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必须面对的现实（五帝时代）(4)

　　瞽叟目瞪口呆，但他马上又有了新主意。他交给舜一柄木制的泥铲，说：乖儿子，家里的井已经淤塞了，你下去掏一掏。

　　舜说好嘞，我马上下井里去。等到他跳入井里之后，就见瞽叟一挥手，埋伏在一边的后妻及儿子象，迅速冲上前来，把泥块土石一股脑儿地填到井中，眨眼工夫就把井给填埋了。

　　哦耶！瞽叟一家欢呼雀跃，总算把这个黑人朋友干掉了。你说你一个黑人，不回非洲，赖在我们家不肯离开，这像话吗？瞽叟的亲生儿子象负责分配战利品。他说：两个美貌的妻子归我，还有哥哥的琴，也归我。其余的财产，归你们两个。

　　瞽叟和后妻接受了象的分配方案，兴奋的象来到了舜的房间，拿起舜的琴，对着两位美貌的嫂子，且弹且唱：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抽筋……象正唱得激情四溢，门外忽然走进一个人来：嗨，我亲爱的弟弟你好吗？

　　你……象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舜，顿时吃惊得眼珠几乎跌掉地上：哥哥，你不是埋在井下了吗？怎么会……这个啊，满身泥土的舜解释道：我是被埋在井下了，但我及时用泥铲在地下挖出一条道，挖进了附近另一口井里。然后我从另一口井里爬了上来。

　　真有你的，你简直是只土拨鼠。象沮丧地评价道。这就是舜的主要人生成就，家族的两次血亲谋杀都未能损及他毫毛。

　　而他仍然谦和温柔地对待这些杀手们--只不过，他不会再让象对自己的两个妻子求爱了，这是必须的。

　　虞舜帝的这段故事，构成了此后儒家文化的核心，但同样也引发了世世代代的疑虑。虞舜帝这家人是怎么回事？他好似生活在毒蛇窝中，与变态杀手相亲相爱，找不出个哪怕是稍微正常一点的人来。

　　有史学家试图从史前的群婚血亲角度入手，破解这一悬疑。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虞舜帝的故事只是一个寓言，故事中的人物都有所指，是虞舜帝与上一届唐尧帝争夺权力的微缩版。

　　据记载，当虞部落强大之后，帝尧对虞舜进行了残酷的考核，他让虞舜进入森林川泽之中，接受野外求生考验。其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天色昏暗，凶猛的野兽于密林中虎视眈眈。不太清楚唐尧这番考验的真正意义，但我们知道，初民时代的人在这种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概率不会太高。

　　但虞舜成功地通过了考验，穿越暴风雨，走出大泽，最终获取了权力。由此我们知道，虞舜的可怕家居环境，隐喻的是当时他面临的政治险局。所谓的瞎眼父亲，隐喻的就是上届唐尧帝，后母是朝中那些穷凶极恶的政治对手。而所谓的同父异母弟弟象，暗示的是虞舜的死对头、唐尧帝的亲生儿子丹朱。而故事中的血亲谋杀，说的不过是唐尧帝为了将天下传给儿子，对虞舜所进行的一系列卑劣谋杀。

　　黄金时代的权力之路，同样是布满了险恶的陷阱与杀机。这就是虞舜帝的幸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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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皋陶的断案神兽：獬豸

　　虞舜帝时代，有许多贤明的臣子，其中皋陶最受人景仰。皋陶的相貌古怪，吻部突出，犹如鸟喙，又好像是马嘴，脸部发青。传说这样相貌的人，诚实可靠而且能够看穿人心。所以虞舜帝以皋陶为士，专司天下刑狱。

　　皋陶制定了许多律法，但流传下来的，只剩下一条，四个字：昏墨贼杀！

　　这条律法的意思是：行为邪恶却掠取美名的人、贪赃枉法却巧言掩饰的人、明目张胆杀人放火的人，这三种人统统要杀掉。皋陶是中国传说中的神探，他有一只神兽，叫獬豸，这种动物似鹿非鹿，似羊非羊，黑毛四足，头上生了一只角。獬豸具有天然识别罪犯的能力，所以又称直辨兽，或称触邪。如果遭遇到疑案难案，皋陶只需要把嫌疑人犯带上来，让獬豸来辨认，獬豸就会一头撞向罪犯，用独角将罪犯顶住。有这样的智慧神兽帮忙，皋陶断案精准无误，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神探。

