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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处安放的婚姻》 作者:谁恋红尘

第24章 鸟儿,不要垂翅 (2)

  “那你就慢慢做梦吧。”我拎起桌子上罗棋带来的水果,“我洗水果。”

  “哦?这么好啊,洗给我吃?”罗棋叹气,“可惜啊,我得走了。”

  我笑:“那就快走吧。”

  “开始赶我了啊,真没面子。”罗棋拍下了沙发站起来,“行,我走。”

  我送罗棋到门口:“罗笛还好吧?”

  “我还以为你不问了呢?”罗棋回身,“好了些。”

  “什么时间方便去看她?”

  罗棋想了下:“找个时间吧,我带你一起去。”

  送走罗棋,我洗了点葡萄。刚洗好,又听到门铃响。

  能是谁呢?我通过门眼向外看了看,一个陌生男人。

  “谁啊?”

  “送餐的。”

  “我没订餐啊?”

  “是一位姓罗的先生订的。”

  姓罗的,那一定是罗棋了。我打开门,把饭盒接过来,要给他付钱,他说记在罗先生账上了。

  转回客厅,我把饭盒放桌子上打开,春笋黑木耳炒肉、黄豆猪蹄、山药鸽肉汤、还有青菜……全是热乎乎的。

  他想到他还没离开这块地方的时候,他掉进去的那个无底洞。那时候,他以为他掉到最深的地方了,其实那时候他还没掉到现在这样深。那一次,只是他的希望堡垒外围被攻破了就是了;这一次被攻破的却是他第二道防线。

  ——《无名的裘德》

  近来不知怎么回事,老感觉全身没有力气,头也晕晕的。

  于是我更懒得出门,整天躺在床上,不思不想。

  时间就在这不思不想中悄悄滑过,罗棋一直没有联系我。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也没打电话问。

  这期间袁晓菲跑回来看过我。她变化不小,原本柔顺的长发剪短了,衣着也更时尚,整个人看起来清爽靓丽,只是多了点凡事不屑的味道。

  据说,现在追求她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条件都比成磊好,对她也好。可是她却怎么都无法动心,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她问我:“宁宁姐,你说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爱人?”

  我想了下:“我也不知道,或许能,或许不能。”

  袁晓菲撇嘴:“切,说等于没说。”

  “你以为我是神啊?不过,你别着急,等我想到了,我就告诉你。”

  “那得什么时候啊?”

  “这个……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

  “得,你不会说也许到下辈子吧?”

  我认真地说:“也许下辈子也未必知道。”

  袁晓菲翻白眼:“我真服了你了,下辈子还用你告诉我吗?”

  我点头:“也对,下辈子或许我们都托生成了猪,或许就不用为这个烦恼。只不过,不知道猪是否就一定比人快乐呢?”

  袁晓菲笑着打我:“你可真能扯。”

  我笑:“我说的是真的!”

  “行,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说,猪到底快不快乐呢?”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没当过猪,所以不知道猪的世界是什么样,更不知道猪是否有思维。”

  袁晓菲又开始大笑:“哈哈,猪也有思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

  “也许吧,谁知道呢,在我们眼里,猪可能比较愚蠢,但在猪的眼里,或许我们才是愚蠢的。”

  袁晓菲停住笑,有些发愣地看我:“宁宁姐,你成哲学家了?!”

  我自嘲地笑:“拾人牙慧而已。”

  袁晓菲又认真地看了看我:“你知道吗?你这次回来,和上次有些不同。”

  “哦?哪里不同呢?”

  “就是,就是……”袁晓菲用力思索着想要找到一种恰当的表达方式,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我替她说了:“是像少了魂?”

  “啊,对,就是有点这感觉,可是呢,”袁晓菲皱眉,“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我疑惑:“还有点不一样?”

  袁晓菲点头:“怎么说呢,你和一般失魂落魄的人又不同。你能说能笑,基本的生活啊、交谈啊、来往啊……都和以前一样,就是全身上下少了那么点……那么点气。”

  “气?什么气?”

  “什么气呢,我只是有这种感觉,你要我说我却又说不出来,就是那股……人气吧。”

  “人气?”我瞪她,“你拐弯骂我不是人?”

