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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内外》 作者:张帆

第117章 解放军兵临太原城下(2)

  “仍照原作战方案进行!”徐向前先后调动10个旅23个团,攻击太原东山四大要塞,阎锡山也出动几个师增防四大要塞。双方使用大炮几百门,战斗十分激烈,焦土三尺,敌尸遍地,是太原战役中最猛烈的争夺战。徐向前抱病到第一线视察、监战,极大地鼓舞了指战员们冲锋陷阵,最后攻克了这个屏障太原的东郊四大要塞。太原东山主峰的两千多阎军,见四大要塞失守,后路被切断,急忙逃进太原城。

  这时,平津战役序幕揭开,中央军委给太原前委发来电示指出:估计太原攻克过早,有使傅作义感到孤立,自动放弃平津张唐南撤或分别向西向南撤退,增加尔后歼敌困难。因此,要求太原前线我军再占若干外围据点,并控制飞机场,即停止攻击,进行政治攻势,固守已得阵地,实行“围而不打”,就地休整,战地练兵。

  不久,平、津解放。第十九、第二十兵团,奉命调来太原前线,会同第十八兵团攻取太原。

  3月27日,太原前线总前委,在太原附近的大峪口第十八兵团驻地,举行了一次重要的扩大会议。到会的有兵团、军、炮兵师和晋中部队的领导干部。他们有的连夜赶来,又饿又困,听说要总攻太原,格外高兴,早把疲劳瞌睡抛到九霄云外了。第十八兵团政治部主任胡耀邦笑着迎接杨得志、罗瑞卿、耿飚等第十九兵团首长,他说:“你们来得好快呀!我以为你们溶编北平国民党军队,得花些时间才能来到太原前线呢!”

  杨得志笑着说:“我们确实感到时间仓促了一点,请示军委是否可以稍为推迟几天再来。军委复电说,不要等候溶编,应派出溶编部队之干部,率溶编部队跟进。按时出动,3月上旬到达太原附近,争取3月中旬解决太原问题。”

  “那好哇13个兵团联打太原,一定能早日打下来。”胡耀邦高兴地喊着。他是从十九兵团第三纵队调来第十八兵团的。他对十九兵团首长的到来,倍感亲切,老早就在门口迎接。

  他们又说又笑,一同步入会场。第十八兵团副司令周士第和第二十兵团司令员杨成武正在交谈,见杨得志、罗瑞卿、耿飚、胡耀邦等进来,立刻转过头来热情问候。

  胡耀邦握着杨成武的手,问道:“你们西出绥远,果真是饿了3天肚,吃了3天草吗?”他们都先后在第三纵队工作过,彼此都很熟识。

  “这倒没有,不过吃了不少山药蛋罢了。”杨成武笑着回答,“我们用的日本鬼子那一套,以战养战,攻克敌人的据点和仓库,解决粮食和弹药问题。”

  大家就座之后,会议开始。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员彭德怀主持会议,他首先宣读了****中央军委的决定:由华北第十八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徐向前、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周士第,第十九兵团司令员杨得志、政治委员罗瑞卿,第二十兵团司令员杨成武、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李天焕,第十八兵团参谋长陈漫远,政治部主任胡耀邦八位同志,组成太原前线党的总前线委员会。徐向前为书记,罗瑞卿、周士第为副书记。以十八兵团司令部、政治部为太原前线司令部、政治部。徐向前为太原前线总指挥部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周士第为副司令员,罗瑞卿为副政治委员,统一指挥攻取太原的作战。

  接着,罗瑞卿传达了****七届二中全会精神和内容。陈漫远介绍了敌情,提出了作战方案。他说,根据太原地形和敌军特点,我拟采取分割包围手段,将敌主力歼灭于主要防御地区外围,尔后夺取敌人最后防区——太原城。阎锡山吹嘘:太原整体防御好像人体一样灵活,东山是头,汾西为脚,石咀子和风阁梁如同两只眼睛,太原城内是五脏,南北两个机场,犹如两手。防御如同一体,彼此策应,****决难攻克。

  “先截断太原的双手,再切它的头,挖它的两眼,锯它的两脚,最后挖它的内脏,让它身首异处,呜呼哀哉!”彭德怀插话说。他的手势和形象化的比喻,充分表达了他钢铁般的意志。

  听完陈漫远介绍敌情之后,彭德怀说:“徐向前司令员所确定的对太原守敌的攻击,可采取3种方式,很好。一是用短促的火力急袭,突破敌人的防御,以主力突人敌军纵深;二是选择敌军支撑点与支撑点间的空隙,楔入敌军纵深,实施侧后突击;三是经过炮火猛袭,摧毁敌军依托城墙所构筑的坚固阵地,然后实施突击。总之,要根据具体情况,确定具体打法。”

  彭总讲完,大家在讨论中,一致认为攻取太原有利条件多,不利条件少。太原敌人是纸老虎,跑不了,但要当活老虎打。因为太原工事坚固,不能大意,否则,伤亡会大。

  罗瑞卿站起来,走到作战地图前面,说道:

  “完全同意陈漫远同志的报告,仍按徐总的作战方案,夺取太原。第一步打外围据点,争取消灭敌人6—8个师,占领攻城有利阵地;第二步攻城,攻击的时间,我建议在4月15日开始,争取半个月攻下太原,但仍作一个月的作战准备。这个方案如何?”

