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测风云 (2)

　　当邦德刚跑到底层走廊处敞开着的门口时，“轰隆”一声，整座大楼都被这巨大的爆炸震撼了。一切似乎都要被震垮了。一股火焰从走廊里窜了出米，巨大的热浪把邦德击倒在地。爆炸的力量使楼房底层倒塌下来，在一片烟火中天花板和墙壁坍塌了。

　　一艘名叫“阳光追逐者·鹰34号”的豪华游艇正停泊在泰晤士河边，吉尔列塔，那个送雪茄的姑娘正坐在上面目睹了瑞纳德制造的小玩意所造成的破坏，她的神情似乎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M16的这些自以为是的傻瓜们完完全全地上了当。她利用FNFAL狙击步枪上红外线望远镜将枪口瞄准了不断有翻滚黑烟倾泻而出的洞口。

　　瑞纳德预言不错，在别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慌失措时，詹姆斯·邦德仍保持有冷静理智的头脑。只见，他踉踉跄跄地走出破口，然后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这场罪恶的制造者。吉尔列塔启动了激光瞄准器，对准邦德。

　　因为有烟的关系，邦德咳嗽起来，快速揉去眼睛里的灰尘。幸运的是，他只是受到了爆炸的震动并没有受伤。但是罗伯特爵士和一小部分秘密情报局总部的就没有这份运气了，眨眼之间消失了。根据他的判断，罪犯肯定就在附近欣赏着这一切。

　　他挥手驱开烟尘，发现一根红色的激光束直指他的胸口。在他本能的俯身躲避之后，只一霎那间，一阵威力凶猛的高速子弹像涨潮的海水一般涌来。他迅速地爬到一堵石墙后面，抽出沃尔特手枪准备还击。他仔细观擦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子弹仍不断从他的头顶上飞过。为了看得更清楚，邦德决定用匍匐前进的方式，向前爬行一小段路。

　　凶手就在一条距岸边约100码的豪华的高级快艇上。他立即认出她就是毕尔巴鄂的那个姑娘。

　　看到这样的情形，吉尔列塔意识到她现在已经无法完成任务，活着离开这儿才是她惟一的目标，也是最明智的选择。她马上扔掉手中的枪，加大快艇油门，沿河而下，飞速逃离。邦德果断地做出决定，只见他一跃而起，即刻跑回支离破碎、混乱不堪的大楼。

　　已经被放入水池的Q分部的快艇，暂时被忘却了。正在忙于拉响警报、封闭通道以及对损坏进行核对工作的Q和他的技术员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时候詹姆斯·邦德冲进房间，跳上了快艇。邦德盯着控制平台上那许多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大大小小的按钮和部件，只得冒险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引擎咆哮起来，快艇立即从水池里飞射了出去。

　　Q从来不喜欢这样，但他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可做。他惊恐地看着水面泛起的阵阵涟漪，叫道：“等等，它还没完工呢！”这条结构紧凑、线条细长的单人快艇在从无到有，从设计图变成现实的过程中，凝结了Q和他同事们无数的心血和汗水。这时，它却摆脱了主人的控制，迅速地从秘密情报局的残垣断壁中飞出，落进了泰晤士河。快艇重量很轻，它就好像一匹刚冲出牢笼的野马，非常敏感又不太驯服，加之邦德对操作还不很熟练，快艇不断地在水中打转。邦德抓住方向盘使劲把它拉正，还好船拉平了，可是它的力量太大差点把船弄翻。邦德花费了将近20秒钟的时间才找到控制船的方法和技巧，这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他即刻拨转船头，朝着杀手逃跑的方向，加大马力，劈开波浪紧追了上去。

　　从侧视镜里，吉尔列塔可以观察到邦德的船越来越快了。她随即将自己的引擎放在了极限上，吼叫着的机器将速度又提高了一档。鹰34号是一艘速度可达54节的豪华快艇。然而吉尔列塔意识到船上的整套带坐椅的遮阳棚，以及小酒吧和冰箱等众多附件此时都成了累赘。实际上这本不是一艘用来逃生的游艇。即使如此，这艘游艇依然以巨大的动力与强度朝前飞奔着。吉尔列塔思考着，也许仅凭船的大小她就可以将优势占尽。

　　邦德超越了两艘警用巡逻艇。他们立即响起鸣笛，着手追赶这艘奇特的绿色箭头状快艇。警车的鸣笛声早已顺着河堤响成一片。其他警车紧跟在快艇后沿着岸边全速追赶，一些急救车朝秘密情报局大楼驶去。

　　这时泰晤士河上的船只多得出奇。雪茄姑娘只得迂回穿梭，差一点撞上一只正在行进的小型快艇。眼看邦德快要追不上了，但他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竭尽全力咬住。他选择了一条令人心惊胆战的近道，从一座桥墩下飞速钻过。在桥墩下邦德的快艇差点失去控制，但所幸当他再出现时，猎物离他更近了。

　　让这一切结束吧，姑娘想。她关掉马达，一把扯掉船尾部机关枪上的防水雨布，端起枪，对准邦德一阵铺天盖地地扫射。

　　Q的秘密武器以接近70节的速度继续全速前进。子弹从装备防护设施的装甲板上弹开，子弹根本不能伤到它分毫。他挺着下巴、表情严肃地继续前进，直逼她的船。

　　雪茄姑娘竭力保持镇静，精确射击。为什么子弹打不穿他的船呢？随着跌入河中的一颗颗子弹邦德离猎物越来越近了。

　　她惊奇地发现他并没有把船停住的打算。邦德驾船以她的豪华游艇的船体作支撑斜坡，越过她的机关枪和枪架上方。这简直不可思议，她轻轻叫了一声，倒在甲板上。Q的快艇冲到空中，可是由于控制的力量没有恰到好处，随即头朝下，又落到豪华游艇附近的水面。

