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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 作者:刘小川

第3章 相亲的故事(1)

  三月中旬的一天,李清照又出城疯玩了。

  一身轻衣心情好,扁舟短棹任逍遥。

  茫茫湖面上的红衣少女,钓鱼吃鱼,捉虾戏虾,埋头见缄水,仰面见青天,李清照不怕落水,十三岁那一年她就学会游泳啦,夏日里也曾连人带裙子扑腾浪花,扑得浑身痛快了,才潜人青纱帐晾干衣裳,随行小厮远远地站岗……

  今日玩到自头偏西,湖边停着她的巾车。

  巾车向城门,小厮搀鞭,马蹄踏踏。一群玩伴有坐车的,有骑驴的,有长跑的。各色衣衫儿映照官道两边怒放的野花,官道上停着许多车马,踏青的男女三三五五,野池里撒欢尖叫、不想归家。

  酒店茶肆生意好,小贩提篮满地跑……

  李墙照玩了一天已经玩够了,对帘子外面的热闹景儿爱看不料。她今天是野姑娘呢,她耍得远,而一般闺女只能耍出城门楼子。李清照要耍到天边去。“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巾车内镶了小铜镜,她捋捋鬓犮,补补淡妆。平时画妆是画着玩儿的,历城大小闺房中流行过各种画法:咸阳妆,汴梁妆,临淄妆。李清照自创南唐昭惠后的云高髻、鬓朵妆,元夜灯如昼,她跃娆于济南街头的人群中。她又尝试素面朝天,“洗妆不退唇红”。她活出少女的各种模样、各色滋味。

  谁让她是李清照呢?名门闺秀四个字,别想栏她的撒欢腿。母亲叮嘱过,车行途中,可别铎易打帘子。礼部员外郎的闺女哩,珍重芳姿不打帘子。然而李清照哪管这些,打帘望望美少年,美少年也会探头朝她望一望。

  波此望一望,心中很舒畅。

  望不出故串也要望的,这可不叫“白望”。

  李清照走一路望一路,这是她秘而不宣的保留节目,出城回城都要望,打帘子手臂都酸了,她还是要望。

  十三女儿开始望,望到十七岁了,越望频率越高。楼上眺望,路上张望,榻上想望……这究竟是咋回事儿呢?为何她一年年望了又望?

  李清照读柳永、张先、晏殊和晏几道……艳词悝语撩拨人哩,

  宫道旁的校亭中,有个白面男子,正凝神抚琴,琴声澝越、悠远。亭上却有四个书写于绢帛的苏体大字:以字会友。

  李清照想:这人有些古怪。

  她叫小厮停下巾车,听琴,观字。

  那亭中的男子头戴幞头,身穿紫袍,脚下一双丝鞋,抚琴的动作甚潇洒,指尖送出融和饱满的春光。围观者不少,却是看热闹的多。有人摇尖说:听不懂。

  长亭里走掉一拨,又围拢来几个……抚琴男子抬头,微微一笑。他分明看见了巾车上端坐着的李清照,只一掠而过,光并不停留。

  美少女暗暗有些恼呢:他居然不看我!

  高挑个儿的少女下车了。顷刻有阔少议论:谁家小姐这么招眼啊?

  阔少发议论不拘场合,十几个脑袋齐齐地转向李清照。她的男女伙伴们簇拥上来,显然以她为中心,越发显出她的尊贵。她的巾车,她的马匹,都不是寻常物件呐……阔少啧,责称赞,寒士频频叹息。李清照的心中涌动着一股自豪。她这,亮相,身后风景失颜色哩。可是那亭中的男人兀自抚琴,喉咙里哼哼唧唧,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李清照只投去一瞥,那男人面孔已映人她的脑海,连同他的举土风度,因他骄傲不瞧她,那形象又悄悄放大。

  狂士自古就有,莫非眼前是一个?

  李清照自幼谏书多,联系晋唐宋了。

  离抚琴人几步之遥,她停下脚步。

  那紫衣男子浑无知觉,琴声转急促,当心一划如裂帛,琴弦几乎要断成两半紫衣男子仰面轻叹:知音少,弦断有淮听?

  李清照忍不住接话了:众人听你弹琴,你偏说知音少。岂不是故作轻狂?

  男子瞟她一眼说:小姐出此语,倒是有点轻狂。

  李清照瞧瞧那“以字会友”四个字,嘴角略含讥诮,说:且问贵公子,书法师承哪一家?

  男子望空作答:师承百家。

  李清照笑道:你这话似是而非。唐宋许多大书家,随便挑一个就足以让你学上半蜚子了,你怎敢说师承百家?