  袁晓菲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我们两个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了一下午。袁晓菲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现在住在一个:“男朋友”家里。我让她搬回来住,她说看看吧。

  我们的生命为什么空虚?虽然我们非常活跃,我们写书、看电影、玩乐、做爱、上班,然而我们的生活是空虚的、无聊的,只是些例行公事而已。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廉价、庸俗、空虚,而且不重要?我们非常了解自己的生活,知道我们的存在只有很微小的意义,我们引用学过的语句和思想——某某说了什么,什么大圣者、近代的圣人、或那些古圣先贤说了什么。我们在宗教、政治或知识上追随名人,我们只是反复纪录的留声机,而且我们称这种重复为:“知识”。我们学习,我们重复,然而我们的生活依然廉价、庸俗、无聊、丑陋。

  —— 《爱与寂寞》

  这天是中秋节,我给父母打了一通祝福的电话,然后就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剧,一集接一集地。

  看电视不需要动脑子,只看就好了,不太难看的片子,基本都可以打发时间。

  袁晓菲却怕我闷出病来,非拉着我出去转转。

  先是被她拉着和一大堆朋友吃饭赏月。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有男有女,年龄都与袁晓菲相仿,看起来都是比较活跃的人。

  吃过饭,又一起去唱歌。袁晓菲再次发挥她的“麦霸”特色,整个晚上她唱的歌最多,大多都是王菲的。她们两个的名字中倒都有个“菲”字,虽然袁晓菲的歌喉无法与王菲相比,幸好倒也不错,听起来也还算是一种享受。

  在几个男孩子里,有一个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的高个子男孩,相貌斯斯文文的,似乎对袁晓菲有意思,从头到尾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很贴心的样子。

  我因为比他们都年长不少,他们都跟着袁晓菲叫我宁宁姐。起初,他们还稍微收着,但到后来都有点喝高了,就开始又跳又叫又摔又闹,整个场面乱糟糟的。

  袁晓菲很气恼,却又拿他们没办法,只好陪我先走了。

  出来后,袁晓菲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他们就是能闹腾点,其实都不是坏人。”

  我颔首:“我知道,他们只是有点空虚。”

  “对,对,他们就是有点空虚、无聊,发泄一下。”

  我笑了笑,这世界上有多少人不空虚无聊呢?我?或是你?或是他?

  袁晓菲忽然一把抱住我:“宁宁姐,我心里也难受,我也好想发泄一番。”

  说着,她松开我,对着大街大声喊起来:“啊——啊——啊——”

  晚上路上基本没人,所以并不担心吓着谁,我也不拦着她,任她随意地喊叫。

  后来她喊累了,我拦了辆车,因为太晚了,就一起回了“悬浮城堡”。

  躺床上不一会儿,袁晓菲就睡着了。我看着她睡梦中依然不安的神情,我的心就仿佛被什么压住了,沉甸甸的。

  我们是如此的努力着,努力地想要活得快乐一点,可为什么到了最后,却只剩下茫茫然的空虚?和无边无涯的寂寥?

  有谁?有谁能够告诉我答案?有谁?

  如果他必须在高耸的峭壁上或在一块只容两脚站立的弹丸之地过活——而周围是一个深渊,一片汪洋;永远是漆黑一片,永远是孤独无依,永远是狂风暴雨——他还是愿意在这块一俄尺宽的地方站一辈 子,站一千年,永久地站着,即使这样过活也还是比马上死好!只要能活着、活着、活着!不管怎样活,只要能活着!这话一点不错!天哪,这话一点不错!人是卑鄙的。

  ——《罪与罚》

  一个星期后,罗棋来接我,去看罗笛。

  罗棋亲自开车:“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都做什么了?”

  “睡觉。”

  “一直在睡觉?不怕睡傻了?”

  我笑:“本来就傻,再傻点有什么关系?”

  罗棋看了看我:“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我笑,不说话。

  罗棋从后车座拿出一个文件夹,扔给我。

  我用两只手抓住:“什么?”

  “打开看看。”

  打开后看到是一份合同,我认真翻了翻:“你对办杂志有兴趣?”

  “我哪有这兴趣啊。”罗棋挑眉,“是一个欠债客户拿来抵债的,我也没时间弄,所以,交给你了。”

  “交……”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那么紧张干什么。”罗棋伸手打开车上的音响,“放轻松!”

