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汉武帝身边的女人——红颜易老，真爱难寻(1)

　　（第一章）为何偏偏喜欢你

　　在平阳县里，住着一户姓卫的人家。

　　卫家夫妻俩不注意计划生育，结果一不小心闹出了人命，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卫子夫，是个女孩儿。小生命的诞生，并没有给卫家带来多少欢喜：生个男孩儿，还能指望他放羊娶妻生娃，生个女孩儿，就只能嫁给放羊娃了。

　　卫家本来就贫困，这下子突然多了一张吃饭的嘴，经济更加捉襟见肘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卫子夫十二三岁的时候，正逢县里的大户，平阳公主家招人，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年幼的卫子夫自愿应征，成了平阳公主家里的一个歌女。

　　歌女的工作当然是唱歌，但是除了唱歌之外，卫子夫还有一门必修课：打扮。

　　平阳公主说了，你会不会唱歌，无所谓，但你一定要会打扮，一定要会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如果能让男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你看，那很好，我给你涨工资；如果你让男人看了你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那么对不起，卷铺盖回家吧。

　　卫子夫不想被辞退，为了保住饭碗，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打扮，一直化到夕阳西下，她还不肯下班，挑灯夜战努力工作到深夜，连叫春的夜猫儿都睡了，她才上床休息。

　　卫子夫本来就天生丽质，再加上工作又敬业，因此，过了几年，她发育完毕之后，就理所当然地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了平阳公主手下的头牌。

　　看到这里，可能读者要感到奇怪了：平阳公主没事养这么多美女干什么，难道是开妓院的？

　　非也，非也。平阳公主养美女，固然是为了招揽男主顾的，但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资格成为她的主顾。事实上，她的主顾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弟弟，汉武帝刘彻。

　　开妓院能赚什么钱呀，给皇帝进贡美女才叫赚呢！

　　有一回，汉武帝到外面去烧香拜神，回宫的时候，要路过平阳公主的家。

　　平阳公主得知消息之后，兴奋地仰天长啸一声，说：“哈哈，生意终于上门啦！养人千日，用人一时啊。美女们，赶快给我化妆，以后能不能傍上皇帝这个大款，就全看你们这张脸了！”

　　美女们不敢怠慢，纷纷拿出随身装备，用胭脂水粉把自己的脸蛋全副武装了起来。其中，卫子夫打扮得尤为用功，这一次，她是豁出去了。

　　等到汉武帝进屋的时候，平阳公主让众位美女在大厅里一字排开，列队欢迎皇帝大驾光临。汉武帝平时美女看多了，有些审美疲劳，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美女都差不多一个样，让他提不起什么精神。

　　于是，汉武帝就有些不高兴地说：“皇姐，你这是干什么呀？整天都有美女在朕面前晃来晃去，晃得朕眼都花了，你知不知道，其实朕也很烦的啊！”

　　平阳公主尴尬地一笑，说：“皇上，我这不是为你好么？算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让她们通通退下好了。来，别提这么不开心的事了，咱们姐弟俩已经好久没见了，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既然皇姐有如此雅兴，那朕就奉陪到底！”

　　于是平阳公主命人摆好宴席，坐在汉武帝身边，跟他一起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平阳公主对汉武帝说：“皇上，咱们这样光是喝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叫几个人来唱歌助兴吧，你觉得怎么样？”

　　汉武帝说：“这主意倒是不错。行，皇姐，就按你说的办！”

　　平阳公主把手一拍，说：“姑娘们，你们都出来吧！”

　　于是又有一群美女，从大厅左侧的厢房里走了出来。汉武帝一看，这群美女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质量要比刚才那群美女好很多，等她们开口一唱歌，汉武帝对她们的好感就又增加了几分，最后，他把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美女身上。

　　“她叫什么名字？”汉武帝指着她，问。

　　平阳公主顺着汉武帝所指的方向望去，说：“启禀皇上，她叫卫子夫。”

　　“挺不错的嘛。皇姐，朕先去方便一下，回来咱们再接着喝！”

　　平阳公主心领神会，说：“皇上，那你就去吧，我等着你！”

