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险象环生虎鲨危

　　战争的不变特性主要有三个方面。第一是战争的目的不变，即使用致命的工具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对方。第二是进行战争的方法不变，这些方法可归纳为一套原则，通常称为战争之原则。第三是人的本性不变，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

　　虎鲨正陷于最黑暗、最无助的困境之中，一场残酷的生死大考验正向他们猛烈地袭来。虎鲨打出去一枚C-803鱼雷，击毁“袋鼠”无人侦查潜艇，随着一声巨响，产生巨大的震荡波，虎鲨也跟着受到波及，随之艇身颤抖地晃动几下，失去了平衡态，海底力场也被激发出来，力场强度徒然增强，艇上的所有仪表针急晃几下，虎鲨开始下沉。

　　“报告，虎鲨在下沉。”操作员见屏显上的深度值在升高，即刻报告道。

　　“控制深度，保持平衡。”艇长李海波听到报告，疾步走到控制台前，快速地扫了一眼仪表和显示屏上的各项数据，马上下达命令道。

　　领航员、副领航员和两名操作员急忙操作，努力控制潜艇浮力，艇艏和艇艉水箱加压排水，轮机兵根据指挥塔的指令，调整电机功率和速度，稳住和保持的潜艇平衡。一阵紧张地忙碌，虎鲨下沉速度得到了一定控制。

　　“艇长，你看，你快看。”领航员大呼道。

　　李海波紧张的神经稍许松弛下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忽然听到喊，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急忙问道：“什么事？”随即俯身看过去，只见屏幕上出现一群海豚、海狮和另一群海豚厮杀起来，惊诧万分地瞪着眼睛看，指着屏幕讶然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领航员摇摇头困惑地说。不一会儿，他又指着说：“哎哎，跑了，全跑了。”

　　李海波正在想一群海豚肯定是他国的，口里吸溜一下，不明白另一群海豚是哪一方的，难道还有一国也对我们感兴趣吗？这脑海中的问号蹦出来后还没整明白，忽又听到领航员咋呼起来，李海波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呀？大惊小怪的。”当看到海豚、海狮撒欢跑了，自言自语嘀咕道：“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事没整明白，忽然又见两拨蛙人在水下交上手，不过一方挺麻利的，很快将另一方逐出战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奇怪的海豚潜艇和金枪鱼潜艇相互追逐比拼，看似激烈，但并无交火，这更让他如坠云雾一般，双方很快偃旗息鼓，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

　　不知何时，政委赵斌、副庭长崔凯也赶来，他们站在李海波身后不出声地看。李海波直起身来，回身看到他俩就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看来这海下并不平静，说明敌人并不死心，我们要提高警惕呀！”赵斌很是担忧。

　　在琴岛司令部作战室里，基地司令员王鹏飞掐指计算虎鲨的出海时间，嘴里默念着89天、90天，念到这，他抬起头喊道：“廖参谋。”

　　“到！”廖参谋立正答道。

　　王鹏飞一脸严峻地说：“跟虎鲨联系上没有？”

　　“还没有，强干扰联系不上。”廖参谋苦着脸说。

　　“让‘J121’和‘925’救生船转发。虎鲨已经没有时间了，现在全靠008了，我们必须掌握虎鲨的详细情况，为他最后的行动赢得更多的时间。”王鹏飞不悦地说。

　　“正在联系。”廖参谋谨慎地说。

　　“去吧，联系上了立刻告诉我。”王鹏飞挥挥手让他赶快去，廖参谋急急而去。

　　“报告，有10个兵得了急性肠胃病，还有艇上的再生药板、食品、饮水、药品严重不足了。”军医前来报告。

　　“知道了，在这紧要关头，你要想想办法，尽量防止传染的发生，食品和饮水要严格控制。”李海波听了眉头紧锁，坚持到现在，物资消耗殆尽了，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如此交代。

　　“是。”军医答道，随后无奈地走了。

　　制氧室的值班兵忽然见氧、二氧化碳、氮等空气仪表数值突然发生变化，起身看再生风机、制氧装置、二氧化碳吸收器停止运行，急忙报告道：“报告，制氧系统停运，舱内氧浓度低于18.5，二氧化碳浓度超过1.0％，舱室内压接近700千帕，艇内空气系数接近危险值。”

　　“立刻叫万精油和技师去检修。”李海波听到这要命的报告，即刻命令道，他说完随便嘀咕一句，“要来的都来了。”

　　万精油和技师急急忙忙地从居住舱挤过去，快步走到制氧室，连忙查找起故障来。

　　万精油见故障一时很难修好，再加上长时间没有换气，又见仪表上的数值在不停地升高，急得他是满头冒汗。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引起二氧化碳中毒和缺氧，他急火上心地对制氧兵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制氧。”

　　制氧兵立刻打开储氧柜，拿出再生药板拽开密封包装，放到各舱室，经空气产生化学反应，生成氧气。但这依然解决不了全艇需要，然后他又在居住舱、操作控制台和指挥塔燃上一根1尺长、直径3寸的氧烛，随即又将2-8型呼吸器送到这几个主要舱室，以备应急之用。干完这些，又准备好氧气瓶和液态氧的供氧工作。

　　政委赵斌来到居住舱，见大家都坐在下床铺上，神情麻木，有抱头的，有扬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有长吁短叹的，有两三个在聊天的，值班长猛见政委来了，急忙站起来喊道：“立正。”