  音响里流淌出的是节奏感极强的爵士乐,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你喜欢听这个。”

  罗棋笑:“我这个,就跟有的人家里有书房有很多书却从来不看一样,装饰用的东西。”

  我也笑了:“你我半斤八两,我听得同样糊里糊涂的。”

  罗棋接道:“你我既然半斤八两,那杂志社交给你我绝对放心。”

  我又疑惑又惊讶:“你是说让我管理这间杂志社?”

  “聪明。”罗棋打方向盘一个拐弯,“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我的身体随着拐弯左倾,待坐正后我深吸口气:“我对杂志社经营可是一窍不通,你就不怕我两天就把它弄倒闭了?”

  罗棋慵懒地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翻白眼:“你是老板当然可以不怕,我是打工的,怎么可能一样!”

  罗棋爽快地道:“我交给你,当然会有你的股份,你也就是老板了。随你怎么折腾,赔了算我的,赚了大家平分。”

  “有这好事?我怎么折腾都行?”

  “当然!”

  我沉吟了下:“为什么选我?”

  罗棋手指敲打方向盘:“直觉吧。”

  我笑:“我以为只有女人才凭直觉。”

  “人生不必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理智,那样太累了。”

  我侧头:“若直觉错了呢?”

  罗棋看着前方的路:“理智也不是不会出错。错了就从头再来,人生不过就是如此。”

  “若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呢?”

  罗棋扭头笑我:“你啊,可真喜欢钻牛角尖,人最大的不过就是一死,其他都是小事。”

  我小声重复了一遍:“人最大的不过就是一死,其他都是小事!”

  都是小事?人若就为了不死而活着,那活着和死了还有区别吗?

  我们究竟有多少恐惧?恐惧死亡,恐惧黑暗,恐惧失业,恐惧先生或太太,恐惧危险,恐惧匮乏,恐惧没人爱,恐惧孤独,恐惧不成功……心理学家说:我们必须做梦,否则就会发疯。

  当我再次见到罗笛,她看起来很好,像正常人一样。

  或许这不是她发病的时间,或许是治疗真有了起色。不管是什么,我都感到欣慰。

  罗笛看到我,也很高兴,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的。并坚持要留我们吃饭,自己还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

  当管家把启开的红酒斟满酒杯,因为罗棋一会儿还要开车,所以,只有我和罗笛对饮。

  罗笛把一盘菜放我面前:“来,尝尝我做的。”

  我夹了一口:“嗯,好吃!做得非常细致!”

  罗笛浅笑:“就是家常菜。”

  我又吃了一口:“很舒服的口感,以后我也得多学习学习。”

  “哦。”罗笛应了声,“多练习就可以了,所谓熟能生巧。”

  “不行。”我摇头,“我这人比较笨,尤其在家事方面。”

  罗棋插嘴:“那你意思是别的方面都很聪明了?”

  我笑:“别的方面也是半斤到八两。”

  罗棋装作恍然大悟:“姐,你看她挑礼了,嫌酒给她喝得太少了,有半斤到八两的酒量呢,让管家拿瓶XO来。”

  “别……”我赶紧拉住罗棋欲扬起的手,“要喝你喝,我是来陪罗笛说话的。”

  罗笛拿筷子敲了下他另一只手:“听见没,宁宁是来陪我说话的,不是来陪你喝酒的。”

  ……

  我们笑闹了一会儿,开开心心地吃完了这顿饭,这期间谁也没有提到于世达。我觉得有点奇怪,我和罗棋不提这很正常,罗笛为什么从头到尾也没有提起?

  临走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何不邀请罗笛和我一起经营罗棋说的那家杂志社?有她坐镇我也安心点,而且,这样或许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也说不定。所以,趁罗笛上楼的当,我问罗棋:“你说要我帮着经营杂志社的事是真的吧?”

  罗棋看了看我:“当然是真的,我和你开过玩笑吗?”

  “那……”我沉吟了下,“我想请罗笛出山给我坐镇。”

  罗棋皱眉:“为什么?”

  我扫了眼这因过大而显得空寥的房子:“我不知道……但我想,她留在这里只有痛苦,虽然换一种方式未必就好,但换换或许不是坏事。”

  罗棋没说话,好半天才道:“如果你能说服她,我没意见。”

  我苦笑了下,要说服罗笛是何其为难的事!追求完美的人大多很难接受别人的建议,尤其当一个人心灵完全封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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