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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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随着农村政策的不断放宽，国家一些指令性计划也相继取消，龙绍川带领大家发展了以林果业和种植业为主的经营项目，村民们不但粮食产量也提高了很多，而且经济上也有了很大提高。在年底的大河县农村经济会议上，白龙涧村被评为全县农村经济快速发展的先进村，龙绍川被选为出席全省农村经济工作会议的代表。

　　春节刚过完，省里的农村工作会议就召开了。会议是省农业厅主办的，春节前厅里就组织了一百多人开始筹备会议，杨柳被分在了会议的后勤处。在各县参加会议的名单里，她欣喜地看见了龙绍川的名字，她又到会议宣传处要来了一份大会印发的白龙涧村的典型性发言材料，她在细细的品读着。

　　这几年，她利用自己在省厅农业技术推广处的便利条件，为白龙涧村引进了不少农作物优良种子和先进技术，她希望白龙涧村粮食多增产，她希望白龙涧的农民早日富起来，因为她希望看到一个在农村这个广阔天地里取得成功的龙绍川。她从心里在欣赏着龙绍川的杰作，她在和龙绍川分享着的共同的快乐。

　　当初，她是坚决反对龙绍川回乡村任职的，为此她断送了自己和龙绍川的爱情。可是当她真正离开了龙绍川之后，在她心底里却无论如何都抹不掉龙绍川的影子。当她看到龙绍川不断地在农村里逐步成长起来时，她心里比任何人都高兴，都自豪。这几年里，她为龙绍川办事的心思已经超过了为自己的父母办事的心思，这是为什么，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她也不断地在反思着自己，她在不断地把自己和龙绍川作着比较。大学毕业后，自己分配在了大家都羡慕的省直机关里，体面的身份，优越的生活条件，身处繁华的中原名城，这些都大大满足了父母和自己的虚荣心。但是在上班后她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特别适合自己的地方。尽管他的父亲在她上班前就给她传输了机关工作的秘诀和心得，她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这每天千篇一律的工作程序，这充满着明争暗斗的机关，那一张张伪善的面孔，那一个个处事圆滑而又深沉的同事，让她在心灵的深处感到压抑和烦恼，她一直感觉自己的心里很空虚。

　　好不容易遇到个出差的机会出去透透空气，但到了异乡他地时，她的心情比在机关里更糟糕。那些自己头顶上的层层上司们，带着她这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到处的陪人吃饭喝酒，有时候还要陪着他们唱歌跳舞。遇到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时，她还不时地要忍受着各种身心的骚扰，为此她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发过牢骚，但还被批评为思想保守和心胸狭隘。

　　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她羡慕龙绍川那充实和富有创造的工作环境，她更欣赏龙绍川那充满着激情的生活。要是时光可以倒流，让她重新选择一次的话，她会毅然决然地跟随龙绍川，去培植着他们那甜蜜的爱情，去从事那能够绽放青春活力的工作，去享受那激情飞扬的生活。

　　会议如期召开，龙绍川几乎天天和杨柳在住宿的宾馆里碰面，有时候他们还会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会议的第三天，龙绍川在会上作了典型发言，杨柳那天专门到了会场，其实发言材料她都看了几遍了，她主要是关心着龙绍川，看他在全省的大舞台上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龙绍川发言结束后，他被坐在发言席旁的省委许书记叫住了。因为他对这个大学毕业回乡担任村官的龙绍川，对白龙涧村里人均达到一亩果树，而且粮食总产和亩产还在年年不断的递增很感兴趣，这正是此次会议解决农村种植业结构调整的主要议题。在全省几千名各级干部和重点专业户的面前，许书记在台上仔细的询问着，龙绍川也如实地回答着。杨柳能够看到，龙绍川在回答时的紧张，她自己的手心都捏出了汗。

　　当许书记听到龙绍川说到：白龙涧村在发展果树和引进农作物优良品种时，是如何得到县委的张书记、王佑铭和杨柳这些人的大力支持时，他站前来大声说：“请省林学院的王佑铭院长、大河县的张书记和农业厅的杨柳同志到台上来一下！”

　　这时候会场的几千人都在来回的瞅着。王佑铭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大会主席台走去，他时下已经是中原林学院的院长了。许书记知道他，王佑铭上台后，许书记紧握着他的手说：“老王呀！你这个当年在白龙涧村改造的“老右派”真不简单呀！竟然在那时就悄悄为农民栽下了致富的果树，在农村改革开放的今天你又给白龙涧村的农民办了一件大好事呀！我们省委感谢你！”王佑明笑着说：“这都是龙绍川的功劳！我不过是的绿叶而已。”许书记说：“绿叶好啊！再好的红花也要有绿叶配吗！”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大河县的张书记上台了，许书记急忙站了起来握住了张书记的手说：“干得好呀张大个子！我要感谢你了！让我看看个子又长了没有？”许书记的话引起了与会全体人员的笑声。张书记一米八五的个头，身材又很魁梧，是个让人一见就很难忘掉的人。许书记在前年视察大河县时见到他，还幽默地说：“张大个子，你可是全省县委书记中的第一高度，你咋着也要给我在大河县干出几个全省第一来！”看来许书记还没有忘记当年的那句戏言。

