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俘获俩宝贝

　　海权的历史，虽然不全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斗争、国家间的竞争和最后常常会导致战争的暴力行为。海权的历史，从其广义来说，涉及了有益于使一个民族依靠海洋或利用海洋强大起来的所有事情。究其海权的历史，主要是一部军事史。

　　——塞耶·马汉 ［美］

　　树欲静而风不止。虎鲨被困在海下，已经是危险重重，险象环生了，随时都处在葬身海底的生死边缘。就是在这种残酷恶劣的环境下，另一个威胁仍在无情地向他们袭来，这更加重了虎鲨的危险，真是雪上加霜。

　　对于送上门来的猎物，狼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他们乘人之危想捞个便宜，正在千方百计地想获取它。危险在加重，危机在加深，时刻威胁着虎鲨的安全。为了捍卫中国军人的荣誉，保护虎鲨的安全，虎鲨官兵正以百倍警惕、高昂的斗志，以敢于斗争、勇于斗争、善于斗争的革命大无畏精神，打击和粉碎一切来犯之敌的阴谋。

　　“宙斯盾”驱逐舰和“JM”号电子侦察船来到离虎鲨最近的海域，虎视眈眈地盯着它。就像狡猾的红狼看到猎物一样，总是先鬼鬼地试探性接近，这是由狼的狡猾本性所决定的。试探也是发起攻击的前奏。

　　“JM”号船长拿着高倍望远镜，看着凶险的魔鬼海域，墨蓝色海面波诡云谲，他对身边的大副说：“你说098真的那么可怕吗？”

　　“舰长，再可怕它也是一只受伤的老虎。”大副不以为然地说。

　　“报告舰长，声呐探测，098回波系数小，无法探明它的具体情况。”一个士官前来向他报告道。

　　“笨蛋，我们不是来看大姑娘洗澡的，派两个小伙子把它干了。”舰长恼怒地说。

　　“是。”士官敬礼而去。这时就见船上活动臂吊，将一个遥控航行器放入水中，它突突地向虎鲨驶去；接着又放下一个自主水下航行器，也突突地向虎鲨驶去。

　　“舰长，这两个小伙子万一回不来怎么办？”大副问道。

　　“回不回得来这并不重要。如果它们能去能回，这说明098不是被魔鬼缠住了，而是它本身出现故障了，我们就可以把它抓到手。”舰长说着手还做个抓的动作。

　　“噢，我明白了。如果被魔鬼缠住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强迫解除它们的武装，把它弄到咱们手中，放到我们海军博物馆中陈列，好好羞辱羞辱他们。”大副一语道破他们的险恶用心。

　　“Yeah！”舰长很乐观地说。

　　艇长李海波在各舱室上上下下检查个遍，然后回到舰桥指挥室问道：“收到基地回电没有？”

　　领航员苦着脸，摇摇头说：“没有。”

　　“那现在艇况怎么样了？”李海波又问道。

　　“还好，舱压正常，主机停了，只是潜艇有很小的移动和下沉，目前还能控制得住。”领航员回答道。

　　“继续呼叫。”李海波走到控制屏前低头一边看一边说。

　　“是。”领航员随即向通信技师传达艇长的命令。

　　静默好长时间，指挥室里显得很压抑，几个人的呼吸声都能相互听到。大副兰海、副艇长崔凯、政委赵斌相继来到指挥室，大家围在作战海图桌前，无心地看着海图发愣，不敢去打扰李海波。

　　李海波转过身，向他们走过来说：“大家说说，为今之际，你们有什么良策吗？”

　　“如果不怕暴露，我们可以组织一批人先浮出去，然后潜艇再上浮，上去后再设法脱离险区。”崔凯说出了他的想法。

　　“不行，在救援船到来之前，绝对不行。如果被他们抓住，那不就成了俘虏吗？”李海波反对地说，接着他问大副，“你说说看。”

　　“我们进入这里时是低航速，如果我们采取高航速冲出魔鬼区，不知如何？”兰海挠挠头说。

　　“这种办法我认为可以试试，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坐以待毙吧？”赵斌赞同地说。

　　“这太冒险了，我得替全体官兵的生命和虎鲨的安全负责，任何冒险行动都要得到基地的批准才行，再等等。”李海波果断否决了他们的意见。

　　“报告，右舷50海里发现一艘‘宙斯盾’驱逐舰和‘JM’号电子侦察船。”声呐探测兵报告道。

　　“严密监视，鱼雷进入戒备状态。”李海波下达命令道。随即转身走到屏幕前查看，其他人也围过去看。鱼雷兵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瞄准目标。

