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正的封建时代（春秋开端）(4)

　　晋献公感激地说：骊姬真是个善良的女人呀。说完就出门打猎玩去了。这时候太子申生，把祭祀用的胙肉，给父亲送来吃。骊姬就在胙肉中放了毒药。等晋献公回来要吃肉时，骊姬说：不可以，国君应该时刻注意人身安全，吃肉前必须要验毒。

　　于是牵来一条狗，喂胙肉吃，狗吃了肉后就死了。然后又叫过来个倒霉的奴隶仆役，让仆役吃肉，仆役也死了。

　　骊姬悲伤地哭起来，说：这都怪我不该替你生儿子，既然太子不相容，为了国家的安定，请国君允许我们母子自杀吧。晋献公嘀咕道：太子这么个搞法，你们母子自杀也解决不了问题呀，眼下不是咱们死，就是太子死，还是让太子死好了。晋献公宣布赐死太子，太子申生逃到太庙，说：我如果逃到别的国家，就不妥当了，还是自杀合乎情理。太子申生自杀，他的两个弟弟重耳和夷吾知道大乱来临，就分头逃亡。

　　重耳逃到了翟国，而夷吾则逃去了秦国。此后晋国进入热闹阶段，晋献公死时，指定骊姬生的奚齐为太子，但奚齐坐到封君之位不过两个月，大臣们发动暴乱，杀掉了奚齐。骊姬无奈，又立妹妹生的卓子为君，两个月后，大臣们继续暴乱，把骊姬和卓子一块杀掉了。

　　消息传出，正在秦国的老三夷吾，请求秦国帮助火速返国登位，并承诺，继位之后给秦国五座城。秦国大喜，飞快地护送夷吾回到晋国。但当夷吾继位之后，却撕毁合同，不肯履约给秦国五座城。秦国气坏了，就发兵攻晋，夷吾大战秦军，不幸失败被俘。

　　幸好，秦国国君是夷吾的妹夫，不好杀掉大舅哥，于是双方重新谈判，夷吾答应按前约割五城与秦国，再留下自己的儿子做人质。

　　就这样，晋国的太子就留在了秦国，秦君好喜欢这个侄子，就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怀嬴，嫁给了他。但五年后，夷吾病重消息传来，太子生恐丢了王位，就抛下怀嬴，自己逃回了晋国。

　　秦公主怀嬴的老公逃了，就向父亲哭诉，秦君那个气呀。正好这时流浪中的重耳联络秦国，请求秦国帮自己登上王位。重耳是现在晋国国君的大哥，也就是秦国公主怀嬴的大爷，可是秦君要求，如果重耳肯娶自己的侄媳妇怀嬴为妻，秦国就护送重耳回国登位。

　　嘿，秦国人真是太原始，竟然想把侄媳妇改嫁给大爷，这么个搞法，伦常关系会彻底紊乱的。对于秦国的荒谬提案，重耳召开了幕僚会议：这么年轻美丽的侄媳妇，是娶了呢？还是娶了呢？还是娶了呢？会议上一致通过决议，娶就娶吧，乱就乱吧，不是大家喜欢乱伦，问题是，春秋这个时代，正常人好像没什么存活的机会。

　　于是在公元前636年，雄纠纠气昂昂的秦兵，护送着62岁的重耳，杀奔晋国，杀掉了坐在王位上的夷吾的儿子，重耳登位。但未等他屁股坐下，只听杀声连天，火光熊熊，愤怒的晋大夫吕甥、冀芮等人，手持利刃，放火焚宫，要宰掉重耳。

　　当时重耳不顾62岁的老迈残躯，发足狂奔逃到秦国，向秦君投诉。秦君大怒，再次遣兵护送，杀掉一大堆不支持重耳的臣子，重耳这才坐稳了晋文公的位置。

　　终于把屁股放到了王位上，重耳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时他听到宫外一声呼喊：冤枉啊。

　　重耳郁闷：看看外边，是哪个来上访啊？外边的声音回答：我呀，我是周天子。当时重耳就蒙了：不是吧，周天子怎么会来我这里上访？有没有搞错？没搞错，外边来上访的，真的是周天子周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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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让男生调戏你

　　史书中，记载了一个女人的诡计。这个诡计的女主角就是骊姬。说是太子申生入朝，骊姬请申生吃饭，席间相谈甚欢。等到申生走后，骊姬两眼含泪，见到晋献公就露出想说又不敢说的委屈模样。