  大家齐声喊:“赞成。”彭德怀坐在椅子上,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那我们太原总前委就按此计划,报中央军委审批,并注明彭总同意。”罗瑞卿说。

  这时,大家发现****太原总前委书记、太原前线总指挥部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徐向前不在座上。有人小声议论:“徐总还在病中。”“临汾、晋中两个战役,他是抱病指挥的。这次,准是中央强令他休息!”确实如此。早在1948年11月29日,******、刘少奇、朱德、周恩来、任弼时等中央领导人,关心徐向前的病情,联名写信给他,强令他休养。信由******起草。信中说:

  向前同志:

  闻病极念,务望安心静养,不要挂念工作,前方指挥由周、胡、陈担负。你的病情略好能够动时即来中央休养,待痊愈后再上前线。总之,治疗和休养是第一等重要,病好一切好办。

  毛刘朱周任

  11月29日

  徐向前双手捧着中央来信,心情激动,手有点发颤。他左思右想,中央多么体贴一个前线将领啊!这是对我的极大鼓舞,也是对我的巨大关怀。攻打太原事大,治病事小。在决战的关头,我怎么能离开前线呢?解放太原,是华北最后一仗。我是山西人,又是太原前线最高指挥员,太原未解放,我怎么能离开战地到中央去休息呢?他决定在太原战场就地休养,既能治病,又能了解战争情况,指挥作战。

  他把信收起之后,走到门口,看到太阳的余晖和战场上的硝烟,笼罩着太原城。他急速转回身来,给太原守敌阎锡山写了一封信。

  徐向前参加革命以来,对个人问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全心全意为人民而战。他吃腌萝卜,腌白菜,津津有味,但他心怀全局,敢于肩负重任,有共产党人的远大抱负,认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封建士大夫的名言,流传千古,这句话讲得铿锵有声,然而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能做到?共产党继承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一定要做到,这首先要求高级将领从我做起。

  他在攻克太原东山四大要塞之后,就卧床不起,周士第为他的病情担心,立即报告****中央。贺龙、陈毅、聂荣臻得悉后,都致电慰问。

  第十九、二十兵团的领导人罗瑞卿、杨得志、杨成武、耿飚等来到太原前线,他们立即到太原东的一个小村子,看望徐向前。“欢迎你们呀!”徐总招呼大家坐下后,诙谐地说,“我是山西人,阎锡山也是山西人,我俩都是五台县的,可我没有地方观念,咱们一起来打这个山西人,而且还要打好!”大家都笑了。徐总接着说:“石家庄、新保安、张家口,你们打得不错嘛!石家庄和太原不同。石家庄是地下城,太原可是城上城,城中城哩!有人说这是阎锡山吹牛,我看并不完全是吹牛。你们有炮兵团吗?”

  “有。”

  “那就好,光炸药不行,要有坦克、大炮才行。”

  杨得志见医务人员送药给徐总,问道:“你的身体……”

  “还好。”徐总说,“就是看材料。搞别的事时间一长就头疼。”

  “那可得注意啊!”杨得志说。“头疼脑热,问题不大。”徐向前乐观地回答说,“这次毛主席要我任总前委书记和司令员,其实,仗还是要靠你们大家打。另外,毛主席决定彭德怀同志到我们这里来,他是我们的副总司令,‘谁敢横刀立马,惟我彭大将军!’他来了,胜利就更有把握了。但是,要有一番激战啊!山西省表里山河,易守难攻,太原是它的心脏要塞。这座悠久的古城,秦时称晋阳。秦汉之际,是防匈奴南侵的后方基地,因为它东带名关,北逼强胡,年谷独熟,人庶物丰,斯四战之场也。因此,是兵家必争之地。”

  “有徐总挂帅,敌人必被全歼。晋中战役,徐总以6万兵力歼阎军10万,比1932年歼刘湘军还多2万。”

  不知哪位将领提起对刘湘作战,一下引起了大家的回忆:那是徐总率军转战川陕,创建新根据地,建立23个县苏维埃政权之际,蒋介石委四川军阀刘湘为“剿匪”总司令,统帅全省120多个团,20余万人,进行“围剿。”徐向前兵分东西两线,配合作战,历时10个月,粉碎了敌人的围攻。以不足8万的兵力,抗敌20余万,并歼敌8万。当时,上海出版的《国闻周报》说:“刘湘20年的精华毁于一旦矣!”

  “那是和四方面军其他领导人商定,再次采取收紧阵地的作战方针的结果。”徐向前说,“阎锡山比刘湘厉害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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