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世空刚进垃圾巷，就被人从后面蒙住了眼睛。世空左右摇晃，那双手却勒得更紧。世空过先生小娄……胡乱猜了一气。到了最后那人放出一阵浪笑，而后松开手说：“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使世空惊奇的是蒙他眼睛的竟是黄安。黄安说如果是离火巷的那个骚娘们蒙了你的脸，你准能猜出来。你怎么知道离火巷马兰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离火巷的事，过先生都知道了？过先生都知道了？嗯，刚才我路过过先生的门口时，听到过先生和一个人谈话。那人说他在离火巷看见世空和一个妇人在一起。世空问黄安到垃圾巷干什么。黄安说是看望弟弟黄祸的。黄祸这么一说，世空也就相信了。世空邀请黄安一起回巷。黄安说刚从巷子里出来。说着，一径去了。世空越过先生的门来找黄祸。

　　黄祸对世空笑道：“现在有女人吧？”世空笑笑。黄祸说不要得意太早，等结了婚生了孩子才能算数。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结婚呀，赶快和她结婚。我想和她谈一段时间，互相了解了解。打长锣没好戏唱呀。我也怕时间长了会黄，但太仓促结婚，彼此了解太少，婚后过不好。你这人太呆板，该结婚结婚，管那么多干吗？还有结过婚女人就死的。世空说照你这样说，我更要小心谨慎了。小心谨慎难道你要先扒了她的裤子检查她有没有梅毒，花柳？这我倒不担心，她不像那种人，只是要算算她与我犯不犯刑克。说着，世空便过来找过先生。过先生在掌握了马兰花的相貌举止等一些情况后，说你要真的相信我，就不要结婚，那女人将来会让你很痛苦的。世空因陷进情网，任凭过先生怎么劝说，还是要与马兰花步入婚姻殿堂。

　　两天后，世空到离火巷找马兰花商量结婚。马兰花说别急着结婚，先混出个人样来。世空说，怎么混呢？马兰花说，凭你是混不出个人样来的，但有人帮你。我在城里举目无亲，谁提拔我。俺哥在政府办公室工作，找他帮忙准行。去服装店买套西装，上午就带你去找俺哥。世空就到服装店买套西装穿在身上，跟着马兰花向市中心走去。

　　天近中午，二人进了一个小区。小区内花丛簇簇，灌木丛生。马兰花哥家在十六栋二楼602室，三室一厅，室内电器家具一应齐备。在卧室中间摆放一张玻璃桌，离桌一米远是张鱼白沙发。人坐在沙发上可以平视电视。电视左则是半人高的饮水机。一盒吊兰高居于饮水机顶。电视上方有幅动感魔幻画。这类画刚在灰水城兴起，它作于墙壁，也叫壁画。这种画工艺施工创意无限，色彩搭配任意变换，无毒无味，美妙又环保。画的种类有琵琶少女，新婚照片，小孩和狗，靓丽的美人，名人诗词。马兰花哥家的壁画是个高贵妇人，穿着水红连衣裙，裙子下摆像把扫帚。左肩袒露，白腻丰腴，既高雅又艳丽。妇人的身旁有一张木桌，桌上摆放一只长嘴茶壶，壶边是四个紫红茶杯。令人感到温馨的是阳台上放着一盆秋菊。世空在楼下就闻到了一阵清香。

