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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春梦 第五集 和谈前后》 作者:唐人

第 四 回 宋美龄一怒飞南美 汪精卫恶病死东京

 在下一支秃笔,顾不了这么多事情,如今扭过头来,应该补叙一番宋美龄喝醋的故事。表面上看来蒋介石同陈立夫的侄女勾勾搭搭,那是“私人事件”,孰不知内中大有文章。原来轴心国陷入绝境的时候,同盟国阵营中希望剧新政治,容纳进步人士,以便迅速战败日德意;但蒋介石及其政府如此腐败,这使罗斯福等人大伤脑筋,认为那个刘阿斗就是扶不起来,于是对蒋周围的顽固派展开攻击,而对CC系陈果夫、陈立夫尤烈。

 

  陈立夫连挨几顿臭骂,不免长吁短叹。而这当儿蒋介石正拿到一封寄给宋美龄的英文信,幸在手里发怔。宋美龄的事,蒋介石睁一眼闭一眼算了,洋人来封书信,也算不了什么。无奈正赶上洋人反蒋空气浓厚,从华盛顿到重庆,竟难得有句把好话。尤其美国当局“爱之深而责之甚”,把蒋介石指责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同时前方大败,一塌糊涂当儿,他倒要查一查,这封信是何人所发了。如果这个人竟是个反蒋的美国人,那蒋介石陪了夫人又折兵,如何忍受得了?于是打开一看,看来看去还是不懂,向亲信一问,这回发信者不是洋人,而是“土人”,董博士是也!

 

  宋美龄与“土人”的暖昧问题,蒋介石一向也置诸不理,免生闷气;各适其适,皆大欢喜。不过他渴望有一个英文秘书,最好是个女的,以便易于管理。他把这意思向陈家兄弟说了,陈立夫一听好生欢喜,把年轻美貌、留学美国的侄女送进宫里,日夜伺候,人称“陈小姐”。

 

  这情形瞒不过宋美龄,陈小姐便借口在黄山小学教书,同蒋介石表面分离;老蒋三天两头轻装简从,前往“听课”,这情形使宋美龄恨得牙痒痒的。蒋宋之婚出于“条约式”、“恩赐式”。没有宋家同美国的关系,也就没有蒋介石的地位,这些在下业在前面表过,不再赘述。蒋介石于是对宋美龄恭而敬之。而宋对蒋的女人问题则认为忘恩负义,大逆不道。在广布眼线,拼命追踪下,蒋介石在黄山小学陈小姐香闺中赤条条地“上课”情形,终于暴露无遗,一举击溃。

 

  经过这番“踢窦”,加上国内惨败,蒋介石官邸里那一番阴森森的气象,简直比日本兵要攻重庆还见严重。大街小巷,满城风雨;各国记者,直发电报,说蒋介石同宋美龄之间发生了空前的裂痕,两人要仳离了。

 

  宋美龄虽然在“黄山”凯旋归来,可是浩然有去志,去外国。皇亲国戚力劝无效,外间流言沸沸扬扬,一干人等好不着急,深怕如此一来,蒋介石在国际间声望更将惨跌。同时宋美龄已弄好飞机,行期为一九四四年七月五日。

 

  万一宋美龄拍拍屁股高飞远走,这固是蒋介石的心愿,但面子问题要紧,他不能让她这样走法。但她也绝不会向他开口,道歉云云更不用提了。蒋介石没办法,低声下气找到宋美龄道:“我们都是有地位的人。别闹了。闹出去,实在不大好。”

 

  “地位?”宋美龄冷笑道:“你也知道‘地位’很重要?谁给你的地位?你说,你的地位从哪儿来的?”宋美龄越说越气,干脆讲起洋话来,她的洋话比中国话流利。

 

  骂了一阵,蒋介石道:“最好,你不要走。”

 

  “我非走不可!”宋美龄把梳妆台拍得震天价响:“我非走不可!”

 

  蒋介石作立正听训状道:“是是,夫人一定要走,一定要去南美换换空气,养养身体,那就走吧,快点回来……”

 

  “不要你关心!”

