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断燃烧赋予生命
人们屏息静气地看着在太空中炸裂的飞碟，心里都涌起了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只有约翰逊一脸的得意洋洋，“你们看，外星人的飞船也并不是坚不可摧。”
忽然，太空的图像消失了，苍月出现。他的脸色白得犹如一块大理石，眼瞳黑得仿佛深潭。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与从容，而是微微颤抖着，“那艘飞船上不但有我们的三名宇航员，还有两千多个地球人。你们为什么可以不假思索，就如此轻易地毁掉这么多人的生命？”他的声音异常低沉，如黄钟大吕。
约翰逊无畏地看着他，强硬地说：“因为是你们先要毁灭我们，我们只不过是还击。”
“无稽之谈。”苍月愤怒地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要毁灭你们了？”
“你们要带走月球，岂不是要我们毁灭吗？”
“真是笑话奇谈。”苍月的神色坚定不移，“月球本来就是我们的。”
“不对，月球在地球上空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当然是我们地球的财产。”
“月球根本是我们的祖先留下来的。它真正的名字不叫月球，而是‘不断燃烧赋予生命’。你们知道这名字的含义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它是你们的？”苍月冷冷一笑，“它只属于我们全宇宙的同类。现在，我们要接走地球上的同类，因为他们在这里的生活痛苦不堪，并且这一切都是你们强加给他们的。既然我们要带走他们，自然也要带走祖先留下的这艘飞船。这是我们祖先留下的遗训，也是宇宙的文明法则共同的约定。你们根本无权阻止。”
约翰逊咬着牙说：“我们一定会阻止。”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苍月拂袖而去。
所有人都表情复杂地看向约翰逊。良久，米亚问道：“约翰逊总统，你怎么可以不通过联合国便擅自行动？”
约翰逊不屑地说：“等通过联合国的讨论，人家早就把自然人全部接走，将我们毁灭了。”
苏克一反往常理智冷静的中庸立场，毫不客气地指责他，“约翰逊先生，你攻击的是外星人。在他们看来，你这个行动是代表地球实施的。可是，你征求过我们的意见吗？别忘了，地球不是你一个人的地球，也不是你们北阿曼里卡的地球。”
“我们正在保卫的就是我们大家的地球。”约翰逊的态度依然十分霸道。
“谁授权给你的？联合国吗？”阿萨利讥讽地看着他。
密查维琴科连忙在一旁解释，“我们在进行这次攻击前进行过全面评估。我们认为，现在只有阻止住他们接走地球上自然人的行动，才可以有效地阻止他们带走月球。基于他们认定自然人是他们同类的前提，只要地球上还有自然人存在，他们就不会轻易地毁灭地球。因此，我们要抢先发动攻击，而不能等到他们将自然人全部接走之后。到那时，我们对他们的行动就无能为力了。”
人们都安静下来，各国总统又与自己的智囊团展开了讨论。
就在这时，屏幕旁的送话器里传出一个响亮的声音，“报告，地球太空舰队司令官黎丹阳将军发回信息，他们已经越过火星，正在驶往地球，请指示下一步行动方案。”
约翰逊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让他们全速驶往月球，包围它，并封锁地月之间的太空航线。”
米哈伊尔横了他一眼，对他的越权指挥大为不满。不过，仔细想来，这个方案不失为最佳行动计划，于是他说：“就这样下命令吧。”
“是。”
苏克冷静地站起来，“现在，与外星人的对话已经结束了。既然我们与外星人之间只剩下战争这惟一的途径，我看大家还是解散吧，各回各的国家去。诸位，我将立刻动身回首都，失陪了。”
仅仅一天时间，聚集在这里的人都相继动身，离开红叶谷，各自乘专机回国。
此时，铺天盖地的浓雾已经消散了很多，但笼罩着整个红叶谷的能量屏障依然存在。帕联军队仍然严密封锁着这一地区，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当命令下达到地球太空舰队时，黎丹阳正站在“后羿之箭”号的指挥室里，看着前面的大型屏幕。
外星的碟形飞船在地月之间频繁往来，地球轨道上的攻击卫星将猝不及防的飞碟轰得粉碎，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不由得百感交集。
外星飞船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这使他感到振奋。可是，外星人似乎对地球并无恶意，这样的攻击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一方面，他渴望与外星人大战一场，另一方面，他实在找不到打仗的理由。
