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平凉战役：追击国民党“宁青联合兵团”(3)

　　在青、宁“二马”处于行将灭亡之时，国民党中央发布了马鸿逵为甘肃省政府主席的命令。马鸿逵从广州发电令，要国民党“宁夏兵团”在固原、瓦亭、三关口地区阻挡解放军；并指示马敦静、卢忠良：“大敌当前要化猜疑为信任，马长官（马步芳）为人开诚布公，望遇事请示长官。”卢忠良回电说：“固、瓦为宁夏门户，奉副长官（马鸿逵）命令死守该地，一兵一卒也战死到底，与阵地共存亡。”马鸿逵深知三关口、瓦亭、固原为宁夏门户，一旦失守，如同宁夏大门洞开，而且割断了与国民党“青海兵团”的联系，造成被歼局势。为守住固原三关口、瓦亭关隘，马步芳致电国民党“宁夏兵团”司令官马敦静称：“瓦亭为目前宁青联络之最后生命线，扼守瓦亭对内对外尚可转变局势，否则青、宁从此破裂矣。”

　　国民党“宁夏兵团”副总指挥兼第一二八军军长卢忠良于1949年7月31日致电马步芳：“我军暂移固原、瓦亭地区，决与匪拼战到底，且相机反攻。”马敦静还亲临固原与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军长卢忠良、第八十一军军长马惇靖、第十一军参谋长张寄亚等人部署死守固原三关口、瓦亭地区的作战部署。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逃到宁夏固原三关口、瓦亭地区后，凭借三关口险要关隘，固守瓦亭，阻挡解放大军追击前进。三关口位于六盘山东侧，是西去兰州、北至银川两条公路的重要咽喉，三关口南北两面是悬崖绝壁，中间仅有一条狭道可通行，在军事上是瓦亭的门户，易守难攻。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在公路上埋设了地雷、挖断路面，敌骑兵三十七团扼守三关口南山，二五六师七六七团扼守北面太白山，三关口正面驻守了敌一个连，从而增加了解放军攻打三关口的难度。

　　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扼守六盘山东侧三关口、瓦亭后，企图依托公路两侧之悬崖绝壁阻止解放军前进。解放军第十九兵团把攻打三关口、瓦亭的任务交给第六十三军、六十五军。两军认真研究了破关战术，决定智取与强攻相结合，以一九三师、一九四师协同作战，向三关口发起进攻。1949年7月31日，解放军一九三师先以五七九团三营分两路乘夜暗迂回太白山，八连夜袭主阵地凤凰嘴，该连四班长赵捷庆带领全班战士绕过陡山峭壁，一举全歼守敌一个班。

　　1949年8月1日拂晓5时，第六十四军发起总攻，五七九团第二营、第三营在炮火支援下向太白山守敌发起冲击，经过半小时激战攻占了主峰。随后，以二营坚守阵地粉碎了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五次反扑，完成了固守任务。同时，解放军五七七团主力向敌侧后迂回威胁三关口，解放军五七八团在炮兵、坦克的支援下协同友军向守敌发起猛烈冲击。该团一营首先突破敌人防御，三连与反扑之敌进行白刃拼刺。在功臣王进臣的带动下迅速歼灭了前沿守敌，随即又向敌纵深穿插。解放军一九四师五八○团和五八二团一部在战车队的有力配合下，沿西兰公路及公路南山发动进攻。经过激烈争夺，上午9时10分攻占了杨家庄并控制了瓦亭以南以东的主要阵地。解放军一九四师五八二团继续向瓦亭守敌进攻。守敌企图凭借有利地形负隅顽抗，以猛烈火力封锁道路，将我军压制在一条狭长的山谷中。解放军一九四师山炮营抵近射击首发命中将瓦亭城楼摧毁，接着又摧毁了许多敌碉堡和火力点，为部队开辟了前进道路。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懾于我军炮兵的威力，入夜后卢忠良即下令全军后撤仓皇逃窜，晚上11时20分战斗结束，解放军占领了瓦亭，歼敌300多人，解放军一九四师山炮营和五七八团三连荣立大功，并荣获“攻得进、顶得住的钢铁连队”奖旗。第十九兵团第六十三军、第六十五军夺取了三关口、瓦亭以后，锋芒直指六盘山。

