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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1940》 作者:马濯华

第5章 日本兵掳掠青年妇女血洗王家寨 女医官初见久慕英雄暗恋白武耕(1)

  天亮了,有几十间房子的小村王家寨,多一半成了废墟。半夜,日本鬼子押走了年轻的女人,屠杀了所有敢于反抗的青年男人,又点着了房子。

  树干上,仍捆绑着村民的尸体。

  一个差不多已经疯了的老妇人,边爬边哭诉着:“老天爷,你睁睁眼……老天爷,你快睁睁眼吧,你怎么不用雷击这些鬼子呀……”

  唢呐王拉住她,问道:“婶子,婶子!我家豆花和我儿子虎孩儿呢?”

  老妇人古怪地笑了:“你倒拣了条命……他们都让日本人掳走了……”

  唢呐王说:“三十里铺的一个财主办丧事,我去当吹鼓手了……”

  老妇人不再理他,仰天哭道:“老天爷,发个天雷吧……”

  仿佛已经是呆傻了的唢呐王,来到自家小院的废墟前,他从瓦砾中扒出一只儿子穿的虎头童鞋。他看着虎头鞋,眼前浮现出儿子虎孩稚气可爱的样子,浮现出婆姨豆花年轻的身影,泪水流了下来。

  唢呐王哽咽道:“豆花!虎孩!你们在哪里呀?豆花,我给你买了花布,给儿子买了糖块,你们在哪里呀……”

  唢呐王把虎头鞋揣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背起褡裢向村外踉跄着走去。

  两天后,唢呐王走到了黄河边一个叫河曲的地方,因为黄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小圆弯弯。傍晚的日头,红得像要滴血,又格外地圆,仿佛不知这个人间的苦难缺失。黄河封冻了,发黄的冰面泛着一片冷冷的青光。

  仿佛老了十岁的唢呐王,站在岸边,回身遥望着东边家乡的方向,擦了擦已经没有了泪水的眼角,然后“扑嗵”一声向东方跪了下去,伏下身磕了三个头。这是一个决心浪迹天涯的人,与祖宗、土地、家园、不知生死的亲人做最后的诀别。

  唢呐王喊道:“祖宗们!豆花!你们别恨我,我赤手空拳替你们报不了仇,别恨我……”

  唢呐王站起身,向西边的落日瞄了一阵儿,然后紧了紧腰上的布带,把褡裢里那只乌木杆黄铜喇叭筒的唢呐掏出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双唇,吹响了唢呐,唢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音。

  唢呐王向冰河上走去,步子急促。过了河,往南一点就是陕北,听说那里没有日本人。

  八十一军的军部营房,设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城南面的永宁城外。土夯的高大院墙正中,有两扇铆着铁荷叶钉的柳木大门,两侧有着两座青砖砌的岗楼。岗楼外,左右两边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

  远处,有三个军人骑着马朝营房大门飞奔过来。马蹄过处,一片黄尘,马蹄踏着黄土大道,发出铿锵的回响。骑马的人越来越近,为首的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女军官,二十五六岁模样,棉护耳帽下,有着一张清丽秀美、白里透红的瓜子脸,两条修长眉和密密的睫毛上,已经结满了冰霜。紧随着她的是两个男士兵。

  这时,两辆汽车正从大门里迎头飞快地开出来。女军官猛地一勒缰绳,胯下的灰色军马突然受了惊吓,咴的嘶叫一声,扬起两条前腿直立起来,在原地兜了一个圈子,然后向着来的方向狂奔起来。

  两辆美式吉普车同时刹住。从第一辆车里出来一名五十多岁的军官,身材还算魁梧,浓眉亮眼,黄呢军装,长筒皮靴,紧绷着一张长方脸,他就是八十一军军长马鸿宾。

  三十五师在绥西战场失利,使正在重庆开会的马鸿宾大为恼火。虽然几支友军也发生了溃败,他却觉得八十一军在这次战役中丢了脸,便急匆匆地乘飞机从重庆飞回了省城。

  这时,女军官显然已经驯服了坐骑,又策马而来。马军长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大概是一种赞许的表情,总算使他的面颊有了些须松弛。女军官下了马,左手拽着马缰,双脚一并向马鸿宾行了一个军礼。

  女军官穿着厚棉军装,依然显着苗条身材,她声音嘶哑地报告道:“报告军长,军部上尉医官周嫣红,从兰州防毒气训练班回来,正在归队。”

  马鸿宾回敬了军礼,问:“周嫣红,你怎么骑马回来了?”

  周嫣红语气稍缓,说:“军长,军需处的汽车坏在半路了,我借了骑兵团的马赶回来。听说日本人在绥西投了毒气弹,前方吃紧,我心里着急……”

  马鸿宾眼睛一亮:“周嫣红,防毒气炸弹有什么新招儿?”

