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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盗》 作者:张庆

第28章 “失落”(2)

  当然,并不是所有海盗都这样。当掳获奴隶搬运船的时候,一般会把奴隶当做货物,卖给恶质的奴隶商人。如果只是少数黑人的话,一般都会邀请他们加入海盗,在查尔斯·约翰逊的书里,也介绍过这样的例子。

  另一面,当海盗们在新普罗维登斯岛上大唱“这是我们的天下”时,其实海盗包围网已经开始准备了。最积极的应该是大英帝国。

  大英帝国拥有北美大陆的殖民地,在航路中间有一个无法无天的海盗基地,让他们深感威胁。公元1716年9月,英国政府任命武兹·罗杰兹为镇压海盗的最高责任人,让他担任“巴哈马群岛及其周边的总司令官兼总督”。

  武兹·罗杰兹原本是一名私掠船的船长,兼具统领、决策及行动能力,在1708年到1711年之间,曾经率领杜克号及达杰斯号两艘船进出太平洋,俘虏了来往太平洋的西班牙宝物船,并完成了世界环游之旅。

  他能够坐上新普罗维登斯岛总督的位子,就是身为指挥官的能力得到英国的赏识。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准备就任总督的罗杰兹拿着英国国王乔治一世颁发的赦免状,前往赴任。并曾经有这一份赦免状,很说明问题:

  “1718年9月5日以前,自动向大英帝国或是爱尔兰的国务大臣,抑或是我国派驻在海外殖民地的总督投降的海盗,一律赦免当事人在同年一月五日之前犯下的一切海盗行为。我国海军的所有提督、船长、将校、殖民地总督、殖民地城塞及要塞的指挥官,还有民间和军方的船只士官请注意,我命令你们捉拿不服从本公告、拒绝投降的海盗。”

  赦免状的内容在罗杰兹抵达之前,就已经送达新普罗维登斯岛了。截获消息的海盗们在岛上召开海盗总会,讨论今后的方针。海盗们的意见纷乱。

  “有的人主张坚守岛屿,组成海盗共和国,以我方拥有的条件与政府交涉,也有人虽然赞成加强岛上的防卫能力,却不要一切繁杂的手续,提案接受赦免,反正没有赔偿掠夺品的义务,就带着所有的财产,退隐到附近的英国殖民地。”

  岛上最有发言力的詹宁斯认为“投降是最有利于现实的判断”。

  然而,反对詹宁斯的人也很多,总会因此破局。以詹宁斯为首的投降派找了百慕大群岛的英国总督投降,拿到了赦免状。

  据说罗杰兹在1718年5-6月的时候抵达新普罗维登斯岛。当军舰靠岸的时候,决定投降的海盗们都享福了。荷尼格尔多·拉·布希及伯吉斯等海盗决定投降,提区·英格兰及范恩等海盗则在罗杰兹抵达前后,纷纷逃亡,离开岛屿。

  罗杰兹是一位非常适任的海盗取缔负责人。他利用降伏的海盗追踪不肯投降的海盗,将许多海盗送往断头台。他允许海盗在被吊死之前,可以在人前公开留下遗言。

  下面就是某个海盗集团在被集体处决前所说的话:

  “我没想到我们十个人会在以前一起起誓的朋友及同伴沉默的注视下,像狗崽子一样被吊死。”

  “我很后悔,后悔我没多做一些坏事,也后悔不能手刃抓我们的那些家伙,不能看到你们像我们一样被吊死,我实在非常不甘心。”

  包围网愈收愈紧,然而海盗们还是继续活动。船上还载着玛丽·瑞德及安妮·伯妮两位女海盗。而且政府当局的追踪也很执着。

  1720年,杰克·瑞克姆和查尔斯·范恩被判绞刑。隔年,《海盗取缔法》正式实施,根据这个法律,所有跟海盗有交易的人全都是处罚的对象,就结果来看,这个法律让海盗完全无路可逃。

  海盗是无法漂流在海上生活的。他们必须将海上掠夺到的东西拿到陆地,然后再从陆地补给生活物资。要活下去,就必须跟陆地保持接触。走私者、腐败官员以及一部分的沿海居民都会被涉及。