参谋长走上来，默默地将地球指挥部的命令递给他。
黎丹阳仔细地反复看了三遍，这才命令道：“舰队调整航向，目标月球。”
他们现在距地球还有六千多万公里，以目前的速度，将在二十四个小时后到达月球轨道。
黎丹阳长出一口气，向着地球的方向眺望着。他很担心茳雪。
太空中，飞碟仍然在匆忙地来来往往，只不过飞行动作变得异常复杂，航线飘忽莫测。攻击卫星上的武器不断追击着那些飞碟，不时有形形色色的武器发射出的激光束、质子鱼雷、太空长矛等等在飞碟旁掠过。但是，虽然惊险万状，那些飞碟却毫发无损。
在月球里，到达的地球人都分别居住在自己选择的区域里，或山上，或平原，或海边，或森林中。人们将根据自己的专长或者爱好到不同的地方去工作、学习，或者选择待在家里。
除了民宅外，这里还有各种工厂、医院、学校、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体育馆，另外还有一系列研究所，分别负责生命循环系统、生态保障系统、动力系统、机械系统、交通系统、公共安全系统等等，此外，还有电视台、出版社、剧院、音乐厅、电影院等文化娱乐机构，艺术家们都可以参与工作。
红叶谷的人们乘坐的交通车直接越过大海，将他们带到海边的一个山谷中。这是慕容宇替他们选择的。这里既有海边的风光，又有类似红叶谷的美景，使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慕容臻十分满意。
人们在慕容启的分配下住进了早已建好的如童话一般的小楼中。孩子们雀跃不已，大人们也都感到十分欣慰。每个房间都放着一本厚厚的手册，里面详细介绍了月球里各个区域的方位、功能，并附有详细地图，直到房间里各个开关的功用，应有尽有。人们将这本手册全部看完并弄明白，只怕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种融洽愉悦的气氛里，只有英若坐立不安，带着自己的战友焦急地等着前来接他的飞车。
紧贴着月壁上，有着一层一层的金属建筑。飞车停靠在较上一层的大门边，他们跨下车，急步跑进去。
一看到奥吉，英若就说：“我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当然可以。”奥吉欣然同意。
英若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问：“你们一共有多少只飞船从地球载人到月球？”
“有三十只。”
“每只能载多少人？”
“因为你们太分散，所以我们平均每只飞船大概能载三千人左右。”
“你们的飞船每次从月球到地球，载上人之后再飞回月球，大概要花多少时间？”
“你们地球时间大概三个小时。
英若在心里飞速计算起来。奥吉感应到了他在计算什么，于是直接答道：“将我们所有地球上的兄弟全部运来月球，大概需要你们地球时间四天。”
“哦。”英若又问，“现在到达月球的地球人有多少了？”
奥吉停了一下，似乎在向谁询问什么，接着回答：“目前为止，已经有二十六万人。”
“那地球上还有多少人在等着你们的飞船？”
“大概还有五十多万。”
英若认真地说：“奥吉先生，我比你更了解地球上的那些异类生物。他们现在一定会发现我们的行动，并且使用一切手段来阻止。所以，我一定要看看外面的情形，以确保你们和我们同胞的安全。”
奥吉有些疑惑，“他们会怎么样？我们只是接你们走，根本没有伤害他们。”
“你太天真了。”英若脱口而出，随即道歉，“对不起，我是说，你太低估地球上那些人的杀伤力了。他们总是会主动去伤害别人，借口是他们将要受到对方的伤害。我们一定要当心。”
奥吉正在将信将疑，忽然脸色大变。
这一刻，英若也在脑海里收到了强烈的信号，那就像一声尖厉的警报，响彻他的脑海，震得他眼冒金星。随即，他看到了发生在外面太空中的一幕，天堂星人满载着地球人的飞船被打得粉身碎骨。
奥吉极力控制着自己，低低地对英若说：“请跟我来。”
他们加快脚步，向指挥室冲去。
阿伦和慕容宇站在控制台前，悲愤地看着全息图像。
在空中四散飞扬的飞船碎片正渐渐隐没在黑暗里。
英若问道：“飞船上有多少人？”
“有我们的三名宇航员，还有两千多个地球人。”阿伦轻颤着回答，“我们没有任何防备，他们……全部遇难。”
奥吉的眼中闪动着泪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英若犹豫片刻，对他说：“我们反击吧。”
奥吉久久地看着屏幕上深邃的太空和蓝色的地球，终于放开双拳，缓缓摇了摇头。
英若急了，“为什么？”
“我们不该与他们一样暴力。”奥吉一字一顿地说，“执行外星任务，总会遇到意外，会有牺牲，我们对此都有准备。我们每个人出发时都宣过誓，绝不因外星生物的个别行为而迁怒整个种族。如果我们反击，很可能会将一个进化了上百万年的智慧种族灭绝，因为我们并不了解他们的所有情况。就譬如，仅仅是我们的母船向月球靠近，就造成了地球上的全球性大海啸，死伤无数，我们也为此感到非常歉疚。所以，我们不能随便对任何一个生物种族使用暴力。”