　　等到汉武帝离开大厅之后，平阳公主给卫子夫使了个眼色，说：“子夫，你要发达啦，还不赶快跟上去？”

　　卫子夫满心欢喜地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冲了出去。

　　后面的故事就有些儿童不宜了，特此省略1212字。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汉武帝终于回来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看样子似乎剧烈运动过，不过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他见了平阳公主，说：“皇姐，朕突然决定，想要赏赐给你黄金千斤，希望你能笑纳！”

　　平阳公主说：“哎呀，皇上，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呢！不如这样吧，作为回礼，我送你一个美女，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

　　结果，卫子夫就变成了汉武帝的人。

　　临行之前，平阳公主用手抚摸着卫子夫的后背，说：“子夫，你进了皇宫之后，一定要低调做人啊！等你将来发达了，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卫子夫点头，说：“公主，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就这样，卫子夫离开家乡，跟着汉武帝进了宫。

　　卫子夫进了皇宫之后，她就等着汉武帝再次宠幸她。她等了一天没见人，两天没见人，三天还是没见人。她不急，她接着等。一周，两周，三周，她连汉武帝的影子都没看见。她有些焦急，但还是耐着性子等。一月，两月，三月，她连汉武帝长什么样都差点忘了。

　　皇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终于有一天，卫子夫明白了：汉武帝是把她给忘了。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泡过的妞比你见过的女人还多，你拿什么跟我比？

　　汉武帝吃过多少盐？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多。汉武帝泡过多少妞？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少。有一句话叫做“后宫佳丽三千”，那我们不妨按照这个数据来计算一下。

　　三千人，平均每天宠幸一个，要八年多的时间；每天两个，也要四年多的时间；每天三个，非得肾亏不可，因此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如果换作你是汉武帝，你有没有可能记得每个后宫妃子的长相和名字？如果换作你是卫子夫，排队等汉武帝的宠幸，少则四年，多则八年，等轮到你的时候，人都老了，还有什么搞头？

　　所以啊，美女太多了，对汉武帝来说，是一件无聊的事。等得太久了，对卫子夫来说，是一件无趣的事。

　　可怜卫子夫痴痴苦等了一年多，没等到汉武帝，却等到了汉武帝发下的通知：后宫妃子，只要是从未受过宠幸，或者是基本不受宠幸的，麻烦卷铺盖回家吧。

　　没办法，美女太多了，汉武帝宠幸不过来啊。为了减轻工作量，让自己过得轻松点，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卫子夫这么久都没被宠幸过，理所当然的，她也在被清退的名单之内。这下子，卫子夫伤心了：你个杀千刀的衰人，死没良心的，人家把一切都给了你，你却忘了人家，还要赶人家回家，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伤心也没办法呀，皇帝让你走，你敢不走？

　　结果卫子夫只好把铺盖一卷，房门一关，走人了。她走了没几步，忽然，在前面的拐角处，她遇见了一个人——是她朝思暮想的汉武帝。

　　冤家，你可想死我了啊！

　　卫子夫一见到汉武帝，她的眼眶马上就变红了，接着鼻子一酸，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皇上……”

　　汉武帝怜香惜玉，平时最见不得的就是美人在他面前流泪，现在卫子夫这么一哭，他马上乱了阵脚：“美人，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朕来为你做主嘛，哭什么呢？”

　　汉武帝不说还好，一说，卫子夫哭得更厉害了。他赶紧把卫子夫搂在怀里，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她说：“好了啦，别哭了嘛，你说，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卫子夫断断续续地说：“皇……皇上，呜呜，这个人，就，就是你呀！”

　　汉武帝闻言大惊，赶紧仔细看了几眼卫子夫，发现她似乎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就问：“朕？朕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

　　“你还说！就是你，就是你！一年前，你外出祭祀，回宫的时候，经过平阳公主的家，然后，然后，你就把人家……呜呜……”

　　听卫子夫这么一说，汉武帝这才想起，一年多以前，在他姐姐家里，他跟她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于是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对呀，朕想起来了，朕确实宠幸过你！不过，朕现在已经把你的名字给忘了，能不能再告诉朕一遍，你的名字呢？”