  海盗们靠着将掠夺到的东西卖给走私业者得到收入。腐败官员放宽取缔,从海盗身上收受掠夺品,中饱私囊。沿岸居民靠着贩卖食料及物资卖给海盗,赚取收入。而“海盗取缔法”规定只要是跟海盗有接触的人,全都是处罚的对象,为的就是切断海盗与陆地的关系。

  1722年,大海盗巴塞洛缪·罗伯茨战死。同年,41名海盗在牙买加被判绞刑。1726年,着名的大海盗尼可拉斯·布朗在战斗时负伤,不治身亡。

  可以认为,罗伯茨与布朗之死,就等于宣告了海盗时代的结束。

  于是,海盗乘着海盗船,在海上猖狂,带领众多部署堂而皇之地进行海盗行为的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3.“加勒比海盗”

  “海盗的黄金时代”--在这短短的30年中,加勒比海和南美的海盗对行驶于欧洲美洲间和非洲亚洲间的商船进行了疯狂的掠夺。

  下面我们就来说说这个时代的一些海盗制度、生活、习惯以及对待囚犯的方式等等。一起看看那熟悉而又越来越陌生的加勒比海盗。

  这伙加勒比海和南美的海盗来自不同的国家。维尔京岛上停靠着很多国家的海盗船,巴哈马的新普罗维登斯是英国和美国海盗的巢穴。西班牙海盗在古巴、波多黎各和圣奥古斯丁活动。法国海盗的据点则在马提尼克岛。

  “黄金时代”的海盗形象在画家、作家等人的演绎下已经广为流传。大多数我们现在听说过的海盗都是这个“国际兄弟会”的成员。

  1722年,海事法庭绞死了罗伯茨船长手下的52名船员,最为盛行一时的海上抢劫落下帷幕。海盗继续抢劫海运,但是声势大不如前。

  海盗是18世纪媒体的宠儿,公众热情地关注着他们的行为。

  因此,他们的许多功绩和性格特点被记录在编年史中,印发着审判记录的海报也被公众抢阅。海盗审判受到群众的滋扰,但是他们最喜欢看的是绞刑。

  其实与那些人相比较而言,海盗船员的生活就像假日巡游。因为更难想象的是战船和商船上的船员条件是非常可怕的,许多被抓来的人被迫当起水手,时常受到欺压。

  当船进港时,为了防止这些船员弃船逃跑,通常都会被铐上脚镣。一位军官称英国海军中很多船员因为疾病而残疾或死亡,还有人开小差,以至于根本无法同海盗作战。据估计,在1600年到1800年间有50%的英国和美洲人因受到压迫而死于海上。

  恰恰是海盗可以为那些可怜的船员提供逃跑的机会。当一艘商船被抢夺,海盗经常给船员入伙的机会。大多数人愿意这样做。

  海盗询问船员关于军官的情况,特别是船长和军需官。被认为残忍或卑鄙的军官会在经受折磨后被杀死或者被放在一艘小船上漂流,任其生死,有的则会遭到勒索。海盗所提供的不仅仅是将船员从这个漂流的地狱中解放出来,作为海盗成员是一个群体中的平等一员,这个群体享有集体决策机制。

  在出海之前或者选举船长时,船员会签署一系列的书面文件,以构筑一种牢固的团体精神,并要在《圣经》或者船斧前发誓。这些条款规定了船上的生活、船员责任、纪律和分赃制度。

  这就是与加勒比海盗的制度相似的一种制度。一部分劫掠的财物专门用来赔偿那些在战斗中残疾的海盗。

  另外关于船长的制度也很有意思。海盗通过颠覆海军和商船组织中苛刻而残忍的专制组织结构而辉煌起来。海盗船长由船员选举,为他们服务。船长只是“战斗、追击和逃跑”时的指挥官,随时可能因为残忍、懦弱和拒绝劫掠财宝而被投票废黜。船员还要选出一名军需官负责分发食物、调查舞弊及调节争端。