　　赵斌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大家都坐，都坐，你们在想什么呢？”

　　轮休水兵有坐有站的，其中一位一级士官弱弱地问道：“政委，你看我们还有希望吗？”

　　赵斌挤到一个士兵身旁坐下来，干咳一声说：“说实话，我们目前的处境确实很严峻，救援船很难接近我们，再加上还有人捣蛋，千方百计阻挠救援。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有信心。”

　　赵斌看看大家，见大家的心被他说得活泛了，但从战士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仍然不大相信，他又出新招地说：“跟你们说，我刚才在指挥室里看到海下有非常非常激烈的战斗，这说明营救工作从来没有停止过。”他将刚才看到的情况绘声绘色地给战士们讲了一遍。

　　大家的好奇心一下子被他鼓噪起来了，立起耳朵够过去听，听得十分过瘾，把忧愁一股脑地全忘了。突然一个兵好奇地问道：“政委，听说有个叫008的王牌特工单枪匹马地要来救我们，有这回事吗？”

　　“有！他可是个传奇人物，我敢断定，刚才发生的事肯定是他干的。”说这话，连赵斌他自己都不信，但他确实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政委照你这样说，他不就成了咱中国的詹姆斯?邦德了吗？给我们讲讲他的故事好吗？”一个士兵请求道。

　　“这个嘛，我还要到其他地方走走，不要急，如果真是他来救我们，大家一定能够见到他，到时候让他给你们讲讲，大家有信心吗？”赵斌确实不知道，再讲就要穿帮了，他借口到别处转转走开了，大家失望地看着他离去。等他一离开，大家就008这个话题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暂时忘去了恐惧和烦恼。

　　“报告，098潜艇正在下沉。”“JM”号上希姆拉德EM120（12千赫兹，191波束）深水多波束回声探测仪测到虎鲨潜艇正在缓慢下沉，声呐室一发现变化，立刻报告给舰长。

　　舰长接到报告扭身问道：“将军，你看该怎么办好呢？”

　　“这还用问吗？我们只负责侦查，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沃特维尔将军肩耸耸，摊摊手。

　　“那就上报国防部，让他们来处理好了。”舰长征询他的意见。

　　“嗯哼。”沃特维尔哼唧一声，算是同意他的意见。他摇头叹气一番，心里实在是憋屈得慌。

　　次长和司令正在紧密商量对策。次长烦烦地说：“现在我们无法接近098潜艇，眼看它正在下沉，我们却无能为力，你说该怎么办？”

　　“说实在的，我也没办法。就是他们让我们去把它拖走，谁去？谁敢去？再陷进去，那可好了，临死他们还拉个垫背的。”司令非常郁闷地说。

　　次长挠挠头，一脸愁容地说：“沉就让它沉吧。我们‘蝎子号’核潜艇1968年5月21日在大西洋亚速尔群岛以西400海里处，沉没到水下3000多米深，99人死亡，丢失了2枚核鱼雷，至今还没打捞起来。”

　　“那就让它给‘蝎子号’做个伴吧，免得它孤独。”司令摇摇头叹着气说。

　　“报告，上级来电。”黄文彬急呼呼地拿着电文向李部长报告道，说完摸摸头上的汗。

　　“念。”李部长阴沉着脸说。

　　黄文彬念道：“A国防部通过军事热线说，098潜艇正在下沉，要求我方尽快加以处理，不要让它沉到海底去。或者最起码也要将艇上所有核燃料棒、核弹头全部封闭了，不然就会引起一场核灾难。”

　　“先前他们百般地阻挠我们救援，现在又来苦苦哀求我们把潜艇救走，早干吗去了。”李部长气愤地说。

　　郑海涛听说虎鲨正在下沉，急得跳脚地说：“老李，不能再等了，赶快让008行动吧。”

　　“老郑，你看，他现在不正在向虎鲨全力赶去吗，你还要我怎么办吗？”李部长很为难地说。

　　“这个我知道，虎鲨已处于生死关头，无论如何要他……”郑海涛情急万分地说

　　李部长不等他把话没说完，就告饶地说：“好好，黄主任，给008发报，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去救虎鲨。”黄文彬快步如飞地走了。郑海涛这才放松下来。

　　“报告，虎鲨在向危险中心区移动。”“报告，虎鲨压力在下降。”“报告，虎鲨失去控制，下沉加快。”李海波接连接到报警，累得是精疲力竭。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潜艇在不断下沉而无法控制。在这万分危急时刻，他不得不下达命令道：“全艇进入紧急状态。”“嘟嘟——”艇内报警灯闪个不停，并发出刺耳的响声，全体官兵立刻进入最后的战斗状态。

　　情形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万不得已李海波再次命令道：“发出求救信号。”随即发出呼救信号，嘀嘀嘀、哒哒哒、嘀嘀嘀（莫尔斯电码SOS，是国际通用的遇险求救信号码）。

　　“报告，给008的电报发出了。”黄文彬回来向李部长报告道。

　　“报告风云三号卫星数据显示，BMD天气有变，一团气旋正在向虎鲨所在海域移动，可能会出现8级强风和大雨。”一名监控员过来报告道，随后就走回自己岗位去了。

　　“这可怎么办？”郑海涛着急地说，接着他怪天怪地地说：“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挡头风哇！”

　　“别急，别急。”李部长看他那个着急的样子，连忙安慰他说。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急，这样的天气状况，008能行动吗？这不等于白白地让他去送死吗？他想让他撤回，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