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奥兰治河边的相聚

　　1854年2月27曰，有两个人躺在奥兰治河边一棵高大的垂柳下，一边闲谈一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河面。是一次偶然的探险事件把这两个人领到了这片位于南部非洲的土地。

　　去年年末，驻开普敦天文台的英国天文学家威廉·艾默里收到了一封来自格林威治天文台台长埃黎先生的信，被告知埃弗雷特上校及一个国际科学委员会将抵达南非，并指示他在拉塔库—霍顿督地区最北部的一个驿站准备一些四轮运货车、食物等，总之是一个布希杰斯曼旅行队所必需的全部供应。

　　然后，他慕名结识了土著猎人莫库姆，知道他曾经陪伴安德森在西非狩猎，还与勇敢的戴维·利文斯通共同首次探险恩加米湖和赞比西1河各大暴布，所以他才能被授予这支探险队的指挥权。接着，他们便商妥了，由对本地了如指掌的布希曼人领着威廉·艾默里来到将与科学委员会会和的指定地点——摩尔各答瀑布下。

　　此时，他们在摩尔各答瀑布下已经呆了八天，认为这样待下去脚会发烫的猎人莫库姆终于发作了，他开始质疑艾默里是否记错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这位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与生俱来的耐性的学者重又开始了早已向他的猎人朋友重复了二十遍的叙述。

　　他认为自己所等待的人来自英国，所乘坐的汽船要穿越很长的洋面，其间还会碰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因此完全可以给他们八天的宽限。猎人被暂时说服了。

　　在几分钟内，两个人注意地观察着离莫库姆1\/4英里之外的河面。然而依旧没有任何标志显示委员会成员即将到。

　　十分钟后，莫库姆再一次烦躁起来。他猜想等待的人可能不会再来了。但他又一次被艾默里说服了。按照约定，他们仍有四天的时间，此时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耐心地等待。

　　猎人接受了天文学家的建议，决定到附近的的荆棘丛和矮树林中打打猎。天文学家则独自躺在垂柳树下思考着自己此刻的处境和这次探险的目的，关于后者，埃黎先生的信中只字未提。

　　年轻的天文学家想着这些事情，竟沉沉地入睡了。当他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该返回山谷中的四轮马车了。

　　恰在此时，莫库姆拖着一只刚刚打死的誇羊出现了。他们抬着猎物离开了瀑布，到达了位于峡谷中的营地。

　　在1月28、29、30日三天里，莫库姆和威廉·艾默里都没有离开过会面地点。

　　当布希曼人在本能的驱使下不加区分地追猎着瀑布附近绿地中的野物和猛兽时，年轻的天文学家则醉心于这一派洪荒的自然景物。他的新处境也恰好说明了他持久不渝的耐性，而这是布希曼人所不具备的。

　　因此，对于猎人的一味责难，科学家给予的总是丝毫不能使之平静下来的平静的回答。

　　1月31日，信中讲明的最后一天来到了。一贯沉静的科学家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猎人建议他们到瀑布的下游区迎接他们，然后从北边的山谷返回营地。

　　在确认莫库姆熟悉奥兰治河的大部分流域后，艾默里欣然同意了。

　　布希曼人把来复枪挎上肩，向汤普打个呼哨，赶在同伴前头走上了一条羊肠小路。

　　早上九点钟，两位探险家开始沿着被荆棘丛覆盖的左岸出发了。布希曼人一边走，一边用斧头政断挡路的荆棘，艰难地穿行了大约4英里的路程。

　　两个人就在此处停下来，看到河流正直直地向二三英里远的前方流去。河床在这里被深深地夹在两座高达200法尺的白垩质峭壁之间。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苦苦等待的汽船终于出现在距摩尔各答瀑布大约七英里的地方。

　　已经正午了，等待的地方不利于汽船靠岸，天文学家决定返回。一小时后，布希曼人和天文学家在距瀑布1\/4英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河岸在此处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小河湾。在它齐岸深的河水中，汽船很容易停泊靠岸。

　　汽船终于出现了，威廉·艾默里也被逆流而上的人们发觉了。在天文学家的示意下，汽船转向小河湾，慢慢停泊下来。

　　很快，身材高大的埃弗雷特上校轻快地跳到岸上，向天文学家走来。其他的人也开始陆续上岸。

　　威廉·艾默里立即迎上去，认出了艾弗雷特上校。两个人握手致意后，后者介绍了委员会的其他成员：

　　“艾默里先生，来自德文郡的约翰·马瑞阁下，您的同乡；我们的委员会中三位代表沙皇政府的俄国科学家：来自布洛科瓦天文台的马提厄·斯特吕克斯先生，来自赫台的尼古拉·巴朗德尔先生，来自的米歇尔·佐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