  船长没有太多专权,分得的口粮同船员一样,居住的船舱船员可以随意进出。船员可以在船上任何地方吃饭和休息。船长、军需官、外科医生、木匠和水手长得到的分成比普通海盗多。音乐家也是如此,他们粗犷的表演(通常走调)可以提升已方士气,瓦解敌人。

  我们也不得不注意到,也许最受海盗尊敬的就是海盗委员会,这是每次海盗航行的最高权力机构。这个机构有权决定海盗去哪里、做什么以及如何处理问题。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委员会中每名海盗都是成员。

  条款随着船长人选的变化而有所不同。海盗们同巴塞洛缪·罗伯茨签署的条款具有典型性,体现着民主、平等和纪律性。不过条款的原本在罗伯茨被捕时被扔到海里,这意味着某些条款中有些内容是绝对不能泄露的。

  关于囚犯,我们也了解到,其实海盗的报复心很重。

  他们经常将生活的不满发泄到出身高贵的俘虏,尤其是军舰军官和商船官员身上。例子之一就是1726年菲利普·莱恩被捕时吹嘘自己在海盗生涯中杀死过37名船长。

  就好像现在一样,妇女会受到一定保护。然而,为之付出的代价是接受某个海盗的“求爱”,曾有记录表明,有的妇女曾受到过海盗的污辱。

  总之,俘虏会因为各种理由受到折磨。如果是船员的头目,或者因为藏匿宝物,或船上没有值钱的货物,他们就会受到惩罚。惩罚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的会被绑在桅锁上,然后从上面落在甲板上摔死;有的会被剥光衣服作为练习射击的靶子。

  有时海盗对那些口碑良好的军官会仁慈一点儿,但是也不会太好。毕竟海盗要利用残暴的手段恐吓受害者尽快投降。除此之外,海盗还是抢掠的代名词。桅杆上升起海盗旗就是意味着受害船只将被洗劫一空。

  海盗喜欢喝辛辣和刺激的饮料,其中很流行的是一种叫做“炸弹”的混合酒。它是由朗姆酒、水、糖和肉豆蔻调和而成。另外一种流行的饮料是由生鸡蛋、糖、雪利酒和啤酒混合而成,叫做朗姆棉花酒,尽管不含朗姆酒成分。海盗也很喜欢掠夺来的白兰地、雪利酒和葡萄酒。而很多人也正是因为酗酒死亡。

  海盗喜欢吃的食物也是辛辣而刺激的。新普罗维登斯的酒馆里提供一种辛辣的沙拉,由很多随手可得的原料拌成。鲜肉、鱼肉、龟肉和贝类动物经过腌制后同煮熟的鸡蛋、腌制的洋葱、卷心菜、葡萄酒和橄榄油一起食用。

  在海上时,海盗通常穿着粗布做的裤子和上衣。在交战时会穿上涂有松脂的衣服或厚皮毛做的衣服,以抵御刀剑袭击。但在岸上时,他们会穿得衣冠楚楚,俨然像个绅士。

  他们把抢来的华贵衣服穿到身上,有时候显得不伦不类。有些海盗甚至戴着假发,脸上抹着脂粉,打扮得像伦敦的花花公子。海盗喜欢华贵的首饰,他们戴着手镯、耳坠、珍珠、金项链以及从天主教国家的船只上抢来的镶嵌着珠宝的十字架。

  关于战斗,接舷战、伏击和各种各样的诡计也是加勒比海海盗的武器库里的重要战术方法。

  任何一种捕获猎物的战役都是从发现猎物开始的。为达到这一目的主要是采用两种方法:利用已证实的情报,或自由寻找。

  在第一种情况下,从自己的密探那儿获得有关某艘载有贵重物品的船只的移动情况的必要情报后,海盗们就出海去,在合适的地方设下埋伏以截获它。这个方法最为有效,因为突然袭击一直会使敌船船员鼓不足士气。

  但是,海盗们也经常采用“自由狩猎”的方法。由于加勒比海在那些年代里是一个热闹的经商地区,要探出商船队或独航船只的踪迹也并不太难。在这种追击中几乎总是海盗获胜,因为他们的船比较轻、比较灵活,航速也比较快。

