍，欧洲的5倍和美国的2.5倍。固定资产投资效益低、四分之一城镇有着严重的政绩工程等。更让人担心的是一些政策的不合理。我们现在的国企改革，让少数国企老总一夜暴富，而让几十年作出巨大贡献的工人贱价买断工龄。国企改革现在是天怒人怨。尽管国企的效益不好，但这绝不是国企改革可以如此不公正的理由。相当多的案例显示，国企收购者贱价买断工龄，将下岗职工推向社会，由失去了国企的政府和社会大众来负担，但收购者将国有资产据为己有，更有的甚至铲平工厂就地起高楼图谋得益。而改革成本却由全社会负担，这就是现在国企改革的现实。

　　再看看我国的“教改”。我认为我国的教育改革的现实也是大失败。我曾经在以前的信里和你谈过教改问题。现在大学是公立大学，由政府补贴，但是政府却允许大学巧立名目，提高收费，让大学教职员大幅度提高工资（实际上大学老师的工资和那些国企老总比还差太远了），而其成本却由社会最底层的学生家庭承担，但我看不到一点既得利益者对弱势群体的关怀与同情，反而以市场化为手段，以个人利益为目的，通过教改，大肆搜刮，中饱私囊。更有甚者，在这个社会一切向“钱”看时，北大和清华的教职员利用前人苦心经营的校誉，搞了个北大系和清华系的企业集团，在股市上呼风唤雨，操纵股价，利用北大清华的清誉坑害股民，图利自己。那么我们的医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呢？让穷途末路的病人挂急诊病号竟然要先交付保证金，否则放就在走廊上等死，难道现在的医院连一点最起码的人性关怀都没有了吗？现在的医院，不仅仅穷人看不起病，甚至连我们社会上中等收入的人也不敢轻易进医院，因为收费太贵啊！

　　这些年来农村的衰败也日益加剧，让人感到怵目惊心。原因就是农产品的附加价值远低于工业品的附加价值，因此经济越高速发展，农村就相对地越破败，而其必然结果就是农村资金大量流入城市追求高附加价值。但是农村资金缺乏的结果是农村日益衰败，另外还引出农村高利贷问题。我的一个在某大学当教授的朋友他对农村高利贷问题专门作了调查。他认为，类似于国民党时期的高利贷在很多农村地区就重新泛滥起来，而且情况是极其严重的，与国民党时期相比，毫不逊色。月息在1.5至2分之间的民间高利率借贷占了20.5%，月息2分以上的高利贷约占百分之43%。

　　其中月息2至4分的高利贷占了18.2%，月息超过4分的恶性高利贷占近25%。而且目前农村的农民借款中只有11%的借贷是用于农业再生产，其他89%的借款都是消费性的借款，而不会投入生产的循环使用，因此就很难想像89%的借款者用什么来还钱。此外，高利借贷与买卖婚姻、赌博等现象相关，诱发了一系列的民间纠纷，有的债主请黑道讨债，有的发生斗殴致伤，还有的与黑恶势力结合，殴打无力还贷的农民、强行拉牛抓猪。我悲哀！中国这一代人是五千年来的唯一不敬鬼神的一代，古人“抬头三尺有神明”、“做坏事下地狱”的简单封建理念，到了现在都荡然无存了。我虽不主张迷信，但是当一个民族到了一切向钱看而无所畏惧的时候，那就全垮了。

　　我们这个现在太不和谐了！一个社会经济要健康发展绝对不可能在一个极端不和谐的情况下完成的！而且不和谐的社会还会使政府的执政基础迅速沦丧动荡。我心里充满了忧虑。面对我们的现实，我常常想到一个哲学问题。医学上说，巨噬细胞是白细胞的一种，人们一度认为，在发生癌细胞转移的地方发现大量巨噬细胞，说明巨噬细胞正在与癌细胞奋战，但最新发现颠覆了这种说法，体外实验证明，巨噬细胞确实能够杀死癌细胞，如果没有它，癌细胞无法完成再生的过程，巨噬细胞会分泌一种移动因子，这种因子改变了基质金属蛋白酶表达，从而破坏了基质本身，使癌细胞更容易粘附在基质上，也就是说，巨噬细胞的存在为癌细胞“生根发芽”腾出了空间，可见巨噬细胞是一把双刃剑。我国确定了改革开放的国策后，对国家经济发展和人民的生活水平的提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同时，在另一方面，我们不得不否认，社会风气已经严重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