　　晋献公大为诧异：亲爱的，你怎么了？莫非有人欺负你？骊姬害怕地摇头：没，没有，真的没有。骊姬越不肯说，晋献公越是心急追问，直到最后，骊姬才吞吞吐吐地说出来，太子申生调戏她。骊姬这么一说，晋献公反倒不信了，因为太子申生素有贤名。

　　而且，申生早早就被立为太子，身边不缺美女，不过这事……见晋献公不相信，骊姬就告诉他，太子申生约她明天去动物园玩，到时候请晋献公躲在暗处，自己看吧。

　　次日，晋献公躲藏在暗处，看到太子申生和骊姬来到了公园，过了一会儿，就见太子申生的两只手，在骊姬脸上摸来摸去。当时晋献公杀机立起，敢碰老子的女人，老子就宰了你，这事没得说！

　　那么，太子申生，为什么要摸骊姬的脸呢？史书上说，因为骊姬事先在头发上抹了蜂蜜，使得蜜蜂聚集在她的头发周围，不停地飞来飞去。她就恳求太子：太子可不可以帮我赶走这些蜜蜂呀，我好好害怕……太子就中招了。他挥袖驱赶蜜蜂，在暗处的晋献公看来，分明是在对骊姬动手动脚。

　　头上抹了蜂蜜，在现实中是否有效，还需要严格的实验才能够确认这个故事的可靠性。

　　晋国强有力的人才梯队

　　晋文公重耳继位初始，就遇到周天子来他这里上访，这是千真万确的史实。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周王室虽然沦落，不再有权威性，但天子终究是天子，这一届的周襄王，娶的王后是翟国国君的女儿，史称翟后。翟后她本人呢，有可能并不爱周襄王，也有可能以前爱过，后来移情别恋了。

　　翟后的情人，就是周襄王的弟弟姬带。两人偷情之时，不幸被周襄王逮到了，周襄王火冒三丈，当场将翟后废掉囚禁，并要抓捕姬带。但是姬带逃奔如飞，一口气逃到翟国，向翟国国君投诉。

　　翟君得知女儿被囚禁，顿时就急了，当即调集兵马交由姬带统率，杀回周王室，攻破洛阳，救出了翟后。此后姬带做了新王，和翟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姬带和翟后是幸福了，可是周襄王却惨了，他被弟弟抢走女人，抢走王位，抢走了国家，就去找霸主齐国说理，可齐桓公被自己宠爱的佞臣们囚禁深宫，活活饿死了，此时天下已无人再替天子主持公道。

　　忙乱之际，周襄王想起晋文公重耳，他相信，流亡了多年的重耳是诸侯中最有能力的，一定会为自己主持公道。

　　周襄王他来对了，重耳对翟国是有感情的，当初他逃亡时，曾长期滞留于翟国。这个和情人赶走丈夫的翟后，实际上是重耳的小姨子，重耳娶了她的姐姐。可是能够为周天子主持公道，这是千载难逢的称霸时机。于是重耳当即一拍板：去他娘的翟国，去他娘的翟后，去他娘的小姨子，先称霸再说吧！

　　晋军杀奔周王室，姬带和翟后正在卿卿我我，不提防晋军杀至，两人当场被杀。周天子复位，晋国取代齐国成为新一代霸主，俨然已成趋势。

　　但麻烦很快就来了。次年，宋国遭到以楚国为首联合卫国和曹国组成的联军之攻打，遂向新霸主求援。这一次，可就难住了重耳。

　　当年重耳流浪之时，曾受到过楚王的盛情款待。当时楚王还问他：我对你这么好，你有什么回报没有？

　　重耳当时的回答是：我若有机会返国为君，一定不忘今日之恩，倘晋楚两军相遇于中原，晋军必退避三舍--重耳这个回答，创造出了退避三舍这个成语。

　　没错，所以楚国现在来打宋国了，你晋国有言在先，退避三舍总是有的吧？可如果退避三舍了，不理睬宋国的求救，那晋国还当什么霸主？趁早下课吧！

　　这是考验领导人智慧的时刻，重耳到底能不能称霸，是不是个吓人的主儿，且看他能否解决这个问题。

　　忽然间重耳又想起桩旧事来，他在流浪期间，不只是到过楚国，也到过曹国，可是当时的曹国国君偷窥他洗澡--请注意，是曹国国君偷窥他洗澡，而不是曹国国君的老婆。如果是曹国封君的老婆偷窥自己洗澡，这就是段美丽的回忆，但曹国国君嘛，这就意味着双方之间有仇怨。