　　“他们来得还真快呀！”兰海感叹地说。

　　“艇长，看来我们暴露了，被他们盯上了。”赵斌跟着说。

　　“盯上了怕个毬，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崔凯眼皮翻翻说。

　　“别急，我想他们只是在侦查我们，还没有敌意。”李海波说出了他的判断，大家都沉默不语。

　　一小时就在这种表面沉默、内心撞击的环境下，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每个人心中都在想，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老婆、孩子、父母在他们脑海中一一浮现出来，更多的亲情和牵挂在他们心中萦绕。有一种沉默是坚定的；有一种沉默是懦弱的；但不管哪种沉默，都是合理存在的。人的内心活动是无法禁锢的，孰对孰错、孰好孰坏，谁又能厘清它呢？只要行动上能够真正地表现出一个军人的样子，那他就是个合格的军人，一个称职的军人，一个令所有人尊敬的军人。

　　这个时候，沉默是一种非常残酷的煎熬，也是冲破黑障的前奏曲。突然，一个兴奋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僵局，“报告，基地来电了。”

　　“快拿过来。”李海波听到这个消息，犹如孩子听到母亲的呼唤一样高兴，他两眼放光地说。不一会儿，通信兵将电报拿过来交到艇长手里，敬个礼后就返回自己的岗位上去了。李海波低头看到，“惊闻你艇被困，各级首长都很重视，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组织营救你们。在这种困难的局面下，望全体官兵继续保持和发扬革命大无畏精神，确保全体官兵的生命和虎鲨的安全。根据你们目前的处境，可以不必隐蔽自己，不怕暴露。

　　对于敌对行为可以先警告，在无效的情况下可以对敌使用常规打击，绝不能让虎鲨落入他人之手。同时，要保持通信的畅通，不要擅自采取冒险行动，随时接收应对指令，有什么情况随时和家里联系。司令员王鹏飞。”

　　李海波看完电报眼眶湿润了，内心无比激动，他在想：有强大的祖国做我们坚强的后盾，有强大的人民军队做我们坚强的靠山，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克服、都能战胜，就像歌中唱到的那样，“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善战的健儿，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李海波拿着电报在想问题，这时赵斌着急地问道：“上面有什么指示？”李海波将电报递给他看，他看完又递给崔凯看，兰海也凑过去和他一起看。

　　“命令，24小时和家里保持通信联络。”李海波接到电报，心里有底了，也踏实了许多，精神头也上来了，他果决地下达命令。随即摁键，低头对着话筒说：“全体官兵注意了，我们目前暂时遇到些困难，家里已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了，正在全力组织营救我们。希望大家要保持高昂的革命斗志，发扬我们虎鲨不怕牺牲、敢于战斗的精神，一齐努力战胜一切困难，完成党和人民交给我们的崇高事业。”正在值班和休息的官兵们，忽然听到小扩音器里传来艇长破天荒的讲话声音，都支棱起耳朵听。

　　李海波知道一个道理，希望是战胜和克服困难的动力。在这种非常严峻的局面下，他必须激起大家的希望，燃起生的希望，才能消除大家心里死亡恐惧的阴霾，阳光地、从容不迫地对待后面将要发生的一切。

　　这时，扩音器传来虎鲨艇歌：

　　祖国，祖国，

　　你在我心中重于泰山，

　　虎鲨无所畏惧，

　　我们是英勇的水下尖兵，

　　祖国安危，

　　人民的幸福都在我心中。

　　前进，前进，

　　我们拥抱着蓝色海洋，

　　虎鲨勇往直前，

　　我们是无畏的水下尖兵，

　　祖国强大，

　　人民的安危都在我心中……

　　这时，大家听起他们不知唱过多少遍的这首歌，都感到无比悦耳，无比雄壮有力，一下子燃起熊熊斗志，大家先是跟着一齐哼，尔后大声唱起来。在大家情绪的感染下，李海波、赵斌、崔凯、兰海和领航员都唱了起来。一首昂扬的歌扫去了大家心中的阴霾，搬走了压在心头上的沉重石头，浑身充满了战斗的力量。活着要像顶天立地的军人，死也要像威武不屈的战士。

　　李海波昂奋地走到大屏幕前问道：“敌情有没有变化？”

　　“报告，没有变化。”控制室内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好，密切注意。凡有企图靠近我艇的舰船，立刻发出严厉警告，但凡有危害行为的，一律给予坚决回击。”李海波又命令道。

　　“是！”控制室内的工作人员坚定地回答道。

　　一封电报过后，又沉寂下来了，艰难的一天熬过去了。忽然，声呐室发现水下有两个小型物体正向虎鲨游来，经过仔细辨别，立刻报告，“报告，发现一个遥控航行器，一个自主水下航行器正向我艇逼近。”

　　“让它们过来。”李海波立刻命令道。

　　“什么意思？”赵斌狐疑地问道。

　　“这还不明白，如果它能接近我们，和我们一样被吸住，说明我们确实陷入了困境；假若不被吸住，说明我们目前只是暂时的，很快我们就能脱险了，这是其一。其二，如果它被吸住了，我们就派人把它捞回来，那也是我们的战利品，我们何乐而不为。”李海波兴奋地说，他仿佛看到新的希望。