　　1949年8月2日，解放军一九五师在一九四师的协同下攻占了战略要地六盘山。8月3日隆德解放。至此，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各路大军已直入甘肃腹地。这次大战，虽然未能歼灭国民党“宁青联合兵团”主力于平凉、三关口、瓦亭地区，但在战略意义上达到了分割国民党“宁青联合兵团”的目的，打掉了国民党“宁青联合兵团”的嚣张气焰，为以后各个歼灭敌人创造了更为有利的条件。国民党“宁青联合兵团”失去了平凉地区这一有利的决战阵地后，很快使兰州、银川暴露于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的攻击之下。

　　1949年8月2日晚11时许，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第十一军放弃三关口、瓦亭、固原一线抵抗，又深恐解放军第六十四军直捣空城银川，既没有与阵地共存亡也顾不得国民党“青海兵团”，固原会师后即向银川方向撤退，敌两个军挤在固原公路上争先恐后败退。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第六十三军、第六十五军完成三关口、瓦亭战斗后，翻越六盘山后参加解放兰州战役，没有对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第十一军继续追击，卢忠良、马光宗率残部逃回金积、中宁、同心一带，而国民党“青海兵团”感到侧翼受到威胁，也放弃陇东败退兰州。

　　1949年8月2日，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第六十四军攻克固原，解放军一九一师战士浩浩荡荡、威武雄壮地开进了固原城。

　　固原县城解放了，沉睡的山城苏醒了，全城男女老少像潮水一样涌上街头，端着茶水、馍馍，欢迎人民解放军。有一位回族老汉问解放军一九一师政委陈宜贵：“长官，你们是什么军队呀？”陈宜贵说：“老大爷，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就是当年的红军啊！”回族老人说：“可把你们盼回来了，看见马贼子那么怕你们，我们猜准是当年的红军。”这时，正好有一个战士爬上固原城门楼，将一面鲜艳的红旗高高插上城楼，陈宜贵指着迎风招展的红旗对老汉说：“我们就是当年的红军。”

　　（第五节）解放军六十四军在固原黑城钳制援兰的国民党“宁夏兵团”

　　1949年8月4日，阴雨连绵，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第六十四军一九一师离开三营镇，冒雨向黑城方向进发。下午5时左右，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枪炮声，作战科长向陈宜贵报告说，侧翼前进的兄弟部队已经在黑城与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二九四师敌人接触，解放军第六十四军军长曾思玉命令一九一师立即赶到黑城协助一九○师歼灭该敌。战士们听说前面又抓住了敌人，高兴地呼喊起来，不顾道路泥泞开始跑步前进。

　　黑城镇很快出现在眼前。黑城三面靠山，正面有一条弯成弓背形的河横卧面前。这条河虽然水不深，宽不过20多米，人完全可以趟水过去，可是，敌人在河对岸筑有工事，以猛烈的炮火阻击解放军前进，解放军一九一师组织了几次冲锋但都失败了。

　　就在大家万分焦急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战士们回头一看，高兴地欢叫起来：“同志们，咱们的‘小牛犊子’来了。”提起“小牛犊子”，大家没有一个不熟悉的，那就是解放太原时，解放军第十九兵团从国民党阎锡山手里缴获的7辆日本造小坦克组成的一个战车队。

　　打完太原以后，小坦克也和部队一样跋山涉水，参加解放大西北的战斗。小坦克虽然小，炮塔没有火炮，只有一挺重机枪，肚子里也只能坐下一个射手和一个驾驶员；但它油光光的，像个小牛犊子似的，十分神气。在进军大西北的战斗中，部队在什么地方遇到困难，“小牛犊子”就嘎吱嘎吱地冲到什么地方，吓得敌人丢魂丧胆。因此，战士们都十分喜爱它，亲切地称小坦克为“小牛犊子”。这时，只见几只“小牛犊子”呼的吼叫起来，屁股一扭地朝河对岸猛冲了过去。