  周嫣红叹了一口气:“报告军长,部队尚不能配备防毒面具之前,还都是一些就地取材的土方法。我带回来几种防毒口罩的样品和图纸……我想尽快仿造一批出来……”

  马鸿宾将双手一击,看了看前方,嗨了一声,然后说道:“天寒地冻的,一个小女子骑马归队,古代的花木兰又怎么样!难得呀!你归队休整吧。防毒口罩的事,等我从磴口回来后,你会同军需处的人详细向我报告。”

  周嫣红敬礼道:“是,军长。”

  马鸿宾回了一个军礼,然后钻进吉普车里。大小两辆吉普车飞快地开走了,卷起了一股滚滚黄尘。后一辆吉普是敞篷车,里边坐满了肩背美式半自动步枪的卫兵。

  骑马走了一百多里,这时,周嫣红才感到极度疲惫,两条腿都快冻僵了,她再也无力认镫扳鞍。她向随行的两个士兵笑了笑,牵着灰马蹒跚地向营门走去……

  磴口这个地方,在河套平原的西南角,1928年宁夏建省之后划归宁夏,是宁夏的边地小镇。宁夏尚辖额济纳、阿拉善、鄂托克三个蒙古旗,而山区的西吉、海原、固原、隆德、泾源诸县当时属甘肃省。磴口东边是库布其沙漠,西边是乌兰布和沙漠,它恰好夹在两片沙漠之间。黄河傍着它向北流去,是绥西通往宁夏的门户,称得上咽喉之地。

  三十五师四个团的部队,从乌不浪口和四义堂阵地撤下来后,暂时驻扎在此地休整。日本人不光人多、武器装备好,又穷凶极恶地扔了毒气弹,致使三十五师的战斗力锐减,一○八团的战斗减员竟达到了七成。

  三十五师的临时师部,设在一座大的绿帆布帐篷里。此时,从永宁军部乘车赶来的马鸿宾,正在向团参谋长以上的军官们训话。

  马鸿宾面色沉重地站在铺着粗绿呢桌布的会议桌前,军官们个个正襟危坐,神情凝重。

  马鸿宾说道:“敝人马鸿宾,1938年5月,被任命为绥西防守司令。时值国难当头,作为军人,敢不以死救国!我说过:要时时记着国家至上,民族至上,保土卫国,尽职尽责。在战场上,要能攻能守,要有与阵地共存亡的思想准备,要有死战到底的决心。可是诸位,绥西这一仗,你们却打成了败仗!重庆的军事会议还没开完,我就坐飞机回来了。你们说说,我们八十一军三十五师的军威何在!”

  众军官个个一言不发。

  马鸿宾看着冯跃龙,说:“冯师长,你先说!”

  冯跃龙刷地站了起来,他四十岁左右,中等身量。他黑着一张方脸,咬了咬嘴唇:“报告军长,撤退的命令是我下的,请先处置我!”

  马鸿宾瞪了瞪冯跃龙,鼻翼翕动,突然一拍桌子:“马团长,你怎么说!”一○八团团长马铁,也刷地站了起来,头微微低着。

  马铁报告道:“报告军长!鬼子攻上来的时候,我也和鬼子拼了刺刀……一○八团的阵地是我先丢的,请先处置我!”

  马鸿宾微微冷笑,大喝一声:“来人呐,把一○八团团长马铁,押回军部,交军法处论罪!”

  卫兵们闻声而进,众军官都很吃惊,面面相觑着。

  马铁挺了挺胸,大声说:“军长,什么罪我都可以承担。我只想说一件事:乌不浪口的防守阵地工事,1938年就修好了,可是,到了1939年,第八战区司令部的长官说‘恐怕为敌人所用’,又下令拆了,然后再度修复起来。先不说日本人山炮多,这样的工事,能坚固吗?”

  马鸿宾喝道:“大丈夫立世,讲的是‘修、齐、治、平’,要先说自己,而不是怨天尤人!先把他押下去!”

  马铁默默地摘下武装带和佩枪,随卫兵们走了出去。

  马鸿宾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说道:“治军之道,首在赏罚分明。一○六团团长白武耕,身先士卒,先是夺回了一○八团丢的阵地,后来又在负伤的情况下,主动要求断后,掩护全师后撤。一○六团亦牺牲巨大,殊为勇敢,我提出嘉奖!给全团官兵记功!”

  白武耕站起来,胳膊上还吊着绷带。他神色严肃地环视了一下会场上的人,然后报告道:“马军长,白武耕没有脸面接受嘉奖!”

  马鸿宾一怔:“白团长……”

  白武耕说:“这一仗,三十五师丢了脸,八十一军也没有光彩,哪个官兵心里不流血?马军长,我们装备太落后!日本人为了雪包头之耻,调来了几百辆坦克、装甲车和汽车,几十架飞机。日本人的山炮,把我们的阵地都快炸平了!最后又投下毒气弹……三十五师兵败绥西,非战之罪!”

  很多军官垂下了头,有人悄悄地擦着眼泪,会场上,空气显得分外凝滞。

  刘子斌也站起来,报告道:“报告军长,绥西这一仗,三十五师的战损率超过一半。日本人扔了毒气弹后,伪蒙军骑兵的东北骑兵大队,又从侧翼迂回包抄。要不是后援的骑兵旅赶上来,三十五师险些要打光了家底!阵地丢了,将来可以再夺回来,但不能再添枉死之躯。冯师长下令撤退无罪!”

  马鸿宾受到部下抵制,一时怔在那里。他愠怒地瞪了瞪刘子斌,又瞪了瞪白武耕。他有些尴尬又有些意外地背起手来,在桌前踱了几步。

  马鸿宾的语气仍然很威严:“白武耕、刘子斌,你们两个先交代一下军务,随后先行赶到军部,向我汇报这次战斗的详细情况,越详细越好!”

  宁夏的省城,20世纪40年代初,沿袭传承的名称就叫“宁夏”,并不叫后来有了建制才改换的名称“银川”。宁夏城城池是明代遗留下的土夯城墙,城墙方方正正,高大结实。有东、西、南、北、西南、西北六座城门。后来在南门外,又多加了一座有两个门洞的双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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