 

  “是是!”蒋介石有这么一手功夫:“夫人,您不要生气。为了国家民族,为了我们的党国大计,请您给我一点面子吧。”

 

  “面子?”宋美龄从鼻孔里冷笑:“难道要我跪在你面前,求你放我出境吗?”

 

  “那怎么敢!夫人,我只要求您在走之前,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让这批混账王八蛋打电报出去,说您是高高兴兴走的。”

 

  宋美龄对招待外国记者有兴趣,再说决裂而去也不是办法,便表示同意。

 

  七月四日,重庆中外记者一大群集中黄山,怀着好笑的心情,参加了蒋介石的茶会。人们明知道这对宝贝夫妻闹出了什么笑话,但高高在上的蒋介石夫妻,却是正襟危坐,严肃之极。

 

  “各位,”蒋介石发言,作痛心疾首状道:“今天请各位来,是告诉大家一个新闻:我同夫人之间,感情是一向很好的。”

 

  中外记者相顾愕然。

 

  “我是这样的愤怒!”蒋介石道:“外面有些无聊的人,在拼命造谣,攻击我的私生活,你们说这好笑不好笑?可恶不可恶?可是这种谣言,一直到最近才传到我的耳朵里,差一点儿便误了大事:因为夫人就要出国疗养,准备到南美去,如果这种谣言不让我知道,夫人恰好在这个时候走了,不等于证实谣言真的是事实吗!”蒋介石以拳击桌:“我们的党员,我们的文武官员,实在太不小心,太不尽职了!他们看我日理万机,忙不过来,就不肯把谣言向我说,怕影响了我的健康。孰不知只要是谣言,不管真伪,凡我同志,务须随时报告,让我知道,这样才好!”他问陈布雷:“陈主任,你记下来了吗?”

 

  陈布雷一怔:“报告主席,记下了。”

 

  蒋介石目光炯炯,瞪着这批中外记者道:“各位是新闻记者,耳目众多,见多识广;对于这些谣言,‘谣言止于智者’,各位都是‘智者’,谅必不会相信的。这一次外间对我私生活的攻击,纯粹是一种恶意的诬蔑,坏透了!”

 

  “各位要知道,我今天领导国人,并非凭靠什么权力和地位!我今天领导国人,完全是凭靠着我的品格!”蒋介石越说越激昂:“本人身为革命党员,自必严守党的纪律:本人又是个基督徒,自必谨守宗教的戒律!我在公私道德上如有违反纪律或戒律,则对基督、对孙总理,对千百万为吾人目的而舍生命的同胞将成为叛徒,任何人将可依照纪律与戒律而指责或惩罚之!”蒋介石气呼呼喝了口水,把杯子一放:“你们可以看,我每天喝的是白开水!清心寡欲,声色名利,我都看开了,我都不要了!这个白开水便是最好的证据!”

 

  中外记者们蚕儿食叶似的,各自埋头记录,各自在肚里暗笑。

 

  “绅士们,女士们!”宋美龄立起来发言,一口洋话,双手撑桌,两颗眸子滴溜溜在几个外国记者脸上乱转:“对于这件事情,我也应该说几句话。”她四下点首为礼:“关于诬蔑我同蒋将军的谣言,我比蒋将军听到得早。你们当然知道,妇女们对于这类消息,往往是比先生们知道得早。”

 

  室内爆出轻微的笑声。

 

  “我听到有人攻击蒋将军私生活的谣言以后,马上告诉了蒋将军。可是我应该郑重地告诉你们,我绝对没有问他:这个谣言有没有根据?可靠性又如何?我根本没有怀疑到蒋将军的正直行为!”她一笑:“我可以告诉各位,我们的结婚是十分圣洁的,而且是互相亲爱与互相尊重的。婚后在这十七年来的日子里,我们的生活过得异常甜蜜!蒋将军的道德丝毫无可指责,而我对于蒋将军的忠实,是极端信任的。”

 

  记者们感到背上发凉,汗毛根根竖起了。

 

  “各位可以想象,”宋美龄道:“假如我的丈夫在外面行为真的有如谣言所传,我即使不怎么样,难道还会把各位找来,在全世界——你们的电报将到达世界每一个角落——之前为蒋将军作可笑的辩护吗?”