  男子这才正眼瞧她,打量她片刻,目光像手指,从头到脚拂过她的全身。他徐徐说道:小姐这句话有几分功底。不过细究起来,也是似是而非。师承百家乃是泛指,不拘泥于哪位大书家。何谓大书家?一味拘泥颜柳苏黄,哪里还有长江后浪?

  李清照点头道:有道理。公子嘴上功夫了得。

  紫衣男子笑道:小姐开口是绵里藏针,蜜中有剌。好,好,让你瞧瞧俺的笔底风云。

  那亭中的白面男子呼来宣纸砚墨,在三尺宽的琴桌上铺开。他身边的琴童,此刻变成了书童。

  众人围上去,议论说:帅男靓女互相叫板,有得好戏看……

  男子下笔飞快,眨眼挥成一张条幅。他自己看满意了,方抬头说:诸位,怛凡识得这书法文章的来源者,罗某愿与他结为友朋,诗酒切磋。

  李清照笑问:公子姓罗?

  男子微笑回答:不才罗希亮。请问小姐芳名?

  李清照细眉一挑:我姓哈你就不用问了吧。

  叫罗希焭的紫衣白面男子躬身道:男不问女,合礼,合礼。

  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笑声。

  李清照想:此人还比较幽默……

  这时,却有纨绔模样的人嚷遒:女问男,忒稀罕!大伙儿说说看,他俩稀罕不稀罕?

  群众乐得嘻嘻笑,几人同声答:稀罕!

  罗希亮写的条幅,是苏拭的名帖《橘颂》。

  李清照歪着脑袋细看了一遍,想从中挑点毛病,却发现不大容易。显然是一幅临摹名帖的好字,笔势逼近原作。李清照想:我和父亲都写过《橘颂》,横竖只写得三五分。

  罗希亮很随意地望着李清照的漂亮而孔,拿孔圣人语录嘲笑她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李清照露玉齿微微一笑:吾闻之,大约三十年前,神宗皇帝下手札,复起苏子胆于贬谪之地黄州。子胆大师在北上途中,卜居于常州,买田于宜兴,他老人家高兴了,随手写下这传世名帖。

  罗希亮说:小姐与苏轼,看来缘分不浅呐。

  李清照说:你把苏体字写成这样,几乎能乱真,亦难得。

  罗希亮忽然不做声了,摆弄着他手中的折扇。李清照忍不住去看他漂亮的手,心下纳闷:这人怎么不说话了?

  罗希亮打开折扇,李清照眼睛一亮:黄庭坚的书法真迹!

  她心想:此人真有瘅来头,偏拿苏东坡黄庭坚炫耀。黄庭坚是她父亲的朋友呢,又是苏门学士之首。

  她微笑着等罗公子开口哩。

  不料那罗希亮摇摇头说:只呵借男女存别,罗某不能与小姐交游。

  车清照一愣,皱眉头说:谁愿意和你交游啊?

  她想:这不是耍弄人么?

  官道旁的长亭内外,几十个人,多半都在瞧耍子。李清照还带着好几个玩伴呢,这会儿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纨绔的表演空间又显现了,那阔少怪声怪气说:少年男女交哈游啊,直接交颈多痛快!

  众人大笑。

  李清照气红了脸,扭头便走。

  她听得身后说:罗某得罪了。

  她边走边抛下一句:不干你事。

  李清照的巾车上路了。车儿颠颠,心儿颟颡……适才言来语去的正在兴头上,却来个突然中止。很不爽。李清照打帘回望,那紫衣白面后生也在呆望她的漂亮巾车。

  阳春三月里,十七岁的姑娘家,心里初绽一朵花。

  驾车的小厮仿佛知道她的心情,只凭马儿慢慢走。夕阳已西下,远山近水笼轻纱。巾车走出老远了,李清照还想打帘回望,伸出去的手又缓缓垂下。伙伴们要说她的笑话。

  官道拐弯了,回盟都已经望不见了,周遭落入空旷、寂寥。举目望去,满目春花染轻愁……

  这时候,忽闻琴声破空而来,毫不费力地赶上了她的车驾。

  他埋首弹。她侧耳听……

  一曲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的《凤求凰》远远地传来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

  李清照命小圃停车。马蹄声住歌声悠扬。

  好个罗希亮,歌喉婉转而清亮。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含了磁性与魔力,不相千的听者也会为之动容的,何况氛围中的李清照!