　　接着许书记又喊了一声：“农业厅的杨柳同志到会了没有？”此时的杨柳正在紧张的替龙绍川担心着，生怕她在回答省委书记时出了什么纰漏，当第一次许书记喊她时，她竟没有反应过来。农业厅的领导和同志都在会场里站起来到处搜寻着杨柳，第二次许书记又喊她时，农业厅的厅长已经走到了杨柳座位的旁边，他急促促地说：“杨柳，许书记叫你哩！你咋不应声呢？”杨柳这才反应过来，她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大声说：“杨柳在，”许书记笑着说：“杨柳你也到台上来，”这时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年轻的姑娘的身上。

　　到了主席台上，省委许书记起身和杨柳也握了手，他笑着说：“听说你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真是后生可畏呀！”虽然许书记是那样的和蔼可亲，但她还是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来回答许书记，只是傻乎乎的笑着。

　　许书记让他们和龙绍川都站到了主席台的中间深情地说：“是你们共同用改革开放的魄力，用科技发展的眼光和科学知识的力量，打造了白龙涧村这个全省的典型，我代表省委和省政府谢谢你们了！”这时全场响起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说着他又面对与会的全体人员说：“如果全省的各级机关干部和科技人员，都能像他们几个一样积极地站在农村改革和农业科技发展的前沿，踏踏实实的为农民做几件实事和好事，那么我省的农村就将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发展，全省农民奔小康的日子就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许书记导演的这个插曲，把这次的农村经济工作会议推向了高潮，在场的记者们，毫不吝啬的用镜头和他们手中的笔记录下了这动人的一刻，会后还对他们分别进行了专访。

　　当天晚上，中原电视台播出了会议报道，其中把省委许书记和他们几个握手和书记铿锵有力的讲话，多次用特写的镜头展示给了全省人民；第二天的《中原日报》在头版头条登载了一篇题为“四驾满载着改革开放和科学技术的马车，打造了一个全省农业种植结构调整的典型”的长篇报道，文章在介绍了白龙涧村农业种植结构快速调整的同时，重点地反映了龙绍川、王佑铭和杨柳这三个科技人员和县委的张书记，在白龙涧村农业科技发展中的突出贡献。一时间全省的人民都知道了大河县的大学生村官龙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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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答谢王佑铭和杨柳，洛西市的领导特地请他们几个吃了一顿饭，还让也参会的杨柳父亲也参加了，席间赞美和感谢的语言不绝于耳。

　　宴会结束后，这时的杨柳有点睡不着觉了，今天的事情让她太激动了，这是她参加工作以来最高兴的一天。省委书记的握手和夸奖！市委领导的赞美和感谢！特别是看着也在会场的父亲那激动和骄傲的样子，杨柳有点眼泪汪汪了。

　　她在静静的想着，这一切都是因为龙绍川，都是因为她和龙绍川的那“剪不断理还乱”情丝，才让她那么不顾一切地支持着龙绍川。这个时候她突然非常想见龙绍川。

　　她拿起了手中的电话，拨通了龙绍川房间的电话号码，在她掌控这会议的大小几百个房间里，那些重要的电话号码她都记载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唯有龙绍川房间的电话她是记在心里的。为了能经常地遇到龙绍川，她就利用手中的特权，把大河县的人员和她的办公室排在了一个楼层里，还特意在办公室隔壁留出一间空房子作机动，有时候就成了她私人会客和休息的地方。

　　龙绍川今晚喝了不少的酒，激动的心情和酒精的作用让他也久久不能入睡。龙绍川接了电话，当杨柳用那甜甜的声音邀他出去走走时，他就高兴地答应了，他跟着杨柳来到了这个宾馆的最高层。

　　这里是一个旋转的高档餐厅，值班经理一见是杨柳来了，高兴得就像见了财神爷一样地笑着，给杨柳和龙绍川安排了一个僻静而又能俯瞰全城的高档单间。

　　服务生在给他们到了茶水后，又送来了一瓶高档红葡萄酒和几盘小菜。在这静静的夜晚里，两个曾经相爱过的恋人，他们坐在这座城市的最高端，一边在喝着甜甜的红酒，一边在观看着中原名城的美丽夜景，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坐了一个多小时，一瓶酒也只剩个瓶底了。杨柳红晕满面，龙绍川也有点飘飘欲仙了。靠在龙绍川肩上的杨柳轻声地说：“绍川你知道吗？这几天是我这几年来最高兴的时候，因为在同一时刻就能随时地看见你和我爸。特别是今天，我已经高兴到了极点，托你的福，我和我爸都成了省、市领导的座上宾。明天就剩下个会议总结了，咱们也只是到会听听的事，今晚上我要陪你在这里好好看看这全城的夜景，你要陪我说说话，不然一散会了，你们都要离开，我一个人会感到孤单的！”绍川笑着说：“没有你这几年无私的帮助，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应该是我托你的福才对。不过我答应你，今天晚上我一定要陪到你尽兴，谁叫你是我的好朋友呢！而且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不过我们走了，你也不必沮丧，不是还有咱那个省委的大秘书陪着你吗？”龙绍川不经意的一句话，勾起了杨柳的回忆。