“可是……难道我们就看着同胞这样牺牲？”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奥吉强忍悲痛，温言安慰他，“一旦我们有了防备，以我们飞船的性能，地球上的武器不会再碰到它们。”
英若“哦”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凝神注视着屏幕。只见每只飞船都在太空中闪转腾挪，灵活自如，攻击卫星的所有行动均告无效。他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他们看见一艘小巧的碟形飞船从地球的方向冲过来。如果将“帕查卡马克”形容为一只鹰的话，大规模运载地球人的飞船就是一只鸽子，而这艘飞船则是小小的蜻蜓。这只“蜻蜓”的速度非常快，从飞出地球大气层，斜斜穿越四十万公里的距离，到达月球，只用了短短的二十分钟。
小飞船在月球上空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形，轻巧地降落下来。与别的大飞船不同，它直接落到了环形山里。
“苍月回来了。”奥吉有些兴奋地说。
很快，与大门相对的金属墙壁上裂开了一道门，神色凝重的苍月走了进来。这是地球人第一次看到天堂星人露出疲倦的神色。
奥吉迎上去，与他紧紧拥抱。良久，他才放开苍月。还没等他们说话，阿伦又迫不及待地握住了苍月的手。
英若和战友都看着他们，心里的感动油然而生。在过去的那些黑暗岁月里，当他们其中的人历尽千难万险，完成任务归来后，他们也会情不自禁地这样来欢迎他。
奥吉看了看苍月的身后，问他，“铃音呢？”
苍月的眼神变得雾蒙蒙的，看向屏幕上那一片黑暗的区域。他吸了口气，轻声说：“她在那艘飞船上。”
奥吉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身体也显出了深深的疲倦。他默默地再次紧紧拥抱苍月。
他们强烈的思维波传到英若和他的战友们的脑中。铃音，那个陪着苍月穿越了2.8亿光年的漫漫星空，在异乡待了两百年的女子，却在终于可以回家的时候牺牲了。本来，天堂星人的生命形式不是形体，只要能及时脱离躯壳，就能借物重生，可这次攻击实在太突然，飞船中的三个天堂星人来不及将他们的思维脱离出来，现在形神俱灭，不能再重生了。这是天堂星人的死亡。
虽然表达的方式不同，英若也完全能够理解苍月心中的哀痛，还有奥吉和阿伦的悲伤。
良久，苍月更加疲惫不堪。他淡淡地说：“我去看看红叶谷的慕容晨。”
“好。”奥吉放开他，拍了拍他的肩。
苍月径直往大门外走去。他上了飞车，高速飞向海水的另一边。
正在屋里熟悉环境的慕容晨忽然站住，然后快步走出谷口，来到海边，看着在傍晚的余晖下驶近的飞车。
车子很快平稳地停在她身边，苍月跳下车，缓缓地向她走来。她深深地看着他，脑中已知道了刚才在太空中发生的一切。
苍月走到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眼中似乎有整个宇宙，无比深邃地闪动着万点星光。
慕容晨了解地与他对视着。
二人都很沉默。过了一会儿，他们并肩沿着水边，漫无目的地走过去。
从海中吹过来的清风轻轻拂起他们的头发，海水“哗”、“哗”地涌上来，又退下去，再涌上来，再退下去……
良久，慕容晨轻轻地问：“你们天堂星人的真正形体是什么样的？”
苍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们的形体在你们眼里，大概只是一团雾。”
“那……那你们如何……如何相爱呢？”
苍月淡淡地看向海面，“或许，在你们看来，就像是两团雾在渐渐融合，一起舞蹈，我们的每个分子都会紧紧拥抱……然后创造出新的雾，就是我们的孩子。”苍月微笑，“我们的快乐，怎么说呢？我不知道用地球的语言如何形容，或许有点像你们佛教密宗里说的那种灵性高潮。我们早在千万年前就摒弃了肉体所追逐的感性高潮。”
“我明白。”慕容晨点头。
此时，两头已经在地球上灭绝的座头鲸欢快地跃出海面，接着又有几只海豚相继在海面上跳跃不已。它们清脆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苍月和慕容晨倾听着海上的飞鸟和水中的动物们彼此唱和的声音，又一起沉默了。他们一直在水边缓慢地散着步，直到太阳转换成月亮，苍月身上那深深的倦意才渐渐消褪。
在月球内部，一样营造出了类似于地球的昼夜交替的环境。入夜，天上仍然是满天星斗，飞马当空，银河斜挂，这是典型的地球上秋季的星空。北斗的斗柄指西，接近北方地平线。