  旷野里的花与草铺向天边。

  一曲《凤求凰》,几十年回荡……

  然而李清照哪里知道,潇洒抚琴,挥毫亮扇,百步歌唱,乃是罗希亮精心策划的“罗三招”。

  四月里,李清照频频走上那条南门外的宫道,野花开得格外艳了。

  长亭不见抚琴人,单闻琴歌花间绕。

  孔二嫂托显贵引荐,瞅时机进人柳絮泉边的李府,说得王夫人有几分心动了。

  年轻的大媒婆是个移动符号,她的手势、步态、薄嘴唇、水蛇腰,连同她的黄衣裙、粉兹带、刺绣鸳鸯鞋。小媒婆的鞋上也绣驾鸯,却是寻常针线活,难进上等人家。

  名媒婆孔二嫂是冲着李清照来的,惊动李家老小,丫环小厮也议论纷纷。李清照最不爱听了。孔二嫂想要抛出红线套牢她的一生,做梦去吧!四月底五月初,孔二嫂上门好几次了,走得腿儿利索,笑得眉儿弯弯,很唯看。家里人谈论说:孔二嫂……若被李清照听见了,会立即打断:那个鲁婆子!

  有一天李清照在回廊上堵住鲁婆子,斥责道:鲁婆子,你颠颠地奔我家想干啥?媒婆我见得多了,数你难看。

  孔二嫂笑道:我鲁婆子难看不要紧啊,姑娘好看才是正经。

  李清照说:我好看也好,难看也罢,关你鲁婆子何事。奉劝你一句,趁早给我溜得远远的。

  孔二嫂和颜悦色地说:姑娘是命我鲁婆子溜到湖上去吧?湖上风来波浩渺,说不尽,无穷好!

  李清照冷不防,扑味一声笑了:你这婆子倒会付巧,拿我的句子想来说动我。可是没用的。我是谁你知道么?

  孔二嫂笑着说:且让我想想看,姑娘究竞是谁。说得不好,我咨婆子自掌嘴,不劳姑娘动手。好吗?

  李清照奇了:好呀,你倒说说看。

  孔二嫂理理裙子正正嗓子,一副说紧要事的模样,似乎要表明她鲁婆子来自礼仪之邦。

  她是这样说的:姑娘名叫李清照。

  仅此一句,没了。

  李清照此刻很想听呢,皱眉说:这不是废话么?

  孔二嫂摇头晃脑说:姑娘差矣。清照,清照,名带吉兆。清是清水的清,李白讲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照乃烛照的照,五柳先生陶渊明,写泼辣俏女子荷个名句,“照玉容于两楹”。依我鲁婆子看呐,这水与火的特征,倒酷似姑娘的性格。从五行上说呢,水火相遇自无帛,就像那阴阳合抱能平衡。所以说,清照清照,名带吉兆。

  李清照不觉作沉思状。她显然听进去了。

  孔二嫂抬起右手,可怜兮兮地说:鲁婆子该死,说得不好自打嘴巴……

  李清照脱口而出:孔二嫂且慢!

  孔二嫂两道细眉一弯,笑了:姑娘叫我孔二嫂啊,别人叫千遍万遍,不及姑娘这一声!

  李清照沉吟说:听你一番话呢,你倒是有些见识。不过婚姻亊大,找的事儿,父母只能拿一半的主意。我要瞧不顺眼,凭他是王公贵族的儿子孙子也不行!你到我家来,恐怕是要白费心思。

  孔二嫂叹口气说:老实跟姑娘讲吧,我也住在城南,与柳絮泉只隔了一条街,早就羡慕姑娘的人品才华。这桩媒做得成做不成,全凭姑娘―句话。我这样的草根汨人,能走进朝廷员外郎的府第,能与我景仰的姑娘说上几句话,已经是个造化了,知足了。

  李清照瞧她知足的样儿,心下也受用。却忽生一念:这孔二嫂说了半天,怎么不提那男家?

  这时二嫂凑近了,悄声道:我只问一桩,姑娘是否已有心上人?李清照吓一跳,红了脸,低了眼,瞅了别处。《凤求凰》破空而来绕回廊,

  孔二嫂及时进言:姑娘若有心上人,二嫂愿做红娘,穿针引线,带话捎字纸儿。相如卓文君,张生崔莺莺……

  李清照打断她:别乱七八糟的。本小姐哪有什么心上人!

  孔二嫂说:没有心上人不是更好吗?我提的这户人家呀,那后生,

  哎,别提有多俊。

  李清照冷眼瞧着她的薄嘴唇。

  孔二嫂接着说:济南城里保媒拉纤的,我孔二嫂算个角色吧?我这张脸还算得一张脸吧?