　　前几年，在一次省直机关的歌咏比赛中，她偶然结识了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的辛中华。辛中华比她大一岁，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是省里引进的人才，被安排在省委办公厅做文秘工作。此人可谓是前途无量，而且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两个人在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在他们结婚的时候，龙绍川和高玉兰带着他们那一岁多的小双喜，风尘仆仆的从家乡来到了省城，两人同时担当了辛中华和杨柳的伴郎和伴娘。看着杨柳那幸福的眼神，高玉兰长长出了一口气。她不断地在为杨柳祝福，她同时也在为自己庆幸。看到杨柳终于找到了心爱的人，有了一个幸福的归宿，龙绍川也如释重负的看着杨柳，杨柳知道他那块压在自己心头的石头就要真正的落地了。

　　婚后他们的感情很好，辛中华对她也很疼爱，两个人经常出双入对的，单位的同事都夸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辛中华在前不久被单位提拔为副处级干部，杨柳也在一年前就被提为正科级干部，分管着农业技术推广处的新技术研究课题组。

　　人一生总有遗憾的地方，在杨柳和辛中华的家庭里最遗憾就是，他们结婚三年多了，一直没有一个孩子。一开始他们倒没有太在意，但到了第三年时，两个人都有点急了。他们就到了医院去做检查，但检查结果表明，两个人生理都正常。

　　生理正常却生不出孩子，杨柳心里总是沉甸甸的。辛中华能够理解自己的妻子此时的心情，他从来不在妻子面前提出有关孩子的事情。辛中华的父母已经退休了，他们几次在电话催着他要抱孙子，辛中华就把责任揽过来了，说是自己还不愿意这么早就生孩子。有几次她也听到了辛中华对父母在电话中说的话，她从心里感谢辛中华，她知道辛中华这是在维护着自己，但作为一个一近三十岁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件事的压力更大了！

　　有一次，她试探着对辛中华说：“咱们分手吧？看来我怕是很难给你生出孩子了？”辛中华笑着说：“你就不要多想了杨柳，这生孩子的事也不是哪一个人的责任，也许是我的问题，只要咱们俩能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其他的事情就都不重要了。如果真想要个孩子，咱可以采取其他办法生养，或是干脆抱养一个孩子算了。”杨柳心里有些踏实了，她笑笑说：“现在你我还都年轻，咱们再等等吧。”

　　今年春节时杨柳回到娘家，母亲私下里悄悄对她说：“柳啊！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不然你公公婆婆会有想法的。”杨柳沉重地说：“是啊！我们俩也是这样想的，但不知是咋的就是怀不上！我们也到医院查了，双方都没有问题，到底也不知是啥原因。”母亲听了倒吸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多问了。

　　所以此时此刻龙绍川无意中提到了辛中华的时候，杨柳隐藏在心里多时的苦恼和烦躁油然而生，她这些对任何人都难以启齿的话，几次都想说给龙绍川听，但她还是忍住了，她不想让龙绍川看不起她，更不想让龙绍川为自己担心。

　　夜里十二点了，龙绍川已经醉了，因为他今晚已经在宴会上喝了不少的酒，在这里为了让杨柳高兴，一瓶酒他几乎又喝了三分之二，甜酒好下口，但也最容易醉人。杨柳虽然也有点难受，但她始终是清醒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龙绍川，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龙绍川的脸颊，回忆着几年前在大学时龙绍川醉酒的情景。

　　夜深了，杨柳扶着龙绍川走进了电梯。随着电梯的下降，他们住的楼层很快就到了。走廊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入睡了，当走到龙绍川住室门口抬手敲门的那一瞬间，她犹豫了。龙绍川醉酒时可能会呕吐，她怕给同室的那个人添麻烦，于是就把龙绍川扶到了自己住的那个房间，她想在龙绍川安定睡下后，自己到隔壁办公室将就睡一会。

　　龙绍川躺在了床上，他已经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杨柳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龙绍川的上衣脱掉，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给龙绍川脱衣服了，但这一次和在大学里那次相比，他们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当她在给龙绍川脱掉套在身上的棉裤时，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龙绍川的下身，她像触电一样的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她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次高玉兰给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