　　“卫子夫，我叫卫子夫！”卫子夫大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却又扭动身体，似乎想要挣脱汉武帝的怀抱，“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最后还不是会忘了人家！皇上，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干脆让我走了吧，反正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不会忘，再也不会忘了！”汉武帝把卫子夫搂得更紧了，说，“是朕不好，朕不该忘记你的名字，朕向你认错，行了吧？你哭了这么久，也该累了，朕送你回房休息，好不好？”

　　卫子夫终于不哭了。她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汉武帝怀里，抬头看了看汉武帝，说：“好。”

　　于是卫子夫就跟着汉武帝进了房。

　　下面省略1212字。

　　汉武帝的现任皇后姓陈，正史里面没有记载她的名字，在讲下面的故事之前，请允许我先插入一段野史。

　　野史《汉武故事》：“帝以乙酉年七月七日生于猗兰殿。年四岁，立为胶东王。数岁，长公主嫖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不？”胶东王曰：“欲得妇。”长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末指其女问曰：“阿娇好不？”于是乃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长主大悦，乃苦要上，遂成婚焉。

　　这就是成语“金屋藏娇”的来历。

　　这段野史的记载是否属实，如今已经无籍可考，也不在本篇的研究范围之内。不过，我们可以姑且称陈皇后为“陈阿娇”，这倒是没有问题的。

　　野史讲完了，下面来讲正史。《汉书·外戚传》里面记载了这样一段历史：

　　阿娇的母亲，长公主刘嫖，平时经常送美女给汉景帝嫖，她跟汉景帝之间的关系，相当与平阳公主与汉武帝的关系。所谓“食色性也”，刘嫖为汉景帝搞来这么多美女，满足了汉景帝的性欲，因此，汉景帝是非常离不开刘嫖的，没有这个姐姐，汉景帝的世界里就会缺少很多人间春色。

　　你让我嫖，我对你好，公平交易，互惠互利。刘嫖跟汉景帝之间的利益关系，让姐弟俩联系得很紧密。因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平阳公主这么热衷于为汉武帝搜罗美女了。男人嘛，都是一副衰样。

　　刘嫖不止想跟现任皇帝搞好关系，她还想跟下一任皇帝搞好关系。下一任皇帝，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现任太子刘荣了。因此，她决定按老规矩办事，送女人。这一次，她想要送给刘荣的，是她自己的女儿，陈阿娇。

　　虽然陈阿娇当时还算不上女人，顶多是个女娃娃，不过没关系，女大可以十八变嘛。

　　于是刘嫖就兴冲冲地找到刘荣的老妈，栗姬，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说老栗啊，不如咱俩结个儿女亲家吧，我把我女儿许配给你儿子算了！

　　刘嫖整天送美女给汉景帝嫖，汉景帝爽是爽了，但是栗姬很不爽。你想啊，汉景帝整天嫖别的女人，跟栗姬亲热就少了，栗姬整天独守空房，她能爽得起来吗？刘嫖让栗姬不爽，栗姬可能让刘嫖爽吗？不可能！

　　所以，栗姬一听到刘嫖说要跟她结亲，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王八蛋，你这开妓院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我“老栗”？死不要脸的臭婆娘，送妓女给我老公嫖还不够，还想送妓女给我儿子嫖，你自己干嘛不去当妓女？

　　结果，刘嫖就被栗姬给骂回去了。这一骂不要紧，刘嫖从此就把栗姬给记恨上了：哟嗬，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儿子又是谁啊？你不过是个妃子，不是皇后！你儿子不过是个太子，不是皇帝！老娘把女儿许配给你儿子，是给你面子，你给脸不要脸是吧？好！咱们走着瞧！

　　栗姬不知道，她这次惹毛了一个绝对不能惹的女人。

　　前面说过，刘嫖跟汉景帝的关系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对于一般人说的话，汉景帝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是对于刘嫖的话，汉景帝是两只耳朵都要进，而且还要牢牢记在心里。