　　邦德驾着他威力无比的小艇再次靠近，伺机发动第二次进攻。她站起身来正好看见这一切，急忙奔向驾驶盘，再次发动引擎，向着伦敦塔桥的方向加速前进。这时塔桥正在打开闸门允许小型货船通过。

　　水面上成群结队的船只堵塞了他前进的道路，邦德落在了后边。面对她消逝的背影，他只能无助地望着。

　　绝望的邦德环顾四周，注意到在他的左边不远的岸边有一个鱼市。他咬紧牙关转动方向盘，调转船头沿着滑台上了岸。快艇竟然能在人行道上高速滑行，这全部源自精巧的设计。穿过鱼市后，快艇带着他闯进了一条繁忙喧闹的街道。行人尖叫着跳到路边，无不诧异地看着这个绿色怪物。邦德用尽全力控制着他的船。由于巨大的摩擦力，快艇尾部喷着火像是一条会吐火的飞龙。这条火龙穿过熙攘的街道，面前是一家座无虚席的饭馆。

　　快艇从饭店的侧面冲了进去，食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四散奔逃。侍者们对着他愤怒地大声叫嚷。但当他们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时，邦德的快艇已经钻了出去，越过阳台，再次落在泰晤士河中。这样，猎物又回到了精明猎人的视野里。

　　吉尔列塔转过身来，吃惊地看到邦德正要赶超她，她只得奋力前进。

　　两艘快艇就这样互相追逐着，把一群群懒懒散散的超载驳船甩在身后，紧紧咬住对方，掀起的波浪都可以冲到了对方的船上，双方旗鼓相当。吉尔列塔想强行超过，邦德立即把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按下，一组燃烧弹弹射而出。炸弹落到前方，一道猛烈的火墙就出现在他们前面，阻挡了雪茄姑娘的去路。

　　吉尔列塔被迫把船头转向河岸。她已经意识到这场追逐战就要结束了，她已经输了。这时她看到一个巨大的、色彩鲜艳的热气球赫然耸立在空中。她看到了一次赢的机会。

　　现在他们的船离千年宫圆顶只有几码的距离了。一群人聚集在一只显然即将要升空的热气球前。她下定决心要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把快艇滑到附近一个堤坝的顶部停下，迅速爬出来。

　　一个衣着华丽、显得很富有的知名绅士向人群挥手，脸上挂着笑容面对着照相机的镜头，当他正准备爬进气球吊篮时，一个神情慌张的姑娘却挤了过去，跳进了吊篮。

　　“嘿！”那人叫道。她猛地把他推开，快速地拧开燃气喷嘴。顷刻间，气球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上窜去。

　　邦德驶向码头附近一个滑台，按下一个按钮，快艇像火箭一样射向空中，一切都是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下面的人群全都张大嘴巴向上望着。快艇在空中恰好从正在不断上升的热气球下面掠过。说时迟，那时快，邦德一把抓住了挂在气球外面的一根绳子。快艇的命运就没有邦德那么幸运了，跌落到地面后，瞬时变成了一团火球。大家可以想象一下Q看到这样情景是时的表情。人群尖叫着，四散逃开。尽管如此，还是没几个人舍得把视线从那个晃晃悠悠地吊在半空中的人身上移开。

　　气球越飞越高。吉尔列塔抽出一把放在她身体侧面的贝雷塔手枪，站在吊篮边上向邦德射击。这时，在吊篮下像一个钟摆那样前后摇摆的邦德正一边躲避子弹，一边祷告希望他能有足够的运气别被打中。他用尽全力拉住绳子向上爬，在吊篮下面来回摆动时所形成的弧线为他提供了适时的保护。

　　一阵隆隆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她停止射击向空中看去，发现三架试图把她包围的警用直升机正快速地在向她靠近。她顿时感到惊恐万分。

　　利用她停止射击的时间邦德已经接近了吊篮的底部。

　　吉尔列塔从脚踝部的刀鞘中拔出匕首，想要把邦德的绳索割断。可是警察的直升机已经出现在她眼前，她目前只有一条路可走。

　　邦德的胳膊扒在吊篮边上，他正好看到那姑娘正在用刀向燃气橡皮软管猛砍。一声巨大的嘶嘶声淹没了周围的声音。现在气球里不再是热空气而是充满了燃气。当她的手向燃气调节阀伸去时，邦德明白她要干什么。

　　“停下！”他喊道，“别那样，我能保护你！”

　　“你斗不过他！”她叫喊着。

　　浅黑肤色美人直直地看着邦德，送给他一个凄惨的微笑。

　　随后她用劲拔开调节阀。邦德双手一推，尽量远离吊篮，垂直地往下落。这时4英尺长的火舌射入气球，爆炸随后发生，热气球立即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火球，吞没了那个雪茄姑娘。警察直升机及时闪向一边，避免了这场悲剧的蔓延。

　　“砰”的一声，邦德重重地砸在千年宫圆顶上。他左肩硬硬着地，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从圆顶的斜坡向下滑。爆炸散落的气球碎片像雨点一样掉下来，纷纷掉在他的周围。还好一道檐槽挡住了他，没有继续下滑。

　　他坐了起来，握住受了伤疼痛难忍的肩膀。凝视着爆炸在空中产生的巨大的烟云，他在心里咒骂那个傻姑娘，也咒骂自己没有能够阻止她毁了自己。

　　邦德也暗暗诅咒那个要在M16地盘上对其进行攻击的躲在幕后的神秘人物。邦德要他付出代价，因为这一次他实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