　　“对，就这样办。”赵斌明白艇长的用意后，支持地说。崔凯、兰海肯定地点点头表示支持。

　　335号“宙斯盾”驱逐舰和“JM”号电子侦察船在离虎鲨50海里的位置就停了下来，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严密监视着虎鲨，就像两只狼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虎鲨。但他们心有忌惮，不敢太靠近它，以免发生误会，远远地用声呐极力探测虎鲨的精确位置。由于虎鲨几乎处于停车状态，声波很小，仅凭船体回波无法判断虎鲨悬停在这里的真实意图，或者是否是出现什么意外。为了摸清虎鲨的情况，“JM”放出船上的遥控自主水下航行器，向虎鲨驶去。

　　“目标20海里。”“目标10海里。”声呐兵报告目标的位置。

　　“严密监视。舰体转换角度。鱼雷锁定目标。”李海波命令道。

　　鱼雷操作手报告道：“目标锁定。”舵手看着仪表调整船体位置，方向舵慢慢移动，虎鲨原地移动，以最小迎角对着航行器。鱼雷操作手紧盯着控制面板上的目标报告道：“发射准备完毕。”

　　“JM”船长通过扩音器仔细辨别水下声音，突然他听到唱歌的声音，奇怪地问身边的大副：“好像他们在唱歌，你说他们在搞什么鬼？”

　　大副不解地摇摇头说：“中国人做事往往让人无法理解。”

　　“让航行器再靠近些。”船长命令道，遥控员即刻输入指令指挥航行器贴近虎鲨。

　　虎鲨控制室的显示屏显示出航行器的图像和多项数据，声呐兵报告道：“目标5海里。”李海波走到控制屏查看，两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目标看。“目标3海里。”“目标1海里。”气氛越来越紧张了，再不采取措施恐怕鱼雷就失去打击意义了，而且可能会撞上虎鲨，后果难以想象。

　　赵斌、崔凯、兰海和领航员们都捏着一把汗，可艇长始终不下命令。

　　“目标500米，速度加快。”大家的心开始怦怦直跳起来，几欲开口提醒艇长，可见他沉着的样子，就掩口下来。“目标100米、50米、10米……”报告的声音一声紧似一声，空气几乎要爆炸了。

　　“摆舵错开。”在这紧要关头，李海波命令道。航行器朝虎鲨艇身撞了上来，眼看就要撞到了，虎鲨一个龙摆尾错了过去。忽然，航行器在虎鲨上面一点点地停住了，推进器还在转动，就是走不开。

　　“它也被困在上面了。”声呐兵报告道。

　　“好险呀！这下好了，他们的耳朵就长在我们头上了，咱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听得到。”赵斌听到报告，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他望着舱顶说。大家这时才松了口气。

　　“让潜水员把它们捞回来。大副你去，用绳子系住他，不行的话就把他拽回来。注意安全。”赵斌扭头对身边的大副说。

　　“是！”兰海接受命令走了。

　　兰海帮助潜水员穿上重装潜水服并对他嘱咐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行就拽住绳子回来。”

　　“知道了。”潜水员戴上大头帽，兰海替他扣死密封圈。潜水员像个大笨熊似地钻进救生出口，系好绳子后说：“好了。”里面立刻关上封闭门。

　　“加压。”大副看着压力表，见适合出舱缓压条件，就命令道，“开启出舱密封门。”“哗”的一声海水倒灌进来。潜水员爬出艇去，通话器传来问话声：“怎么样？”

　　“没有浮力，我只能顺着舰桥爬。”潜水员嗡嗡地回答道。

　　“一定要小心，不行就回来。”兰海嘱咐地说。

　　“知道。”他顺着舰桥爬，一手拿着潜水强光手电筒，两眼透过潜望镜努力寻找目标。突然，眼睛一亮，看到发射筒上的遥控航行器，激动地猛地站起来，连走几步伸手够过去，脚嗤啦一下，身体晃了晃，潜艇也跟着晃荡，差点摔下艇去。他赶紧爬下匍匐过去，到了跟前，一手抠住导弹发射筒盖，一手抓住遥控航行器，坐下关掉电源，然后半侧身在艇上，脚蹬身挪地一步一步退着往回拽。潜水员一边挪动一边说：“我逮住一个了。”

　　“好，要稳，注意安全。”兰海紧张地两眼盯着上面说。

　　潜水员把遥控航行器拽到救生出口，把它塞进去，然后转身又找另一个去了。大副指挥里面的兵关上密闭盖，减压排水。排净水打开内盖，几个水兵用手掫住放下来。嘴里还一个劲说：“轻点。”

　　潜水员用电筒在水中寻找。突然他停住了，顺着灯光看去，左舷10米那个家伙的推进器还在干转不动。“找到了，我把他捞回来。”

　　“小心点，不行就算了。”兰海嘱咐道。

　　潜水员很坚持，“我知道，你放心。”他一步一挪地走过去。

　　“你感觉怎么样？”兰海关切地问道。

　　“还行吧。”潜水员勉强地说。他只感到身子很重，每走一步都很难，一种被人往下拽的感觉，但他不说，他就是要把那家伙给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