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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处安放的婚姻》 作者:谁恋红尘

第23章 鸟儿,不要垂翅 (1)

  我的五样是什么?

  毕淑敏有一本《心灵七游戏》的书,其中有一个游戏叫:“我的五样”。

  就是在白纸上写下生命中最重要的五样东西,然后再由轻到重逐一划去,最后被剩在纸上的那一样,就是你生命中最宝贵的礁石。

  当然,这五样东西可以是人,可以是物;可以是精神追求,也可以是兴趣爱好;可以是抽象的事体,也可以是具体的物件……总之,是你心目中最重要的。

  于是我按照毕淑敏老师的嘱咐,准备了一张白纸,一张洁白无瑕,没有任何折痕或印迹的纸,又准备了一枝黑色的签字笔。我把它们摆在面前,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放松心情,让自己尽量处于一片空白状态。

  做好这一切后,我在白纸的顶端,一笔一画地写下:“江宁宁的五样”。

  认真端详这六个字,我的心飞快地跳动着:亲情、爱情、友情、健康、快乐、幸福、平安、阳光、空气、水、食物、金钱、成功……这些都很重要,都是生命中珍贵的宝藏,有些更是存活所不可缺少的。

  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曾经,我以为拥有的重要的,如今都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亲情,永远坚挺在自己的背后。

  然而,倘若我已不是我自己,我还可以享用这份亲情吗?

  一个迷失的人等于没有方向,没有未来,甚至没有了自己。

  没有了自己就犹如行尸走肉,那么,还谈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

  活着的人世界才存在,死了的人世界连带消失,包括所有的一切。

  然而,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寻找自己?我在哪里丢的?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丢了?丢失应该是小孩子的行为,而我,我原以为自己早已成人,成熟,智慧,颇谙世事。

  生命却偏偏硬要打碎这一切,摧毁这假象,把我硬生生地抛起,让我看到自己的真实。高高抛起,重重跌落,四分五裂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一颗坠入迷雾森林的心,在大片大片的混沌中找不到皈依。

  这,才是生命本身吗?迷茫、空虚、挫折、磨难、孤独、寻觅……一无所获?

  灵魂有时真像是一口庞大而沉重的箱子,它比世界上最大的棺材所盛的痛苦和忧伤还要多。

  ——布德尔

  我没有随爸爸、妈妈回家乡,那里没有我要找的方向。然而我郑重地答应他们,我会好好的。

  把他们送上火车,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觉空荡荡的,仿佛被狂风卷过的地面,什么都没有剩下。

  返回家,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给唐易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走了,房子由他处理。

  我坐在车站候车室的大厅里,翻阅着新买的旅游手册,秋季是个适合出游的季节。

  候车室的人很多,一拨拨的,好像都有着目的地。可是,他们真的有目的地吗?

  我把旅游手册从头翻到尾,最吸引我眼球的是高山雪域的西藏。那块很多人心目中神秘庄严的“圣地”,是否能给我一些灵魂的启迪?

  只是,若去西藏,需要很多准备。最后,我买了一张去云南的车票,决定去看看泸沽湖畔那个被誉为“东方女儿国”的地方。

  听说那里不仅有着世外桃源般的景色,更有着古老原始的奇风异俗。数万的摩梭人至今生活在以女性为轴心的母系氏族大家庭里,过着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生活。有走婚关系的男女彼此称“阿肖”。男女双方一旦彼此有意,就可以建立阿肖关系,不受某种法律的约束,也不注重门第、金钱、地位等,主要是以双方情感来取舍。

  阿肖关系维持般时间因情而异,长短不一。短的也许只有几天或几个月,长的可达几年或几十年,甚至一辈子。因为他们在经济上彼此独立,也没有太多日常生活的纠葛,所以关系比较松散,合则聚,不合则散。阿肖关系解除也比较容易,一般没有财产分割和子女归属问题,也不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很少有争执和纠纷,双方都能坦然面对,甚至分手后还可以保持良好的友谊……

  听起来似乎很随性、自由,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女人和尘世里的我们是否有不同的感受?是否充实?是否幸福?

  命运之神喜欢热闹,有时还喜欢嘲弄人,它每每令人可恼地给伤心惨目的悲剧掺进一点滑稽的成分!