　　马兰花领着世空上到二楼，在楼梯口，世空停脚去看一张小广告。马兰花说，走吧，有什么好看的。世空说，小广告上有学问。有什么学问？从这上可以找到创作灵感的。你看这上面有图有文字。马兰花歪过头去，却是推销压力锅、电磁炉的。马兰花说，买个电磁炉倒是不错。世空说，你买吧。不知价格怎么样？你看你眼，这不价格表吗？世空低头见下面一行小字：电压锅585、625、665、685；电磁炉555、635、665、735。你到底要买哪一种。就买635的。马兰花指着中间一组数字。是不是让我买单。当然你买单了。世空嫌贵，说看看这边是什么？是休闲衬衫，等下我给你买件，你看你身上土了八唧的。二人继续往上攀登。来到一扇红木门前，马兰花举手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世空说走吧，你哥没在家。马兰花神情沮丧。世空就安慰马兰花说做事总会遇上些小挫折，但最后还会成功的。马兰花说但愿事情能像你说的那样。我哥一会儿就回来。世空说，你哥能不能会来，这要看缘分了。我哥每天都回来的，说不定他现在已到了楼下。一语未了，一个驴头马面的男人从楼道口冒上来。世空越看越觉得像马兰花。哥，大作家来拜访你了。马兰花像麻雀一样欢喜地说。那男人环顾四周，说什么大作家，在哪儿？这不就是的。马兰花将世空往哥面前推。那人象征性地与世空握了下手，便去开门。门开了，世空就要往里进，却被马兰花拉住要换上拖鞋再进去。世空弯腰换了拖鞋。马哥说，太臭了，先洗洗再进来。世空就往楼下找水洗脚，下到楼底又上来说，没水。马兰花说谁叫你下去了。说着将世空领到卫生间。马哥洗手做饭，马兰花领着世空来到厨房，马哥要马兰花切萝卜。马兰花说，等嫂子回来帮你做吧。你嫂子中午加班。中午加什么班？哥，你可要当心。又胡扯了，你嫂子可是好人。耍了会儿贫嘴，马兰花去切萝卜，顺手递一个给世空。世空摆手不要。马兰花自己吃。哥走过来，说等萝卜片下锅。马兰花便放下手中的萝卜去拿刀。

　　喝酒时，马兰花举起杯酒说，哥在机关里做事一定认识不少人？马哥说，没有我马某不认识的。马兰花又问那些人在干什么？马哥说开会。开什么会？除了开会还干什么？这得看是哪个部门的，不同部门开会内容不同，不同领导分管的工作不同。哥，你是干什么的呢，我主要是分管信息的。哥，你看世空能干什么？马哥说，他会什么就叫他干什么。马兰花说，他会写小说写诗歌很有才的。马哥说刘部长说有个青年写灰水赋，开头写的很到位。世空说那是我写的。你是因找工作才写那篇赋的，怎么没给你安排呢？哥，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给他安排个工作吧。我只是一个小科长，没那么大权力。哥，那你说怎么办？得找人事局。人事局我们都不认识，还是请哥去打通关节。马哥刚要说话，手机响了。马哥起身边往房间走边接电话。世空拉长了脸。马兰花说，哥是不是在回避？世空说等会他出来你再问问他。五分钟后，马哥从房间内出来说单位有事。马兰花说世空的事呢？马哥说记着了，有时间帮你问问。世空与马兰花便告辞下楼。

　　刚到楼梯口，一老头推着一辆三轮车边走边吆喝：巴盆巴锅。到马兰花面前问道有锅补吗？马兰花说有，我家不在这儿，能跟我去吗？巴锅的老头说，你家在哪，我跟你走。在离火巷。马兰花抬步要走，世空拉住马兰花的衣襟说不是要买电压锅的吗？马兰花笑说对了，买电压锅。又回头对老头说，你走吧，不补了。

　　二人来到一座家电城，里面电器产品齐全。在二楼世空寻到了要买的电压锅。世空问价，营业员指着一个柜台说先到那边摸奖。世空根据小姐的指向走到摸奖处。马兰花说，这几天我运气不错，让我摸吧。说着，摸了一张彩票。刮开刮奖区，两人都惊讶了，是一等奖。小姐笑说请到那边兑奖。世空和马兰花就到兑奖区兑奖。兑奖小姐说公司规定凡中一等奖的，必须购买一台电压力锅，才送21英寸大彩电一台。世空问马兰花买什么样的锅。马兰花说就买665的。电压力锅放到柜台上，马兰花要世空付款。世空去掏口袋，发现没有钱。没带钱买什么锅？马兰花一甩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