　　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二九四师敌人从未见过这种“小怪物”，慌忙集中火力向几辆前进的小坦克猛烈射击，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钢板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小牛犊子”毫不理睬继续向前冲去。穿过小河，爬上河岸，距离敌人阵地只有几十米时，敌人又慌忙投来一排手榴弹。在一片硝烟中，“小牛犊子”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又嘎吱嘎吱地钻出来，从敌人阵地前碾了过去，压得树枝吱吱直响，敌人都被吓呆了，丢下手里的武器，扭头就往黑城跑，一面跑还一面喊：“不好啦，快跑呀，****的‘钢牙子’车来了。”这时，小坦克加大了油门，炮塔上的重机枪也“嗒嗒”吼叫起来，像赶鸭子似的将逃兵一直追进了黑城镇。解放军战士们看见敌人逃跑了，一个个奋起直追，解放军五七二团在左、五七三团居右从两侧绕过黑城镇，向穿城而逃的敌人包抄了过去。五七二团二营一路猛追，接连跨过三道小河，边追边打。五连六○炮炮手贾永树、王英华才打了三发炮弹，就将沿公路拥挤逃窜的敌人打得像惊起的苍蝇四散而逃。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二九四师八八○团一个营被追得稀里哗啦，敌机枪连把4挺重机枪也扔了，战士们满山遍野捕捉逃兵。解放军五连九班在一个窑洞里搜出了30多个敌人。这场战斗基本上把敌八八○团歼灭了。解放军第六十四军一九○师也歼灭敌二九四师一部，侥幸逃脱的残敌仓皇逃向宁夏海原。

　　战斗胜利结束了，战士们忙着打扫战场，一串串俘虏兵从四面八方被押向黑城镇。这时，“小牛犊子”也嘎吱嘎吱地开回来，立即被战士们团团围了起来。大家笑嘻嘻地抚摸着它油光光的身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夸个不停。这个说“今天幸亏‘小牛犊子’赶来帮忙，应该给它记个大功”，那个说“小家伙真不简单，那么高的陡坡屁股一冒烟就上去了。”还有的笑着说：“小坦克一轰隆把马军吓坏了，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呢。”战士们的说笑传到一旁的俘虏群里，他们听了也忍不住笑。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二九四师八八○团的官兵的确被解放军打怕了，该师八八○团一营上等兵张百川说：“从固原撤退时，解放军的炮火跟着尻子追，把我们吓懵了，我们爬上山顶以为山下是解放军，慌忙向山下开火，而我们另一部以为解放军占领了山头，立即向山上还击，我们双方互相打了半个多钟头。我们团一营二连全是新兵，趁乱全部跑光了，师长一怒之下把营副枪毙了。”敌二九四师少尉高华亭说：“昨天半夜，我们住在黑城镇，守城的兵看见城外齐家堡有火光就以为是解放军追来了，吓得就往城外打枪，打了半夜炮弹和子弹消耗了不少，仅八八○团一连就消耗了3000多发子弹。天亮后一清点人数，原来是师部工兵连当兵的都开了小差。”

　　攻克黑城镇后，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第六十四军一九一师正准备乘胜向同心县城前进，突然接到军部的命令，停止追击，原地待命。原来在这之前，国民党政府为了保住西北，屏障西南，精心策划了一个兰州决战计划，以国民党“青海兵团”5个军坚守兰州，吸引解放军于兰州城下，然后以退守同心、中宁、金积的国民党“宁夏兵团”3个军由固原方向转向兰州，胡宗南主力进击陇南，形成包围后会歼解放军于兰州城下。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决定以5个军攻取兰州，以3个军由兰州南侧绕插青海，直捣国民党马步芳部的老巢西宁，切断兰州守敌的退路；以3个军沿川陕公路南进进击国民党胡宗南部；另以解放军第六十四军钳制国民党“宁夏兵团”防止其增援兰州，在黑城镇南北一线构筑工事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歼灭敢于援兰的国民党“宁夏兵团”。

　　（第六节）深入贯彻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做好团结回族工作

　　固原地区到处是起伏不平的黄土丘陵，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第六十四军在这里阻击援兰的国民党“宁夏兵团”。全军针对国民党“宁夏兵团”的作战特点并结合任山河战斗的经验进行山地作战训练。同时在当地深入贯彻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做好团结回族工作。

　　解放军第十九兵团还向全军战士和广大回族同胞发布了《认真团结回民同胞》的布告。《布告》的内容是：“本军奉命解放大西北，歼灭蒋马匪军，推翻国民党反动派的罪恶统治，团结西北回汉人民。我军纪律严明，奉行中国共产党对少数民族的政策，主张国内各民族一律平等，信教自由，保护回胞生命财产，保护清真寺、拱北及一切回胞文物古迹。凡属解放军人员，均不得在清真寺宿营，不得随意进入清真寺参观，尊重回胞风俗习惯，违者当予以纪律处分。并望我全体回胞，各安生计，切勿轻信谣言，自相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