　　神兽獬豸，表现了古中国人饱受人际纠纷的困扰，人与人一旦发生纠纷，就会陷入无力辩白的困境之中。事实上，西方的测谎器发明，同样是基于这样的困扰，如何从天性替自己掩饰的表象中寻求真相，这个话题至今仍未过时。

　　终结禅让制

　　照例，当虞舜帝的时代开始，人类又面临着一系列的生存困境，虞舜帝通过规范管理制度，化解了诸多问题。简单说来就是，他任命了多名官员，担负不同的社会职责。

　　他任命了司空，负责土木工程。他任命了后稷，负责农时农事。他任命了司徒，负责社会治安。他任命了共工，负责采矿开矿。他任命了士，制定司法条例。他任命了朕虞，主持水利建设。他任命了秩宗，负责祭祀。他任命了典乐，负责集会时的舞乐。他任命了纳言，听询民众的意见。

　　由虞舜所任命的这九大官员，构成了人类社会组织与管理的基本职能。直到现在，国家甚至包括了联合国的官员设置，仍然是这么个框架。这就是虞舜帝的智慧，垂数千年而不朽。

　　此外虞舜帝还把天下划分为十二个方，每方由一人负责管理，名之为方伯。方伯的意思，就是这块地盘的老大，由他们负责替虞舜帝听取诉讼、收取赋税。此外虞舜的功业还有很多--但都很可疑，因为到了下届帝王禹，这些成绩马上又成为了亟须解决的社会问题，所以不提也罢。

　　建立起了一个完美的管理架构，虞舜帝就清闲了下来，于是他带着两位妻子--娥皇和女英开始周游天下，行至九嶷山，又名苍梧山，虞舜帝死在这里。由于他死于湖南宁远苍梧山，所以留下个词语，叫野死苍梧。虞舜帝死了，娥皇和女英陷入悲痛之中，她们失声痛哭，泪水溅到湘江两岸的竹子上，留下了斑斑血泪。这就是有名的湘妃竹的来历。恸哭之后，娥皇与女英双双跃入江水之中，此后她们成为了湘江之神，被称为湘君，或称湘夫人。

　　不确定虞舜帝的死是不是有什么政治阴谋，但就在他死前的十五年，他已经失去了权力。

　　夏部落的首领大禹，挟其治水成功的宏大功业，步步逼近了天下共主的宝座。时代又拉回到了虞舜帝的青年时代，当时虞舜帝所遭遇的，一如唐尧帝所遭遇的，面对青年领袖那咄咄逼人的攻势，虞舜帝也如他的前任，最终交出了权力。

　　据儒家学者称，唐尧帝把权力移交虞舜是中国的第一次禅让（帝挚被唐尧夺取权力那一次，显然被忽略了）。而虞舜帝将权力转让给大禹，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二次禅让。

　　但这是原始时代最后的黄花了，在大禹帝治水的不朽功业掩盖之下，是权力者那张隐于黑暗的脸。黄帝王朝磕磕碰碰地经历了七任君主之后，被大禹帝画上了一个悲哀的句号。

　　禅让制无疾而终，大禹将引领历史，走入漫长的世袭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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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北氏与民之国

　　虞舜帝除了娥皇与女英两位夫人，还有个妃子叫登北氏。登北氏生育了两个女儿，一个叫宵明，一个叫烛光。传说这两个女孩的神灵，时常出没于河边或是大泽中，她们发出的明丽神光，能够照亮附近百里的土地。

　　其实，宵明与烛光的传说，其历史的原型，大概与虞舜帝夜行时的仪仗有关。虞舜帝出行，必然会带有许多随从，其中不乏年轻女子，夜行时以少女为先导，持火炬开道而行。初民无知，但知道这些散发着明光的少女为虞舜之女，遂有了这样的传说。

　　宵明与烛光的传说，表明了当时的氏部酋长已经拥有很大的权势，并享受着极为优裕的生活。

　　此外，传说舜有个儿子，叫无淫，他生活在一个天堂般的美丽世界，这个地方叫民之国。民之国物产丰富，人们不需要耕作，就有吃不完的粮食；不需要织布，就有穿不尽的华丽衣服。这里有美丽的鸾鸟与凤凰，还有许许多多的珍禽异兽。

　　这个美丽的民之国，实际上是虞舜帝的家居生活，虽然当时生产力尚不发达，但酋长因其权势而占有了丰富的劳动产品，权贵子弟们因此过着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乏味生活。为了消乏解闷，他们建立起禽池兽苑，懵懂无知的初民目睹这一切羡慕不已，于是就有了民之国的美丽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