  ——《旧书商门德尔》

  下午三点四十分,我准时登上了列车,但,不是开往云南的。

  因为我又接到了罗棋的电话。

  “在哪里?”

  “候车室,打算去云南那边走走。”

  “别去了,先来我这里。”

  “票都买好了。”

  “我给你报销。”

  “那倒不用。只是,我需要好好想想。”

  “我给你想的时间,甚至给你探寻的渠道。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

  没给我再次推拒的机会,他就把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全是忙音。

  无奈之余,我只好退了去云南的车票,第二次踏上了前往F市的旅途。

  因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又恰好是中铺,一上车,放好皮箱,我就爬了上去,留给别人一个请勿打扰的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列车的摇来晃去,渐渐开始迷糊,并且做起了梦。

  梦中,在一个欧式古朴的教堂里,正在举办一场庄严神圣的婚礼。

  我,身披一袭洁白典雅的婚纱被人牵引着走到圣坛前,将我交给了站在那里等待的新郎。

  我羞涩地抬头,就看到了一身笔挺西装的新郎。他,竟然是于世达。

  正在我惊愕的当儿,婚礼进行曲已经奏响,蜡烛也缓缓点燃,牧师开始宣读誓词:“于世达先生,你愿意与江宁宁小姐结为伴侣吗,以后,无论安乐、困苦、贫穷、富足,健壮、疾病,你都愿意爱护她,尊重她,忠诚待她,终身不离不弃?”

  “我愿意!”

  “江宁宁小姐,你愿意与于世达先生结为伴侣吗?以后,无论安乐、困苦、贫穷、富足,健壮、疾病,你都愿意爱护她、尊重她、忠诚待她,终身不离不弃?”

  “我……”我张皇失措地四处张望,不明白眼前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又结婚了?而且是和于世达?两个根本扯不到一起的人?

  四周观礼的大多是陌生人,其中夹杂着东盛的那些员工,他们都远远地站着,带着十足嘲讽的笑容,无视我求助的目光……

  无奈之下,我只好转向于世达,拉拉他的衣袖让他俯耳过来:“我们是在演戏吗?”

  于世达沉稳的声音:“不,这都是真的。”

  “真的?”我不自觉提高了声音,“怎么可能?我和你?……”

  “嘘!”于世达压低声音,“你怎么不记得了,不是你让我给唐易二百万,才摆平他同意离婚让我们结婚的吗?”

  我被这突来的消息震在当场,脑袋里一声接一声地回荡着:二百万……二百万……二百万……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打上我的脸。我睁大眼睛,惊诧地看到对我怒目而向的罗笛。

  “罗笛?”

  “我早就看出你是个表里不一的贱人,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吧?让你勾引别人的老公,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罗笛又举起了手,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被施了定身术,忘了害怕,忘了躲闪,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巴掌向我挥来。

  最后一刻,罗笛落下来的手被人半路截住了,而我,也被人硬生生地向后拉开。我仔细一瞧,拉我的人竟是唐易。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也没给我二百万?”

  唐易沉默着避开我的视线,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扭曲。

  看到他的反应,我缓缓地松开了抓着他的手:“那么,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唐易犹豫了下开口,声音喑哑:“宁宁,我希望你幸福!”

  “幸福?”我茫茫然地呢喃,“谁告诉我,什么是幸福呢……”

  突然,我提起婚纱的裙摆,在人群中穿梭寻找。人们都惊异地看着我意外的举动,直到我站在于世达面前。

  空间出奇的安静,我仰头望着于世达急切地问道:“你要娶我,是要给我幸福的吗?”

  于世达怔了下,随即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我可从没答应过要给你什么。”

  我瞪着他:“那你为什么娶我?”