  李溃照莞尔:嗯,算一张脸。

  孔二嫂摸摸自己施了粉镝的脸,说:有了姑娘夸奖,它就更像一张脸了。李府是全城数一数二的人家,我孔二嫂若是没几分把握,冒冒失失地跑来拉纤儿,岂不是自个儿撕破脸?姑娘说说看,俺这张混饭吃的脸儿能撕破么?

  李清照点头道:嗯,不能撕破。

  她想:这孔媒婆绕一大圈子,只不提那男家……若非事关终身,她要劈头问的。

  岂知那孔二嫂的眼睛,一直在她的眉目间瞧动静。该说啥,啥时说,大媒婆心里有数。李清照再聪颖,再有学问,却毕竟是少女,少女心事要上脸的。闺中女儿最大的好奇心,既不是孔孟之道,也不是唐诗宋词,而是那位不知在何处等着她的夫家、一生一世的冤家……

  孔二嫂做出要转身走掉的样子,李清照有点急了,又不便挽留。

  这当儿,孔二嫂望望左右无人,压低嗓子说:历城罗通判的三公子,俊朗潇洒,又是官身……

  孔二嫂捏了后半句,摇春细腰去了。

  李清照呆立原地,张嘴说不出话。

  五月花繁,繁不过闺中女儿的千种风情。李清照破天荒的在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跟人打闹了,也不无端嘻笑了,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心里头翻波涌浪。

  “柳眼眉腮,已觉春心动。”

  朝慵起现晨妆,磨磨蹭蹭地下小楼,吃饭橇两口,横竖没宵口。不想吃也不想喝,红日萧萧卜琐窗。她独自闲溜达,倚栏望望那水花四溅的柳絮泉,水柱冲天的趵突泉,想一回城外的民亭风光。

  待嫁的女儿她名叫李清照。

  “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植。”

  谁将是她的红蜡烛呀?谁在口复一口地希望为她亮了又亮?罗、罗、罗,他叫罗希亮!

  少女的眼眶几乎潮湿了。“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哦,那个一大把胡子的张三中,又称张三影的无数杨花过无影”;“隔墙飘过秋干影”……还有那个走帝京下江南的柳三变广闲拈针线伴伊坐,和我!免使少年光阴虚度。”

  少女的光阴又怎能虚度?

  早在十二三岁,她便有了一颗晶董剔透的女儿心啊。

  撩拨人的词句哩,单昆大宋知多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约会,幽会,发男女之幽情,呈青春之浓香,且不管它花前月下,还是树后桥头。携了手儿走一走,胜于痛饮美酒。你一言我一语,你一瞟我一瞄,恣矣,恣矣,醉死人也!单单想着就要眩晕。

  唉,这人世间的有挂事儿呀,说不得,想不得,梦不得。

  男欢女爱事体大。

  “黄昏疏雨湿秋千。”

  墙外有行人,莫将少女情思听了去。

  秋千荡得高,撒下李清照的几多欢笑。刚才她还娴静呢,忽然就玉齿大开哈哈笑。少女之心,恰恰的像那秋空里的白云。万里碧空一朵停云。云停云亦飘。

  少女的锦心绣口之间,忽然飘来了一堆词句:

  青青河边草,绵绵恩远道。三月春风里,巾车摇啊摇,有女名叫李清照。

  眼下是五月呢,李府后花园的红墙边,秋千架上的少女,情飘忽,身悬空,思悄然。

  “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黄昏疏雨温秋千。”

  李清照在她十七岁的那一年仲夏,抵达了恋爱的边缘。母亲有书恺寄到东京,父亲回信说,历城罗通判家风尚好,那位三公子罗希亮也颇有才艺,不妨,上清照先见见面。待回济南时,成可定下这门亲事。

  何时在何地见面,孔二嫂张罗去了。

  男女相亲叫“过眼。”

  地点定在城西南的丰乐楼。

  丰乐楼乃是汗梁第一名楼,济南商人仿造,历数年而成,巍峨吐观,既是观景楼,又是吃喝玩乐的去处,白日车盖如云,夜里烛火通明。楼前的广场是个大市场,几十种叫卖声要叫到子夜方休。逢了节日,更有汉子赤身吞火的,妇人半裸相扑的,角儿唱戏的,大师尊卦的,及至一拨拨的执跨浪子下三流,踢球弄枪,舞狮耍堠,跳神装鬼……比照那东京御街及大相国寺,万人狂欢,波及周边的街区。元宵灯节更不得了,全城五日疯狂。十万男女借灯观人,摩肩接踵,人山灯海。那灯火阑珊处,厮搂厮抱的,吻得啧啧有声的,官府屡出禁令而不止。

  “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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