这是人类在月球里定居的第一夜，很多人都彻夜不眠，坐在室外愉快地交谈，孩子们则指点着天上的繁星。人们都知道这只是一幅壮观的全息影像，但仍然沉醉在星空下。过去，在地球上，他们之中有多少人一生都不曾抬起头来看一眼星空，而现在，他们即将飞翔在群星之间。从此以后，他们将夜夜抬头，看向银河系，看向太阳系，看向故乡。
慕容晨和苍月站在水边，一起仰望着星空。慕容晨轻声问：“苍月，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乡吗？”
苍月看着头顶上明亮的“飞马–仙女大方框”，温和地答道：“是的。”
慕容晨的目光跟着投向了飞马座，微笑着说：“让我们红叶谷的人与你比邻而居吧。”
“好。我们天堂星所在的星系与你们的太阳系很相似。我们的太阳是一颗中年恒星，周围有五颗行星环绕，天堂星是距离恒星的第四颗行星。我们那儿山川秀丽，有大量植物，没有污染，很适合地球人类居住。”苍月的声音很轻，不疾不徐，在安静的秋夜里让人感到安宁恬淡。
“是，听上去真的很好，我一定会喜欢的。”慕容晨静静地说，“你回去以后，会有假期的吧？”
“应该会的。”苍月终于低下头来看着她。
“我会常常去拜访你。”慕容晨晶莹的眼眸里反射着熠熠星光，“我们在路上要走多久？”
“至少三年。”
慕容晨有些不解，“怎么会？你不是说无论多远的距离，都只需要一年，甚至半年就可以到吗？”
“如果是我们现在制造的飞船，当然是这样的，可是月球不一样，它太古老了。”苍月耐心地解释，“我们要用一年的时间驶出太阳系，再用一年的时间试验和调整这只飞船的各项性能，确保它在超空间航行状态时不会出问题。临近天堂星附近区域后，我们要用一年的时间航行，缓慢接近天堂星，以防止可能引发的自然灾害。三年的时间并不长，我们要向你们介绍天堂星上的所有情况，还要逐步改造你们的身体，让你们能够适应那里的重力、水和大气。在路途中，我们会逐渐调节这里的各种环境条件，逐步向天堂星过渡。”
慕容晨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苍月笑了。
慕容晨也笑起来。
他们慢慢地往回走去。
快要到达山谷时，一个高挑匀称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那是魏子健在谷口张望。
“现在你会选谁呢？”苍月微笑着问她，“已经安定和平了，我想英若也会回家了吧？”
慕容晨笑着摇头，“英若的血液里全都是不安分的因子，只怕不会安定下来的。如果不用打仗了，我想他会参加你们的太空探险队，或者加入你们的寻亲行动。”
苍月想了想，也赞同地点头，“是啊，我也觉得英若是这样的人。”
慕容晨有些遗憾也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我跟英若是注定无缘的。子健是个很好的人，这么多年都守着我、爱护我，我现在也爱着他。”
“好啊。”苍月轻笑，“那就快点结婚吧。”
“啊？结婚？”慕容晨有些意外。
“是啊，认定了就结婚吧。”苍月感慨地看向远方，“你们称为月球的这艘飞船，真正的名字其实叫做‘不断燃烧赋予生命’。飞升需要理性，不过，有时也不妨燃烧。我们要在这里渡过三年的时光，生活不应该停顿。我希望能够参加你的婚礼。”
听了他的话，慕容晨顿时冲动地说：“好，我听你的。”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结婚不结婚的也没什么，我们那里就没有这些繁文缛节。不过，大家经历了这么多的惊涛骇浪，有个喜庆的婚礼，让人们高兴一下，何乐而不为呢？”苍月呵呵地笑着，心里极度的悲痛已减轻不少。
慕容晨微笑着点头，忍不住转过身去，紧紧地抱住他。
苍月瘦削清癯的脸紧贴着她黑亮的长发，抬手轻拍着她的背，动作里充满安慰。慕容晨听着他在自己的耳边不断地轻声叹息着，叹息着，叹息着……
魏子健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全无妒意。下午发生的悲剧已经通过媒体传遍月球，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希望苍月能够得到一丝慰藉。
良久，苍月放开慕容晨，返身上了飞车，迅速升空后向远方飞去。
魏子健这才走上前，握住慕容晨的手，与她一起看着飞车迅捷地掠过海面。
慕容晨靠着他的肩，轻声说：“我们结婚吧，在这里举行一个有意义的婚礼，好不好？”
“好啊。”魏子健喜出望外，马上同意，“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在路上生个孩子，起个名字叫月生之类的。”
慕容晨笑了，“这名字真难听，孩子会抗议的。”
魏子健开心地笑道：“那你起名字好了，我都没意见。”
慕容晨伸手搂住他的腰，仰头看向浩瀚的星空，心里全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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