　　重耳的眉头舒展开来，有了，既然不好意思直接与楚国打仗，但是可以打曹国和卫国。这两个小国家以前是齐国的卫星国，现在跟在楚国屁股后面混，典型的欠揍！

　　于是晋师出动，先击卫国，再败曹国。小小曹国花样不少，居然将战死的晋国将士尸体悬挂起来，让晋国异常寒心。重耳以恶毒对恶毒，把曹国人的祖坟统统挖了，曹国顿时一片悲声，终于告饶。最终晋国成功俘获曹君，审判过后释放，令其改过自新。

　　随后，楚晋两国的主力部队结集于城濮，进行决战。临战前夕，重耳梦到楚王把自己压在地上，仰面朝天，而楚王正吧唧吧唧地吸食自己的脑髓。大臣闻此梦，欣然瞎掰曰：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这是吉兆呀。梦中大王仰躺地上，这是得到上天的眷顾，楚王趴在你身上，这是向你臣服呀，脑汁软软的，表示楚王他服软了呀。

　　重耳被忽悠得没办法，既然如此，那就打吧。大战开始了，晋国这边的战斗团队是当年重耳流浪时的老班子，也是当时最优秀的人才库。果然一战而摧毁楚军，把晋国送上了霸主的顶峰。重耳在位只有短短的九年时间，但晋国的强权，却维持了很久。正是因为晋国这边有个强有力的团队，才让晋国的霸权延续，没有像齐国那样全指望着管仲一个人，倏兴倏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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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文公重耳流亡路线

　　晋文公是春秋时最具智慧的君主，他始作三军，六人为卿，军政分离，政务清晰。这与他多年流浪之时，对权力结构的深层次思考有关。

　　当初骊姬乱晋，晋献公丧心病狂，先杀太子申生，又派兵攻杀重耳，重耳声称，儿子不可与父亲作战，于是逾墙而走，逃往生母的国家翟国。他在翟国停留了12年，最有名的事儿是翟王俘获两名戎族美貌少女，送给重耳做礼物。重耳把其中一个美女给了谋臣赵衰，结果生了历史名人赵宣子。

　　12年后，重耳的弟弟夷吾做了晋国国君，为除后患，遣刺客来翟国杀重耳，重耳不敢久留，再次逃亡。

　　重耳逃入卫国，但卫国冷漠对待他。饥饿之下，重耳向野人求食，野人拿土块戏弄重耳。这时候谋臣们一起说：哇，好兆头呀这是，野人献曝，这表示我们将拥有土地。

　　此后重耳一行陷入饥饿之中，谋臣介子推从自己腿上剜下块肉，煮了给重耳吃。后来重耳登上君位，介子推不肯出来做官，躲入山中，重耳命人放火烧山，目的是想把介子推烧出来。不料想介子推抱树被烧死，于是重耳用那棵树的木料制成鞋，穿在脚上，冲着鞋叫介子推：足下！足下！所以此后人们以\"足下\"为对方的尊称。

　　重耳逃亡第三站是齐国，齐桓公非常喜欢他，还把宗室之女嫁给他。从此重耳幸福地生活在齐国，不想再流浪了。但是谋臣狐偃、赵衰密谋离开齐国，被侍女听到，告之重耳的齐妻宗女。

　　宗女一剑捅死侍女，然后用酒灌醉重耳，交给狐偃丢在车上，强行把重耳拉出了齐国。重耳醒来，大发雷霆，拿着戈追杀狐偃，他真的不想流浪，不想当什么霸主，他只想和美女在一起。

　　第四站是曹国，曹国国君听说重耳生有骈肋，于是趁重耳洗澡时偷窥，这个变态嗜好，让曹国付出极惨的代价。

　　第五站宋国，国君热情款待了重耳。第六站郑国，国君冷漠地撵走了重耳。第七站是楚国，楚王与重耳达成了退避三舍的美好契约。最后一站是秦国，秦国愿意出兵帮助重耳继位，并把已经嫁给重耳侄子的秦公主怀嬴，改嫁给重耳。此外为免尴尬，还陪嫁给重耳五个宗室美女。重耳找不到理由拒绝这美味的礼物，于是宣布结束19年的流浪生涯，回国去当霸主。