　　所以，如果刘嫖要在汉景帝面前说谁的坏话，那么这个人基本上算是完了。

　　本来汉景帝对栗姬的印象还不错（印象不好的话，不可能把她的儿子立为太子），但他听刘嫖说栗姬的坏话听多了，日久天长，他心里就对栗姬产生了疑问：这女人，真的有这么坏吗？

　　有一次，汉景帝身体不太舒服，就试探着对栗姬说：“朕百年之后，请你照顾所有的皇子，千万不可忘记！”

　　汉景帝说这句话，意思相当于是“托孤”。托孤托孤，当然不可能托给一个村姑，肯定要托给重要的人。想想看，“照顾所有的皇子”，谁有这个资格？

　　那就是未来的皇太后。汉景帝这个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等我死了以后，我就让你儿子当皇帝，你来入主后宫，帮我照顾我其他的儿子，这是个好机会，千万别错失了。

　　从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此时此刻，汉景帝对刘嫖的谗言还是不以为然的，栗姬在汉景帝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可惜的是，栗姬生性刁钻刻薄，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脑子里装的却全都是水。她一听说汉景帝要自己帮他照顾皇子，非但没听出其中的暗示，反而听出了一肚子的妒火：衰人，你整天到处乱嫖还不够，嫖完之后还要把激情副产品丢给我来处理，我又不是收废旧的，干嘛要帮你收拾这些烂摊子？

　　后来的故事是这样的：栗姬怒不肯听，言不逊，景帝心衔（嫌）之而未发也。（《汉书·外戚传》）

　　《本草纲目》有记载：脑残者，无药医也。栗姬不止惹毛了皇帝的姐姐，她还惹毛了皇帝，做人蠢到她这种程度，也算是人间一绝了。

　　栗姬这女人太蠢了，但是有一个女人太聪明了，她就是汉武帝刘彻的老妈，王夫人。生孩子之前，她是只狐狸精，生孩子之后，她就进化成老狐狸了，懂得女人做事不能光靠脸蛋，还要动脑了。

　　王夫人这只老狐狸，一听说栗姬回绝了刘嫖的请求，她就知道，机会来了。等到刘嫖来找她的时候，不等刘嫖开口，她马上就说老刘啊，不如把你家阿娇许配给我家阿彻吧，你觉得怎么样？

　　刘嫖一听，高兴了：老王啊，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想什么了！

　　想是这样想，客套话还是要说一些的。于是刘嫖就沉吟了一下，说老王啊，我心里倒是有这么个意思，不过我家阿娇比你家阿彻大几岁，你看合适么？

　　王夫人说合适，怎么不合适！女大三，抱金砖，男孩子嘛，多少都有点恋母、恋姐情节，找个大点的女孩子当老婆，以后也方便受照顾嘛！

　　刘嫖乐得合不拢嘴，说亲家啊，你别这样说嘛，我怎么好意思呢……

　　刘嫖嘴上说不好意思，可她已经叫王夫人“亲家”了。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后来刘嫖听说栗姬回绝了汉景帝的请求，她“嘿嘿”奸笑一声，心想：栗姬啊栗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次是你自己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王夫人得到消息之后，她也高兴了：这下子，该轮到我儿子当太子了。哈，哈哈！

　　这对亲家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分头行事：刘嫖在汉景帝面前继续诋毁栗姬，同时极力夸赞刘彻；王夫人暗地里联络大臣，让他们向汉景帝请奏，把栗姬立为皇后。

　　千万别以为王夫人这样做是为了栗姬好！王夫人这一招阴着呢！下面，让我们来看一看，王夫人这种做法产生了怎样的效果：

　　大行奏事，文曰：“‘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今太子母号宜为皇后。”帝怒曰：“是乃（你）当所言邪！”（《汉书·外戚传》）

　　朕叫你照顾皇子，你不肯答应，还对朕出口不逊，你如今还有脸说出这种话？你该不会是想当皇后想疯了吧？朕要做什么，朕自由分寸，轮不到你来教我！

　　把皇帝惹毛了，栗姬能有好下场？这次，汉景帝可真是龙颜大怒了。虽然栗姬是遭人陷害的，但汉景帝可不管这么多，他觉得这事是栗姬做的，那就一定是栗姬做的，没有半点申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