 

  “各位!”蒋介石再发言:“我应该告诉各位,我同夫人的结合是神的意思,圆满极了,美满极了!圣洁极了!亲爱极了!”他渴望记者们鼓掌,但只见他们埋头疾书,毫无表情,于是失望地问道:“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夫人定明天动身,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夫人!”一个洋记者立了起来。

 

  宋美龄一笑:“嗯?”

 

  “夫人是明天离开重庆吗?”那洋记者问。

 

  “是的。”

 

  “去南美吗?”

 

  “是的。”

 

  “蒋将军不陪你去吗?”

 

  宋美龄一怔,答道:“他没有时间。”她感到空气突变,于是哈哈一笑说:“我是休养去的,可不能同你们那儿夫妇渡假相比,那副甜蜜样子呀,中国话叫做如胶似漆,分不开来。”

 

  大家笑了。宋美龄便不等记者发问,连忙告辞道:“我要去整理东西,明天就要上飞机,拜拜!”

 

  面对着一本正经的蒋介石,记者们发问的兴趣已经一干二净,只得告退,去发播“蒋宋结合天作之合,甜蜜美满举世无匹”的新闻。

 

  蒋介石紧接着找到宋美龄,千恩万谢她在记者招待会上的带忙。宋美龄却给他一百个不理,准备出门。但在门口却扭过头来,冷笑道:“别做作了,我的先生!这是在家里,不是官场!我走后对你是有好处的,是吗?哼!”只听见“砰”地一响使劲带上房门,走了。

 

  宋美龄高飞远走,不为这个混乱局面伤脑筋,但蒋介石自有一套,远比不上叶剑英的报告,对家里一塌糊涂的局面,也不见得如何伤神。

 

  “报告先生,”十一月十一日,戴笠紧紧张张单独报告道:“昨天半夜汪精卫死了,……”

 

  蒋介石木然无表情,冷冷一笑,问:“在哪儿死的?”

 

  “名古屋。”

 

  “谁替他?”

 

  “陈公博。”

 

  “他怎么死的?”

 

  “据我们自己的电台报道:这几天盟机空袭日本,有一架B—29到伊势海湾沿岸侦察,名古屋也发出了警报。汪精卫在当地帝大医院疗养……”

 

  蒋介石插嘴道:“我知道帝大医院的设备是很好的,他飞到日本养病到现在,已经全身瘫痪,根本在拖时间。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报告先生,”戴笠道:“问题就出在日本人对汪精卫太周到,他受不了。他病房里有温度调节,还有专为防空而设置的自动升降机,不过汪进医院时从未碰到空袭,所以这个自动升降机从未用过,也没有告诉汪精卫,说是他的病床已经安置了升降机。那天警报一发,看护慌了手脚,连忙把电钮一按,于是汪精卫连人带床隆然送进了地下室,吓得他脸无人色,一身冷汗。”

 

  蒋介石笑出声来。

 

  戴笠道:“地下室中的温度很低,汪精卫经这回一吓一凉,当夜热度大增,便在十号上午六点钟死了。”

 

  蒋介石沉默着。思索半晌,问道:“他到底是什么病?”

 

  “据公布,说他生的是脊髓里发炎的绝症。日本医生还发表治疗经过,证明这是一个绝症,日本医学界也没能力挽救。”

 

  蒋介石低声问:“我们自己的消息呢?有没有提到,汪精卫之死,内中有文章呢?”

 

  戴笠摇头道:“没有。我们自己的情报,只是说汪精卫已经不受重视,日本当局对他已经失掉兴趣,而把全力转移到争取先生身上来。”

 

  “这个千万不许乱说!”蒋介石脸孔一板。

 

  “是!先生,那不能乱说。”

 

  半晌,蒋介石再问:“汪精卫的家属,还有些什么人?”