  此外,海盗们还严格地遵守一系列能帮助他们在战役中取得成功的规则。 首先,他们一直设法从上风头驶近被追捕的船只,这种做法使他们能在战斗开始之前具有极大的机动性,一旦交火时,风会把火药的烟和大火的烟吹到敌人一边去,这样一来敌方的开火和开船工作就会有麻烦了。

  其次,海盗们尽力设法从船尾进攻敌船,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船尾炮才能朝他们开火。为了让船舷炮也投入战斗,敌人就必须让船掉过头来,而在这段时间里,海盗们就来得及紧紧地靠到敌船旁边去了。

  这样说吧,除了这些主要规则外,海盗们还采用不少其他方法去赢得海战的胜利。比如,他们的船上一直有备用桨。这就使他们在无风天气也能驶到离敌方一定的距离之处,而在这种距离内,敌方的炮火实际上不会对海盗造成任何损失--齐射之间的间隔时间很长(达30分钟),因此敌人在第一次开火后就再也来不及给炮重新装上弹药。

  追上敌船后,海盗们用钩杆、“猫爪”钩住它的船尾,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力设法卡住被攻击之船的舵。失去机动性后,它就会成为海盗们很容易得手的战利品,他们登上它的甲板和内舱,开始打接舷战。

  海盗们在行动时经常采用各种各样的诡计。比如,在打接舷战之前,即在离敌船只有屈指可数的几米远时,原先躲在高高的船舷背后的海盗就大叫着站起来,装出一副要发起攻击的样子。但是,他们又立即躲起来了。不过,被这些举动激怒的敌方射手已经发出了齐射,这样一来也就被解除了武装。敌方没有时间给火枪重新装弹,海盗们就利用这一点,转入了真正的进攻。

  海盗在海上与其他船只突然相遇时是这样做的。他们毫不犹豫地立即在桅杆上升起相遇船只所属的那个国家的国旗。按海洋法,对方应该鸣礼炮回答这一姿态,因此对方的船长也这样做了,白白地把自己炮里的炮弹发射了出去。海盗们则审时度势地或是冲上去打接舷战,或是继续照原先的航线前进。

  不停地追捕商船队是一种很流行的海盗方法。有时候,海盗的高速船会在它们后面一连追上几昼夜,只要有一艘商船掉队,海盗们就会把它围住,打上一场接舷战。

  海盗们事先让自己的大部分人藏在下面的舱房里,再装出一副自己的船已出故障的样子,--这种情况也并不罕见。迎面开来的船只发现“遇难的船”后就会向它靠拢,想给予帮助,结果却陷进了圈套。海盗们会从藏身处窜出来,并攻击救生船上的那些毫无疑心的船员。

  总之,在仔细研究各个时代的海盗行动的战术时,可以明确地说。加勒比海盗的战术是非常丰富多彩的,他们也是在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的不断发展中吸取各种经验让自己的进步。他们既会吸收旧的精华,又会衍生出符合当代要求的新方法和新手段。

  要说到加勒比海盗的武器与装备,当时航行于加勒比的海盗船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随着各国对海上力量的重视,海盗船的性能也不断提升。

  航行在加勒比的海盗船主要有六种:卡拉维尔帆船、卡瑞克帆船、盖伦帆船、单桅帆船、巡防舰、大型战舰。

  1.卡拉维尔帆船

  基本上卡拉维尔帆船是设计给沿海渔业用的,不过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这种船也航行于大西洋。它有四个特征:(1)小型轻快;(2)吃水线浅,可以航行于浅滩;(3)船身长,因此前端尖锐,适合拨开海流航行;(4)利用大三角帆,也能逆风航行。

  大三角帆是纵帆的一种,是相对于横帆的一种。横帆是针对连接船头跟船尾的线,采直角十字交叉张挂的帆,而大三角帆则是针对连接船头跟船尾的线,采取几乎平行的方式张挂的帆。采取这种方式是为了应对多变化的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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