　　灭杀精英

　　晋文公重耳刚刚死，秦国就急不可耐地向霸主高峰冲刺。秦国最优秀的军事天才百里孟明，率秦国兵团长驱奔袭晋国。

　　可这是场令人沮丧的军事行动，从秦国到晋国，急行军也要30天，沿途不可能完全保密。结果秦军行至距晋国尚有80里的滑国，被郑国的商人弦高发现了。弦高认为秦军此行必定是攻打自己的郑国，于是就把自己贩运的牛送到秦军营，声称：我们郑国国君听说秦军远来，特命我来劳军，各位辛苦了。

　　百里孟明大吃一惊，急忙解释说秦军此来，并非是要打郑国，而是要打……打……打哪个呢？打滑国吧！

　　倒霉的滑国，正闭门在家里幸福地生活，秦军杀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亡国了。

　　而后秦军撤退，经过崤山，遭遇到晋国大军的埋伏，天才军事将领百里孟明，三百辆战车及三千秦军，统统沦为了晋国的俘虏。

　　但这次军事失败，却铸下了秦国崛起的契因。这时候改嫁给重耳的怀嬴，已经成为晋国的老祖母，她请求做了国君的儿子，释放百里孟明等优秀将领。百里孟明回国后，三年苦练兵，出关再战晋国，这一次晋国吃瘪了。于是秦国大踏步地登上霸权之峰。

　　正当百里孟明抖擞精神，准备再战天下之时，秦君死了。秦国贵族召开会议，会议上大家一致认为，秦国能够登上霸主之位，是由于百里孟明及另外三位车姓知识分子车奄息、车仲行及车针虎的贡献。百里孟明及车家三良是当时最优秀的人才。所以，如此优秀的人才，如此杰出的贡献，就把他们四个杀掉给国君殉葬，让他们到阴曹地府继续强大秦国吧。

　　愚昧的秦国，就这样把自己最优秀的人才统统宰掉埋了。于是秦国哧溜一声，从霸主巅峰滑落下来，由是楚国急忙跳出，弥补了霸主空缺。

　　诸侯列国之中，楚国地势得天独厚，单从地域上来说就有着称霸资本，但北上征途被晋国所阻，城濮之役让楚国暂时受挫。但楚国就是有股子狠劲，当秦国自残退出霸主之争时，楚国不失时机地发动邲城战役。

　　楚国先行攻郑，郑国自以为有晋国做靠山，拒不投降，但楚兵攻破城池，正要入城，听到城中哭声震天，楚王心软了，遂退兵。而后郑兵修好缺口，继续战斗，这下子楚国火了，打破城池，迫使郑国缔结城下之盟。晋国姗姗来迟，与风头正健的楚兵战于邲城，结果晋军惨败，数十条战船覆没河中，落水的晋军士兵哭喊连天，攀住战船乞叫救命。船上的晋军生怕把船掀翻，乱刀齐下，剁得满船手指狂舞。然后楚国转战宋国，困城九月，城中百姓大批饿死，易子而食。宋国太宰华元眼含热泪，缒城而下，潜入楚王营帐，把刀子抵在楚统帅子反的颈上，与其缔结友好条约。条约规定，楚国先行后撤十五公里，让宋军表面上看起来不像是投降的样子，楚国觉得这个条约可以接受，于是宋围乃解。

　　华元夜劫楚统帅的故事，成为永恒的绝响，此后再也没有像他这样憨厚的对手了，未来时代的刺客，再也享受不到华元的待遇。与此同时，两个绝美的女人走入历史，从此楚国被置于刀口之下。新的时代来临，仍然散发着浓烈的变态欲望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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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世界

　　公元前625年，秦晋两国交兵，而在希腊城邦科林斯，霸主柏立安得执政，他的统治延续到公元前585年，是霸主政治的黄金时代。

　　公元前621年，秦国国君卒，把国内最优秀的人才177人悉数杀死殉葬，秦国人才彻底剿杀净绝，因此从霸主之位跌落。而在古希腊，雅典执政官德勒可编纂法典，用刑残酷，偷一把蔬菜即处死刑，被称为\"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