  于世达皱眉:“我以为你知道。”

  我摇头:“我不知道。”

  于世达沉吟了下:“那好吧,我告诉你,我娶你是因为我以为换个女人会不一样,原来也是一样的麻烦,那我还换她干吗,婚礼不办了。”

  说完,于世达一挥手,众人簇拥着他向教堂大门走去,每一个经过我的人,都对我露出或嘲讽或怜悯的神态。

  很快地,所有人都走光了,连牧师也没了踪影,偌大个教堂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是站在那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可以飞起来……我挣扎着想要让自己站得更稳更扎实些,却全身都没有力气。突然,我的眼角扫到有个人慵懒地斜依在一旁的柱子处,定定地看着我,是罗棋。

  我心一热,顾不得多想,焦急地朝他招手,恳求他来帮帮我。

  罗棋却只是耸耸肩,以眼神告诉我,他很想帮我,但,他也无能为力。

  眼看着这最后一点希望也要走出教堂,绝望如潮水般向我袭来。我想追上前去拦住他,身子却怎么也动不了,我想大声喊叫,却发不出声音……

  一阵剧烈的摇晃终于把我从灭顶的绝望中拯救出来,我猛地睁开眼睛。

  “小姐,车到站了。”

  我摇摇头,向四周看看,大家都已收拾妥当,准备下车了。广播里也在播着列车将要进入F市的信息。我缓了下神,感觉清醒了一点。原来刚才那可怕的场面是一场荒诞的梦,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么离奇的梦呢?

  遇到长时期残酷的斗争摧毁了身体和精神,把力量过分消耗以后,接下去不是死亡,便是同死亡差不多的消沉。

  —— 《幻灭》

  我没想到罗棋会派人来接我。一走出车站,迎面就看到一个高高举起的牌子,上面用黑色的墨体写着三个大字:江宁宁。

  不管怎么,总算觉得不像第一次来时那么仓皇。司机按照罗棋的吩咐送我回到原来租住的地方——悬浮城堡。

  城堡还在,里面的一切和我走时没多少分别。只是袁晓菲也很久没回来住了,家具上已经落了一层浮灰,整个房子里的感觉像我的心情,寂寥寥的。

  我简单地清扫了一下,把床上的床单被罩扯下来扔进洗衣机,重新换上一套,然后冲了个澡,饭也没吃,躺下睡觉。

  傍晚的时候,我在混沌状态中听到门铃响,我没动,翻了个身继续迷糊。可是门铃一声接着一声,我叹了口气,起身披上件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去开门。

  “怎么这么半天?”罗棋站在门外。

  我侧身让开道:“进来吧。”

  罗棋举步走进客厅,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我的住地。他四周扫了一圈:“这房子够简洁的。”

  我跟在后面:“凑合住吧。”

  “还不错,挺清静。喏。”罗棋举了举手里的袋子:“给你带的水果。”

  “谢了。”我接过水果放在桌子上,示意他坐,又给他倒了杯水,“你是怎么找上来的?”

  罗棋坐进沙发喝了口水:“还说呢,打你手机始终关机。我有点不放心,就问袁晓菲,她告诉我的。”

  我从卧室把皮包拿出来,掏出手机看了眼:“没电了。”

  罗棋打量我:“吃饭了吗?”

  “还没。”

  “难怪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罗棋看了下表,“我一会儿还有点事,要不正好可以敲你一顿的。”

  我笑笑:“那我省钱了。”

  罗棋一本正经地说:“省可不成,先记账,下次讨回来。”

  桌子上正好有笔,我抓过来打趣道:“要不要给你打个白条?”

  罗棋点头:“当然啊!你不说我差点给忽略了。写下来,写下来。”

  我摊摊手:“没有白纸。”

  “怎么可能?你家不可能一张白纸都没有,我要找到,额度加倍。”

  罗棋作势要起身,我笑出声:“行了,我给你写还不成嘛!”

  罗棋又坐回去:“我就知道你想耍赖,得盯住你。”

  我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白纸:“怎么写?”

  罗棋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打着:“就写江宁宁与罗棋有一顿饭之约,践约的具体情况由罗棋全权做主。”

  我微笑着在纸上写着:“我怎么有点写卖身契的感觉啊?”

  “你要真写卖身契我还不敢要呢。”罗棋抓过我写的条子念叨,“一顿饭——江宁宁,哎,你怎么没按我说的写啊,真能偷懒。”

  我假装瞪他:“给你写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不要拿回来。”

  罗棋哈哈大笑着把条子放进了钱夹:“好吧,好吧,反正有你的签名赖不掉。”

  我也忍不住笑了:“到时候请你吃四菜一汤,标准的工作餐。”

  罗棋不理我:“我真得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能大宰你一顿。哈,一想到能大宰你一顿我就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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