 

  “根据前几天的报告,”戴笠道:“他太太陈璧君、儿子汪孟晋、女儿汪文询、侄女婿何炳贤、亲信周隆庠一批人,此刻都在日本。”

 

  “他们几时去的全?”

 

  “十月下旬。”戴笠道:“那时光褚民谊到日本去看他的病,回南京后对陈公博报告汪的病状,声泪俱下,认为已经没有希望了。陈璧君就是那一阵去的。”

 

  蒋介石闻言思索再三,绕室徘徊。一忽儿,嘱咐道:“戴主任,汪精卫同我相交一场,你是知道的。”他的声调很不自然:“他的出走,以及这次的死亡,有好多事情,你也知道的。”

 

  戴笠打了个冷战。

 

  “现在,”蒋介石道:“他已经死了,我们对外怎样说法,那不是你的事。”

 

  “是的,先生。”

 

  “你只要注意一件事:别让他太太、他孩子受到太多的牵涉,懂吗?”

 

  “懂的,先生。”

 

  蒋介石躺在沙发上,眼睛瞪着窗外,半晌,又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懂吗?”

 

  “懂懂,先生。”

 

  “除了延安的人,除了想搞什么联合政府的人,我们能马虎便马虎,懂吗?——你去罢。”

 

  列位看官,南京伪立法院长陈公博作了汪精卫的继任人后,当时他又身兼伪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及政治部长,又兼伪上海市长,更兼第八区(法租界)区长及保长。“主席”及“军委会委员长”为选任职,“政治部长”为最特任职,“上海市长”为简任职,“区长”为荐任职,“保长”为最起码的委任职,当时有人撰联嘲笑汪、陈道:

 

    陈公博兼选特简荐委,五官俱备

    汪精卫有苏浙皖鄂粤,一省不全

 

  下联指伪组织名义上虽辖有江苏、浙江、安徽、湖北、广东五省,但事实上每个都仅占一角而已。这是闲话,按下不提。

 

  却说过得几天,新的消息又到,说是陈公博同周佛海在争夺汪精卫死后的“代理主席”,有人希望蒋介石“适当地表示态度”,助陈、周二人中的一个一臂之力。蒋介石正为日本兵打到贵州而伤脑筋,一时也不想表示支持谁,但不理也不合适。正在没奈何间戴笠入报,说方先觉投降日本以后,将于日内回到重庆,有重要事情面告。蒋介石心中有数,却先来了个张发奎的电报,蒋介石阅读后双脚直跳。

 

  原来那时光日寇攻占桂林柳州之后,陷宜山,渡龙江,骎骎乎有直犯贵州之势。张发奎率部在怀远镇苦战,一连十天,却不见蒋介石派兵增援。到十一月二十七日,日寇自怀远镇西南渡金城江入河池,二十八日又陷南丹,二十九日向大山塘进击。大山塘方面守军受不了车河方面日军的威胁,当晚致退六寨之东。无巧不巧,有一队美国飞机把南丹以北贵州省境内的“六寨”,当做河池县龙江北岸的“六甲”,大炸一番,惨不忍睹!几十万难民,大批文化教育界人士挤满了黔桂公路和铁路,千辛万苦从大山塘到六寨的人,有两万多人的鲜血在此流成血海。张发奎再也没想到有此一着,险遭不测,狼狈而退,于是一个电报打给蒋介石,告诉他前方如此这般,用以交代责任,并且措辞软中带硬,表示这种仗这样打法,实在令人寒心。

 

  蒋介石阅过张发奎电报,拍台拍凳把张发奎等人骂了一阵,置之不理,待机报复,按下再表。却说局势严重,贵州如有三长两短,那重庆岂非完了?但蒋介石已经获得方先觉即将来渝的消息,倒也放下心来。可是一直等到十二月二日,日寇已经攻陷独山,离开贵阳只有一百二十里,东京广播中扬言在贵阳过元旦,这使蒋介石焦急起来,他不得不把驻在河南的汤恩伯部队连夜空运到贵阳增援。一方面等候方先觉的到来。

 

  正是:坏人日子不好过,处处破绽没法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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